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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全三国文-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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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碗,则阮生谓之逢占而知;尧以天下禅许由,而扬雄谓好大为之。凡若此类,
上以周、孔为关键,毕志一诚;下以嗜欲为鞭策,欲罢不能。驰骤于世教之内,
争巧于荣辱之间,以多同自灭,思不出位,使奇事绝于所见,妙理断于常论,以
言变通达微,未之闻也。久愠闲居,谓之无欢,深恨无肴,谓之自愁。以酒色为
供养,谓长生为无聊。然则子之所以为欢者,必结驷连骑,食方丈于前也。夫俟
此而后为足,谓之天理自然者,皆役身以物,丧志于欲,原性命之情,有累于所
论矣。夫渴者唯水之是见,酌者唯酒之是求,人皆知乎生于有疾也。今昔以从欲
为得性,则渴酌者非病,淫湎者非过,桀、跖之徒皆得自然,非本论所以明至理
之意也。夫至理诚微,善溺于世,然或可求诸身而后悟,校外物以知之者。人从
少至长,降杀好恶有盛衰。或稚年所乐,壮而弃之;始之所薄,终而重之。当其
所悦,谓不可夺;值其所丑,谓不可欢;然还成易地,则情变于初。苟嗜欲有变,
安知今之所耽,不为臭腐;曩之所贱,不为奇美邪?假令厮养暴登卿尹,则监门
之类蔑而遗之。由此言之,凡所区区,一域之情耳,岂必不易哉?又饥飧者,于
将获所欲,则悦情注心。饱满之后,释然疏之,或有厌恶。然则荣华酒色,有可
疏之时,蚺蛇珍于越土,中国遇而恶之;黼黻贵于华夏,裸国得而弃之。当其无
用,皆中国之蚺蛇,裸国之黼黻也。以大和为至乐,则荣华不足顾也;以恬澹为
至味,则酒色不足钦也。苟得意有地,俗之所乐,皆粪土耳,何足恋哉?今谈者
不睹至乐之情,甘减年残生,以从所愿,此则李斯背儒,以殉一朝之欲,主父发
愤,思调五鼎之味耳。且鲍肆自玩而贱兰ぇ,犹海鸟对太牢而长愁,文侯闻雅乐
而塞耳。故以荣华为生具,谓济万世不足以喜耳。此皆无主于内,借外物以乐之;
外物虽丰,哀亦备矣。有主于中,以内乐外,虽无钟鼓,乐已具矣。故得志者,
非轩冕也;有至乐者,非充屈也;得失无以累之耳。且父母有疾,在困而瘳,则
忧喜并用矣。由此言之,不若无喜可知也。然则乐岂非至乐邪?故顺天和以自然,
以道德为师友,玩阴阳之变化,得长生之永久,任自然以托身,并天地而不朽者,
孰享之哉?
    养生有五难,名利不灭,此一难也;喜怒不除,此二难也;声色不去,此三
难也;滋味不绝,此四难也;神虑转发,此五难也。五者必存,虽心希难老,口
诵至言,咀嚼英华,呼吸太阳,不能不回其操,不夭其年也。五者无于胸中,则
信顺日济,玄德日全。不祈喜而有福,不求寿而自延,此养生大理之所效也。然
或有行逾曾闵,服膺仁义,动由中和,无甚大之累,便谓仁理已毕,以此自臧,
而不荡喜怒、平神气,而欲却老延年者,未之闻也。或抗志希古,不荣名位,因
自高于驰骛;或运智御世,不婴祸故,以此自贵。此于用身,甫与乡党□齿耆年
同耳,以言存生,盖阙如也。或弃世不群,志气和粹,不绝谷茹芝,无益于短期
矣。或琼糇既储,六气并御,而能含光内观,凝神复朴,栖心于玄冥之崖,含气
于莫大之者,则有老可却,有年可延也。凡此数者,合而为用,不可相无,犹
辕轴轮辖,不可一乏于舆也。然人若偏见,各备所患,单豹以营内致毙,张毅以
趣外失中,齐以戒济西取败,秦以备戎狄自穷。此皆不兼之祸也。积善履信,世
屡闻之。慎言语,节饮食,学者识之。过此以往,莫之或知。请以先觉,语将来
之觉者。(本集)

    ●卷四十九·魏四十九
    ☆嵇康(三)
    ○声无哀乐论
    有秦客问于东野主人曰:“闻之前论曰:‘治世之音安以乐,亡国之音哀以
思。’夫治乱在政,而音声应之;故哀思之情,表于金石;安乐之象,形于管弦
也。又仲尼闻韶,识虞舜之德;季札听弦,知众国之风。斯已然之事,先贤所不
疑也。今子独以为声无哀乐,其理何居?若有嘉讯,今请闻其说。”主人应之曰:
“斯义久滞,莫肯拯救,故令历世滥于名实。今蒙启导,将言其一隅焉。夫天地
合德,万物贵生,寒暑代往,五行以成。故章为五色,发为五音;音声之作,其
犹臭味在于天地之间。其善与不善,虽遭遇浊乱,其体自若而不变也。岂以爱憎
易操、哀乐改度哉?及宫商集比,声音克谐,此人心至愿,情欲之所锺。故人知
情不可恣,欲不可极故,因其所用,每为之节,使哀不至伤,乐不至淫,斯其大
较也。然‘乐云乐云,锺鼓云乎哉,?哀云哀云,哭泣云乎哉?因兹而言,玉帛
非礼敬之实,歌舞非悲哀之主也。何以明之?夫殊方异俗,歌哭不同。使错而用
之,或闻哭而欢,或听歌而戚,然而哀乐之情均也。今用均同之情,案,“戚”
本作“感”,又脱同字,依《世说·文学篇》注改补。)而发万殊之声,斯非音
声之无常哉?然声音和比,感人之最深者也。劳者歌其事,乐者舞其功。夫内有
悲痛之心,则激切哀言。言比成诗,声比成音。杂而咏之,聚而听之,心动于和
声,情感于苦言。嗟叹未绝,而泣涕流涟矣。夫哀心藏于苦心内,遇和声而后发。
和声无象,而哀心有主。夫以有主之哀心,因乎无象之和声,其所觉悟,唯哀而
已。岂复知‘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哉。风俗之流,遂成其政;是故国史明政
教之得失,审国风之盛衰,吟咏情性以讽其上,故曰‘亡国之音哀以思’也。
    夫喜、怒、哀、乐、爱、憎、惭、惧,凡此八者,生民所以接物传情,区别
有属,而不可溢者也。夫味以甘苦为称,今以甲贤而心爱,以乙愚而情憎,则爱
憎宜属我,而贤愚宜属彼也。可以我爱而谓之爱人,我憎而谓之憎人,所喜则谓
之喜味,所怒而谓之怒味哉?由此言之,则外内殊用,彼我异名。声音自当以善
恶为主,则无关于哀乐;哀乐自当以情感,则无系于声音。名实俱去,则尽然可
见矣。且季子在鲁,采《诗》观礼,以别《风》、《雅》,岂徒任声以决臧否哉?
又仲尼闻《韶》,叹其一致,是以咨嗟,何必因声以知虞舜之德,然後叹美邪?
今粗明其一端,亦可思过半矣。”
    秦客难曰:“八方异俗,歌哭万殊,然其哀乐之情,不得不见也。夫心动于
中,而声出于心。虽托之于他音,寄之于余声,善听察者,要自觉之不使得过也。
昔伯牙理琴而锺子知其所志;隶人击磬而子产识其心哀;鲁人晨哭而颜渊审其生
离。夫数子者,岂复假智于常音,借验于曲度哉?心戚者则形为之动,情悲者则
声为之哀。此自然相应,不可得逃,唯神明者能精之耳。夫能者不以声众为难,
不能者不以声寡为易。今不可以未遇善听,而谓之声无可察之理;见方俗之多变,
而谓声音无哀乐也。”又云:“贤不宜言爱,愚不宜言憎。然则有贤然后爱生,
有愚然后憎成,但不当共其名耳。哀乐之作,亦有由而然。此为声使我哀,音使
我乐也。苟哀乐由声,更为有实,何得名实俱去邪?”又云:“季子采《诗》观
礼,以别《风》、《雅》;仲尼叹《韶》音之一致,是以咨嗟。是何言欤?且师
襄奏操,而仲尼睹文王之容;师涓进曲,而子野识亡国之音。宁复讲诗而后下言,
习礼然后立评哉?斯皆神妙独见,不待留闻积日,而已综其吉凶矣;是以前史以
为美谈。今子以区区之近知,齐所见而为限,无乃诬前贤之识微,负夫子之妙察
邪?”
    主人答曰:“难云:虽歌哭万殊,善听察者要自觉之,不假智于常音,不借
验于曲度,锺子之徒云云是也。此为心悲者,虽谈笑鼓舞,情欢者,虽拊膺咨嗟,
犹不能御外形以自匿,诳察者于疑似也。以为就令声音之无常,犹谓当有哀乐耳。
又曰:“季子听声,以知众国之风;师襄奏操,而仲尼睹文王之容。案如所云,
此为文王之功德,与风俗之盛衰,皆可象之于声音:声之轻重,可移于後世;襄
涓之巧,能得之于将来。若然者,三皇五帝,可不绝于今日,何独数事哉?若此
果然也。则文王之操有常度,韶武之音有定数,不可杂以他变,操以余声也。则
向所谓声音之无常,锺子之触类,于是乎踬矣。若音声无常,锺子触类,其果然
邪?则仲尼之识微,季札之善听,固亦诬矣。此皆俗儒妄记,欲神其事而追为耳,
欲令天下惑声音之道,不言理以尽此,而推使神妙难知,恨不遇奇听于当时,慕
古人而自叹,斯所□大罔后生也。夫推类辨物,当先求之自然之理;理已定,然
后借古义以明之耳。今未得之于心,而多恃前言以为谈证,自此以往,恐巧历不
能纪。”“又难云:“哀乐之作,犹爱憎之由贤愚,此为声使我哀而音使我乐;
苟哀乐由声,更为有实矣。夫五色有好丑丑,五声有善恶,此物之自然也。至于
爱与不爱,喜与不喜,人情之变,统物之理,唯止于此;然皆无豫于内,待物而
成耳。至夫哀乐自以事会,先遘于心,但因和声以自显发。故前论已明其无常,
今复假此谈以正名号耳。不为哀乐发于声音,如爱憎之生于贤愚也。然和声之感
人心,亦犹酒醴之发人情也。酒以甘苦为主,而醉者以喜怒为用。其见欢戚为声
发,而谓声有哀乐,不可见喜怒为酒使,而谓酒有喜怒之理也。”
    秦客难曰:“夫观气采色,天下之通用也。心变于内而色应于外,较然可见,
故吾子不疑。夫声音,气之激者也。心应感而动,声从变而发。心有盛衰,声亦
隆杀。同见役于一身,何独于声便当疑邪!夫喜怒章于色诊,哀乐亦宜形于声音。
声音自当有哀乐,但暗者不能识之。至锺子之徒,虽遭无常之声,则颖然独见矣,
今蒙瞽面墙而不悟,离娄昭秋毫于百寻,以此言之,则明暗殊能矣。不可守咫尺
之度,而疑离娄之察;执中痛之听,而猜锺子之聪;皆谓古人为妄记也。”
    主人答曰:“难云:心应感而动,声从变而发,心有盛衰,声亦降杀,哀乐
之情,必形于声音,锺子之徒,虽遭无常之声,则颖然独见矣。必若所言,则浊
质之饱,首阳之饥,卞和之冤,伯奇之悲,相如之含怒,不占之怖祗,千变百态,
使各发一咏之歌,同启数弹之微,则锺子之徒,各审其情矣。尔为听声者不以寡
众易思,察情者不以大小为异,同出一身者,期于识之也。设使从下,则子野之
徒,亦当复操律鸣管,以考其音,知南风之盛衰,别雅、郑之淫正也?夫食辛之
与甚噱,薰目之与哀泣,同用出泪,使狄牙尝之,必不言乐泪甜而哀泪苦,斯可
知矣。何者?肌液肉汗,笮便出,无主于哀乐,犹酒之囊漉,虽笮具不同,
而酒味不变也。声俱一体之所出,何独当含哀乐之理也?且夫《咸池》、《六茎》,
《大章》、《韶夏》,此先王之至乐,所以动天地、感鬼神。今必云声音莫不象
其体而传其心,此必为至乐不可托之于瞽史,必须圣人理其弦管,尔乃雅音得全
也。舜命夔“击石拊石,八音克谐,神人以和。”以此言之,至乐虽待圣人而作,
不必圣人自执也。何者?音声有自然之和,而无系于人情。克谐之音,成于金石;
至和之声,得于管弦也。夫纤毫自有形可察,故离瞽以明暗异功耳。若乃以水济
水,孰异之哉?”
    秦客难曰:“虽众喻有隐,足招攻难,然其大理,当有所就。若葛卢闻牛鸣,
知其三子为牺;师旷吹律,知南风不竞,楚师必败;羊舌母听闻儿啼,而审其丧
家。凡此数事,皆效于上世,是以咸见录载。推此而言,则盛衰吉凶,莫不存乎
声音矣。今若复谓之诬罔,则前言往记,皆为弃物,无用之也。以言通论,未之
或安。若能明斯所以,显其所由,设二论俱济,愿重闻之。”
    主人答曰:“吾谓能反三隅者,得意而忘言,是以前论略而未详。今复烦循
环之难,敢不自一竭邪?夫鲁牛能知牺历之丧生,哀三子之不存,含悲经年,诉
怨葛卢;此为心与人同,异于兽形耳。此又吾之所疑也。且牛非人类,无道相通,
若谓鸣兽皆能有言,葛卢受性独晓之,此为称其语而论其事,犹译传异言耳,不
为考声音而知其情,则非所以为难也。若谓知者为当触物而达,无所不知,今且
先议其所易者。请问:圣人卒人胡域,当知其所言否乎?难者必曰知之。知之之
理何以明之?愿借子之难以立鉴识之域。或当与关接识其言邪?将吹律鸣管校其
音邪?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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