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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李敖虚拟的十七17岁-第58节

小说: 李敖虚拟的十七17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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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表现出来的,却是低段、狭窄、踏板浅薄,与亮丽绝不相配。一涉知识上、智慧上、言语上的表现,就洩了底、就显得不太搭调。美中不足之余,你宁愿你看到的,甚至是‘一回头,即石化’的神话人儿,你看到塑像一般的青春美丽,是无声的、静止的,塑像吗?似乎太缺生命了,还是不要石化吧,改为睡眠化、入眠化,接触那沉睡状态的青春,你会减少那种遗憾。”

  “你指的是年轻人中,哪一年次的你认为最有指标作用?”

  “十七岁。”

  “十七岁?美国那本SEVENTEEN杂志和你是一国的。”

  “我所理解的十七岁是:十七岁不是活在人间,而是飘在人间,十七岁没有定点、没有定性、没有定论、也没有定见、当然更没有定时。飘来飘去的,是可爱的一片白羽,什麼時候上升、什麼時候下落,全不知道,羽毛还须守时吗?但十七岁有一点可定,就是定义。什么是十七岁?比十六岁多一点阴阳怪气的,叫十七岁;比十六岁多一点阴谋诡计的,叫十七岁;比十六岁多一点对阴茎阳具了解的,叫十七岁;比十六岁多一点有摩擦经验的纖细毛茸的,叫十七岁;甩掉十六,整天盼望十八岁成年多好的,叫十七。十七岁是花,花是什么,人人看到花的美,常常忘了花是什么,花是植物的性器官呀,宇宙万物,把性器官生长得那样美妙、那样香馨、那样纖细、那样诱人的,不是花吗?而唯一能够比花还花的性器官,就是十七岁的。整体说来,花是美丽的性器官、十七岁是美丽的性器官,看到十七岁美丽的高中女生,对我说来,仿佛看到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物,礼物核心就是性器官。太色了吧,一点也不,这是美学家审美的直觉,俗人是达不到的。意大利美学家克罗齐(Croce)用‘直觉式的’(intuitive)和‘推理式的’(logical)来切入。‘直觉式的’看到花,就花言花、即花穷理,对花表现出‘对个别事物的知识’(knowledge of individual things),只是关注花本身,不蔓延出别的,花之为化,它本身的意义就足够了、是自足的,这样的切入,是美学的切入,花的意义是‘内在的’(intrinsic),用解剖学的名词来说,是‘本体内的’;另外一种切入,是‘推理式的’。‘推理式的’看到花,就花言花外、即花穷理外、对花表现出‘对个别事物之间关系的知识’(knowledge of the relations between them),你不只关注花本身,而蔓延出别的,花之为花,它本身的意义是不够的、是不自足的,这样的切入,不是美学的切入而科学的切入、或杂七杂八的切入,而花的意义就不止‘内在的’,而是‘外在的’(extrinsic)、是‘非固有的’、是‘体外的’,看到花,你扯到飞花、扯到插花、扯到采花、扯到献花、扯到流水落花、扯到黛玉葬花、扯到闭月羞花、扯到明日黄花、扯到枯树生花、扯到火树银花、扯到水性杨花、扯到雾里看花、扯到铁树开花、扯到辣手摧花,这下花就不单纯了。至于到了王阳明唯心派的哲学切入,那就更花了。王阳明说我看花,花就存在;我不看花,花就不存在,这下子花变成了哲学魔术的道具,真要花容失色了。”

  “其实,该说,你看花,花存在;你不看花,花也存在。这样对花才公平。”

  “才公平,可是公平得不够。花存在在,可是孤芳自赏式的存在,它的美丽,没有被发现、被肯定、被发扬光大、被千古常存,自开而来、自谢而去,多可惜啊,对它来说,人间对它不公平。‘绝代佳人,幽居在空谷’这是不公平;‘今日旧林冰雪地,冷香幽艳向谁开’,这是不公平……”

  “你扯得好远。这次对话,一开始你奚落年轻人,包括十七岁,最后又转向‘花开见佛’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十七岁的大脑和身体不搭调。他们的大脑,不该浑浑噩噩的十七岁。”

  “十七岁和博学,博得什么都知道,搭调吗?十七岁的小脸、六十七岁的大脑,搭调吗?”

  “也许有点怪异,但是,十七岁的小脸,十七岁以下浑浑噩噩的大脑、所知有限的大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脑、张三和李四有大同而没有小异的大脑,难道才搭调吗?难道十七岁就注定是那么俗那么烂的‘文化水平’吗?”

  “谈到‘文化水平’,别忘了科技,科技会增高水平吧?”

  “结论只是一句话,科技增加了他们广度,却非深度。手机、网站……那是广度、广度,招之即来、无远弗届、呼朋引类、方便无比。但是,互相交流的是什么?请看蚯蚓。每条蚯蚓都雌雄同体,慢吞吞的,碰到了,一条转一百八十度,两组生殖器官互相对干,你搞我、我搞你,多么平等公道、又多么无言之美。它们一点也不色急,从容不迫。问题只是太原始了。人类本来也非常蚯蚓,照古希腊喜剧诗人亚理斯多芬(Aristophsnes)透露,说以前人类是由两个人二合一的,因为得罪了神,神乃运用法力,将二合一劈成两个,人类为了追回另一个自我,才因情生爱。这样说来,人类本来也该蚯蚓式的阴阳合体、本来该是人妖。因为未能再人妖,所以一路闹。本来闹的本领有限,直到手机、网站……出来,这下子可好了,不但一路闹,还可闹个不停。看,手机又响了、网站又开了。人与人间要这么招徕、这么迫不及待吗?为什么把日常生活搞得这么复杂?答案是,人类有了广度。相对的,深度却谈不上了。四海之内,皆浅盘也盘也。”

  “表现在群体的无知。”

  “群体的无知。”

  “看看古人好吗?他们所知也有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古人讲格物致知。但在格物上,由于科技不行、方法不行,其实一筹莫展,也就不致不了知。庄子说‘至大无外’,但他无法有现代人的天文学知识、望远镜工具,而真正领教到什么叫宇宙之大;他又说‘至小无内’,但他无法有现代人的物理学知识、显微镜工具,以至纳米等境界,而真正领教到什么叫毫芒之小。所以,庄子的大到外无以加、小到内无除隙,都是粗支大葉,不能享受到真的。‘长恨歌’上写:‘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正好用来挖苦庄子他们。他们对格物致知,既不能‘排空驭气’、也不能‘升天入地’、更不能上‘碧落’下‘黄泉’,结果是四处茫茫,什么都看不见。可怜啊,庄子!”

  “但现代的你,超过了庄子。你有了致知的本领。”

  “正因为我有致知的本领,所以我得致而神,可以仗现代人的演化,演出进化。至于一般现代人呢,我常常觉得他们枉为现代人了,以致陷入不古不今的迷惘与世俗,在众生男女上,尤其如此。其中我观察一种年纪的众生,尤有可惜之憾,那就是十七岁的高中女生,她们中的一个,走向我的面前,一片的清纯、一片的美丽、一片的诗情、一片的画意,她的最好的我全知道,但最不搭调的,我也知道。不搭调,是指她的心智配不上那些一片一片,不是说她心智不足,而是说,她应该更好,在对比之下,心智应该配得上她的清纯、美丽、诗情、画意,且应更超过、更好。忙乱包含了知识上的高度、广度、和深度,包含了谈吐上的语妙、反应上的慧黠、感情上的正确、和天才上的超十七岁走向。很可惜的是,这些条件,她的清纯、美丽、诗情、画意都跟不上,她一下笔、一谈话就洩不底,她表情的深邃是虚无的,她露出了浅薄。多不搭调啊、多可惜啊。而这些不搭调,她自己并不察觉,她在浅薄中自安自得,随便听到她拉一群人的谈话,就完成了抽样。人是鲜活的、内涵是贫血的;人是青春的、内涵是腐朽的。以秀兰之质、吐蕪草之言,此之谓不搭调。和这样的十七岁接触,像是接触十七年禅。”

  “不该说得这么悲观吧?别忘了美女,她会使我们勃起啊!”

  “内体上,符合美女规格的,全世界太多了、太多了。以她们中间十七岁的阶层来说,也太多了、太多了。但是,如果一样的美、一样的大脑,或一样大脑停了后在反射的小脑,又多美中不足呢?美几乎是同级的,但有头脑则不然;美几乎是一样的,但有谈吐则不然。结论是,美女规格一般是大同小异,个人特色并不多,若真想有个人特色,自成一美,只有在头脑上出类超群,但是,第二问题来了:她们在头脑上有差距吗?甚至,第一问题也来了:他们算得上有头脑吗?”

  “看呀,你的对女人的成见、对美女成见,全冒出来了,你的罪名是歧视女性。”

  “我只是正视,不是歧视,和孔夫子一样。孔夫子说女人‘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对她们好,她们就没分寸;对她们冷淡,她们就抱怨),这是对女人性格的正视,不是歧视。我刚才说的,也不过正视‘美女无脑论’而已,是遗憾美中不足,是希望有脑多好,不是歧视。”

  “怎样有脑呢?”

“要看机率。可叫‘有脑率’。一般说来,相貌普通一点比较有脑;越丑越有脑,看看乔治桑(George Sand)的照片吧,你会吓一跳。坊间出书书名赫然是‘乔治桑寻爱录’,天啊,如果那副造型是女人寻爱,什么又是雌黑猩猩寻爱,太不搭调了。不论乔治桑是多么才女,造型还是要自我约束一下的,至少不要吓到人。那种造型,该去远高雄女市长才好。”

  “高雄何辜啊?”

  “爱情何辜啊,要被那样寻、那样追吗?我想起北京紫禁城前那城‘杜兰朵公主’,公主唱得一级棒,但是太胖了、太胖了,唱出美妙高音的,虽然不能个个美女,但也总不宜那副德性。还扮公主哪!如果那样诚然大物是公主,什么河马?‘公证夜未眠’,救命!还是来点安眠药吧。这就是我所说的,唱那么美妙的歌,不能太不搭调。还是选高雄市女市长,大家比较习惯。很对高雄市民不起。罗丹复生,他的‘加莱市民’(The Burghers of Calais)该塑出高雄版请命,河马都来了,真对不起。”

  “你真缺德,你引经据典骂人。人人都知道你骂人的广度,但都未必知道深度,知道深度,得靠学问啊。学问跟不上,看热闹而已。趙翼诗中所说的,随他人所短长而已。”

  “多谢你看出门道。”

  “问题是,明明知道女人、美女都有她的性格极限,又怎能要求太多?孔夫子要求得到又逊又不怨的美女吗?孔家‘三世出妻’,离婚是孔家传统呢。离婚干嘛?女人不可求药啊!何来十全十美的?那是理想美人,要订做啊。”

  “哈哈,注是要订做啊。传说中国民党党国元老王叉叉就在家里养了一个小女孩,训练长大成十全十美的儿媳妇。”

  “失败了。”

  “看来只有靠现代科技了,虚拟一下才成。你记得前年、二〇〇五年出现的‘虚拟日本AV女优’吗?科学怪人们造出清纯路线的硅胶美女,艺名佐藤衣麻子,曝光后还有专属网站、聊天室、生活日记、幕后花絮、电子卡片,还要拍广告、拍电影,当汽车旅馆代言人呢,这位美女永远不会衰老、变丑、过气、死亡,多理想啊。”

  “这也没什么稀奇,早就有老美这样干过。但是,这种美女不是艺术品,是块死肉。”

  “看这样,你只自己创造模特儿了,你皮格马利恩(Pygmalion),那爱上自己雕出的女人塑像的塞普鲁斯(Cyprus)王。”

  “我看我越来越如此了。但我不会把艺术品修改得很厉害,修改女人,像修改Pygmalion艺术塑像,用现代科技的节拍看,太慢了,现代讲究insant、讲究速成,所以呀,应该放弃修改的方法,而改用置入的方法,置入以后,让生物的她和物物的她浑然一体、浑然天成、浑化出一个我要的新人。”

  “会不会有了‘皮格马利恩效应’(Pygmalion Effect),爱上了你创造出来的艺术品?”

  “别忘了,我是很酷的。”

  “要偕老吗?”

  “为什么要揩老?一起老了有什么值得称道?同步之趣有时不在同代,而在隔代又隔代,为什么祖孙之间的画面别有情趣?岂不正因为他们隔了时代?祖孙之间还不够切题,还是男女之间才正点。歌德八十开外与十八岁少女的恋情,正是一个焦点。十八岁谁要同八十岁偕老?那只同步,只是在时间上同步关系,但不是偕老关系,以老为焦点看八十开外的歌德,你显然弄错了切入点。”

  “那十八岁是歌德当年情人的女儿。”

  “情人使你岁月老去,情人的女儿却使你时光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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