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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喂食者协会(出书版) 作者:那多-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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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三十七人里,我觉得疑点最大的一个,是一个叫刘朝华的淘宝网卖家,他自大学毕业后一直靠开网店卖外贸服装为生,是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多次号召和参与抵制日货的活动,砸过日本车,因口角殴打过日本游客,特意赴日在靖国神社前抗议示威,并因试图破坏靖国神社被日本警方遣返。他曾经在两年前尝试组织去D岛示威,后因联系的渔船反悔未能成行,他多次表示并未放弃这个打算,正在酝酿一次新的保钓行动。
  不要觉得他是一个反日者,就不会对割让D岛起到推动作用。很多事情,是有反对才有争端,有了争端就会激化矛盾,激化后事态朝什么方向发展,就难说得很了。
  刘朝华是第三梯次七十五人中的一个。他在下午一点三十五分左右搭乘1路公交至临湖桥站下车,抬头看站牌的时候.足足愣了差不多十秒种。然后他走到路对面买了一张彩票,等到下一辆2路公交后上车。临湖桥站是他转车的中转站。
  他在看黑车牌的十秒钟里,一定想到了些什么,之后会去买彩票,必然是受此影响。也就是说,他被扰动了。爱买彩票的人很重视所谓的灵机一动,但他买的彩票,开奖还要再等几天,是否中奖,现在还不得而知。如果中了大奖,那么它生活的变动可就大了。此外,那十秒钟内所思所想,除了让他去买彩票,还会不会有其他影响呢?比如令他对某个困扰许久的问题做出选择?究竟如何,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第二杯咖啡见底,我总算把这些梳理清楚,并且做了厚厚的笔记。这时,我实际上处于相当痛苦的状态。大脑长时间的高速运转,不是两杯咖啡可以解救的。现在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几十个人名在脑袋里钻进钻出,无数道人际关系线时隐时现,一勒一放的,松时仿佛浮在满是垃圾的太空,紧时脑袋都似被勒成三截。
  放松放松,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对自己说,然后想起事情还没做完呢。
  我要把对这37个人的判断告诉王美芬,看她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就要由她对这37人进行更进一步的调查,并跟踪他们生活变化。
  我拿出愿望满足器,心里想着还是要约她见面沟通一次,至少是约个电话,总之不可能通过这个玩意儿传达那么大的信息量。看见愿望满足器黑屏,才记起了先前进超市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着自己是不是提前进入了老年痴呆,低笑了一声,起身离开。还未出门,手机响起来。
  陌生号码。
  现在骗人电话、骚扰电话泛滥,越来越多的人习惯于不接陌生号码,我的许多朋友就是这样,但作为一个记者,我还是得接每个电话,免得误事。
  “喂,哪位?”我问。
  “是我王美芬。还是有点不放心,找了个临时号码打给你。不过听你口气好像没什么事情。”
  “什么叫没什么事情,你不知道我连续工作了多久。现在我整理出了37个可疑的人,正要和你……”
  “等等。”电话那头的语气变了,打断我说:“你没收到我的信息?”
  “没有,那玩意儿没电了,我还没来得及去买电池。”不堪重负的大脑慢了一拍,直到这时,才开始反应过来,她说的第一句话好像是在关心我的安全似的。
  “你……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在哪里,你……”王美芬的语气变得非常紧张,甚至急促到略有些结巴起来。
  “你回头,你在哪里,呃,你走回头路!”
  “我在星巴克里正要出去买电池呢,你是说让我再回去?”
  “不,你做一件随机的事情,最好是做一件你正常状态不会做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我有什么反应,王美芬深吸了一口气,用更快的语速,说:“现在你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随时可能会死。因为拇指要你死。”
  “因为拇指要你死。”这句话她飞快地重复了两遍,把我震得摇晃了一下,几乎摔倒。
  不是说我还没碰到第二条红线吗?
  “这次拇指不会自己动手,他们以你死为目的,向托盘提出了请求。我不知道托盘什么时候会给答复,通常这样简单的要求会很快,我也不知道拇指会在什么时候完成第一个动作,但拇指的手脚也一向很快。最关键的是,因为你没收到我给你的预警信息,所以从今天早晨开始直到现在,你的行动都在正常轨迹内,没有一点变化。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一定会死!”
  我站在星巴克的门口,外面的阳光晃得我眼睛疼,一时之间,我竟觉得危险无处不在。阳光、空气、每个行人、慢慢开过的汽车、身处的建筑和看不到的身后,没有一个让我安心。
  “托盘能算到我把这个消息捅给你,所以我帮不了你,不能给你实质的建议,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用你的直觉吧,这时候千万别用逻辑判断,你算不过托盘的。总之,要打破你现在的状态。”
  她挂了电话,留下我驻足在星巴克的门口,感应门保持着开启的状态,迈一步是出,退一步是入,但我一时间进退两难。
  做一件正常状态下绝不会做的事情?打破现在的正常状态?但如果托盘能算到王美芬会给我预警,那它能不能算到王美芬会给我这样的建议呢?
  当然能。
  所以托盘知道我会做一件正常状态绝不会做的事情?
  如果我现在一切照常呢?是不是也会被托盘算到?
  我想到王美芬的告诫,别用逻辑判断,你算不过托盘的。
  那该怎么办,凭着感觉走?但如果托盘以我之前的人生所有的行为模式为基础,能判断出我此时此刻,凭着感觉会怎么做吗?所谓感觉,还不是被自己的习惯、人生经验和思维模式所左右的吗?
  思来想去,仿佛我不管怎么做,前进还是后退,出门左转还是右转,都会落入托盘的毂中。
  先前作为一个观察者研判托盘的算计时,只觉得毫无头绪,处处都是可能,但还没有切肤之痛,比起现在,那真是轻松得很。而今知道了自己正在被托盘算计,那庞大的无处不在的阴影,立刻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往何处走都是错的,任何一个念头都是会被猜到的,这种感觉,简直能把人逼疯。
  也许把我逼疯,正是托盘的计划?
  我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引得店内人人侧目。我却不管这些,一边脸热辣辣地痛,正提醒了我自己此时此刻还活着,能痛能哭能笑,下一刻能不能活,且要看自己是不是能赢托盘一局。
  就当是个预考吧,如果我连这都破不了,怎么又能力破解割让D岛这个复杂测试呢?
  我哈哈一笑,出门而去。
  一脚踏出门的时候,我抛了个一元硬币。
  硬币翻飞,撞在墙上反弹回来,掉在地上。
  我低下头,见它已被经过的一个年轻人一脚踩在下面。皮鞋移开,一元面朝上。
  我把那“1”字当做箭头,视线顺之前移,那个方向……
  我往那个方向大步前行。五步之外,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大叔似有所觉,转过头,看着我直奔他而去,表情变得有些错愕。他停下脚步,大约是以为我要问路,然而我抡起电脑包拍在他脸上,眼镜顿时飞掉了。
  他“啊”地惊叫起来,把电脑包拨开。
  对不起,我在心里默念,任凭电脑包掉在地上,挥拳直击。
  旁边的路人为之哗然。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我又进了一步,第二拳。
  你进医院,或者我进医院,或者去派出所,怎样都行。这样,我今天的生活轨迹,算是有了大变故吧。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无妄之灾,皮肉之苦。然后我挥出了第三拳。很好,这拳被挡住了,他终于回过神来,懂得先招架再说。
  当然,两拳之后能招架,以他的瘦弱身板来说,显然是我手下留了力。我只想改变自己今天的轨迹,不想把人打出个好歹,改变彼此一生的轨迹。
  “你干什么?”他大叫。
  “打的就是你,梁应物你这瘪三下流胚子。”我顺口把老友的名字借用过来,想必他不会在意。
  “你认错人了。”他话辩到一半,胸口就又被我打了一拳。右胸,我怕他有心脏病。
  他揪住我的领子,我以为总算要挨上一下,没想到他另一只手抓过来,一拉又一扑,我们两个就纠缠着倒在了地上。
  如果硬币指的是个美女,该有多好。我摔倒的时候想。
  周围的人退开,有个女人惊叫起来。
  只是这惊叫听起来有些远。
  我和中年人扭打翻滚着,我很轻易就压到了他的上面,一手掐住他脖子,另一只手撑在地上,抬头往惊叫声的方向看。
  已经有人围起来看我们的好戏,那个方向上,是几个打扮入时的少女,但她们这时却正扭头往身后看。她们身后是什么,我却看不见。
  她们要闪躲开了!
  我右脸挨了一拳,然后被掀翻下来,头朝下被他压住。中年人用胳膊卡着我的后脖颈,领带软绵绵搭在我侧脸上。
  “跟你说你认错人了,白痴!”他气急败坏地说。
  我不去理他,努力把头昂起,但是先很有限。眼前是各种各样的鞋子,它们正在飞快地散到我视角之外,前方,只有一双鞋子,正急冲冲往这里靠近。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我急于把头抬得更高,用力上顶,于是看见了他的腰,手在腰间摆过,又一摆。
  手上是……菜刀!
  中年人的胳膊用力把我的头压回原处,我只来得及见到那双鞋一停。
  “听见没有,你认错人了。”他再次大吼。
  然后许多声尖叫同时响起。
  中年人终于意识到那不是献给我们的,我背上的压力一下子减弱了,想必是他分心往那儿看。
  我又昂起头,看见那双鞋又重新开始靠近了,还有那刀,刀上有血往下滴。
  中年人像是傻住了,也许刚过去的这一分钟对他来说有太多变故,但你丫别在我背上愣着好不。
  我弓背一扭,把他掀到旁边。这时我终于看清那双鞋的主人,是个脸色惨白头发乱作一团的男人,或者说男孩,一个中年女人跌倒在他身后几步处,双手捂胸,手下是红色的……丝巾,还有血。她被砍了一刀。
  持刀者对受害者并未多看一眼,像是只随手一劈,死不死伤不伤与他无干。他红着一双眼睛,死盯着我看,不断地叫。
  那是个武疯子。
  他加速了。
  为什么是我?
  红色。我今天穿的是橙红色外套。狂躁的精神病人对红色都极其敏感,对面这个的敏感度一定已经高到破表了。看来是我救了那个中年女人。
  我也不指望她报答救命之恩,先逃过这劫吧。
  该怎么……逃?
  凭我的直觉。
  那就不逃!
  我一骨碌爬起来,旁边的中年人还瘫在地上。
  “认错人了不好意思,我挡住这家伙你快跑吧。”相信这句话能让他事后不再找我什么麻烦。
  然后我不去管他,迎上去,一边扯下了外套。
  橙红外套冲他一舞,然后被我抛向了马路中央。
  他的头立刻随着外套扭转过去。
  这时我离他还有三步。
  赌他会以你为红外套离身而不再关心我?当然不,我疯了才会和托盘赌!
  而且一个拿着菜刀的武疯子而已。菜刀不是匕首更不是军刺,看起来吓人其实杀伤力很弱,砍一两刀在身上,除非是脖子凑上去,否则重伤都难。
  我这么有准备的扑上去,干不翻他才怪。
  武疯子胜过常人的地方,无非是胆气足而已。
  他头还没转回来,就被我赶上去,一脚踢在裆里。断子绝孙腿,为净化人类基因做贡献。他立刻哀嚎着捂裆蹲下去,菜刀脱手掉在地上。
  我进身一拳把他揍倒。干净利落!
  我扭头去看那中年人,他还没爬起来,傻愣着看我。他能回过味来我先前手下留了情不?
  有时候手底下的动作要比脑袋里的想法快。前一个觉得菜刀威胁不大尽可以冲上去干倒武疯子的想法这时才刚隐没,眼前的一切就已经证实了我的想法,然而紧接着,一个疑问冒出来。
  这个武疯子就是托盘的计划?
  的确穿着红外套的我就像个火炬,只要这个时段出现在这条街上,不管我是正常走路还是与人厮打,甚至还坐在星巴克临街玻璃后,都会变成武疯子攻击的目标。但……托盘认为我在被王美芬提醒之后,还能被一个提着菜刀的武疯子砍死?
  当然不!
  那么它一定有别的机会!
  然后我发现,面前中年人瞪大的那双眼睛,从我身上移开了。
  他在看……
  我霍地回头,武疯子还在地上痛苦呜咽。
  车笛骤鸣。
  一个凶猛的车头从几辆躲避的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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