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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小尘埃(出书版)-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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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休几年没见了。
  “你一回中国就是七年,还记得那个小箱子吗,那棵树现在已经不在了,可是我还记得它的坐标,我在那里竖了块牌子,箱子就埋在牌子旁边。”
  靠,他怎么和我拉起家常来了,我怎么感觉在上演八点档啊,我得以不变应万变。
  “哦,是吗,我会去看看的。”我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不过这些年变化挺大的,你能重述下地址吗?”
  休告诉了我地址,接着又说道:“你现在还想着他吗?”
  他突然飚出了这么一句话,我哑然,“他”是谁?
  我借着挪动椅子的机会转身朝郭纯正挤眉弄眼,他竖起食指摆了摆,我淡定地说:“还好,不大想了。”
  然后,似乎没有台词对白了,休是一个安静但又随和的人,因为伤势很重,他此刻还很虚弱,他握着我的手,然后闭上了眼睛:“我先睡一会儿。”
  休的呼吸很均匀,我慢慢抽出手,朝郭纯正做了个砍人的姿势,出了医院,我急了,扯着郭纯正的衣服说:“猪都知道休肯定对林佑娅有意思,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我不管,要我继续装下去,你就必须给我讲清楚。”
  “我和你讲不清楚,结局是要你自己去发掘的。”郭纯正自以为很潇洒地告诉我这样一句话,但是此时此刻,我觉得他已不再是以前的潇洒了,这叫臭屁。
  此刻我越发想知道林佑娅和休的关系了,我默念了遍休方才告诉我的地址,等到郭纯正走后,我去了休说的那个地方,费了不少劲儿,才认出了休说的木头路标。
  木头牌子就在一座私人别墅的围墙外,围墙里的景色跟花园似的,中间有一栋很大的房子,光外表的构造就已经很繁复了,肯定是大户人家,而且我估计十有八九是林佑娅的家。
  虽然郭纯正说过,林佑娅已经被护送出国了,可是我还是希冀着见到她,我想看看镜子外的人是什么模样,休和林佑娅有一腿,郭纯正和KUMA牵扯不清,这个故事挺有看头的。
  我抱着双臂站在路标旁,琢磨着怎么挖出一个坑来,不知道休说的靠不靠谱,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找对了,更不知道就算我挖到了他口中的小箱子,我会不会因为破坏这片地儿而被起诉。
  这时,一辆豪华房车朝别墅开过来,花园大门打开了,车子进去了后,花园大门又关上了,我再次被隔离。汽车慢慢驶了进去在中央停下,刚停稳,一个小男孩从车里跳出来,追着他的电动玩具跑。
  “玩一小会儿就进去,听见没有。”一对夫妇模样的人从车里款款走出来,对小男孩说,小男孩爱理不理地继续和他的玩具淘气。
  我站在门口,决定拿小男孩下手,待这对男女主人进房子后,我对小男孩召唤道:“嗨,小朋友,你想知道一个秘密吗?”
  小男孩看看我,又继续和他的高级电动玩具火拼去了,根本不鸟我。
  不就一破遥控玩具吗,郭纯正给我安排的新公寓钥匙是红外线和无线电控制的,我拿出来对着小男孩的玩具按,那辆小车就朝我这边开过来了。
  “怎么样,你的小车都听姐姐我的话了。”我满脸得意地看着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小男孩。
  “你是谁啊。”小男孩看起来像个混血儿,十分漂亮,但是小小年纪就有股倨傲之气。
  我挂着无比慈祥的微笑说:“姐姐是来带你寻宝的,看见那个牌子了没有,那里面埋藏着一个宝箱,宝箱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秘密……”
  此情此景,很像怪阿姨调戏小正太的架势。
  其实到底能不能忽悠住小男孩我也拿不定,不过天遂我愿,小男孩犹豫了一小会儿,就从不远处的狗屋里拿来一个小铲子,从栅栏缝里钻出来。
  我看见我就要得逞了,两眼放出了绿光,果然,小男孩开始挖那片红土,不过同时他也给了我个下马威:“要是你是骗人的你会很惨的。”
  我留也不是跑也不是,只能祈祷一切顺利了,我瞪大眼睛盯着那片地,随时准备逃跑,可是令人喜出望外的是,一个铁皮箱渐渐露出了一角。
  小男孩比我更兴奋,挖得更勤勉了,没过多久铁皮箱就被他抱了出来,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已经基本看不到外形,挂在上面的小锁也已“不成锁形”,但我还是乐不可支地说:“下面呢,姐姐我需要找人把他打开,打开后就给你看好不好。”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铁皮箱装进便利袋里,小男孩拦在我面前,貌似不想让我走,我循循善诱:“你看,姐姐我刚才没骗你,现在也不会骗你,你就放心地让我走吧。”
  好说歹说算是搞定了小孩子,我抱着箱子打了个的回到家,找来一大堆器械撬这个箱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弄开了。
  箱子的外表十分陈旧,里面却非常干净,信件、卡片、照片、记事簿、小玩偶,零零散散的像是少女的储物罐。
  虽然翻阅别人的私人物品是不道德的行为,但是我为了弄清来龙去脉,我不得不这样做,一样一样地看,一个字都不放过,翻阅这个箱子的物品花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
  可是每看一样证据性的东西,我的心就沉了一点,我不仅搜到了休的确和林佑娅有暧昧不清关系的事实,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了一个很突兀很令我咋舌的事实:林佑娅有另外一个名字,叫KUMA。
  林佑娅是KUMA?那我见到的那个KUMA是谁?为什么郭纯正说林佑娅不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同样,为什么李拓海也不知道自己有郭纯正这个弟弟?
  除非,林佑娅和KUMA是同一个人,我又想起来,我根本不知道KUMA的中文名字。
  我仔细地看着林佑娅的照片,眉眼之间的确和我很像,4年前的那个KUMA我见过一眼,除了觉得她很漂亮外就没有别的感觉了,根本没有去考虑我和她长得像不像的问题。
  假设说林佑娅和KUMA的确是一个人,后来的KUMA是整过容的林佑娅,但是为什么郭纯正不直接叫我扮演KUMA,而又凭空扯出一个妹妹呢?
  我立刻拨通了郭纯正的电话,说:“我在中央医院,你来一趟。”
  我赶到中央医院,心乱如麻,太多的为什么牵缠着我,怎么理都理不清,待到郭纯正到达的时候我说:“我要找休对质,今天你不给我讲清楚我就蹲这里不回去了,KUMA根本没有妹妹对不对!休喜欢的人是林佑娅也是KUMA对不对!”
  我说蹲就蹲,决定采用苦肉计激他一将。
  “穆晓。”郭纯正拉我起来,却被我挡了回去,我执意不起来,谁也拉不动我。
  两个人对峙了很半天,郭纯正才说:“是,休的确对林佑娅有意思,但是他们很多年没有见面了,我找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替代林佑娅。”
  “郭纯正,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什么绑架,什么生命危险都是你编出的谎言吧,你为了什么?为了让我刺激刺激?嫌我的生活太过平淡?”
  我觉得他真操蛋!他可以暂时对我隐瞒一些事,我以为他有他的苦衷,所以我没有太过在意。但是现在他骗了我,但是我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
  但是我知道,什么都没法隐藏的,真正让我难受的原因是他把我送给了另外一个人。如果他哪怕对我有一点点的意思,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把我当成交易品一样送给休。
  他说他可以保护我,我就信了。我信得那样彻底,信到把自己的生命都奉献了出去,我以为从此以后我就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但是现在他告诉我,我与他无关。
  我真是个白痴。
  我从来不会轻易地去骂人,因为我知道我该保持着自己大家闺秀的面貌,但是这回我是真的被郭纯正弄伤心了。兜兜转转,我累死累活地演戏,却得到这么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结果。
  以前我觉得他神秘深不可测,现在我觉得他的脑子是被门挤过的。玩什么,都别玩深沉!弄什么,都别故弄玄虚!
  不过,我是不是该庆幸,我用不着上刀山下火海了,反倒赚了来温哥华的快活小日子?
  但是我还是很生气,随后的几天,我和郭纯正打起了冷战,他叫我东,我偏要西,他叫我上,我偏要下,他叫我上车,我偏偏用脚走路。
  “穆晓,才来温哥华几天,你就不听话了。”
  “被你逼的。”我沉默了几天,终于忍不住说。
  郭纯正叹息一声。
  似乎,仿佛,好像,这是我头一回看见郭纯正的叹息,看到他的无奈,以往,他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沉稳凌厉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眼里。
  02
  冷战的这些天,我一直在上网,我挂念着安臣,可我没有捕捉到一点风吹草动,他不爱隐身,上网了MSN一定是挂着的,这段日子我却没有看到他出现的任何痕迹,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沈婕妤的电话。
  “穆晓。”
  她喊我,却没有继续说话,我最怕别人这样了,我总觉得欲言又止是在给你提个醒,告诉你接下来的故事需要考验你的承受力。
  果然,她说:“你被爱感知的能力强么?”
  “什么意思?”我打了一连串的问号。
  “就是说你能不能很敏感地察觉到谁爱你,这么多年,肯定是有人喜欢你的,如果他们不说出来,你会不会感受到。”
  我仔细琢磨沈婕妤的话,回想着我的高中,大学,我还真没察觉出来谁爱我。
  但是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沈婕妤会突然给我打电话,这是一件有些天方夜谭的事。
  我说:“我不知道。”
  “呵呵,好吧,我打电话给你的目的是想告诉你,安臣现在情况非常不好。”
  “啊?”
  “他家里出了事,他妈妈卷入了一件很大的案件里,前段时间已经被判刑了。这么多年来,他妈妈算是他唯一的依靠,穆晓,你明白这种感受吗?”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他需要你的安慰,你还不明白吗?”
  我鸦雀无声。
  “我承认我是一个坏女人,我爱安臣爱得太自私,我制造了一切假象告诉安臣你不爱他,我设计了一个骗局告诉安臣你已经心有所属。安臣去深圳后,我阻断了你们的通信,你现在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但是,我恳请你,能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这对于我来说果然是一个很难接受的现实,不是很难接受安臣,而是,我当一个蒙在鼓里的人当了这么多年,就像我现在被郭纯正瞒着一样。
  我原以为沈婕妤爱安臣,便去撮合他们,至少我从来没有和安臣玩过一点点暧昧,可是沈婕妤却这样欺骗我。
  彻头彻尾的白痴是我自己。
  “呵呵,沈婕妤,你这么爱他,他也应该爱你才对。”我的话变得有点酸,有些刻薄。
  “穆晓,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我了解他,他越是不把自己的痛楚告诉你,就证明他越在乎你,他的号码我短信给你发过来了。”
  我挂了电话。
  过了很久,才开始拨打安臣的手机。
  连线声每响一次,我的心就抽动一下,等到耳机里传来安臣的声音后,却又不那么紧张了,我的语调很平缓:“安臣,我看到你的留言了,我刚上网,这些天太忙了。”
  “那天你给我打了个电话,后来就音讯全无,可把我吓着了,你现在怎么样,已经开始上学了吧?”安臣的声音不像他的了,十分低沉和沙哑。
  “你声音怎么不对头。”我问。
  “昨天熬了个通宵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睡呢。”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外公被查出得癌症了,医生说活的时间不久了,我有些难过。”安臣苦笑了两声。
  “安臣,咱不要假装坚强了,有什么难过的就说出来吧。”最不该哭的我却先哭了。
  好久好久都没有哭过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过去的林林种种的重要的不重要的煽情的不煽情的画面都涌向我的脑海,于是就情不自禁地哭了,没有理由地哭了。
  这个晚上,我的心情很低落,却要假装很乐观的样子,我陪安臣说了很多话,只是那个那么阳光那么生龙活虎的安臣不见了,这是一个一晃就过去了,却又很漫长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给郭纯正打电话,我已经好几天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了,但是这次不得不让步,我想回国,我那么冲动地想回国。
  郭纯正不知道我是因为安臣的事,以为我是因为他,说:“用得着这样吗?你刚来就回去,学校这边你怎么交代?”
  当一个女人濒临疯狂的时候,她是谁都不怕的,哪怕对方是白宫第一少爷英唐宁街第一王子。于是我说:“我不管了,反正你一直都把我当小丑一样戏弄,这学我还真不上了,你自己去收拾吧。”
  当然,这句话是违心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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