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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龙沫月剑-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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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亲王从车子里探出头来看了一下,也沉声道:“唐努,康治,你们是怎么回事!”
  唐努道:“启禀王爷,是格格身边的云姑娘与青姑娘,跟小的们碰上了,一时没认出来——”
  礼亲王冷哼一声道:“不过是荣华身边的两个丫头,拉刀给我砍了,她们居然敢拦我的路!”
  唐努一躬身道:“王爷!这个小的可不敢!两位姑娘不但是格格身边的人,而且格格有很多指示都是由两位姑娘代颁的!”
  礼亲王更是生气了,拍着车门叫道:“混帐东西,你们究竟是听谁的,难道我的话还不及两个丫头了!”
  唐努道:“小的受边领班的指令派来侍候王爷的,使此身所属,还是归五王爷管辖,五王爷的约旨由荣格格代颁,而荣格格经常由这两位姑娘代宣令谕,所以小的不敢对两位姑娘无礼,请王爷谅解。”
  礼亲王的脸都气白了,咬着牙道:“好,好!荣丫头的两个侍女都敢如此跋扈,当街拦我的车子不说,还伤了我的两个人,现在我没空,回头我拖着荣丫头进宫评理去,非让她劈了这两个丫头不可,福子!走!”
  福子是他的车夫,接到礼亲王的命令,却无法驱缰,礼亲王暴怒着叫道:“我叫你走听见了没有?”
  福子苦着睑道:“王爷,路叫挡住了,车子过不去!”
  礼亲王这才看见倒在路上的马尸,大声叫道:“你们是死人,不把马搬开了!”小云笑笑道:“王爷!马尸是不能动,您的两位戈什哈不是伤了,而是死了,这是两条人命官司,一定要留住现场,好让地方来检查他们是怎么死的,要不您把事推在我们头上,我们可背不了这个黑锅!”
  礼亲王怒叫道:“反了!反了!你们杀了我的跟班,还要拦住我的路,是谁纵容你们这么放肆的?”
  小青笑道:“是王爷自己,我就知道王爷一定会把人命官司栽诬在我们头上,所以必须留下王爷的车驾,因为还有一个尸体趴在车顶上呢,屈驾王爷暂留一下,等地方忤作来验过尸,填好尸格,验明死者致死之由后,由王爷亲自签押过后,王爷才能离开!”
  礼亲王怒叫道:“混帐东西,本王才不管这种小事!”
  小青道:“王爷!人命关天,而且是两条命,不能以小事视之,您那两位护卫,一个是被马踢死的,一个是被马踢到您的车顶上,致死原因不明,您要赖在我们身上,我们可当不起这个死罪,拼死也要留您下来。”
  礼亲王怒不可遏,但也没法子,只能直吐气,可是他的眼珠乱转,好像在听着谁的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居然忍气吞声地道:“好!算你们厉害,张彪!”
  张彪躬身道:“小的在,王爷有什么吩咐!”
  礼亲王没好气地道:“我知道你是跟这两个丫头鼻孔出气的,与阿哈,钱为仁两条命一同是送在你们手上!”
  张彪躬身道:“王爷明鉴,驱散行人开道是奉了王爷的韵旨,小的怎敢擅自作主!”
  礼亲王道:“好,那两个人死了算白死,我也不再稀罕你们的保护了,把马尸移开,把钱为仁的尸体搬下来,送回府去收殓!”
  张彪道:“关于他们两人的死因呢?”
  礼亲王怒道:“随你们填去,算在我的头上都行,大清国律法规定,惩治家奴致死不加论抵,最多是申斥而已,荣丫头如果有种,尽管到宗人府去告我,我无官可参却有爵可革,叫她放
  张彪不敢作声,但也没有行动。
  利亲王怒道:“张彪,你们虽是侍卫营的,但是别忘了你们是派来听我驱使的,我叫你们的事,只要不悖清理,你敢不遵从?”
  张彪连忙道:“小的不敢!”
  礼亲王冷笑道:“谅你也不敢,如果你再不听,我一样有权当场处置你.这儿是众目睽睽之下,有的是人证,我不信你们侍卫营能一手遮了天去!”
  说着已提了剑,猛地掀帘走了下来。
  张彪无可奈何地看了小青一眼,她也没见表示什么,只得招呼了同伴下马,先把马车顶的尸体拉了下来,果真是胸前一个剑孔,直透背上。
  礼亲王冷笑道:“这是我这枝佩剑刺死的,我在车中看不见,突然有人扑上车顶,我为了自卫刺出一剑误杀钱为仁,至于他怎么上车顶,乌阿哈怎么死,你们据实告诉荣丫头去,现在给我把死马搬开!”
  张彪等只好把死在路上的马尸拖在一边。
  礼亲王正要上车启行,芙蓉道:“云青,恐怕得我们出头了,他们是再也没法子拦住他前进了!”说着一拉杜云青,走了出去道:“七叔,请止步!侄女儿给您请安!”她摸着发把,蹲了一蹲,行了个旗礼。
  礼亲王一怔,随即怒叫道:“好啊!荣华,原来你也在这儿,看看你底下的人,对我如此放肆,是你指使的?”
  芙蓉一笑道:“七叔言重了,这儿虽是外城,究竟是闹卫道路,您的车驾急驰,挥鞭打人本就不该。”
  礼亲王怒道:“你敢目无尊长,批评我的不是?”
  芙蓉道:“侄女儿不敢,但是侄女儿管的就是这个,所以只死了您自个府上的两名家将,没伤到路上人,否则使女儿当场把你请到宗人府上,您也只有听着。”
  礼亲王已经气得满脸铁青,但是他只有忍着,冷笑一声道:“好!荣华,你是个晚辈,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算我自己不知尊重,我找你老子讲话去。”
  他仍是往车上去,芙蓉再道:“七叔,请留步!”
  礼亲王怒道:“干吗?难道你还想扣留我不成。”
  芙蓉笑笑道:“那不敢,侄女儿只想请问一声,如果您没有要事,还是请回城里去的好。”
  礼亲王沉声道:“没有事我吃饱了撑着,放着清福不会享,要往城外乱跑!”
  “请教七叔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礼亲王的脸拉下来:“我需要向你禀报吗?”
  芙蓉也不笑了,冷然地道:“这倒不敢当,侄女儿是为了七叔好,前面不安静,侄女儿奉谕搜捕白莲教妖孽余党,怕惊扰了您。”
  礼亲王一震道:“白莲教妖孽,在那儿?”
  “就在前面的松庐。”
  礼亲王一变脸道:“小蓉,这个罪名可不是乱加的,松庐是青松神仙的栖处,而青松老神仙曾经治好过太后老佛爷的痫疾,连太后对他都很尊敬,他会包庇白莲教?”
  “不是包庇,据侄女儿调查所得,他就是白莲教第十八代教主。”
  “你有证据吗?拿来给我看看。”
  “目前还没有,只有几个人的口证,但等破了松庐后,一定可以抓住证据的。”
  礼亲王脸色一沉道:“胡闹,小蓉,圣上虽然信任你的能力,把很多大权交给你,但也不会容许你如此胡闹无恁无据,轻易给人加上一个大帽子。”
  芙蓉笑笑道:“七叔教训得极是,所以侄女儿没有轻举妄动,正在等候证据,相信一会儿证据就会到了,那时侄女儿可以名正言面地攻进去了。
  “你要等什么证据?”
  “这个还不知道,因为证物还没送来,但侄女儿已经在城中密布人手,监视住每一个白莲教徒,此刻可能已经着手逮捕审问了,只等那边搜到一点证据,立刻就送来的。”
  礼亲王道:“你敢保证一定会有吗?”
  “侄女儿不敢,但七叔一定敢保证他们不是吗?只要七叔写个手札作为保证,侄女儿立刻就走。”
  这一手很狠,礼亲王自然也不敢写下这份保证。
  因此他冷笑一声道:“我不必保证是不是,这又不是我的工作,我不管他是不是,但你没有能证明他是以前,总不能禁止我过去吧!”
  芙蓉装作吃惊道:“七叔是要到松庐去?”
  礼亲王道:“是的,你七婶儿心口疼的毛病突然发了。痛得满床乱滚,上次请青松老神仙赐药给治好的,这次我正是求药去,你若是耽误了,你七婶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负全责!”这番话不但具有威胁性,而且还是出自一位亲王之口,自然更有份量。但芙蓉却哈哈一笑,“七叔,您该记得有一次我代老佛爷惩戒过一批命妇,其中就有七婶儿在内,事后您在私底下还表示得十分高兴,认为罚得太轻。最好是打烂她的嘴巴,由此可见您对七婶儿并不是那么关心的呀。”。
  礼亲王这次可真发了脾气:“小蓉,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别以为你得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冲你说的那几句话,我就可以按照家规来办你!”
  芙蓉将头一昂道:“七叔,并不是我做侄女儿的不懂上下尊卑对长辈们无礼,而是您自己说的话讲不通!”
  “什么地方不通,我们夫妇感情好恶是一回事,但我们总是夫妇,她生了病,我不该关心?”“该,可是关心得过了度,七婶儿有心口疼的老病大家都知道,可是已经疼了几十年了,一向都是吃太医王太和的药,七婶儿自己身边就带着个小瓶儿,里面装了药丸儿,一疼就吃,随服随好,没有理由要让您匆匆为她求医去,因此您这活儿就难以令人相信了!”
  “王太和的药已经不灵了,改由青松老神仙诊治,这次发得很厉害,而老神仙又不比别的大夫,可以派人用车子去接了来,我只有亲自去求他!”
  “您的心意令人感动,问题是七婶儿的心疼发得太巧,早不疼,晚不疼,偏偏有人到了您的府中,她的病就犯,而那个人叫方子玉,是白莲教的总护法,又是松庐的当家师爷,这叫人不无怀疑!”
  “你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方子玉已经自己承认了,他在我们的手中逃了出去,却没有逃过我们的监视,我知道他进了您的府中却没有出来,倒是您的车子悄悄地出了府,而且直往松庐去,七婶儿的心口不疼得太巧了吗?”
  礼亲王的脸色变了。
  芙蓉诚恳地道:“七叔,我是为您好,您的地位这么高,侄女儿相信您不会是白莲教的人,可是您也在受他们的利用,那是很危险的事!”
  “胡说八道,我简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芙蓉道:“我知道七婶儿根本就没发病,就算发了病,您也不会知道,因为今儿一大早,太后老祖宗想找人抹纸牌,把七婶接进宫去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英蓉笑道:“我管的就是这个,岂能不知道,而且老祖宗找人抹纸牌是我的计划,把一些较为重要而又受到白莲教威胁的大内命妇,都利用那个藉口接进宫去集中保护了,以免受到白莲教的威胁或挟制,七叔,您还是置身事外,别淌这个浑水,那是您管不了的!”
  礼亲王脸色如土,似乎是被芙蓉说中了弱点!
  可是他顿了一顿,依然固执地道:“不行,我还是要到松庐去,你们谁都挡不住我!”
  芙蓉道:“白莲教兴妖作怪,韦双旬那老东西是个头儿,你想想这个后果看!”
  礼亲王又向车子走去,冷冷地道:“我想到后果了,说句老实话,小蓉,那后果也该你们父女负起一半的,你们执掌侍卫营,应该清除奸贼,捍卫京畿,保护我们每个人的安全的,你们尽到责任没有呢?”
  芙蓉一怔道:“七叔,这是什么话,侍卫权一分为四,我们父女虽然名义上是总提督,但是您掌握一部份,和坤与福康安又各掌握一部份。”礼亲王怒道:“我掌个屁,一大半的人在白东岳的手里,另外一小半我交给了边城,原是指望着他的,那知道他竟是你们那边的人,现在好了,他把那部份的人整个带到你们那儿去了,连白东岳也被你们说动了,对我的话根本不睬不理。”
  芙蓉道:“七叔,这可怪不得人,白东岳原是你一手拉起的人,是您自己控制不了他,由此可见,您根本不适合管这些事,倒是不管的轻松,话再说回来,我们父女既然是实际上的总提督,本来就有权征召所有的人。”
  礼亲王道:“我知道你们厉害,能干,斗不过你们,我认了,可是白莲教潜伏京都,你们居然一无所知。你们掌着权,又尽到了什么责任?”
  芙蓉道:“怎么没有尽责,我们不能平白地抓人,总要等搜齐证据才行,目前侄女儿已经握住所有的证据,才请命圣上,展开搜捕行动。”
  礼亲王一怔道:“你是说圣上也知道了?”
  “当然,这是大事,自然要禀明圣上而行,太后老祖宗今早把各位婶娘等命妇召到内宫,就是为的要摆脱他们的威胁,以便放手行事,据侄女所知,白莲教在各大府邻都设有细作。”
  礼亲王道:“你们管到我的安全没有?”
  芙蓉道:“有的,边城与白东岳受到了指示,切实调查各府邪中,所有的人出身渊源来历,已经把握住大部份的资料,就等动手抓人了。”
  礼亲王道:“那你可知道我家里埋伏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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