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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笑相遇-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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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低身子,沿墙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无视掉隐翳在树叶里的泛夜惊恐的神情。
    
    虽说这墙挺高,但并不难走,只要不恐高,基本上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我走得不慢,很快就饶到了正门边上。
    
    其实我不过是想看看是不是真有人在此“守卫”,但就在我准备翻身跃上门楼时,我只手硬生生把我拦住了。
    
    这回想也不用想是谁了,我一下气结,头都懒得回直接就狠狠地把搭在我肩膀上的爪子拍掉。
    
    本以为这样他就会明白我想做什么,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泛夜这次出奇的执着,他前手一离开,另一只手又再度扣上我肩膀,而且力道更大。
    
    我一下没料想,肩膀差点没给他掰过来,吃疼地闷哼一声。
    
    这声闷哼,泛夜的力道倒是小了。
    
    说时迟,我一侧身脱离了他的控制,顺带着往后退了一大步,趁他还未反应过来,又栖近一把扣住他的手准备给他点刺激的。
    
    “什么动静?”
    
    我打得正欢的时候,却也不妨碍对四周观察。
    
    这人虽然声音极小,但我还是听见了,当下动作便不再动。
    
    如此一来,泛夜也不抵抗。跟我面对面站着。
    
    我看向他,他则一脸“不听老人言活该吃大亏”的表情,看得人很是火大。
    
    其实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也许是在一起相处久了,也就知道他内心有什么波动。
    
    刚才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刚睡醒似的,当值时间里打瞌睡,估计这样的人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可在此之后却再没有任何声响。假如一个人刚醒来,警惕不高,弄出些响动在情理之中,这样一来,这样的静谧才是最反常的。
    
    唯一能解释它的,就是这里不止一人,除了刚才暴露的人,应该还有一个甚至更多的监视者,而且他们离得不远。
    
    我扫视了一圈四周,并未发现又何不妥。
    
    他们隐藏得很好。
    
    为了不被发现,我们也立刻伏下身子,慢慢退回到那棵树上,蹲在一根看起来不是太牢固的树枝上,屏气静观其变。
    
    天已经黑了下来,很多东西都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我也不敢再乱动什么的,安安静静地待在树上。
    
    然而透过树叶间缝隙看到的东西更是零零碎碎,那些人没有再说话,想必是被其他人控制了,他们一定还躲在某处等着我们露马脚。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透过叶间的空隙望向漆黑的天空,天空是破碎的,月亮是残缺的,黑色的背景里全是亮点。
    
    我也不知道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但看这天,好像离泛夜找到我也过去大半时辰了,虽说冬天天容易黑,但时间毕竟也是过了。
    
    我估摸着,千枭也该等急了吧。
    
    想着,我也不知怎么就下意识往院子里的小楼里望去。
    
    可紧接着我就一愣。
    
    因为楼的窗户是黑的,里面没有点灯。
    
    或者更形象地说,这楼里完全不像住了人的样子。
    
    这太奇怪了,千枭他想做什么,太累了所以一早就休息了?可是他不是有事找我吗。
    
    还是有什么变故。
    
    难道刚才出声的那伙人其实是在里面。
    
    我脑子立马轰地一下,跟炸了锅似的。
    
    我回过头准备问泛夜,却见他猫着身子往另一处探。
    

长烟半世遮孤城(7)

    见他这样,我也忍下了问问题的冲动,回过头继续看那栋黑灯瞎火的楼房,想使劲看出些端倪。
    
    然而此时,泛夜拍了拍我。我再度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他扬了扬手,然后起身。
    
    我知道他让我跟着,于是也利索地站了起来。
    
    估计蹲得太久了,一站起来,头就有点犯晕,脚也有点发软,不过所幸一会儿就好了,这一缓过来,我赶紧跟上泛夜。
    
    我不得不佩服他,他在这棵大树的枝叶里来回穿梭,最终又走到了墙边,但我认出这不是我们翻进来的那堵。
    
    几个轻松的跳跃,我们便重回了平地。
    
    重归平地的泛夜看了看四周,不知是侦察还是认路,反正他看了看,就对我说:“走。”
    
    这次他走得不快,也不卖弄他那其实比我也长不了多少的长腿。
    
    我和他并肩走着。
    
    “现在去哪里?”我有点懵地问道。
    
    怎么还走,难道刚才那儿不是千枭的住所吗。
    
    泛夜默不作声地侧头看我一眼,然后又专注于他的脚下。
    
    “刚才那是哪?”我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个空的别苑,一条近路。”泛夜回道。
    
    “空的?”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忍不住提高了一个声调。我想不出谁会在空的院子里派人把守和监视。
    
    但这话一出,又是换来泛夜的静默。
    
    如果是以前,这种情况我多半是懒得追问的,可是今天我遇到的事情好像都突破了常规。
    
    所以我破天荒地又开口道:“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碰巧路过。”
    
    简洁的四个字恰好能解释一切,我不再说话。
    
    拐过几个弯后,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是一堵墙…
    
    我有点无奈地望着泛夜,用眼神询问是否又要爬墙。
    
    然而他是用行动回应我的,似乎就是一刹那,他已经在墙上站着了。
    
    我摇摇头,实在无奈。
    
    谁能想象就为见一次面搞得跟飞贼一样在墙上翻来翻去。
    
    好容易终于到了,我已经看见房间内千枭的身影投射在门上,却不得不再仔细观察四周,确定没有被发现,才从窗缝里溜进去。
    
    也只有进到屋里,我才发现这屋子的内在跟外表差距是有多大,总之一句话,在外面看是寒酸,而能修饰房内氛围的却只有雅致一词。
    
    全套的家具都是赤色的,恰到好处,既不张扬也不内敛,不让人觉得俗气,也不使人觉得突兀。
    
    而千枭坐在这一片赤色之中,显得那么的耀眼。
    
    我不禁咽了口口水。
    
    千枭对我们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闭紧的窗。
    
    对此,我们自然心下明了,自动自觉地退到不会被看到的地方。
    
    “这算什么?软禁?”我一站定,立马就问道。
    
    我有太多东西想知道,所以我现在很想有一个人可以为我解答这些疑惑。
    
    “不算吧。”千枭默默地将桌上的茶水换了一轮。“他们没有限制自由,只不过为了‘安全’着想,如果我要离开这个别苑,会有侍从随行。”
    
    “你还挺理解他们的。”我半开玩笑道。“怎么样,有没有搞回什么情报来。”
    
    千枭摇了摇头。“如果这个身份能得到什么信息,你还会把它推给我吗。”
    
    我嘿嘿地干笑了几声,正想着组织句子来转移开这话题,千枭却一下严肃了起来。
    
    “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当即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
    
    “不知道。”我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座城很不寻常。”
    
    是的,这所谓的郗城有太多的怪异之处,我想了想,我们进城已经好几个时辰了,除去最开始那个迎接队列,在之后的时间里,我似乎在军营里连一个将士都没看到,甚至在我迷路了乱逛那会儿都没有。
    
    按常理,边疆的城池都会有巡城卫队,一天二十四小时无空缺地在城外边界和营队巡逻。可这里却连个影都看不到,实在奇怪。如果真要算起来的话,也只是在那空院子里,不过那也不能算是见到,只能说是听到。
    
    可是仔细想想,这更奇怪了,四处都没人,莫非是所有人都跑到刚才那房子里去了吗。
    
    我不禁失笑,把我的想法和他们说了。
    
    “好像是啊。”泛夜难得开口,却是微微蹙着眉。“刚才我在外面走动的时候也没有遇见任何人。”
    
    “而且这时应该也不会兵练吧。”我笃定地说道。“否则我们的督都大人必定是要出席的。”
    
    说完还看了看千枭。
    
    他除了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茶杯,就没有其他的表情了。
    
    我又看了看泛夜,他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当然,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里,有太多我们现在根本无法解释,甚至是无法理解的东西。登时,我看到了摆在我们面前的路是有多曲折。
    
    一个时辰之后,我再度躺回了那个排炕上,脑子里是我们现在所获的不完整的片段,他们就像被揉成了一团的毛线,如果想要理顺他们,就必须找到那个线头。
    
    这好难,起码现在确实如此。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烦闷,头一回有了想将自己隔绝于世的念头。
    
    可此时,我能做的也只是把头埋进薄被里,换取片刻宁静。
    
    夜晚的郗城很冷,近来我越来越怕冷了,我蜷卧在被窝里尽可能地保持我。
    
    迷迷糊糊地,居然也就这么睡了过去。
    

长烟半世遮孤城(8)

    第二天,我是被吵醒的。
    
    我睡得头昏脑胀地,听着外面一连串的吵闹声,很不情愿地撑起了身子。
    
    沙地一下,一件青黑色的长衫顺着我身上的被子滑了下来。
    
    我揉着眼睛的手顿了一顿,下意识的看了眼泛夜的位置。
    
    已经没人了,估计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泛夜的被褥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一丝不苟。我微微诧异,这么久了,我居然现在才发现,泛夜也是个容忍不下瑕疵的人。
    
    门外的动静越发响亮,将我从这九霄云外中拉了回来。
    
    我爬起来,随意将被褥扬了扬,叠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刚好看到刚才滑落在一边的衣服,想了想,我还是拾起来叠好,放在一边。
    
    我满意地拍拍手,视察我的劳动成果。因为我是站在床头或者床尾的一侧,冷不防地就看到整齐安静呆在遥远的另一边的,泛夜的被子。
    
    顿时,我明白了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不由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出去。
    
    “啊!”
    
    我刚打开房门,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就跟我问了好。
    
    我四下看了看,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是从外面传来了。
    
    我一边打呵欠一边朝外走。
    
    但我还没走到门口泛夜就黑着脸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看他脸色不是太好,我直觉不妙,赶紧小跑着迎上去。
    
    “嗯。”泛夜紧皱眉头。“文顼私闯禁地,按军规,要处极邢。”
    
    “啊?”我惊讶地张着嘴。
    
    那个文顼就是在上次我要和泛夜摊牌时候打断我的那个小队长。虽然我觉得他确实不是什么识大体的人,但至少不会笨到去闯禁地这地步。
    
    “被都督压下来了,只罚军杖一百。”
    
    “哦。”我把这一声地尾音拉得长长的,阴阳怪调。弄得泛夜一脸哭笑不得。
    
    谁让他说话变得大喘气呢。
    
    不过适可而止这个词我还是知道的。
    
    我把睡得有些松垮的发髻重新绑紧,拉起泛夜的手就往外走。
    
    “走吧,去看看。”
    
    手被紧紧地拽住了。
    
    我回头,泛夜一脸淡漠地看着我,手里紧攥着的,是我的手。
    
    虽然他看我是一脸平静,可我觉得这样的场景却有点怪异的味道。于是我用力地扯了扯被扣住了的手。
    
    只是无奈,男女有别,这话不假。我好几次想把手抽出来都无功而返,反倒是最后泛夜一使劲,我就扑在他怀里了。
    
    “你…”我被吓了一跳。看见他伸手过来,我下意识就往一边躲。
    
    在做这个动作的一瞬间,我察觉到他一晃而过的僵硬,然后又继续伸过来,给我拉了拉衣领,捋了捋褶皱。
    
    我不自在的推开他,转身就往外走。
    
    开玩笑,两个大男人做这种暧昧的动作,要是被别人看见可不跳海里都没用了。
    
    我循着声音找到了用邢的地方,不出所料,很多人。我扫了一眼,在场的多半都是我们一路来的人。
    
    文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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