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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守身如玉-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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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都敢把我们家的房门钥匙给来北京没地方住的人。即使害个人,也只是背后到领导那里打个小汇报,不像现在雇人杀人毁人的。农村过去家家开门敞户的,现在院墙盖得比看守所还高,好像谁都是贼一样需要防着…… 
  他告诉肖白他打过仗,一块弹片从眼角穿进头颅,他说着用手指搓了搓那道伤疤,他说他竟然没有死,但在部队的医院里住了好多年…… 
  他从医院里出来就看出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完全跟过去不一样了,他和人家打招呼,人家就用眼翻他。有一次,也是在火车站,他跟迎面过来的女同志说了声“你好”,那个女同志破口就骂他流氓!他以为那个女同志脑子有毛病,可能是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要不怎么不知道好赖话呢,他就拉住那女的,生怕她走上大街会被汽车撞着,并反复问是不是从医院出来的,从哪个医院出来的,他要把人家送回去,女同志就跟他厮打起来……   
  《守身如玉》第三章(5)   
  他说话时目光很真诚,那真诚足以感染听他说话的人。他说他想不明白这件事,他就又来到火车站,想证明那个女同志绝对有毛病,如果是正常的女同志,肯定不会出现那样的结果。可没想到情况越来越糟。第二个女的脱口骂他神经病,并往他脸上吐了一口痰,那个女的长得很好,打扮得很入时,可却那么粗俗……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车厢“唰”地一下就黑了。列车进隧道了。肖白闭了一下眼然后又慢慢地睁开,在还没完全适应的黑暗里,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暗黑中的那一双目光,她是见过的。可是究竟在哪儿见过她又全无记忆,难道是梦里的一种似曾相识?她根本来不及辨识记忆的真伪,车厢又“唰”地一下从黑里钻出来了。 
  肖白刻意看了看那人的目光,那目光仍是真诚的。跟暗黑时她看见的完全不是一双目光。也许,那仅是她主观臆想出来的。是她的一种猜疑。这时,她看见那人仍沉在被辱的伤心里,且用手抹了抹脸,很伤心很委屈很愤愤不平的样子。 
  于是,肖白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同情这个人:他或许在火车站转游很久了,他一定是想做一种实验或证明,他虽然吃了许多苦头,受了许多委屈,他仍矢志不移地想找到他心里想要的东西。 
  他说你知道吗,这么多次,这么多人,只有你回了我一句“您好!”你知道吗,我已经没有信心了,没有人相信我听我说话,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最起码的信任、道德、良知、廉耻…… 
  肖白忽然就又在他的目光里发现了另一种她似曾看见过的光焰:那是一种将仇恨燃到炽白状态后的垂死的光焰!肖白被那光焰灼得不由得颤栗了一下。为了掩饰这莫明的颤栗,她赶紧善意地安慰那人说:“你想得严重了,你这么真诚善良的一个人,一看就令人信任。”肖白在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挺惭愧的,她不也一样怀疑和往坏里揣度他吗? 
  那人听了肖白对他的安慰,腾地站起来,显得很激动的样子说:“你说你真的信任我?你认为我是个好人?正常的人?”他一仰脖,一口气把一大杯子水全都喝干了,随手就把肖白的杯子拿起说:“你这杯水已经凉了,我给你换杯热的去!” 
  那人在肖白下车的前一站下的车。下车前他让肖白把电话号码留给他,肖白犹豫了一下,给他留了一个现编的假电话号码。或许在北京真的有相同号码的一部电话?或许那只是一个不存在的空号! 
  那人下车后,肖白一直握着那杯水,感觉那水渐渐由热变凉变冷……   
  《守身如玉》第四章(1)   
  肖白下车的时候把那一杯水泼了。就好像是把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泼了一样。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像水一样被泼出去之后,它们还会复回吗?肖白不希望复回。可是肖白知道人心啊,不是想容什么就容什么,想不要什么就不要什么的杯子…… 
  H市不是肖白的故乡。肖白心中的故乡应该是鲁迅笔下那样的故乡。但肖白知道这样的故乡现在也仅限于在作家的旧作里去寻看了。但不管怎么说,故乡应该有一弯瘦瘦的月亮,有小桥流水,岸边有桃树柳树槐树或是香椿树。有土坯垒就的茅屋……这是肖白无数次在梦中描画的故乡。如此苍白的描画对于肖白来说已近奢侈,因为肖白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父亲和母亲离异后,母亲让她永远断了跟父亲的那一脉。 
  一个人生在哪儿长在哪儿,哪儿就是故乡。母亲面无表情地说。 
  不,这儿不是我的故乡。肖白在心里反抗着说。这城市灰而土旧的天空遮挡了肖白心里的那弯月亮。这城市的树木像终年污脏的行乞者。它们在乡村的面目原本是清新疏朗的,是城市和城市里的人把它们搞成这个样子了。城市是水泥架构的,它们庞大坚固,却远不如一把泥土亲切而有历史感。肖白面对着这座生长过的城市,就像水泥面对水泥一样。 
  故乡于她,应该有浓得化不开的乡愁;应该有不可救药的相思痛。H市于她呀,什么都没有!她常常想,她肯定是故乡树上的一片叶子,叶子还在梦里不识故乡的时候就被大风刮走了。叶子在风中就是漂泊的一族。叶子有时在大地上行走,有时就流落到河里水中。今生今世,她都是那片从不知哪里的树上飘零的叶子,她永不可能再回复到树上。所以她只好由无缘无故的风和水带着她漂呵漂的……肖白想,没有故乡的人,就像这无根的风和水,哪儿都好像是家了。而哪儿也不是自己的归宿…… 
  肖白穿过陌生的人流,在车站广场南侧拦了辆的士。 
  城市在建设和变化中,空气中弥漫着建设的暴土扬长。如今你行走在任何一座城市里,都是一样的暴土扬长。是不是大地上的所有城市都得不断地拆迁改造旧有不断地开发永远要大兴土木拔地盖起越来越高的一模一样的楼房才叫城市呢?肖白以为,一座城市,就像最初形成的草地和丛林,它们择地而生,一岁一岁地长,一年一年地形成气候,这气候便是一座城市无法割绝的历史。现代,我们把草拔了,把丛林伐了,城市崭新了。而崭新之后呢?城市的未来还剩下什么?剩下沙化!城市的历史难道不是正在演变的沙化的历史吗? 
  这是雨巷路吗?那么幽深的一条街巷,巷子两旁的经年的法国梧桐,原曾像洗尽铅华的美妇人,高贵典雅,于宁静之中默守着岁月留在城市深处的温情、温馨和浪漫……可是她们现在都不见了。她们被砍被伐还是被移了?总之,她们被俗而又俗的宽广大道所取代。肖白看着毫无任何情调可言的这条大道,心里有一种隐隐的痛,就像是面对一个美丽的女人的美丽的隐私被生硬地挑破碾压踏平且毫无怜悯心地给公开化了!关键的关键是,这儿是肖白初恋的最后的遗址啊!那曾在梧桐叶片上无忧无虑尽情嬉闹的小雨点啊,不幸跌落到时光的那把伞上,时光不知,那跌落的被葬在泥土里的,正是日后肖白的被透支了的青春和爱情的泪滴啊。早恋的比时光小10岁的肖白呀,在被细雨浸透了的那个雨夜,心中的爱情一下子干涸了。而此刻,肖白记忆中被细雨浸润过的每一棵树后,仿佛都藏着她的时光啊!时光?在被她埋藏了那么久那么久之后,却又在消失的旧有里重新浮现了! 
  那是她的绝望的15岁啊!父亲和母亲分手的那一年。父亲消失了,不见了。是那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失和不见。母亲从近乎疯狂的仇恨之中渐渐平复下来,平复下来的母亲开始收拾心中的破碎。那破碎是父亲留下的,就像一个被施了麻药动了大手术的人,那麻药失去了效力后,刀口的疼痛似乎是更加无以为忍的。她不是隐忍着这痛,等待时间将伤口慢慢抚平。而是一次又一次将心上的创口撕开。她也不是很中正地看她的创口是谁造成的,而是追究着是谁使她看见了创口。于是她在日复一日无以为挽的创痛里发见了往她的创痛里撒盐的女儿肖白。她也认为那创痛自丈夫背叛她之日起总有一天会发作的,可是女儿肖白的告发让她来不及作好思想上的任何准备,也就是说,在她认为,女儿肖白并不是帮了她,而是过早地往那创处撒了一把盐。她是被那盐杀痛了,也是在被杀痛之后被激怒继而失去理智和丈夫决绝地分手的……她好像是终于找到了她破碎的症结,她为了疗治自己的痛,而不惜在女儿肖白的心上重新制造不应是女儿来承受的痛。此后,她更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精神病患者,在肖白身上发泄着她的歇斯底里症……   
  《守身如玉》第四章(2)   
  肖白真的没想到,她在失去父爱的同时也失去了母爱。为了尽量避免与母亲发生冲突,她以复习为借口搬出了家,搬到了母亲所在设计院的宿舍里去住……母亲所在的设计院就在雨巷路东梧桐树尽头花墙街里面。 
  那真是名副其实的花墙街呀。在黑绿色雕花的铁栅栏的围墙上,是一些藤类的树木,它们藤藤相缠,亲密得仿佛没有缝隙似的。在青的紫的藤间是红的白的蔷薇花叶莹莹艳艳地簇拥着……走在人生花季里的肖白啊,徜徘在花丛里,内心蕴积着排遣不开的落寞和愁怅……她深怀莫明的悲情看那些未开的和正待开放的花朵,她看花朵之中那黄色的被露水打湿了的花蕊的晨梦,她们不知她们一梦醒来是和落英缤纷跌进泥土里的。那晨梦也仿佛不是花朵的,而就发生在她未来的梦境中。,她是那么早地就看见了生命的一种内质的破碎吗?那个学设计毕业却喜欢种花的25岁的时光就是在那个时候看见了穿着素白裙裾的15岁的肖白的。时光远远地站在他办公室门前的那片花地里,就仿佛一梦醒来之后真的看见从花里跑出一位花仙子呢。那是他在无数的梦境中重复看见的情境:他心里的那个女孩子应该是清纯如露水里润泽着的,花的香气熏陶着的,花的骨肉孪化而生成的超凡脱俗雅静香馨像花蕾一样暗含美丽而不乍谢的纯粹唯美的女孩儿! 
  他厌恶功利随便而又世俗的女孩子,她们为了她们身外的虚荣和繁华,不惜出卖上帝赐给她们的最宝贵的青春最纯美的爱情。他看见了她们的青春和爱情越来越功利地生满了锈迹和霉斑。他以自己的方式抵制和拒绝着她们。他不为那些围绕着他的眼花缭乱的青春和美色所动,他很唯美地一心一意坚持和坚守一份圣洁。在她们眼中他是孤傲圣洁不可玷污的。她们纷纷花落它处时,他仍然在院落里所有能种花的地方种上他心中喜爱的花朵。他的坚持和坚守其实是以圣洁的肉体和灵魂祈求他心中的那一份圣洁之爱如期而至…… 
  她夜夜在窗下读书的时候,《梁祝》的小提琴曲便如泣如诉从窗子对面入心入骨地飘进来,仿佛是专对她一个人的倾诉,她就有些意乱情迷地无法使自己继续沉静地读下去,她站起身隔着那一层绿的沙窗,就看见了侧身立在对面绿沙窗边的沉在自己拉的曲子里的时光:原来她和他是窗窗相对,她在绿色沙窗叠加的朦胧里,感到了和那个忘我而又专注的拉小提琴的人有一种心与心的沟通和震颤,他的白暂的轮廓分明的脸,斜搭在臂肩之间的那把棕栗色的小提琴,那越发衬出脸部和手臂白暂的黑色的衫子,它们像一幅静默的油画,而在这油画一般的静默里,时光那优美的手指拨动起来的弦音仿佛不是拨在琴上,而是拨动在肖白的情窦初开的心弦上啊…… 
  肖白常常看到设计院里新分来的女孩子,她们总是结伴找时光来玩。她们缠着时光给她们拉小提琴,肖白注意到,他从没有特意为她们拉过《梁祝》。她的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得意,但大多的时候她缠绵而又怅惘,她小小的年纪懂得了担忧和妒忌。她担忧什么?又妒忌什么?她说不清。总之她不喜欢那些风情万种的女孩们出现在他的屋子。尤其是哪个女孩要是单独来找他,她就在自己的屋子里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呢?生谁的气呢?她又全然不知。她甚至在梦里模模糊糊还能梦到他。梦到他跟她见过的某一个女子举行婚礼,她不知为什么就在人家的婚礼上哭起来,哭得伤心啊,然后就真的把自己哭醒来。醒来,偷偷从窗帘的缝隙往外看,时光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她多么希望他也是一梦惊醒啊。只不过她希望他的梦里能有她!夜夜,她都希望他能到她的梦里来。可是,她虽说在梦里那么渴望见到他,真的在白天里远远地看见他时,她却非得绕道走开去。她怕见他,她躲着他。想到他,她的心就怦怦地跳,血液就快速地流,她能感觉脸发红耳发热。她甚至懂得了羞涩。而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她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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