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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彼岸花开-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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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抚着沐锦云的眼角,一滴泪顺着他拇指的关节滚落在手腕上,温凉的触觉,却在一瞬间燃烧起来,痛得他喘不过气。
如月下潮水一般翻涌上来的近乎疯狂的冲动,飞蛾扑火,锦瑟不知也不想知,究竟是月影斑驳的魔咒还是那花香浓郁的陷阱,让他甘心义无反顾地沉沦下去,即便从此万劫不复。
沐锦云的眼神里渐渐燃起了火焰,有些冰冷有些放纵,也许,还有几分绝望——那些都不重要。他环手抱住锦瑟的腰顺势一个翻身,重重的吻印在锦瑟的唇上。那吻里熟悉依恋的牡丹花香,从牙间舌缝充斥到大脑,就像一种媚药,让人没有一丝招架的余力。
锦瑟笑了,闭上了眼,让花香包裹住自己。他的手没入沐锦云的长发,缎子一般的触觉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听到沐锦云哽咽一样的叹息。
身上褪去衣服后,肌肤和肌肤没有隔阂的接触让他轻微颤抖,可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也许,他们都是妖,他们本就该赤裸裸地面对彼此。
进入的时候锦瑟痛得忍不住眼泪,耳边是沐锦云一遍一遍喃他名字的声音,他用几乎破碎的声音回应着,低声念着他的名。
锦瑟看到那皎洁的月光落在沐锦云的身上,柔软地铺在他的发梢,脸背着光看不清晰,但他想,那一定是美的,就好像无数年前,在庭院里迎着月光绽放到极致地绵云牡丹花,美得让人痴醉。
沐锦云让锦瑟坐在他身上,身体连接处强烈的感官刺激让锦瑟几乎失去呼吸。情动欲动,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空气里是越来越浓郁的牡丹花香,他不愿放手也无法放手,只能让自己在这吞噬掉他全部的香气里沉沦到底。
释放的一瞬间他几乎昏厥过去,人形无法全部维持,背后两块肩胛骨一阵剧痛,紫色的大翅膀冲破了肌肤,一扇一合,在他后仰的一瞬间紧紧并拢……
沐锦云闭上双眼沉沉睡去,这几日的冲击让他心力交瘁,即便如此,他还是紧紧地握住锦瑟的手,固执地握着。
锦瑟没有睡,他坐在床畔,却无力收起背后的翅膀。锦瑟看着月光下睫毛投下的弧形阴影描绘出的各种轮廓。然后如洗脑一样不停反复着「锦云是为了救锦瑟,为了帮锦瑟解毒,锦云不是怪物,是锦瑟连累了锦云……」
花香如同一副麻醉剂,一帖催眠药,虚构的谎言渐渐变得真实,让他们固执地相信了。一边一边重复的洗脑一样的言语,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困住了他们。
仿佛世界在那一刻,就这样到了尽头。
天空中泛出曙光,锦瑟掰开了缠住他的修长手指,换上衣服离开,他穿过长长的石板走道,推开厚厚的门,在地牢里坐下。
从那时起到如今,已经过去多久,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锦瑟只是明白,就是从那夜开始,爱上这轮月亮。皎洁却苍白,美丽到绝望……

笛声。
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来,清丽的调子,微微的颤音,明明这般的凄婉,却不知为何,给这清冷的夜注入了一点儿暖意。
笛声很陌生,这样的声音从未在不旋山出现过,锦瑟埋头听着,他想像不到吹笛子的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他想起了沐锦云的琴声,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在这样的夜里,沐锦云会在亭子里摆上琴,有一曲没一曲地弹。锦瑟偶尔会和着琴声起舞,偶尔会取来瑟和沐锦云琴瑟和鸣,大多数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沐锦云喜欢弹琴,也弹得一手好琴。他会在锦瑟起舞或者鼓瑟之后,笑着说:「不错,配得上我的琴。」那时,锦瑟也会笑,他能够了解沐锦云与一般人不同的表达方式。
而如今,当时弹琴的人躺在屋里,听琴之人坐在门外……
锦瑟站起了身,想往窗边走。可也许是长久的地牢生活让他不习惯走路了,之前心急地奔跑时还不觉得,眼下到真真觉得立不稳步子。干脆念了咒语,变回了蝴蝶形态。
舞动着翅膀,飞入黑漆镂花的窗棂,锦瑟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沐锦云。沐锦云看过去睡着了,收起了全部的戾气,只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惨白惨白。锦瑟绕着沐锦云飞了几圈,他想一定是这半个月的事耗尽了沐锦云的力气,他才会这般的昏迷着。
锦瑟落在沐锦云的唇上,合上的翅膀不禁细细地颤动。他突然想起那日夏阳隶祀转述给他的话:「有时候这样的等待比苦撑着幸福。」
他,似乎能够明白一些意思了。
锦瑟飞离了沐锦云的嘴唇,飞离了这间房间,朝着笛声飞去。

在月光下,他看见了两个少年立于亭下,一个正在吹着笛子,另一个靠着亭柱听得出神,正是夏阳家的两位公子。
锦瑟化了人形,落到隶祀身边,凌琰的笛声才止了下来。隶祀见了锦瑟并不吃惊,像是看准了他会来一般。
「如何等待?」锦瑟没有多做解释,开门见山地问了。
「净化。化去他身体里全部的怨气,虽然这样他会失去维持人形的能力,变成一株普通的锦云牡丹,但他可再修行,修成人形之日便是等待终结之时。」
锦瑟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又看了看沐锦云房间的方向,终是开口道:「好。」
蒹葭的怨气已经消散,净化并不是什么难事。隶祀布下了法阵,双手打着结印念起了咒语。
锦瑟瞪大眼睛看着沐锦云的脸,虽然这副容颜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他还是贪婪地看着。在今后的几百几千年里,他都无法再见这张面孔,不舍以及眷恋,让锦瑟无法移开眼睛。
床上沐锦云的身体渐渐透明,从中心里一团浓郁的红色溢了出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空气中充斥了牡丹花香,烈得让人沉醉。人形散了,绛色转淡,成了锦云牡丹花的浅红色,最终,没有袭人的香气,没有高傲的脸庞,只余一株牡丹……
锦瑟将锦云牡丹植到亭边的泉水旁时,天已经快亮了。锦瑟从前极喜欢这眼泉水,他在泉边坐下,赤足的双脚浸在了水里,冰凉的泉水刺得脚腕上的伤口有些痛,但他还是毫不介意,随意地踢几下水。大瓣大瓣的牡丹花瓣散下来,浮在水上,顺着锦瑟搅起的涟漪缓缓打转。
锦瑟把瑟放好,试着调了几个音,才发现,已经生疏地鼓不出一个完整的调子。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细得骨节分明,没有了什么力气。
双手互相压了压关节,他开始弹从前沐锦云常常弹的曲子。瑟声极悲,一声一声都落在心底。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我是沐锦云,你叫什么?
在蝴蝶还叫做满袖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那株牡丹,在骄阳下怒放的锦云牡丹。所以,他说:「我叫锦瑟,你看,我们的名字很像呢。」
——我?我比太阳耀眼多了!
只有在太阳下,锦瑟才能够明白这句话,因此,他喜欢阳光,喜欢和沐锦云一起沐浴在阳光下,那样闪耀,如宝玉一般。飞蛾扑火,蝴蝶扑火,火一般灼热的沐锦云让他义无反顾地停下飞舞的翅膀,就算被这份灼热烧伤也绝不后悔。
——锦瑟,这是给你的。
他从他手上接过了那把特别制作的瑟。绘文如锦者曰锦瑟,那是把为锦瑟而作的五十弦锦瑟。
「秦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五十弦锦瑟声之悲之凄,听过之人都不会忘。
弦断了,声却不绝。锦瑟站起了身,回头对一旁的隶祀和凌琰道:「不要拦我。」
等他修行千年不如伴他修行百年,锦瑟的修行一点一点注入了锦云牡丹的花苞中,而他最后也失去了人形变回了一只蝴蝶,停在牡丹上,却是比什么都满足。
如果他不是蝴蝶,他不是牡丹,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和他纠缠在一起吧。是劫、是难,也已经不想去分辨。爱还是恨,谁都说不明白。庄生晓梦迷蝴蝶。是蝴蝶迷了庄生,还是庄生迷了蝴蝶,到底谁是庄生谁是蝴蝶,锦瑟不知道,沐锦云也不知道。
只是那无数个月夜,无数次轻喃,刻在心底竟永远无法遗忘。就这么刻了一辈子。
如此而已,也许真是如此而已。
云层散了,阳光撒下一片温暖。重新沐浴在金色的光中,一株牡丹、一只蝴蝶,耀眼如宝珠,美得让人落泪。

隶祀和凌琰走出了山涧边的宅院,布下结界以保护宅中已无力自保的沐锦云与锦瑟。可以想像,几百年之后,这山涧中又会有琴瑟合鸣之声穿出,一位高傲男子身边伴着一个玲珑少年。
耳边回响起地牢之中锦瑟说过的话——如果不喜欢的话,那什么都是不够的。
如果不喜欢,怎么能为他长守地牢;如果不喜欢,怎么会为他万劫不复;如果不喜欢,又怎么可以为他耗费半生修为伴他重新修行?
如果不喜欢,一步都跨不出……
注视着凌琰的侧颜,隶祀低头想了想,「我们,再回一次忻和镇吧。」
凌琰看着红色如燃烧一般的晚霞,应声道:「好。」



第一章

洛郡的傍晚总是一派繁忙景象。
沿街吆喝的小贩让匆忙回家的路人不时停下脚步,街边店家的伙计拿着火折子,准备点上门口的灯笼。
出了不周山的隶祀和凌琰,一进洛郡看到的就是这样充满生机的画面。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不单单只有人类,还有幻化成凡人模样的仙魔神妖,亦有鬼怪精灵。
比如他们在茶楼遇上的柳西河。
柳西河并非人类,这一点隶祀从一开始就知道。柳西河有一股特殊的气息,就好像沐锦云的身上有牡丹香味一般,他的身上是柳木的味道。即使并不浓烈,也宣告着他是柳木的精怪。
隶祀看见柳西河的时候小小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你会陪着沐锦云和锦瑟呢。」
柳西河只是淡淡地摇摇头,指尖轻蘸些茶水在桌上写着,「他们的世界,我又何必再去打扰呢?」
「那你离开不周山能去哪呢?」隶祀问道。
见柳西河想了很久也没能给出个答案,隶祀干脆开了口:「你跟我们回绍陵吧。」
凌琰瞧隶祀说这话的神情,便知道他不仅仅是随便说说。柳西河看一眼隶祀,再看一眼凌琰,一点头,写道:「好。」
隶祀见柳西河答应了,咧嘴一笑,说:「那么,西河啊,你声音的封印我帮你解了吧。」
柳西河闻言,非但没有惊喜,还摇头,写:「不用了,没那个必要。」
隶祀也不强求,一口饮下剩余的茶,「在洛郡歇一晚,明早回忻和。」
凌琰注意到隶祀的那个笑容,几分算计、几分狡黠,心中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在回忻和镇的路上,隶祀一把拉过凌琰的袖子,笑得很贼:「看着吧、看着吧,在回到绍陵之前,我一定会解了他的封印。」
到了忻和县衙,沛宣第一个出来迎接他们。没一会,得到通传的沈辰璃也急急忙忙赶到了前厅。
隶祀决定在忻和住上几天,沈辰璃虽然没有直说,但看得出还是感激的,对隶祀的态度虽不热络,但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冷淡。
隶祀常常会给沛宣说一些凌琰小时候的事,每当这时,一边的沈辰璃就沉默下来,隶祀留意到她是认真在听。沛宣也明白其中原因,很是配合,有几回还故意拉着隶祀说,隶祀挑了些趣事细细讲。
比如刚学笛子的时候,凌琰怎么吹都会漏气,他又是个不马虎不偷懒的性格,鼓着腮帮子练了一整日,倒是把嘴皮子给吹破了。又比如桑果成熟的季节,两人偷偷摸摸跑去城外山上,边摘边吃,回府的时候被泠允逮个正着。两人起先装傻不认帐,可惜被桑果汁水染红的衣摆出卖了,一人被罚四个时辰的马步。
这位母亲错过了孩子的童年,由旁人述说的一二事,听了也开心,不失为一种安慰。
到了出发的前一夜,沈辰璃显得很平静,只是看着凌琰,淡淡地回一句:「你们要走了啊?」纵使有万般的不舍,沈辰璃还是忍住了,她拉过沛宣就想回去休息,「既然明天要赶路,就早点歇息去吧,不要累坏了夏阳家的小少爷。」
「不急。」隶祀拦下了欲走的沈辰璃,「最后一晚,还是和凌琰再说一会儿话吧。」然后,不等她说什么,隶祀拍拍凌琰的肩膀,先一步走出前厅。
隶祀没有回房,而是去找了柳西河。
柳西河抬头看看隶祀,只见他双手撑在脑袋后头,大大咧咧地在那里叹气,还是显得十分孩子气。
隶祀一人独想了一会儿,最后只感慨出一句话:「好无聊啊──」
柳西河见隶祀这般反应,倒是笑了,执笔写道:「你大可以留凌琰身边的。」
隶祀摆了摆手,说了:「那怎么行?他们母子说话,我不好去掺合。说起来凌夫人也确实可怜,这回一走,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后才能再见到凌琰了?说不准,这一生都别想再见到了。」
隶祀说这话的时候,柳西河想起了沐锦云和锦瑟。这一生,不知道他和他们还能不能再见面了。他们都非凡人,一生很长,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再见的把握。何况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的人类呢?
「隶祀,你为什么会叫我跟你们回绍陵?」
隶祀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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