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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金瓶梅-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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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李娇儿与潘金莲结仇。单表金莲归到房中,捱一刻似三秋,盼一时如半夏

。知道西门庆不来家,把两个丫头打发睡了,推往花园中游玩,将琴童叫进房与他

酒吃。把小厮灌醉了,掩上房门,褪衣解带,两个就干做一处。但见:

一个不顾纲常贵贱,一个那分上下高低。一个色胆歪邪,管甚丈夫利

害;一个淫心荡漾,纵他律法明条。百花园内,翻为快活排场;主母房中

,变作行乐世界。霎时一滴驴精髓,倾在金莲玉体中。

自此为始,每夜妇人便叫琴童进房如此。未到天明,就打发出来。背地把金裹头簪

子两三根带在头上,又把裙边带的锦香囊葫芦儿也与了他。岂知这小厮不守本分,

常常和同行小厮街上吃酒耍钱,颇露机关。常言:若要不知,除非莫为。有一日,

风声吹到孙雪娥、李娇儿耳朵内,说道:“贼淫妇,往常假撇清,如何今日也做出

来了?”齐来告月娘。月娘再三不信,说道:“不争你们和他合气,惹的孟三姐不

怪?只说你们挤撮他的小厮。”说的二人无言而退。落后妇人夜间和小厮在房中行

事,忘记关厨房门,不想被丫头秋菊出来净手,看见了。次日传与后边小玉,小玉

对雪娥说。雪娥同李娇儿又来告诉月娘如此这般:“他屋里丫头亲口说出来,又不

是俺们葬送他。大娘不说,俺们对他爹说。若是饶了这个淫妇,非除饶了蝎子!”

此时正值七月二十七日,西门庆从院中来家上寿。月娘道:“他才来家,又是

他好日子,你们不依我,只顾说去!等他反乱将起来,我不管你。”二人不听月娘

,约的西门庆进入房中,齐来告诉金莲在家怎的养小厮一节。这西门庆不听万事皆

休,听了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走到前边坐下,一片声叫琴童儿。早有人报与

潘金莲。金莲慌了手脚,使春梅忙叫小厮到房中,嘱咐千万不要说出来,把头上簪

子都拿过来收了。着了慌,就忘解了香囊葫芦下来。被西门庆叫到前厅跪下,吩咐

三四个小厮,选大板子伺候。西门庆道:“贼奴才,你知罪么?”那琴童半日不敢

言语。西门庆令左右:“拨下他簪子来,我瞧!”见没了簪子,因问:“你戴的金

裹头银簪子,往那里去了?”琴童道:“小的并没甚银簪子。”西门庆道:“奴才

还捣鬼!与我旋剥了衣服,拿板子打!”当下两三个小厮扶侍一个,剥去他衣服,

扯了裤子。见他身底下穿着玉色绢[衤旋]儿,[衤旋]儿带上露出锦香囊葫芦儿

。西门庆一眼看见,便叫:“拿上来我瞧!”认的是潘金莲裙边带的物件,不觉心

中大怒,就问他:“此物从那里得来?你实说是谁与你的?”唬的小厮半日开口不

得,说道:“这是小的某日打扫花园,在花园内拾的。并不曾有人与我。”西门庆

越怒,切齿喝令:“与我捆起来着实打!”当下把琴童绷子绷着,打了三十大棍,

打得皮开肉绽,鲜血顺腿淋漓。又叫来保:“把奴才两个鬓毛与我撏了!赶

将出去,再不许进门!”那琴童磕了头,哭哭啼啼出门去了。

潘金莲在房中听见,如提冷水盆内一般。不一时,西门庆进房来,吓的战战兢

兢,浑身无了脉息,小心在旁扶侍接衣服,被西门庆兜脸一个耳刮子,把妇人打了

一交。吩咐春梅:“把前后角门顶了,不放一个人进来!”拿张小椅儿,坐在院内

花架儿底下,取了一根马鞭子,拿在手里,喝令:“淫妇,脱了衣裳跪着!”那妇

人自知理亏,不敢不跪,真个脱去了上下衣服,跪在面前,低垂粉面,不敢出一声

儿。西门庆便问:“贼淫妇,你休推梦里睡里,奴才我已审问明白,他一一都供出

来了。你实说,我不在家,你与他偷了几遭?”妇人便哭道:“天那,天那!可不

冤屈杀了我罢了!自从你不在家半个来月,奴白日里只和孟三儿一处做针指,到晚

夕早关了房门就睡了。没勾当,不敢出这角门边儿来。你不信,只问春梅便了。有

甚和盐和醋,他有个不知道的?”因叫春梅:“姐姐你过来,亲对你爹说。”西门

庆骂道:“贼淫妇!有人说你把头上金裹头簪子两三根都偷与了小厮,你如何不认

?”妇人道:“就屈杀了奴罢了!是那个不逢好死的嚼舌根的淫妇,嚼他那旺跳身

子。见你常时进奴这屋里来歇,无非都气不愤,拿这有天没日头的事压枉奴。就是

你与的簪子,都有数儿,一五一十都在,你查不是!我平白想起甚么来与那奴才?

好成材的奴才,也不枉说的,恁一个尿不出来的毛奴才,平空把我篡一篇舌头!”

西门庆道:“簪子有没罢了。”因向袖中取出那香囊来,说道:“这个是你的物件

儿,如何打小厮身底下捏出来?你还口强甚么?”说着纷纷的恼了,向他白馥馥香

肌上,飕的一马鞭子来,打的妇人疼痛难忍,眼噙粉泪,没口子叫道:“好爹爹,

你饶了奴罢!你容奴说便说,不容奴说,你就打死了奴,也只臭烂了这块地。这个

香囊葫芦儿,你不在家,奴那日同孟三姐在花园里做生活,因从木香棚下过,带儿

系不牢,就抓落在地,我那里没寻,谁知这奴才拾了。奴并不曾与他。”只这一句

,就合着琴童供称一样的话,又见妇人脱的光赤条条,花朵儿般身子,娇啼嫩语,

跪在地下,那怒气早已钻入爪洼国去了,把心已回动了八九分,因叫过春梅,搂在

怀中,问他:“淫妇果然与小厮有首尾没有?你说饶了淫妇,我就饶了罢。”那春

梅撒娇撒痴,坐在西门庆怀里,说道:“这个,爹你好没的说!我和娘成日唇不离

腮,娘肯与那奴才?这个都是人气不愤俺娘儿们,做作出这样事来。爹,你也要个

主张,好把丑名儿顶在头上,传出外边去好听?”几句把西门庆说的一声儿没言语

,丢了马鞭子,一面叫金莲起来,穿上衣服,吩咐秋菊看菜儿,放桌儿吃酒。这妇

人满斟了一杯酒,双手递上去,跪在地下,等他钟儿。西门庆吩咐道:“我今日饶

了你。我若但凡不在家,要你洗心改正,早关了门户,不许你胡思乱想。我若知道

,并不饶你!”妇人道:“你吩咐,奴知道了。”又与西门庆磕了四个头,方才安

坐儿,在旁陪坐饮酒。潘金莲平日被西门庆宠的狂了,今日讨这场羞辱在身上。正

是:

为人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当下西门庆正在金莲房中饮酒,忽小厮打门,说:“前边有吴大舅、吴二舅、

傅伙计、女儿、女婿,众亲戚送礼来祝寿。”方才撇了金莲,出前边陪待宾客。那

时应伯爵、谢希大众人都有人情,院中李桂姐家亦使保儿送礼来。西门庆前边乱着

收人家礼物,发柬请人,不在话下。

且说孟玉楼打听金莲受辱,约的西门庆不在房里,瞒着李娇儿、孙雪娥,走来

看望。见金莲睡在床上,因问道:“六姐,你端的怎么缘故?告我说则个。”那金

莲满眼流泪哭道:“三姐,你看小淫妇,今日在背地里白唆调汉子,打了我恁一顿

。我到明日,和这两个淫妇冤仇结得有海深。”玉楼道:“你便与他有瑕玷,如何

做作着把我的小厮弄出去了?六姐,你休烦恼,莫不汉子就不听俺们说句话儿?若

明日他不进我房里来便罢,但到我房里来,等我慢慢劝他。”金莲道:“多谢姐姐

费心。”一面叫春梅看茶来吃。坐着说了回话,玉楼告回房去了。至晚,西门庆因

上房吴大妗子来了,走到玉楼房中宿歇。玉楼因说道:“你休枉了六姐心,六姐并

无此事,都是日前和李娇儿、孙雪娥两个有言语,平白把我的小厮扎罚了。你不问

个青红皂白,就把他屈了,却不难为他了!我就替他赌个大誓,若果有此事,大姐

姐有个不先说的?”西门庆道:“我问春梅,他也是这般说。”玉楼道:“他今在

房中不好哩,你不去看他看去?”西门庆道:“我知道,明日到他房中去。”当晚

无话。

到第二日,西门庆正生日。有周守备、夏提刑、张团练、吴大舅许多官客饮酒

,拿轿子接了李桂姐并两个唱的,唱了一日。李娇儿见他侄女儿来,引着拜见月娘

众人,在上房里坐吃茶。请潘金莲见,连使丫头请了两遍,金莲不出来,只说心中

不好。到晚夕,桂姐临家去,拜辞月娘。月娘与他一件云绢比甲儿、汗巾花翠之类

,同李娇儿送出门首。桂姐又亲自到金莲花园角门首:“好歹见见五娘。”那金莲

听见他来,使春梅把角门关得铁桶相似,说道:“娘吩咐,我不敢开。”这花娘遂

羞讪满面而回,不题。

单表西门庆至晚进入金莲房内来,那金莲把云鬓不整,花容倦淡,迎接进房,

替他脱衣解带,伺候茶汤脚水,百般殷勤扶侍。到夜里枕席欢娱,屈身忍辱,无所

不至,说道:“我的哥哥,这一家谁是疼你的?都是露水夫妻,再醮货儿。惟有奴

知道你的心,你知道奴的意。旁人见你这般疼奴,在奴身边的多,都气不愤,背地

里驾舌头,在你跟前唆调。我的傻冤家!你想起甚么来,中人的拖刀之计,把你心

爱的人儿这等下无情的折挫!常言道:家鸡打的团团转,野鸡打的贴天飞。你就把

奴打死了,也只在这屋里。就是前日你在院里踢骂了小厮来,早是有大姐姐、孟三

姐在跟前,我自不是说了一声,恐怕他家粉头掏渌坏了你身子,院中唱的一味爱钱

,有甚情节?谁人疼你?谁知被有心的人听见,两个背地做成一帮儿算计我。自古

人害人不死,天害人才害死了。往后久而自明,只要你与奴做个主儿便了。”几句

把西门庆窝盘住了。是夜与他淫欲无度。

过了几日,西门庆备马,玳安、平安两个跟随,往院中来。却说李桂姐正打扮

着陪人坐的,听见他来,连忙走进房去,洗了浓妆,除了簪环,倒在床上裹衾而卧

。西门庆走到,坐了半日,老妈才出来,道了万福,让西门庆坐下,问道:“怎的

姐夫连日不进来走走?”西门庆道:“正是因贱日穷冗,家中无人。”虔婆道:“

姐儿那日打搅。”西门庆道:“怎的那日桂卿不来走走?”虔婆道:“桂卿不在家

,被客人接去店里。这几日还不放了来。”说了半日话,才拿茶来陪着吃了。西门

庆便问:“怎的不见桂姐?”虔婆道:“姐夫还不知哩,小孩儿家,不知怎的,那

日着了恼,来家就不好起来,睡倒了。房门儿也不出,直到如今。姐夫好狠心,也

不来看看姐儿。”西门庆道:“真个?我通不知。”因问:“在那边房里?我看看

去。”虔婆道:“在他后边卧房里睡。”慌忙令丫鬟掀帘子。西门庆走到他房中,

只见粉头乌云散乱,粉面慵妆,裹被坐在床上,面朝里,见了西门庆,不动一动儿

。西门庆道:“你那日来家,怎的不好?”也不答应。又问:“你着了谁人恼,你

告我说。”问了半日,那桂姐方开言说道:“左右是你家五娘子。你家中既有恁好

的迎欢卖俏,又来稀罕俺们这样淫妇做甚么?俺们虽是门户中出身,跷起脚儿,比

外边良人家不成的货色儿高好些!我前日又不是供唱,我也送人情去。大娘到见我

甚是亲热,又与我许多花翠衣服。待要不请他见,又说俺院中没礼法。闻说你家有

五娘子,当即请他拜见,又不出来。家来同俺姑娘又辞他去,他使丫头把房门关了

。端的好不识人敬重!”西门庆道:“你到休怪他。他那日本等心中不自在,他若

好时,有个不出来见你的?这个淫妇,我几次因他咬群儿,口嘴伤人,也要打他哩

!”桂姐反手向西门庆脸上一扫,说道:“没羞的哥儿,你就打他?”西门庆道:

“你还不知我手段,除了俺家房下,家中这几个老婆丫头,但打起来也不善,着紧

二三十马鞭子还打不下来。好不好还把头发都剪了。”桂姐道:“我见砍头的,没

见吹嘴的,你打三个官儿,唱两个喏,谁见来?你若有本事,到家里只剪下一柳子

头发,拿来我瞧,我方信你是本司三院有名的子弟。”西门庆道:“你敢与我排手

?”那桂姐道:“我和你排一百个手。”当日西门庆在院中歇了一夜,到次日黄昏

时分,辞了桂姐,上马回家。桂姐道:“哥儿,你这一去,没有这物件儿,看你拿

甚嘴脸见我!”

这西门庆吃他激怒了几句话,归家已是酒酣,不往别房里去,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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