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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金瓶梅-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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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嘴脸见我!”

这西门庆吃他激怒了几句话,归家已是酒酣,不往别房里去,迳到潘金莲房内

来。妇人见他有酒了,加意用心伏侍。问他酒饭都不吃。吩咐春梅把床上枕席拭抹

干净,带上门出去。他便坐在床上,令妇人脱靴。那妇人不敢不脱。须臾,脱了靴

,打发他上床。西门庆且不睡,坐在一只枕头上,令妇人褪了衣服,地下跪着。那

妇人吓的捏两把汗,又不知因为甚么,于是跪在地下,柔声痛哭道:“我的爹爹!

你透与奴个伶俐说话,奴死也甘心。饶奴终日恁提心吊胆,陪着一千个小心,还投

不着你的机会,只拿钝刀子锯处我,教奴怎生吃受?”西门庆骂道:“贱淫妇,你

真个不脱衣裳,我就没好意了!”因叫春梅:“门背后有马鞭子,与我取了来!”

那春梅只顾不进房来,叫了半日,才慢条厮礼推开房门进来。看见妇人跪在床地平

上,向灯前倒着桌儿下,由西门庆使他,只不动身。妇人叫道:“春梅,我的姐姐

,你救我救儿,他如今要打我。”西门庆道:“小油嘴儿,你不要管他。你只递马

鞭子与我打这淫妇。”春梅道:“爹,你怎的恁没羞!娘干坏了你甚么事儿?你信

淫妇言语,平地里起风波,要便搜寻娘?还教人和你一心一计哩!你教人有那眼儿

看得上你!倒是我不依你。”拽上房门,走在前边去了。那西门庆无法可处,倒呵

呵笑了,向金莲道:“我且不打你。你上来,我问你要椿物儿,你与我不与我?”

妇人道:“好亲亲,奴一身骨朵肉儿都属了你,随要甚么,奴无有不依随的。不知

你心里要甚么儿?”西门庆道:“我要你顶上一柳儿好头发。”妇人道:“好心肝

!奴身上随你怎的拣着烧遍了也依,这个剪头发却依不的,可不吓死了我罢了。奴

出娘胞儿,活了二十六岁,从没干这营生。打紧我顶上这头发近来又脱了好些,只

当可怜见我罢。”西门庆道:“你只怪我恼,我说的你就不依。”妇人道:“我不

依你,再依谁?”因问:“你实对奴说,要奴这头发做甚么?”西门庆道:“我要

做网巾。”妇人道:“你要做网巾,奴就与你做,休要拿与淫妇,教他好压镇我。

”西门庆道:“我不与人便了,要你发儿做顶线儿。”妇人道:“你既要做顶线,

待奴剪与你。”当下妇人分开头发,西门庆拿剪刀,按妇人顶上,齐臻臻剪下一大

柳来,用纸包放在顺袋内。妇人便倒在西门庆怀中,娇声哭道:“奴凡事依你,只

愿你休忘了心肠,随你前边和人好,只休抛闪了奴家!”是夜与他欢会异常。

到次日,西门庆起身,妇人打发他吃了饭,出门骑马,迳到院里。桂姐便问:

“你剪的他头发在那里?”西门庆道:“有,在此。”便向茄袋内取出,递与桂姐

。打开看,果然黑油也一般好头发,就收在袖中。西门庆道:“你看了还与我,他

昨日为剪这头发,好不烦难,吃我变了脸恼了,他才容我剪下这一柳子来。我哄他

,只说要做网巾顶线儿,迳拿进来与你瞧。可见我不失信。”桂姐道:“甚么稀罕

货,慌的恁个腔儿!等你家去,我还与你。比是你恁怕他,就不消剪他的来了。”

西门庆笑道:“那里是怕他!恁说我言语不的了。”桂姐一面叫桂卿陪着他吃酒,

走到背地里,把妇人头发早絮在鞋底下,每日踹踏,不在话下。却把西门庆缠住,

连过了数日,不放来家。

金莲自从头发剪下之后,觉道心中不快,每日房门不出,茶饭慵餐。吴月娘使

小厮请了家中常走看的刘婆子来看视,说:“娘子着了些暗气,恼在心中,不能回

转,头疼恶心,饮食不进。”一面打开药包来,留了两服黑丸子药儿:“晚上用姜

汤吃。”又说:“我明日叫我老公来,替你老人家看看今岁流年,有灾没灾。”金

莲道:“原来你家老公也会算命?”刘婆道:“他虽是个瞽目人,到会两三椿本事

:第一善阴阳算命,与人家禳保;第二会针灸收疮;第三椿儿不可说,──单管与

人家回背。”妇人问道:“怎么是回背?”刘婆子道:“比如有父子不和,兄弟不

睦,大妻小妻争斗,教了俺老公去说了,替他用镇物安镇,画些符水与他吃了,不

消三日,教他父子亲热,兄弟和睦,妻妾不争。若人家买卖不顺溜,田宅不兴旺者

,常与人开财门发利市。治病洒扫,禳星告斗都会。因此人都叫他做刘理星。也是

一家子,新娶个媳妇儿是小人家女儿,有些手脚儿不稳,常偷盗婆婆家东西往娘家

去。丈夫知道,常被责打。俺老公与他回背,画了一道符,烧灰放在水缸下埋着,

合家大小吃了缸内水,眼看媳妇偷盗,只象没看见一般。又放一件镇物在枕头内,

男子汉睡了那枕头,好似手封住了的,再不打他了。”那金莲听见遂留心,便呼丫

头,打发茶汤点心与刘婆吃。临去,包了三钱药钱,另外又秤了五钱,要买纸扎信

信物。明日早饭时叫刘瞎来烧神纸。那婆子作辞回家。

到次日,果然大清早晨,领贼瞎迳进大门往里走。那日西门庆还在院中,看门

小厮便问:“瞎子往那里走?”刘婆道:“今日与里边五娘烧纸。”小厮道:“既

是与五娘烧纸,老刘你领进去。仔细看狗。”这婆子领定,迳到潘金莲卧房明间内

,等了半日,妇人才出来。瞎子见了礼,坐下。妇人说与他八字,贼瞎用手捏了捏

,说道:“娘子庚辰年,庚寅月,乙亥日,己丑时。初八日立春,已交正月算命。

依子平正论,娘子这八字,虽故清奇,一生不得夫星济,子上有些防碍。乙木生在

正月间,亦作身旺论,不克当自焚。又两重庚金,羊刃大重,夫星难为,克过两个

才好。”妇人道:“已克过了。”贼瞎子道:“娘子这命中,休怪小人说,子平虽

取煞印格,只吃了亥中有癸水,丑中又有癸水,水太多了,冲动了只一重巳土,官

煞混杂。论来,男人煞重掌威权,女子煞重必刑夫。所以主为人聪明机变,得人之

宠。只有一件,今岁流年甲辰,岁运并临,灾殃立至。命中又犯小耗勾绞,两位星

辰打搅,虽不能伤,却主有比肩不和,小人嘴舌,常沾些啾唧不宁之状。”妇人听

了,说道:“累先生仔细用心,与我回背回背。我这里一两银子相谢先生,买一盏

茶吃。奴不求别的,只愿得小人离退,夫主爱敬便了。”一面转入房中,拔了两件

首饰递与贼瞎。贼瞎收入袖中,说道:“既要小人回背,用柳木一块,刻两个男女

人形,书着娘子与夫主生辰八字,用七七四十九根红线扎在一处。上用红纱一片,

蒙在男子眼中,用艾塞其心,用针钉其手,下用胶粘其足,暗暗埋在睡的枕头内。

又朱砂书符一道烧灰,暗暗搅茶内。若得夫主吃了茶,到晚夕睡了枕头,不过三日

,自然有验。”妇人道:“请问先生,这四椿儿是怎的说?”贼瞎道:“好教娘子

得知:用纱蒙眼,使夫主见你一似西施娇艳;用艾塞心,使他心爱到你;用针钉手

,随你怎的不是,使他再不敢动手打你;用胶粘足者,使他再不往那里胡行。”妇

人听言,满心欢喜。当下备了香烛纸马,替妇人烧了纸。到次日,使刘婆送了符水

镇物与妇人,如法安顿停当,将符烧灰,顿下好茶,待的西门庆家来,妇人叫春梅

递茶与他吃。到晚夕,与他共枕同床,过了一日两,两日三,似水如鱼,欢会异常

。看观听说:但凡大小人家,师尼僧道,乳母牙婆,切记休招惹他,背地什么事不

干出来?古人有四句格言说得好:

堂前切莫走三婆,后门常锁莫通和。

院内有井防小口,便是祸少福星多。

第十三回 李瓶姐墙头密约 迎春儿隙底私窥

词曰: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面风情

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话说一日西门庆往前边走来,到月娘房中。月娘告说:“今日花家使小厮拿帖

来,请你吃酒。”西门庆观看帖子,写着:“即午院中吴银家一叙,希即过我同往

,万万!”少顷,打选衣帽,叫了两个跟随,骑匹骏马,先迳到花家。不想花子虚

不在家了。他浑家李瓶儿,夏月间戴着银丝[髟狄]髻,金镶紫瑛坠子,藕丝对衿

衫,白纱挑线镶边裙,裙边露一对红鸳凤嘴尖尖[走乔][走乔]小脚,立在二门

里台基上。那西门庆三不知走进门,两下撞了个满怀。这西门庆留心已久,虽故庄

上见了一面,不曾细玩。今日对面见了,见他生的甚是白净,五短身才,瓜子面儿

,细湾湾两道眉儿,不觉魂飞天外,忙向前深深作揖。妇人还了万福,转身入后边

去了。使出一个头发齐眉的丫鬟来,名唤绣春,请西门庆客位内坐。他便立在角门

首,半露娇容说:“大官人少坐一时。他适才有些小事出去了,便来也。”丫鬟拿

出一盏茶来,西门庆吃了。妇人隔门说道:“今日他请大官人往那边吃酒去,好歹

看奴之面,劝他早些回家。两个小厮又都跟去了,止是这两个丫鬟和奴,家中无人

。”西门庆便道:“嫂子见得有理,哥家事要紧。嫂子既然吩咐在下,在下一定伴

哥同去同来。”

正说着,只见花子虚来家,妇人便回房去了。花子虚见西门庆叙礼说道:“蒙

哥下降,小弟适有些不得已小事出去,失迎,恕罪!”于是分宾主坐下,便叫小厮

看茶。须臾,茶罢。又吩咐小厮:“对你娘说,看菜儿来,我和西门爹吃三杯起身

。今日六月二十四,是院内吴银姐生日,请哥同往一乐。”西门庆道:“二哥何不

早说?”即令玳安:“快家去,讨五钱银子封了来。”花子虚道:“哥何故又费心

?小弟到不是了。”西门庆见左右放桌儿,说道:“不消坐了,咱往里边吃去罢。

”花子虚道:“不敢久留,哥略坐一回。”少倾,就是齐整肴馔拿将上来,银高脚

葵花钟,每人三钟,又是四个卷饼,吃毕收下来与马上人吃。

少倾,玳安取了分资来,一同起身上马,迳往吴四妈家与吴银儿做生日。到那

里,花攒锦簇,歌舞吹弹,饮酒至一更时分方散。西门庆留心,把子虚灌得酩酊大

醉。又因李瓶儿央浼之言,相伴他一同来家。小厮叫开大门,扶到他客位坐下。李

瓶儿同丫鬟掌着灯烛出来,把子虚搀扶进去。

西门庆交付明白,就要告回。妇人旋走出来,拜谢西门庆,说道:“拙夫不才

贪酒,多累看奴薄面,姑待来家,官人休要笑话。”那西门庆忙屈身还喏,说道:

“不敢。嫂子这里吩咐,在下敢不铭心刻骨,同哥一搭里来家!非独嫂子耽心,显

的在下干事不的了。方才哥在他家,被那些人缠住了,我强着催哥起身。走到乐星

堂儿门首粉头郑爱香儿家,──小名叫做郑观音,生的一表人物,哥就要往他家去

,被我再三拦住,劝他说道:‘恐怕家中嫂子放心不下。’方才一直来家。若到郑

家,便有一夜不来。嫂子在上,不该我说,哥也糊涂,嫂子又青年,偌大家室,如

何就丢了,成夜不在家?是何道理!”妇人道:“正是如此,奴为他这等在外胡行

,不听人说,奴也气了一身病痛在这里。往后大官人但遇他在院中,好歹看奴薄面

,劝他早早回家。奴恩有重报,不敢有忘。”这西门庆是头上打一下脚底板响的人

,积年风月中走,甚么事儿不知道?今日妇人到明明开了一条大路,教他入港,岂

不省腔!于是满面堆笑道:“嫂子说那里话!相交朋友做甚么?我一定苦心谏哥,

嫂子放心。”妇人又道了万福,又叫小丫鬟拿了一盏果仁泡茶来。西门庆吃毕茶,

说道:“我回去罢,嫂子仔细门户。”遂告辞归家。

自此西门庆就安心设计,图谋这妇人,屡屡安下应伯爵、谢希大这伙人,把子

虚挂住在院里饮酒过夜。他便脱身来家,一径在门首站立。这妇人亦常领着两个丫

鬟在门首。西门庆看见了,便扬声咳嗽,一回走过东来,又往西去,或在对门站立

,把眼不住望门里睃盼。妇人影身在门里,见他来便闪进里面,见他过去了,又探

头去瞧。两个眼意心期,已在不言之表。一日,西门庆正站在门首,忽见小丫鬟绣

春来请。西门庆故意问道:“姐姐请我做甚么?你爹在家里不在?”绣春道:“俺

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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