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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节

拔魔-第7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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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真有许多吧?”

慕行秋神秘莫测地嗯了一声,开始指挥几人摆放符箓器物,他不记得任何阵法,一切全凭感觉,务必保证瞬间就能驱动所有力量。

衙门里的五个人围绕慕行烽站立,刀剑盔甲摆了一地,下面压着一张张纸符,慕行秋还是觉得不够,可这是一个小镇,实在没多少符箓器物,等级更是低劣,杨吃狼的冰华雪刃也没有他吹嘘得那么厉害,只比制式兵器稍强一些。

慕行秋向他们打听“那个”慕行秋的事迹,五人语焉不详,除了知道道统祖师在皇京消灭过一个叫慕行秋的人之外,其它事迹都是荒诞不稽的传说,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

一切布置妥当时已到傍晚,他利用几张纸符的力量向百余丈的天空发射火焰,白衣女子只要没走远,就一定能看到。

“她会来,一定会来。”慕行秋陷入沉思,想弄清楚自己的这种信心来自何处。

脑海中突然有东西像闪电一样划过,慕行秋的法术自动生效,将闪电抓在手里,然后他明白,白衣女妖一定会过来,因为仓皇之间她留下了一片残魂。

残魂里的记忆无法阅读,却激起属于慕行秋自己的一些记忆。

“她很厉害,我现在好像不是她的对手。”慕行秋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白衣女子的实力。

信心满满等着杀妖夺宝的五个人,听到这句话全都愣住了。

第九百八十三章火焰

数十里以外升起一团白光,上蹿下跳,经久不散,像是一轮焦躁不安的月亮,没过多久,它向庄园急速飞来。

“慕、慕小爷,您说‘打不过’是什么意思?”杨吃狼声音发颤,腿也发颤。

“我想起一些模糊的记忆,我跟白衣女子打过架。”

“你没打过她?”杨吃狼抬起一条腿,另外四人也都身体前倾,做出准备奔跑的架势。

“不,我赢了,可是……”

“可是?”

慕行秋皱眉回想更详细的场景,远处的白光迅速接近。

杨吃狼抬起的脚刚要落地,慕行秋说:“我们当时在斗法,我打赢了,可是我现在忘记了大部分法术,只会很少几招。”

就连这几招也是自动生发,慕行秋很难控制。

“我的妈呀,您这几招对付我们可是挺厉害。”杨吃狼勉强笑道,心里还在犹豫不决,身边突然有一道身影蹿过去,平时最听话的一名公差,居然比他抢走一步逃走了。

“混蛋!”杨吃狼愤怒地叫了一声,撒腿开追,几步之后就与公差并肩,伸手将他推开,毫不减速,继续向大门口奔去,另外三人终于明白过来,也向外逃跑。

五人大呼小叫,跑得比兔子还快,心里都在纳闷自己怎么会听信一个傻子的话,来冒生命危险,还送来大批符箓器物,不知今后要压榨多少百姓才能补得上这个亏空。

慕行秋甚至不记得念心幻术这四个字,法术都是不知不觉间发出来的,很不稳定,不能牢牢控制受法者的情绪。

慕行秋试图施法将五人留住,他只能吸取符箓器物中的力量,却不能复原其中的法术,符箓的力量太简单、太直接,他需要将部分力量暂时在人类体内留驻一会,战斗的时候可以增加一些变化。

这不是他想起来的任何法术,完全是在吸取冰华雪刃时领悟到的战术。

五人一跑,慕行秋待会就只能将周围符箓器物中的力量同时吸入,然后同时发出去,一招定胜负,中间没有任何变化。

慕行秋想再次抓住五人的情绪,却总是差着一截。

杨吃狼一马当先,已经跑出庄园大门,消失在夜色之中,下一刻他却上了天。

一股细长的火焰突然从地下蹿起,高达十几丈,呼呼作响,如狂风掠过。

杨吃狼连声惨叫,没一会工夫,就在几人眼前被烧焦了。

大门口的四人呆呆地望着这一幕,一时间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发生的,突然一声转身,向慕行秋跪下,磕头求饶。

可慕行秋跟他们一样迷惑,虽然他无法自如地驱动体内的力量,但它们绝没有失控,地下蹿出来的火焰绝不是他发出的法术。

火焰只是一个开始,刚刚消失,杨吃狼的尸体尚未落地,庄园四周陆续升起更多火焰,呼呼声不绝,没过多久,高空也不正常了,大量火球从四面八方飞来,纵横交错,似乎没有特别明确的目标,随意坠落,引发一次又一次的爆炸。

正在磕头的四人终于明白法术根本不是慕行秋发出来的,抬头仰望片刻,一名公差说:“是那只女妖吧?”

白光离庄园已经很近了,位置稍低一些,满天驰骋的火球就像是保护它的千军万马。

四人扯嗓尖叫,起身又跑,经过烧焦的尸体,跑得更快了。

慕行秋一开始也以为到处冒出来的火焰与白光有关,很快就看出来不对,白光在低空飞行其实是为了躲避飞来飞去的火球。

一股火焰就在慕行秋前方十几步的地方冲天而起,卷起周围的十几件符箓器物,瞬间就将它们烧成灰。

慕行秋下意识地舞动双臂,两脚配合着迈动,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招数,却成功地令火焰低头,像是弯曲的树木,一头被慕行秋按在手下,另一头仍扎根于地下。

火焰炽烈,慕行秋却只是感觉到温热。

这是一道法术,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在慕行秋的控制之下,它却迟迟没有消退。

白光飞来,落地化成老妇形态,目光死死盯着慕行秋和他按下的火焰。

慕行秋也盯着对方,仍然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他想将手里的火焰扔出去,可这股火焰蕴含的力量比周围所有符箓器物加在一起还多,像是粘在了他手上,竟然没法送出去,手动,火焰也动,就是不肯听话地去攻击敌人。

“你、你拿走了我的、我的东西。”白衣老妇结结巴巴地说。

如果慕行秋还有一点记忆的话,会对她的腔调感到不可思议,现在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另一只手开始聚集符箓器物的力量,“你是谁?”

“我、我好像叫守缺,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谁。我的、我的魂魄,还给我……”

慕行秋微微一愣,他对守缺没有多久印象,可他记得她化成白光吞吃自己魂魄的大致场景,感觉这是一个极其霸道蛮横的女人,与眼前怯懦胆小的老妇全然不同。

他将左手里凝成黄光的符箓力量掷出去,总得先打败对手,才能查明真相。

守缺惊慌地仰望空中飞过的火球,对飞来的黄光全未察觉,她似乎被吓坏了,不只是慕行秋,到处涌现的法术更让她胆战心惊。

又一股火焰从地下喷出,击中飞到半途中的黄光,瞬间将其击溃,随后调转方向攻击施法者。

危急时刻,慕行秋的施法本能又起作用了,这一回不是吸法,而是释放右手控制的火焰,两股火焰撞在一起,轰的一声蹿起数十丈高,火势膨胀,眨眼工夫占据了整个庄园,断壁残垣烧了起来。

慕行秋来不及逃跑,可他没有被烧到,刚刚还要置他于死地的火焰,这时却自动从他身边让过去。

法术之火很快消失,庄园中的自然之火越来越盛。

慕行秋伸出手臂,一层无形的禁制破裂消失,就是它挡住了狂暴的火焰,可这层禁制不是他发出来的。

“你救了我?”慕行秋惊讶地说,他原计划引来女妖,将她杀死夺回记忆,结果却大大出乎预料。

守缺小心地走过来,“这些法术……很奇怪。”天空中的火球越来越多,照得地面亮如白昼,“它们……没有主人。”

慕行秋觉得自己知道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感到头痛欲裂,“你还我记忆,我给你魂魄。”

守缺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缓步靠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你和我是怎么回事,可我好像认得你,咱们或许有过恩怨,希望……希望不要太深,还有得化解,请相信我没有恶意。”

慕行秋的头越来越疼,那块被他抓住的残魂正疯狂地想要逃出去。

“我叫慕行秋,也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可我有印象,从前的你好像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是吗?我也有一点印象,我好像、好像不是好人。”守缺的脸色居然羞愧地变红了,“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原谅我,如果……我做的事情真的不可原谅,也请先告诉我具体情况,让我死个明白。”

“我的记忆。”慕行秋哑声说,现在的他只想找回记忆,在茫茫无际的海洋中,记忆是唯一能让他停靠的陆地。

守缺抬起手,手心里慢慢出现一株晶莹剔透的宝珠,“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记忆,它不太完整,还有些不稳定,你要小心。”

慕行秋用不着取出残魂,它正在泥丸宫中左冲右突,他只需稍一放松力量,残魂自己就能回到原身里去。

“你的魂魄怎么会分裂?”慕行秋觉得奇怪,虽然他想不起这些念头从何而来,却十分确信魂魄应该是完整无缺的。

“我不知道!”守缺激动地喊道,这个问题似乎击中了她的心事,“拿走记忆,还我魂魄,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呜呜……”

她竟然哭了起来,抽噎不止,既不符合“女妖”的身份,也不像是五十几岁的老妇。

慕行秋头疼得太严重,不想继续保留那片残魂,于是努力收回力量,与此同时伸手去拿守缺手中的宝珠。

他抓住了宝珠,守缺却没有收回残魂。

一束光从天而降,在慕行秋和守缺之间将残魂击得四分五裂。

慕行秋迅速后退,守缺却感受到残魂被毁时的巨大痛苦,留在原地双手紧紧抱头,长发飞舞,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多,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在拔魔洞里她也有大量残魂被毁,可那时她被法术控制,处于纯粹的昏迷状态,感觉不到太深的痛苦,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好像全身血肉都被从骨头上剔除。

慕行秋紧紧握着宝珠,发现自己不会将阅读珠内的记忆。

空中的火球变成了火雨,一道身影落在院子里,背后就是熊熊燃烧的房屋,此人毫不在意。

“绝不能将残魂还给她。”说话者是一名极为俊美的青年道士,就是他施法击毁了残魂。

“你是谁?认得我吗?”慕行秋问。

守缺的疼痛感渐渐消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青年道士仔细打量两人,目光停在慕行秋身上,“除非你是你,我才认得你。”

慕行秋一愣,将手中的宝珠越握越紧,似乎这样一来就能将里面的记忆收回,成为真正的自己。

一个愤慨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左流英,你已经毁了道统,还要毁掉整个世界吗?”

另一名服日芒道士施含元到了。

第九百八十四章我想起了火

离开野林镇之后,施含元没有立刻回到皇京,而是到处寻找散落的道士与修士,希望向他们说清真相,结果不太成功,众人已是惊弓之鸟,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仓皇奔逃,根本不容他开口。

就是因为听说他要回皇京,大部分幸存者都往别的方向逃亡,反而躲过一场劫难。

皇京又一次毁于大火,这回不是妖火,而是五行之火,从地下冒出、从空中降落、从墙里喷射,甚至从某些人类和牲畜口中吐出来。

火势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逐渐盛大,大量居民本来还有机会逃出这座不幸的城池,可他们被莫名其妙出现的火焰弄得茫然不解,只有少数人逃往城外,大部分居民跑到街道上,遥望空中的道统塔。

道统塔曾经给皇京带来愉悦与希望,在最危险的一刻,它却慢慢倾倒。

施含元恰好看到这一幕,大吼一声,命令凡人立刻逃亡,然后冒着巨大的风险冲进道统塔。塔内的道士还都在存想,他们是最痴迷于修行的一批人,无辜道友被关进拔魔洞、已经结束的野林镇之战、即将开始的人类和妖族决战都没能影响到他们的心境,燃烧的皇京和倾斜的道统塔自然也不能。

施含元以法术打破塔内各间房屋的禁制,惊醒存想中的道士,然后直奔第八层,正好看见左流英以瞬移之术消失了。

经历服日芒境界的孤傲与喜悦、统率庞大道统军队的不可一世、遭遇惨败的震惊与愤怒、发现自己被残魂操控的羞愧与自责,施含元的道士之心早已被冲撞得残破不堪,在看到左流英消失的一刻,心境彻底破裂了。

他找到了左流英的瞬移痕迹,追踪而来,可是位置稍有偏差。施含元怀着一颗暴怒之心,在高空中巡行,终于在左流英施法的时候发现了他的踪迹。

“左流英,你已经毁了道统,还要毁掉整个世界吗?”暴怒的服日芒道士厉声发出质问,“祖师信任你,将道统和人类交到你手里,你的报答就是将一切都毁灭吗?”

施含元本该一开始就施法的,可他太愤怒了,必须说点什么,等他做好一切准备,却看到了地面上的另一个人,一个绝不应该出现的人。

“慕行秋!怎么会是你?不可能,你不可能出来……”施含元转向左流英,心中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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