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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那些青春,不再回来-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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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子,你摸我的手做什么,恩?”冷子辰没接她的话,俯身靠近她的脸,声音低不可闻。
  “没有烟味,你最近没有抽烟。”林幼喜躲开他,顽皮地笑了,他这才明白过来她为什么闻他的手指,原来是为了这个,还以为她开窍了要讨好他……他不由咬了咬牙,心里却是一片起伏的呱噪声。
  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竟然让他心乱如麻,看来,是真的爱上她了,而且还越陷越深。冷子辰啊冷子辰,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不过,他觉得这感觉很好。
45,第一次分手
  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上自习,去食堂吃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元月,一门门的考试轮番接踵而至。冷子辰之前见林幼喜天天惦记着期末和奖学金,还暗想到了考试的时候她会慌成什么样子,结果真正考起来,才发现她反而比平时轻松了许多,每考完一门,她脸上的笑容和自信就多了几分,毕竟是高考状元,临危的气场确实超过常人。
  他对她的好感只更多,还加了一些欣赏,还有两门就结束了,这一场是最难的微积分,那位苏欢欢同学的死穴,冷子辰在考场外等林幼喜出来。
  大四的课少,人人都忙着考研和找工作,考试更是走形式,拜吴鸿飞和王亚竹所赐,他对管理系03级的作息时间表了如指掌,林幼喜的生活又那么单调,所以他总是能轻易地就把她这脑袋埋在沙子里的呆子从人堆里揪出来。
  考试铃声响起,拥挤出来的人流中,他很快便看到了她,她正拉着苏欢欢的手说着什么,苏欢欢一脸沮丧,嘴上能挂个油瓶子,看见冷子辰,苏欢欢就有气无力地和她道了别,回宿舍去了。
  林幼喜拿出冷子辰送她的手机,拨了一串数字,冷子辰就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只见她给王亚竹打电话,让王亚竹去安慰苏欢欢。
  “你真能多管闲事。”冷子辰见她挂了电话,便冷冷地说,奚落她几乎成了他的习惯。
  “我又不会安慰人,还是王亚竹嘴甜,欢欢和王亚竹在一起总是很开心。”林幼喜撇了撇嘴,眼睛转了几下,一丝忧愁浮现。
  “又想到什么了?”冷子辰耐着性子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在别人的门前哭,马上就要放寒假了,难道她就没什么话要和他说的么,比如,寒假怎么过,她要去哪里,他又要去哪里。
  “明天就考完了。”她的声音很失落。
  “是啊,考完就解放了。”他顺着她的话说,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他的嘴角拧了拧:“寒假你要去哪里。”既然她不提,就由他来发问好了,反正他也习惯了凡事都由他来做主,见她没作声,他拉起她的手:“带你吃牛排去。”
  她见到牛排,眼里有了些精神,小口慢慢吃着,他看着她营养不良的脸,心里一阵心疼,如果能把她养胖……那该是一件多有成就感的事。
  吃了半块牛排,林幼喜眼中的愁云退了些,叼着果汁的吸管,幽幽地说:“寒假,我想回老家。”
  “你老家……”冷子辰想说,你老家不是没有亲戚了么,但是没说出口,因为她从没说过她妈妈的事情,也没说过老家的房子都已经变卖了,他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低着头切牛排不说话,半晌才说:“你老家到上海要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那有什么行不行的。”林幼喜傻傻笑了笑:“来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吃完了牛排,拍拍肚子,看了一会儿窗外,视线终于落到了他脸上,目如一汪秋水:“冷子辰,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冷子辰心里一阵高兴,白了她一眼:“谢我请你吃牛排啊,你要谢我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谢谢你这半年一直帮我。”她抿着嘴,有点不好意思:“冷子辰,你对我很好,也许你自己不觉得,可我都记在心里。”
  冷子辰险些把手里的叉子丢到她脸上去,他对她好,他自己怎么会不觉得,难道她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的心,这颗榆木脑袋。难道她把自己当成吃饱了撑的善心大发的阔少爷?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样上心过,到她那儿怎么变成他不觉得了?想到这儿,他心里越发的不平衡和燥郁,勉强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咬着牙,一脸坏笑地说:“别客气,你是我女朋友嘛。”
  “可我知道我不是。”她低下头:“你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喏,以后别这样了,我该怎么还你啊。”说完,将手机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推到他面前,意思再明显不过。
  冷子辰的眼前有点发虚,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脸上坏笑也装不出来了,黑了脸,低头吃东西,刀子和叉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一向绅士得体,餐具极少发出动静。
  林幼喜默默地看着他吃完,然后说:“今天这餐我来请好么,来年,你要去工作了吧,不会来学校了吧,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对不对,那样……挺好的。”
  “林幼喜!”冷子辰猛地抬起头吼她的名字,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眼中冒着火,餐厅里的客人和服务生都惊悚地看过来,见发火的人是冷子辰,气温更是瞬间降到了零点,没人敢来劝。
  林幼喜的脸上还是笑着,似乎一点都不怕他,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几分钟后,竟然是冷子辰败下阵来,看来他低估了这呆子的本事,很好,很好,林幼喜,你很好,他对服务生摆摆手:“结账!”她忙去掏钱包,他已经快手将信用卡递了过去,挑衅地看着她,她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厅,林幼喜在他身后小跑着:“冷子辰,我说的是真的,我们以后真的不要再见面了,这样真的不好。”他还是一味地大步走着,她跟了一会儿,渐渐放慢了脚步,声音放大了些:“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以后,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说完,她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向左走,向右走,我们是两条方向不同的直线,偶尔遭遇了一次交叉点,匆匆擦肩,也许不能做到两不相欠,但是,我会记得你对我的那些好,谢谢你曾经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冷子辰,你很优秀,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我配不上你,我不想拖累你。
  再见,祝你前途无限,我会在属于我林幼喜的小小的卑微的角落里,一直一直,祝福你,愿你幸福。
  冬日冷风疾,吹在脸上,刺骨的痛,南方的树叶却还是绿色的,路边的花圃里,青绿色的植物七零八落地摇曳着,人也如植物,只属于适合自己的土壤,硬要寄居在别处,只是对彼此的亵渎。林幼喜,她很渺小,可是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46,那位陪伴的冬季
  她的棉衣很薄,是拿了补助后买的,几十块钱一件,头上戴一顶粉红色的毛帽子,手上是配色的毛手套,这都是爸爸织的,手工粗糙些,但是厚密暖和,戴了很多年,似乎还能闻到爸爸的味道,他会在打零工的闲暇时间做这些琐事,或者是在路边卖红薯的时候,或者是工地边喝了一碗稀饭后,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的十八年,虽然凄苦,但却仿佛已经耗尽了她一生的幸福和快乐。
  那个最疼爱他的人,还是去了,从此,天地间,她别无所依,冷子辰,短暂出现的异性,莫名而来的男子,他也曾给过她凉薄的宠爱和依赖感,可是,她的心境,已经是不复从前,如果注定要失去,又何必贪恋。她想了很久很久,终于还是痛下决心,早早收手。
  将裹着手套的手呵在嘴边,一股白色的雾气萦绕在眼前,她的喉咙酸痛得难耐,吸了吸鼻子,眼泪流了下来,用手去抹,水气挂在长长密密的睫毛上,忽闪忽闪几乎几乎要将眼睛冻住。棉衣快被冰冷的潮气侵透,她的牙齿打着颤。
  上海的冬天好冷,似乎比北方的落叶镇还要冷,那股冷意,是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骨骼发肤,无孔不入。穿得再多,只怕也扛不住这彻骨的寒。
  她很无助,也很难受,很想回家,人在这样的时候,总是会异常的思念家的温暖。可是,她的家在哪儿呢?她没有家了。这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一个人暖热了屋子等着她回去,没有她小小林幼喜的容身之所,寒假,除夕,这些团圆的节日,如今都只是讽刺,林幼喜,你要去哪儿。
  她紧紧地捂住口鼻,哽咽得几乎要瘫软。她要去哪里,她要去哪里……她该怎么安置自己的人,自己的心,去度过这人生中第一个一无所有的冬季。
  “林幼喜!”林幼喜顿在原地辗转,不觉身后传来踢踏的脚步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一回头,硬生生地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或者说,被人重重地扯进了怀中。那人的外套质料松软棉实,有力的手臂将她瘦弱的身体拥入其中,深深陷入,不让她动弹,一阵阵暖流扑过来,温暖得,让她亦不想动弹。
  “冷子辰……”他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林幼喜僵硬地贴着冷子辰的胸口,不敢动,怕一动,就发现一切都是幻觉,她小声地嘀咕着他的名字,是他么,真的是他么,他刚刚很生气很恼火地走了,以他的性格,大概是永远都不会再搭理她了,他会回来么?
  冷子辰的口中呵着白色的气,扑在她的脸颊上:“林幼喜,你这个呆子,本事还不小,还想跟我造反。我告诉你,大少爷还就惹上你了,你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明明是泼皮无赖的腔调,却听得人想哭。
  “冷子辰。”林幼喜抽了抽鼻头,轻轻动了动,冷子辰以为她要跑,忙将她抱得更紧,可是,她只是抓住了他的衣襟,当成手帕,抹了把眼泪:“你身上怎么那么暖和。”话说出来,一阵害臊,不禁扑哧乐了起来,她这是怎么了,竟然,突然好开心。
  “呆子。”冷子辰揉揉她的后背,她的外衣很薄,穿这么少,还怪他暖和,轻声说:“你怎么这么恶心,鼻涕都流出来了。”准备了一肚子软话,一见到她,竟然就想骂她,嘴角却悄悄向两边咧开去,再咧开去,还好她傻傻的把头埋起来不敢看他。
  确实丢脸,但还好,她总是看不见。
  第二天上午下午两场,考完了最后的科目,领到了学校的寒假通知单,开始收拾行李,从上海到落叶镇路途遥远,直达的火车只有一趟,临近春节,车票紧俏,林幼喜的半价学生票,自然是买不到座位的,只让负责买票的班长帮她带了一张站票,三十几个小时,入学的时候,她就这样站来的,饶是如此,也要两三百块钱,是笔不小的开支。
  都说坐火车坐火车,其实火车是用来站的,有些没有门路没有关系没有钱的人,就得站火车,赶上逢年过节,连个好的站位,也不是那么容易抢得到的。
  林幼喜回家的火车是第二天上午,考完试当天,邻省路途较近的孙美就上了长途汽车,叶梦梦定了傍晚的飞机,下了考场就和吴鸿飞一起不知所踪了,苏欢欢家在上海不着急,所以留下来陪林幼喜住最后一个晚上,免得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宿舍无聊。
  朋友,就是平时用最犀利言辞数落你,关键时候,却不会丢下你的那个人。林幼喜珍惜来之不易的友情,生怕自己做得不好惹她们不高兴,却不曾料想,将来,亲手丢下这份友情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这一晚,寝室只剩下了两个人,林幼喜没有什么行李,老家也没有亲戚要去走动,还是那个黑色的小小旧箱子,里面是一身换洗的衣物和几本书,合上了箱子,她不好意思地看着苏欢欢,看得苏欢欢身上浮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林幼喜这种哀求倒霉的眼神,连女生也招架不住。
  “你看了我一整个晚上了,到底有什么话要说?”苏欢欢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忍了几个小时已经是她的极限:“是不是感谢我留下来陪你一个晚上啊,免了,朕现在已经心有所属,你千万不要以身相许。”
  “不是,欢欢。”林幼喜的脸涨得像个柿子,但是这话她却不得不说:“其实,我是想、想想……”
  “你想想想什么大头鬼?”苏欢欢故意扭过头不看她,留给她一个长长的后背。
  “我想问你借点钱。”林幼喜几乎快哭了,她手里只剩下单程的车票钱,回去了,就不知道怎么回来,但是她真的很想回去看看爸爸的灵位,陪爸爸说说话,烧点纸钱,毕竟这是他在那边的第一个年,她不能不回去,所以现在只好借点钱应急了。
  不知道听什么人说过,朋友之间,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谈钱,再珍贵的友情,只要涉及要金钱,就会变质,她是多么珍惜苏欢欢这个朋友,她真的不想开这个口,可是,她又能向谁开这个口:“来年奖学金发下来,我就还你,我发誓。”
  “我就知道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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