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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彼岸花开-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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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大哥哥。
「夏阳公子。」那少年拱手一鞠,「在下蒹葭。」
听到来人的姓名隶祀不觉一愣:「我以为你早已轮回。」
蒹葭轻轻摇了摇头:「那时无法轮回,如今在等待轮回。」
见隶祀的表情有些疑惑,蒹葭反到笑了起来,解释道:「那时在下虽下了黄泉,但怨气太重,无法轮回,所以留在地狱做了鬼官。那么久了,看过那么多灵魂的前世今生,还有什么怨恨是放不下的。那个人,终究是爱在下的,否则他早就情降反噬下黄泉了。而在下,也是爱他的。毕竟是那么深深爱过的人,在下能够怪他什么。虽然在下与他爱的方法有些不同,但如果还能再来一次,一定会比上一次更接近彼此吧。」
眼前把那段故事说得如此风轻云淡的人,让隶祀无法将他与那个恨意绵绵蕴出一片巨型牡丹和一只花妖的蒹葭联系在一起。大概这就是他所说的,放下了,看开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片牡丹里成妖的只有锦云一株,而他的怨气的消逝让锦云不得不去寻找新的怨气来源——他是靠吸食怨气成妖的,若没有怨气他只能枯萎。
「他想见你。」既然蒹葭没有转世,那么是否相见的选择权就该交给他们两个人,而隶祀只是灵媒,只是一个连接点。
「在下也想见他,但不是这样的在下。」蒹葭展开手臂看了看自己,表情里有一丝无奈,「所以在下来这里见公子,希望公子帮在下转达。」
蒹葭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哽咽了好几次,他的眼睛一直望着那延绵的彼岸花。他在忘川边站了很久,即便隶祀离开了他也一直站着,由着那片花将他的眼眸子印成了一片火红。
隶祀回到不旋山后立刻去找了夏孤漓,转达蒹葭那一番话的时候,隶祀的喉咙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热辣辣得痛。
夏孤漓微合着眼,目光迷离地看着这冰一般的世界。他突然觉得这山洞里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像那一片妖娆的绛红牡丹,像那一日烧不旋山的火。
那红,浓得灼伤了他的眼,似乎从今以后,除了这大片大片的红,他再也看不见其他的色彩。
他可以想像蒹葭说这些话时的表情,没有了恨意,只有思念和爱慕,远远望着彼岸花笑容里有眷恋。他想起了许多许多年以前,他们初遇之时、相爱之时、分离之时的一幕一幕,蒹葭的笑、蒹葭的泪、蒹葭的喜怒哀乐,每一个表情都生动得仿佛那人就在眼前……
隶祀说完后,就静静地等着夏孤漓的回复。过了很久很久,夏孤漓的眼角落下一滴眼泪,透明得仿佛下一刻就会变得和这山洞里的冰晶一样,永远地凝固在这里。
夏孤漓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告诉满袖,有时候这样的等待比苦撑着幸福。」
有时候,有期限的等待,比无止尽地痛苦支撑要来得幸福得多……
送隶祀离开时,小童告诉他说「满袖」就是「锦瑟」,那只笨得让人生气的紫色蝴蝶。隶祀对着小童笑了,锦瑟笨不笨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蒹葭的那番话,笨得让他想哭。
那时的蒹葭,带着淡淡的笑容,他说:「我还有百年就能脱了鬼籍投胎。鬼官投胎都可以许一个愿。所以请你告诉他,下辈子我不会改名字,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再次遇见他,我说我叫蒹葭,他会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那时的不旋山,晚霞如火……


第三章

石板走道的那头传来脚步声的时候,锦瑟正坐在地牢里看月亮。突然,打破了这一夜肃静的声音,让锦瑟吃惊地看着门的方向。
脚步声有两个,一个他听得出来,是柳西河的,另一个,他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可绝对不是沐锦云的。
门外的人开了锁,推开了门。锦瑟看到来人时就明白了。虽然地牢里光线昏暗,只有那月光照明,但他还是看清了来人是一头银白头发,除了夏阳家的灵媒,他不做二想。
锦瑟不再将目光停留在来人身上,又凝了神独自看月亮。隶祀也不介意,走到锦瑟身边后,干脆地学他一样抱膝坐在地上。
「你是锦瑟?我叫隶祀。」隶祀的话说得极随意,就好像是两个幼年相识的孩子的互相介绍。
「锦云呢?他怎么会让你来这里?」
「呃……」隶祀歪着头想了一会,道,「大概是和凌琰在过招吧。不把沐锦云引开,我就不能来看你了。」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见锦瑟一直不说话,隶祀主动问道。
「因为我中毒了,毒发起来很吓人。」
隶祀没有想到锦瑟会回答他的问题,来之前他想过要让锦瑟将事情都说出来,恐怕要费上一番心思,锦瑟的出人意料,让他不禁好好打量起身边的人。
锦瑟的肤色苍白,尤其是在清冷的月光下,冷得仿佛寒宫仙子。这让隶祀忆起初一那日他在古庙里见到的沐锦云,提着灯笼落于古庙外的沐锦云的脸色也是这样的苍白,与身上的红色衣衫产生强烈的对比,那样的对比让看的人不由的心中「咯噔」一下。
「是什么毒?怎么中的?不能解吗?」
「我忘了呢……只有靠每半月吸食一次五行之力来压制毒发。」说完,锦瑟沉默了,也仿佛陷入无尽的沉思一般。
额前的碎发住了锦瑟的眼睛,隶祀无法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他的情绪。可通过刚才的那番话,隶祀解开了这些天一直困扰着他和凌琰的问题——沐锦云收集五行之力的用处。
按锦瑟的说法,那是用来替他解毒的,隶祀在脑海里反复回忆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有什么毒是需要靠这种方法来压制的。没有修为的常人,若让这般强烈的力量进去体内,无异于自杀。
就算是已修成人形的蝴蝶,常年吸食五行之力,不仅仅是不利于修行,损害身体,还可能因为承受不住力量冲击而精神具灭。这种逆天而行之事,普通人尚且不说,修仙者是断断不会尝试的。
这个锦瑟,究竟为何会拿这种方法去压制毒素?
看了看锦瑟,又想起了沐锦云,隶祀暗暗推敲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对自己的直觉,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沐锦云靠吸食怨气成妖已经是不用怀疑的事实了,他要维持人形必须要有怨气支持。蒹葭不再恨夏孤漓了,那片蕴育了沐锦云的牡丹花地也不会再有怨气,所以沐锦云只好四处去收集。那日所见的双重五芒星阵中的五行圆球,里面的黑色是沐锦云需要的怨气,而剩下的五行之力给了锦瑟做所谓的解药。
隶祀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个想法让他不禁睁大眼睛去看锦瑟,这只蝴蝶,也会那么义无反顾吗?柳西河说过锦瑟是笨蛋,小童也说过,可眼前的这只温润得就像是水做出来的蝴蝶少年,当真会那般痴着疯着狂着笨得飞蛾扑火吗?
也许锦瑟并没有中毒,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给沐锦云一个安心收集怨气的理由,就算是他千年道行毁于一旦,就算是他总有一日会因此精神具灭,他也要自欺欺人地让自己相信,让沐锦云相信那个谎言吗?
是什么样的感情,能够让一只本可羽化登仙的蝴蝶,做出这样的牺牲?在这地牢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本是蝴蝶,喜欢阳光、喜欢花丛、喜欢嬉戏玩笑的蝴蝶,却被拴住了脚腕,钉住了翅膀不能飞不能闹,心甘情愿地编织着一个谎言。
隶祀无法向锦瑟去证实自己的这个推断,他活在自己想像的世界里,将他生生地拽出来他会崩溃的。这是他的债、他的劫,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而隶祀,只能适时地帮他一把,仅此而已。
隶祀从未有想过不问缘由收降了这些妖,很小的时候夏阳乐正就告诉过他,神、魔、仙、鬼、妖、人,六界众生皆是世间轮回的一部分,不应执迷分别。灵媒接触各界,不应有偏。妖亦有情亦有故事,就好似眼前的锦瑟。
「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在锦瑟的问题里隶祀转过了头,却发现问话之人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目光涣散没有焦点,似乎那只是他的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隶祀埋下了脑袋,半响又轻声接了一句,「也许……有吧……」
「这个问题很难吗?」
「也不是。」隶祀几次欲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无论喜不喜欢都没有关系吧,人类真的很麻烦呢,不像你们,喜欢了就可以了。」
隶祀说的话锦瑟无法全部理解,偏着头说:「六界众生真的有区别吗?光是喜欢还不够吗?我不明白你说的话,只是,如果不喜欢的话,那什么都是不够的。」
如果不喜欢的话,那什么都是不够的。
隶祀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心情突然复杂起来。与凌琰相伴十多年,这份「喜欢」的心情,到底是兄弟是手足还是别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恐怕凌琰也是同样的吧。
因为知道不会分开,永远都会在一起,很多事情才会被忽略掉,等想再一点点拾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无从下手。
不想再沉浸在这种气氛里,隶祀耸耸肩,「我见过夏孤漓也见过蒹葭了。」
隶祀的话让锦瑟有些惊讶有些不解,他静静地等着隶祀继续说。隶祀望着月亮,将今天所过之事又叙述了一遍,锦瑟听着听着,脸色似有些阴晴不定,隶祀细细琢磨这锦瑟此刻的心境,却发现只是枉然。
「夏孤漓让我转告你,有时候这样的等待比苦撑着幸福。」
锦瑟的身体一震,心底有什么百转千回但他说不出来,只能紧咬住牙关,让自己镇定下来,默念念着:「不是苦撑,没有苦撑……」
隶祀知道锦瑟需要一些时间,他起身走到门边,在柳西河关上门之前又看了锦瑟一眼,那玲珑的蝴蝶少年脸上的泪水,在月光下闪烁得宛若水晶,让人的心不由得纠在了一起。

转眼又到月圆。
锦瑟依旧坐在月光里出神。早上柳西河来给他送水的时候留下了字条。上面写着由于夏阳家的插手,这半个月沐锦云没有能够收集到五行之力。
锦瑟想,现在沐锦云的脸色也一定像极了那轮圆月吧,苍白,揪心的苍白……
没有收集五行,也就等于没有收集到怨气,沐锦云,他还好吗?
每每接近朔、望之日,沐锦云的精神就越来越差,好似被艳阳烤得失去了水分的花叶,没有一点生机,只有怨气才能让他恢复活力。无论那个人怎么不愿怎么不能他都必须去寻找怨气,为了活下去。
今夜又是十五了。
想到这一点,无尽的恐慌向锦瑟袭来,脑海中一遍一遍地闪过从前沐锦云失去生气的模样,不会张扬放肆地花间谈笑,不会唯我独尊地月下抚琴。
那副模样太伤人,伤得锦瑟泪流满面。他拿起柳西河放在一边的钥匙,开了脚链,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站在沐锦云的房外,锦瑟却无法推门进去,木门的纹理在月光下清晰可见,经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有些地方起了细刺,单是看着,就觉得仿佛是刺在了心上。锦瑟无助地靠着木门,身子慢慢滑落,最后只能蜷缩着坐在地上。
记忆的碎片被拼接在一起,他想起了那一晚,那一晚的月亮。
那一夜的月光比他曾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皎洁。透过黑漆镂花的窗棂,洒在窗边床上印出一片斑驳。沐锦云躺在光影里,像一只失去生命的傀儡。锦瑟在阴影处看着他,一种悲伤的情绪从身体深处一点一点地蔓延出来,压抑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是妖,却不仅仅是妖吗?」沐锦云缓缓扬起了唇角,那抹笑容却几乎让锦瑟不忍心看,「我竟是怪物啊,不吸食怨气就无法生存的怪物。」
沐锦云的声音微微颤着,带着一些湿润的调子,细长眼睛中薄薄的水雾让荡漾其中的月光幻化得如同毒药一般。
锦瑟本能地冲过去,用力抱住沐锦云。沐锦云没有推也没有躲,任由锦瑟倒在他身上。直到被沐锦云尖削的下巴抵得肩头吃痛,锦瑟才回过了神,慢慢放开了沐锦云。
锦瑟想笑一笑,即便是一个涩涩的苦笑,也一定比自己现在的表情要好,可他做不到。他只好站起来,离开他,离开这间房间,让彼此都收拾一下情绪。
在转身之时却被人拉住了衣角,锦瑟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对上的依旧是那毒药一般的眼睛。
「别离开……」三个字,却好似花尽了沐锦云几乎所有的力气,紧紧咬住的嘴唇泌出淡淡的血色。这大概是这个人的尊严所能允许的极限了。
温柔也好、包容也好,却是从来都没有这般示弱过。沐锦云一直都是高傲地扬着他的头,笑容灿烂里带着几分轻蔑的味道。而此时的他,迷离得不知所措。
锦瑟伸出手,缠住那人的手,互相紧紧握着,手指骨节用力地有些发白也不愿放松一点,想这样来证明自己就在这里。
无法思考,只是直觉一般地想去接触。细碎却温柔的吻落在沐锦云眼角的泪痣上,落在白皙的眉心,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沐锦云的脸,希望他能从恐惧不安中走出来。锦瑟轻轻地抚着沐锦云的眼角,一滴泪顺着他拇指的关节滚落在手腕上,温凉的触觉,却在一瞬间燃烧起来,痛得他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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