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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事到如今随便你-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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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她有点想开口问他在烦恼什么,但又及时收住了口,她和他之间的牵连已经太深了。白云说得没错,他们俩的距离实在太近,她苦是想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也许核从现在开始。
  “阿磊,衣服。”
  邢磊将手擦乾,接过衣物穿上。
  他在穿衣服时,她则将碗盘擦乾。
  他看著她,突然问道:“你今天有事吗?”
  “嗯,白天约了一位老客户要帮她打理造形和化妆。”
  “晚上呢?”
  “有人要请我吃饭。”她扯扯嘴角,将杯盘收好,回身看他,怎么,有事吗?“
  有人请吃饭?他想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心情莫名又烦躁起来,他敷衍道:“没,你有约就算了。”
  他穿好了衣服后就转身离开,回到隔壁家中。
  坐在工作室里,他打开之前做到一半的电影配乐,澎湃的乐声回荡在空气中,他心里却始终静不下来。
  乐音在未完成处戛然而止,他试著接续下去,却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重复播放先前的旋律,但弄了半天他还是无法抓回心神,烦躁的思绪总是跑到葳葳身上。
  一天过去,他几乎一事无成,多数的时候都在发呆,直到阿成晚上打电话约他出去吃饭,他才想起应该要出去找那只被他摔破的瓷盘。
  第五章
  “找盘子?什么样的盘子?”
  “白色的瓷盘,边缘有些淡紫罗兰的花样,盘底则有著一朵淡红色的圣诞红。”吃饱喝足,邢磊坐在PUB里,问身旁的好友。
  “你找错人问了吧,怎么会来问我呢?”阿成洒了些盐巴在虎口上,舔一口盐再喝一口伏特加。
  “只是问问看而已。”邢磊一样洒著盐巴,却突然想起多年前酒醉的那天晚上,他们几人早已半醉,小汪还拿出顶级恶魔龙舌兰……
  “嘿,大姐,这酒不是这样喝的,别糟蹋了它。”醉醺醺的小汪见威崴要照平常的喝法喝它,怪叫著。
  “不然要怎么喝?”葳葳一张脸因为酒醉而泛红,才不管小江罗咬,将林子就凑到嘴边。
  “不对不对啦,要光洒盐啦。”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阿磊,你先看著她,我去找盐巴。”
  “喂,这里有啊。”葳葳开口唤他回来,可小汪早晃了出去,她翻了个白眼,咕哝道:“还要加盐,真是麻烦。”
  邢磊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盐巴罐,倒了些在虎口上,“这是传统。”他说完将盐巴罐递给她。
  葳葳也依样画葫芦的倒了些雪白的盐粒“哈,这个我知道,我看人家这样喝过,要舔一舔盐再喝,对不对?”她笑著说完,就要伸舌去舔,邢磊却伸手抓住她的手阻止她。
  “不对,不是用舔的。”
  “咦?”
  “要像这样。”他张嘴,笑著将虎口上的盐巴洒向嘴里,然后豪气的喝了一大口的龙舌兰。
  葳葳看了有样学样,却因为准头不准,洒了满脸,只有一些盐粒进了嘴,她也学他猛灌了一口,却差点呛到。“咬咬咬……哈哈哈”她猛哈气,这酒又烈又呛的,之前的根本不能和它比。
  “哇,难怪这牌子叫恶魔。”她赞叹著,头更晕了。
  “够猛吧?”他又洒了一次,再喝了一口。
  “对啊,真烈。”她欲罢不能的再试了一次,二度洒了满脸的盐,她边喝边笑,泛红的脸有如火烧一般。
  他看她洒了满脸的盐,笑出声来,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盐粒,她的手也抬起要擦,碰巧覆在他的手上。
  “你脸上都是盐。”他说,笑意从眼角逝去。
  “我知道。”她的手仍覆在他的手背上,醉态可掬的看著他。
  欢笑的气氛是如何变质的他不知道,他只晓得下一秒,他俯身吻了她。
  她的唇边有盐和浓烈龙舌兰的味道,他的也是,但却觉得她嘴里的琼浆玉液尝起来如蜜糖一般。
  第二天早上,当他醒来时,发现他和她一起睡在床上,两人的衣物一路从客厅散落到床边,而那个该死的小汪仍醉倒在冰箱旁呼呼大睡直到那天晚上。
  他和她非常理性的处理了那次的意外,就是假装没那回事。
  但是之后事情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自然发生,于是他们才会做了那个愚蠢的约定。
  愚蠢?好极了,现在他认为那是愚蠢了,他该死的为何会认为那是愚蠢的呢?当时他不这样认为,为什么现在却有一股深不见底的罪恶感在心底发酵?他们只是各取所需不是吗?
  猛灌一口伏特加,烈酒的辛辣在嘴里散开,直冲脑际。
  “阿磊,其实小汪昨天早上不是故意要那样说的。”
  阿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邢磊瞧了他一眼。
  “你知道,虽然你和葳葳都是我们的朋友,但毕竟我们三个的交情不同,他只是怕你会像他、样,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阿成看著手中杯里反射著光线的冰块,“我们几个在身边看你们两个这么久,实在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每个人都不懂那么清楚明白的事,为什么你和葳葳却一点也不觉得。说句实在话,你真该好好想想,葳葳在你心目中到底存在著什么样的地位。再请简单一点,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葳葳离开,你又会如何?”
  他闻言脸色一沉,不语,只是再喝了一口闷酒。
  阿成像是也没打算听到他回答,继续道:“我想我们都知道,你很多事几乎都是崴崴在处理的。她现在应该快三十了吧?女人一到三十就会有很严重的危机意识,开始考虑将来,她迟早都会结婚、嫁人,甚至搬走,到时候,总不可能还要她继续这样帮你,就算她肯,我看她老公也不会肯。”
  邢磊握紧了酒杯,依然沉默著。
  “说真的,我一直觉得你们两个很配,默契好得没话说,和你们吃个饭,你要盐不用开口,只要看她一眼,她就会递给你,她才放下碗,你就会主动帮她装汤;你们两个去吃面,你会主动替她拿可乐,她会自动替你加辣椒;连看你们喝个咖啡,大家都觉得神奇无比——”
  他诡异的看阿成一眼。
  阿成笑了笑,“不信啊?不然你以为每次她到公司就有人聚集过来是为什么?她连要帮你加多少沙糖奶精都知道,而且她才开口说一句,你就会自动接下一句,好像变魔术一样。”
  他皱起眉头,不自在的撇开视线。
  “我就不懂,像她这么好的女人,你到底有啥不满意?要是这世上有哪个女人那么了解我,又和我如此有默契,不罗唆、长得漂亮、又会做菜,我早就将她骗回家供著了。”
  “我没有对她不满意。”他神情抑郁的说。
  “那到底是怎样?”
  “我只是……”邢磊紧抿著唇,转动著手中的酒杯,久久才一脸苦恼,沙哑的道:
  “我只是从来没想过……”
  阿成苦笑,拍拍他的肩道:“老兄,那我想从现在开始你该好好想想了。葳葳条件很好,有多少人想追她,你该知道的,不要等哪天她真的在你的推波助澜下嫁掉后,你才发现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闷闷瞪著手中的最后一口酒。
  “她是个好女人。”阿成扯扯嘴角说。
  “我知道。”邢磊一口灌掉最后一口酒,但那烈酒依然未能让他忘掉一切烦恼,他放下酒杯,掏出酒钱放到桌上。
  出了PUB,两人分手道别,他走向自己车子时,天上飘下蒙蒙细雨。
  邢磊坐进车里,却没发动引擎,只是靠在椅背上,看著雨丝落在玻璃上,然后汇聚、滑下。
  他不晓得在旁人眼里,他和她是如此有默契,事实上,要是阿成今晚没提,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因为那一切,是如此的习惯、如此的自然,自然到他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劲。
  街上的灯火在雨中显得朦胧,他想起这些年和葳葳相处的点点滴滴,直到夜深,他仍无法理清脑海胸中那团浑沌不明的情绪。
  到他所知道有卖盘子的地方找了一圈之后,邢磊才发现要找到和那一模一样的盘子有些困难,最后无法可想之下,他只好找到白云咖啡店去。
  “葳葳的盘子?你是说林妈妈留给她当嫁妆的那一组餐具吗?”
  “唉。”他点头。
  “你找那干嘛?”
  他看著她沉默半晌,才道:“年初时我不小心打破了其中一只。”
  “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要找?”白云停下动作,感兴趣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那盘子有那种意义,我本来要说的,后来太忙忘了,前两天听她提起才晓得。”
  白雪将煮好的咖啡端到他面前,“葳葳不晓得你打破了?”
  “咳,嗯。”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再点头。
  “那盘子吗?”白云看著他,眼底闪过有趣的光芒,“我的确是知道要到哪才找得到,不过你确定你真的想找到它?”
  他奇怪的看她一眼,“什么意思?”
  “那套餐具是古董,很贵的喔。”白云双手在胸前交叉,嘴角噙著笑,恶意的道:“反正过了快一年葳葳都没发现,我看她以后也不会察觉,你就算了吧。何况你花了大把钞票把它买回来补上,我看葳葳也不见得会高兴。”
  “盘子是我打破的,买个赔她本来就是应该的。”邢磊皱眉,冷声说。
  “那倒是。”她笑了笑,耸耸肩道:“你想花钱我不反对,那套餐具是瑞士圣罗兰工坊在一九OO年圣诞节限量发行的纪念餐具组,一般市面上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她拿了张便条纸,写了个电话号码给他,“你打电话和这位齐小姐联络,她是专门经手这方面的古董商,她应该能帮你弄到盘子。”
  邢磊接过便条纸,一口喝掉咖啡,付钱道谢后就起身离开,人到了门口,却又停了下来,转身问:“你为什么说葳葳不见得会高兴?”
  “她超级讨厌和圣诞节有关的东西。”她似笑非笑的,神情怪异。
  是吗?他愣了一下,葳葳那天在街上看圣诞树的画面突地跳进脑海,他忍不住脱口问:“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白云笑笑的微侧著头道:“因为她的生日在十二月二十四日,可每次一到这日子,一般人十个有九个都不记得她,只记得耶稣基督的生日。”
  他又呆了一下,这才晓得为什么她总是不参加圣诞PARTY。
  “谢谢。”他声音沙哑的开口。
  “谢什么?”白云扬眉问。
  “谢谢你是那十个中记得的那一个。”
  “错了。第一,我不是一般人;第二,我不是唯一记得的,我们几个好朋友都记得,只不过……”她无奈的笑笑,“我们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忙,无法每年都替她过生日。”
  他顿觉一股苦味在嘴里扩散开来,久久才轻声道:“我可以。”
  “我知道。”白云温柔的看著他,“所以我才告诉你。”
  邢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情绪复杂的看著她,半晌后,他才合上店门,转身离开。
  门上的铃铛发出轻脆的声音,他并没有再回头。
  下了两天的冬雨仍在飘著,阴雨绵绵的天气,就像他这两天的心情,只有每下愈况而已。
  “葳葳、葳葳?”
  “啊?什么?”陈导演伸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她才回过神来,尴尬的道:“抱歉,我一时闪神了。”
  他笑了笑,打趣问道:“和我在一起那么无趣吗?”
  她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对不起,我只是……”
  “你心中已经有人了,是吧?”他扯扯嘴角,有些自嘲苦笑的意味。
  “呃…”葳葳看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满脸的抱歉,半晌才道:“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想我早该看出来的,不过不想承认而已。”见她等于是承认了,他不觉叹了口长气,有些无奈的说:“我心底还存著”丝侥幸吧,想试试看再说。“
  “有……那么明显吗?”葳葳有点不自在又尴尬。
  他古怪的看著她,然后笑了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是你今天晚上第三次神游太虚了?更别提这一个星期以来,虽然你每次都答应我的邀约,但整个晚上不是发呆出神就是频频看表,而且你好几次主动帮我的咖啡加糖和奶精,虽然我已经说过好几次我只喝黑咖啡。”
  “抱……抱歉。”葳葳窘迫的红了脸,她不知道自己那么糟糕。
  “算了,谁教我动作太慢。”陈导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突然笑问:“既然我已经被三振出局了,要我死也让我死得明白点,如果你不介意,和我说说他吧。”
  “我……”葳葳迟疑的看著他,真的对这男人感到十分抱歉。
  “放心,我发誓我不会把它当成电影题材。”他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的动作,开玩笑的再补述,“当然,如果你愿意让我拿来拍那就另当别论了。”
  葳葳忍不住笑了起来。
  “反正我们都已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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