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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玄门剑侠传-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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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宗源皱皱眉头道:“此间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绝不可将三位卷入的,三位千里来此不易,赵宗源未尽地主之谊而放三位就此离去,恐怕日后宣扬开去,江湖同道要说我赵宗源薄待客人了。”

  赵宗源强词夺理的话,老道士虽然听得出来,但却不愿得罪这个雄霸关外的霸主,当即稽首道:“老施主礼遇武林同道,翠松园宾至如归之盛誉早巳遍及当今武林,贫道三人此去,绝不会替贵庄带来什么毁誉说辞,何况,贫道等三人也已接受过老施主的盛宴款待;”

  赵宗源慈祥的脸色依旧,言辞却已显得有些激烈,他朗笑一声道:“河海不弃涓滴而成其大,赵宗源虽不敢以河海之量自居,但生平自信没有什么错待江湖同道之处,三位道长德高望重,清誉满武林,我赵宗源不知有什么错待三位之处,致使三位席未及半,突兴辞意,还望三位明示赵某。”

  老道士脸色一凝,目注赵宗源欲言又止,似有不便开口之处。

  赵宗源见状又接口道:“道长,请坐,请坐。”

  老道士并没坐下来,仍然进退不得的尴尬万分地站在那里。

  正在这尴尬气氛无法打破之际,寒松龄突然朗声笑了起来。

  赵宗源一怔道:“寒少侠怎么突然高兴起来了?”

  仍然笑着,寒松龄道:“赵前辈雄才大略,言辞慎密,使人无反驳余地,难怪能在三佛台之全盛状况下,率忠义豪侠,雄踞关外,不为叫屈,寒松龄高兴的就是这一点,不过……”

  寒松龄话中带刺,赵宗源自然听得出来,但脸上却没有一丝异样表情,慈和地笑道:

  “寒少侠过奖了,老夫实在愧不敢当,不过,听语气,寒少侠好像还有什么未尽之言,可否见教?”

  淡淡地,寒松龄道:“寒松龄以为赵前辈强留下昆仑三子,对贵庄而言,似乎有百害而无一利。”

  赵宗源笑笑道:“此言怎讲?”

  寒松龄笑道:“事实上,赵前辈看得比寒松龄更明白,只是,前辈胸怀宽大如海,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所以不肯说出来而已。”

  心头微微一震,赵宗源笑道:“年轻人,你高估了赵某人了。”

  “这么说,前辈是要寒松龄说出来了?”

  赵宗源仍然笑道:“老夫已讲过寒少侠见教的话。”

  俊脸微微一沉,寒松龄低沉地道:“他们之所以要走,是因为他们三位不愿意趟这浑水。”

  “什么浑水啊?听你的说法,好像这里有什么争斗似的?”

  淡然一笑,寒松龄道:“看来赵前辈是存心叫寒松龄全抖出来了,好吧!”话落笑容一收道:“翠松园与碧血盟;任一方得手,在场的有都难脱关系,赵前辈,你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够老练、够深沉、也够镇定的,赵宗源老脸上神色如常,望着寒松龄笑道:“寒少侠,听你的说法,好像各位此来并不是给老夫贺寿来的。”

  寒松龄笑笑道,“赵大侠今天也不是真的在过寿辰啊!”

  赵宗源笑道:“你怎么能肯定老夫今天不是过寿辰呢?”

  回眸看看右侧的山君易居贤,寒松龄笑道:“判断的因素很多。

  无法一陈述,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易前辈告诉我说你今日过大寿。”

  赵宗源一”旺道:“年轻人,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你自己的人告诉你的,你怎么反而想得完全相反呢?”

  看也没看脸色阴晴不定的山君易居贤,寒松龄笑道:“赵大侠,你说错了,易前辈是你们的人。不过,客气点说,他只是奉命与寒某人在一起而已,不过,也亏了他,要不是他有意放那卜运仁一条生路而阴错阳差地遇上了三佛台运荒城孤剑他娘亲灵骨的人,而使寒某将灵骨夺过来,寒某还无法得到这么一位得力助手呢!”

  不过,赵大侠,俗语说,不知者,不罪,他只是想以几个无用之徒替贵派省下一个有用之才而已。哪知反而坏了大事了呢?”

  赵宗源目光技巧地向额上冒冷汗的山君易居贤扫了一眼.冷笑道:“寒少侠,武林中人视声誉如生命,老夫珍惜你年轻有为,世故深,不愿小题大做。这些事,就当成没发生好了,说实在的,你方才说的,老夫没听懂半点。”

  笑着,寒松龄道:“还有一件。赵大侠一定会完全听懂,记得摩天岭北峰上有个山洞.当地人叫他玄阴洞,赵大侠曾派人到那里去请过一个老道吧?”

  赵宗源老脸一变道:“不错.老夫听说那孔雀道人卧病在哪里,所以想派人请他下来加以疗治。”

  寒松龄笑道:“早知赵大侠有这番好意,寒某就不该心存疑忌了。”

  心情稍微一松,赵宗源道:“年轻人,你出道不久,所以不知老大的为人,日子长了,你自然会明白。”

  松龄笑笑道:“本来,孔雀道人是居于南峰的松海洞中,寒某一时心疑,说成了北峰的玄阴洞,为了补救,寒某曾提前进入玄阴洞中去等,贵属下想是觉得事情太过于轻松易办了,因此,未进洞之前,就一直谈论着此来的目的及做法,从那时起,寒某就一直感激着赵大侠,当时因为寒某身无长物以谢那几位雪野奔波的热心人士,所以,只有出点力把他们全送回去了,免得他们再受凤雪之苦;”话落深沉地笑了笑,望着赵宗源道:“赵大侠听懂了吗?”

  祥和的脸色一变而成为阴沉无比的面孔,盯着寒松龄,赵宗源“嗯”了一声道:“年轻人:论心智、论计谋、论武功、你的确都有过人之处,自你灭了三星帮、击败翻天玉孤、鬼火、寒北游龙等人后,老夫就没敢低估你,看来老夫的防患于未然的措失是没有白费了。”

  俊脸上仍带着淡然的笑意,寒松龄道:“赵前辈,现在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吧?”

  赵宗源大笑道:“哈哈,当然,当然,年轻人,你先说吧。”

  寒松龄道:“翠松园是三佛台关外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赵宗源点点头道:“也是最坚强的一道。”

  寒松龄笑道:“寒某也这么想!”

  赵宗源笑道:“但是你却来了!”

  莫测高深地笑着,寒松龄道:“不错,寒某人来了,不但来了,还发现你把寒某人估计得太低了,寒某还以为三佛台下的主事人物,最少会来上一两个呢!”

  赵宗源道:“老夫已布置了很久了,寒盟主,老夫以为这样很够了,不信,你可以试试。”

  寒松龄笑笑,伸手抓起酒壶酌一杯酒,举杯向赵宗源一照道:“借花献佛,寒松龄预祝赵前辈能历劫余生,万寿无疆。”话落举杯一饮而尽。

  屋内空气好像被这几句平和而充满杀机的话完全冻结住了,使人觉得有些窒息。

  赵宗源抓起桌上酌满酒的酒杯,一饮而尽,杯底朝天,向寒松龄一照,道:“老夫行年八十,自身所历的大劫,已无法算清了,老夫自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赵宗源话声才落,山君易居贤突然伸手扣住了寒松龄平放在桌面上的右手腕脉。

  谁也没想到,谁也没防到,事实上,距离那么近,要防也无从防起。

  白凤公主霍然抓剑站了起来,山君易居贤冷冷地道:“小丫头,如果你们想叫他早点死,尽管出手。”

  粉脸儿立时变得煞白,白凤公主切齿冷喝道:“无耻。”但却不敢动手。

  赵宗源先是一怔,突然大笑道:“年轻人,我忘记提醒你易居贤的确是我们的人。”

  俊脸上神色泰然如初,寒松龄笑笑道:“盛情心领了,不过,寒某可一直没忘记他。”

  话落转向山君易居贤道:“易老儿,祸福无门,唯人自取,今天,你恢复了真面目,但却将永无机会再扮那种摇尾乞怜的可怜角色了。”

  那种镇定的神色,是不带丝毫做作、伪装的成份,唯一使人能立刻体会得出的,是那份异乎寻常的镇定中所流露出的深沉杀机。

  内心里,本来就一直觉得这个年轻人高深莫测得近乎有些神秘,也有些令人打心底深处觉得他可怕,山君易居贤虽然记得很清楚他是千真万确的扣住了寒松龄的腕脉,闻言仍不由自主地低头向桌面上望去,显然,他连自己五指上传来的感觉都有些不大敢相信了。

  手,仍然结结实实地扣在那只洁白如玉的腕脉上,怀疑立刻变成了自信与骄做,山君易居贤大笑道:“哈哈,姓寒的,老夫佩服你那份超人的镇定,你年纪虽轻,却有一代宗师凤范,这也使老夫觉得这样对付你并不过分,说实在的,寒松龄,打心眼里,老夫觉得你实在可怕。”

  寒松龄笑笑道:“易前辈,现在你不觉得我可怕了吗?”笑容与话声,都使人觉得充满了嘲弄意味,也带有些许强者对弱者的怜悯。

  神气活现地把脸一沉,山君易居贤道:“现在你已在老夫掌心中了,老夫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你要记住,虽然你说话的时间已不太长了,但是,别叫我前辈,你要认清楚了,老夫是你的要命敌人。”

  仍然带着那种令人不安的笑容,寒松龄道:“易前辈,人们往往身到死亡边缘时,反而会忘了死亡的可怕,是吗?”话落左手缓慢地抬了起来。

  右手五指猛一加劲,山君易居贤冷喝道:“放下那只爪子。”

  俊脸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就好像寒松龄那只被人抓住的腕脉上根本没有感觉神经似的,左手仍在缓慢地向上抬动着。

  大厅中一片寂静,落针可辨,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二人身上。

  山君易居贤猛一提气,提足功力贯注于左臂上,死命扣了下去,同时大喝道:“放下那只爪子,听到了没有?”

  左手仍在向上移动着。

  赵宗源原来轻松的脸色渐转凝重了,心中打着转,思忖道:“如果以易居贤的功力,竟然在抓住他腕脉的情况下都控制不了他的话,今日之局可就要大费周章了。”

  脸上虽然仍带着笑容,但却已拢上了一层浓浓的寒霜,寒松龄左手移动到易居贤扣住他有手腕脉的手腕上空不到五寸的地方,冷冷地道:“易前辈,假使你已经施出了全身功力了的话,现在,你该觉得可怕了,因为,真正被制的,不是我。”

  飞钱追魂头陀也已看出事情有些不大对头了,双目盯着寒松龄,右手探人怀中,掏出那叠为数有二十四面的薄如蝉羽的银钱放在面前桌上。

  右手确实已施出全部臂力,山君易居贤此时又开始怀疑自己了,为求万全之计,他放在腿上的左掌暗中提了起来。

  白凤公主与荒城孤剑放在桌面上的四只手,全部紧握着拳头,鼻尖上都浮现了汗珠,四目也不停地在寒松龄笼着寒霜的脸上打着转,很明显,他俩与敌人一样的提心吊胆,只是期望不同而已。

  “躺下。”

  山君易居贤爆雷似的声音,把凝神待变的双方都吓了一大跳,在这声暴喝声中;他左掌全力向寒松龄腰眼上推了出去。

  也没看到寒松龄举在空中的左手是怎么下来的,山君易居贤的左手才一动;突觉右腕一紧,全身立时全麻了,那只左手只不过才推出了一半,便已失去了控制。

  就算寒松龄那只左手原本就扣住了山君的腕脉,这种快速的反应已足以令人咋舌了,何况,那只手距离原在五寸以上呢?众人被山君易居贤震动了的心弦才定下来,猛然看到这种出乎意料之外的变化,不由全呆了一呆。

  几乎想也没想,飞钱追魂头陀悟本右手向面前那叠飞钱一探,接着向外快如闪电地连动三次,三丝银线毫无声息地向寒松龄飘了过去。

  飞钱的速度,使人难以形容,以当时的情况来说,也许只有以寒光一闪能描绘出其激射之速。

  山君易居贤才觉得左手失去了控制,人已不由自主地凌空飞了起来,而且,在飞出的同时,身上也被注入了一种自己抗拒不了的奇大劲力。

  血光突然崩现,惨厉的沉闷哼声未已,一条人影直落在两排桌前的宽走道上。

  飞钱追魂头陀大笑一声道:“哈哈,小子,连佛爷我三面银钹你都……”

  话突然冻住了,因为,他看清了倒在地下的并不是寒松龄,尤其使他难堪与惊讶的是那三面飞钱没有一面落空,也没有一面透切过去。

  双肩与腰问各镶着一面鲜血染红了的半边露在外面的飞钱,山君易居贤仆卧地上。仰着那张失色的煞白老脸,双目失神地盯着端坐在原位上的寒松龄。

  寒松龄这一着,又出乎了众人意料之外,单只那个绝字,已压得对方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山君易居贤张着发干的口,惨然一笑道:“寒松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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