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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待字闺中-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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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晓菊应了声,想到赵治目瞪口呆流着口水的样子,淡淡道:“无妨,是个傻子。”

上了马车,文菊犹自心神恍惚,幼年往事一幕幕地从眼前划过,被母亲教训时,找他撒气;和姐妹起了争执,也找他发泄;无论何时,只要不高兴了,一回头,徐祈元总是在那里。

第八十三章 误会

失种间,丈菊身下一个颠簸,险险向厢壁磕去,不妨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捞住了,顺手一带,便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边热气拂过:“怎么这么不小心,坐稳着点。”

丈菊尖叫一声,双手猛地向外一推,远远地缩到了角落里,抬眼望去,见徐祈元若无其事地收回僵在半空的手臂,嘴角扬起一株自嘲的笑,看也不看她一眼, 几不可闻地低声道:“就这么,讨厌我么?”

丈菊强自别过脸去,不期然地想起了上车前文竹对她的质问:“若不是徐祈元,四妹可会心甘情愿地嫁了?”

一直以来,从两小无猜到豆蔻年华,文菊早就知道,会成为自己夫婿的那个人,  叫做徐祈元,从没想过第二个可能。

爹爹退婚那时候,知道不用嫁恰徐祈元,感觉淡淡地无谓,但也没有丝毫会嫁给别人的念头。

难道,真的,喜欢着徐祈元么?!

文菊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所有的血液瞬间涌向大脑,头昏脑胀,可是,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呢。

偷偷地瞄向徐祈元,见他娃娃脸上面无表情,纸垂眼帘,老僧入定般,竟是当文菊不存在一般。

文菊不禁怒火上升,好啊,我还不要搭理你了。

两个人视对方如空气,直到马车到了徐府,也没有向对方看上一

眼,各自下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门,回到了新房中,各自洗漱,分别上床,一个面朝里,一个面朝外,却是背靠背的姿势。

文菊双手环肩,不知怎地,觉得身上起来越冷,冷的心底发寒,两眼饱饱的舍了两汪泪,就那么流出,无声地,阴湿了大半个枕头。

文菊哭的乏了,至天将明时方睡着,睁眼时,徐祈元已经不在,一

股酸涩直冲双眼,差点火哭了出来,文菊强忍涩意,不停默念,我是文家的女儿,我是文家的女儿

反反复复念了几十遍,情绪稍宁,文菊拿起镜子,不出所料,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

上了点粉也遗掩不住满面憔悴,文菊不想被人见到此等狼狈模样,散了跟着伺候的下人们,一个人在徐府游荡。

和文府相比,徐府格外局促,除了主子们住的几个园子,整个府邸似乎只有一个后花园值得逛逛。

徐府花园倒是比文府高出了不止半筹,数代经营,处处可见匠心别具,山穷水尽之处,往往柳暗花明,转过去火是一番风景。

疏树间绿草茵茵,繁技下必有石桌木凳,亭台所建之处往往可以将近处风景一览无余,奇花异种处处可见,最多两三种花卉植于一处,满目鲜艳欲滴又不显杂乱。

文菊信步而行,时不时停下赏赏风景,压抑的心情渐淅消散。

那是,什——么?

一丛矮树下,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蓝色碎花,地上赫然放着一把花铲,花铲旁边有一块地,泥土明显此旁边颜色稍浅,应是刚被翻新过。

鬼使神差地,文菊伸手提起花铲,双手摸了又摸,半晌,猛地向地上挖去,顷刻间便在那新翻泥土的地方挖出了一个坑。

扔掉花铲,文菊俯下身去,对着坑中大喊:“徐祈元你个混蛋~”

“徐祈元你个混蛋!”  “徐祈元你个混蛋!

连喊了三次,文菊额上渗出些许汗珠,用袖子一株,傻傻的笑了笑,嘿嘿,抓起花铲,把土又填了回去。

最后用脚踏了踏,文菊神清气爽地住回走,心道,真是个好地方啊,以后每天都要来耍耍。

文菊发泄过后,心情大爽,晌午时吃了不少饭菜,看的徐府下人都跟着欢喜,这下少爷该高兴了罢。少夫人早上没吃,还以为夫要全府一起饿肚子了。

饭罢,文菊摆好琴来,自娱自乐,只把那首凤求凰弹了又弹,竟然异常的顺遂,不知不觉天色昏暗,已是看不清琴弦。

文菊小指一勾,收了尾音,想要唤个丫鬟来掌灯摆饭,甫一踏出房门,便吓了一跳,门外黑压压地挤满了徐府下人们,几无立足之地,偏偏鸦雀无声,许多人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见她出来,老管家使劲眨了眨老眼,张罗着,“赶紧散了罢,少夫人该用饭了。  ”

下人们听话地散去,却一反常态,不若平常般纸头往来,不时有人抬头望向文菊,眼里满是崇拜和钦佩。

文菊俏脸微红,呆在徐府,似乎也没有那么糟?!

吃饭时,一群丫鬟嬷嬷围绕着,目不转晴地看着她进食,文菊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怎么今天伺候的却比前几日多出这许多。

一个管事娘子上前恭敬地答道:“下午大家听了少夫人弹的仙曲,都想为少夫人做点什么,这还是抽签了呢,要不,阖府的丫鬟媳妇估计都要过来伺候了。

文菊被她一句话说的心花怒放,放下筷子,轻声道:“以后不要这许多人了,我每日里都要练琴,以后常常可以听到的。

那管家娘子见文菊和颜悦色,胆子也大了起来,跟着道:“那可真是小的们的福气了,少夫人脾气真是好啊。

脾气好么?文菊讪讪地笑了两声,那管家娘子又奉承道:“少夫人笑起来还真像少爷呢。  ”

“砰”的一声,正正踩中地雷,文菊的脸瞬间拉黑,一手把豌碟全划拉到地上。

那管事娘子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一边啪啪打着自己的脸,一边请罪道:“小的错了,小的这破嘴……”

文菊眼中燃起熊熊烈火,只吐出两个字:“出去!’

那管事娘子不敢多言,领着一班吓的面色惨白的丫鬟媳妇出去了。

众丫鬟站在门外,面面相觑,闻得房内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那管事娘子一脸心痛,小声道:“那可是清朝的古董花瓶……”

话音未落,又传来一阵僻里啪啦的声音,管事娘子两眼发直:“不会把那套沉香木的桌椅拆了罢。

半晌,终于安静了下来,片刻后,一声惊呼,管事娘子一怔,啊啊啊啊,姑奶奶你把房予都拆了也没甚么,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少爷……想到这里,  管事娘子打了个寒战,立刻便耍冲进去,却传来文菊的吼声:“都不许进来。

强收了脚,那管家娘子见主人房中黑了灯,半晌没有动静,知文菊睡了,带着一众丫鬟媳妇悄然退下。

徐祈元半夜三更方回了府,老管家不敢睡,一直等着,见这位祖宗黑着脸,知道少爷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

徐祈元却不放过他,冷冷地问道:“今日少夫人都做了甚么?”

老管家一五一十地道:“上午在花园里闲逛,用了晌饭,弹了整整一下午的曲子,据府里的教习嬷嬷说,是一首《凤求凰》,反反复复地弹了几十遍之多。”

凤求凰

徐祈元突地心情大好,娃娃脸上泛起了孩子般的笑容,轻声道:“后来呢?”

老管家皱着眉头道:“后来吃晚饭时,不知为何,前一刻还和颜悦色,突然就发起脾气。

徐祈元向寝房中走去的脚微微一顿,沉声道:“你且详细说来。

老管家便把那管家娘子和文菊的对话仔仔细细地复述了遍,待他说完,却发觉少爷已经完全不走了。

徐祈元周身上下阴气森森,夜色中恍若恶鬼,老管家胆战心惊,上下唇碰子碰,喉咙却像是被人插住,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徐祈元心中怒刭极点,弹了一下午的凤求凰,下人一说笑容相像便大发脾气,难道是心中有了别炫?!

文菊穿着一袭纯白亵衣,在床上辗转反侧,徐祈元这个鬼,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肯定是花天酒地去了……正琢磨着,门猛地被人推开,惊的文菊立刻坐起,见一个黑影立在门边,文菊贬了眨眼睛,重新倒在床上,被子蒙住了脸,这混蛋!

那身形,那姿势,绝对是徐祈元没错,懒得理他,文菊翻了个身,干脆地把后背留给徐祈元。

徐祈元乌云密布的脸上闪着点点火花,危险地逼近文菊,文菊毫无所觉,用被子紧紧密密地把自己裹住。

徐祈元坐到床边,不发一言,凝视着文菊的背影,双手成拳,这么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搂入怀中,却无论如何,都伸不出手去。

87book。com从徐祈元进房开始,文菊便如同炸了毛的野猫,周身变的异常敏感,却丝毫感觉不到徐祈元的存在,半晌闻不到动静,文菊心道,这家伙出去了么?忍不住坐了起来。

文菊微微一怔,这家伙怎么了?低着头,双手掩面,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

炫伸出手指,捅了捅徐祈元,文菊轻声道:“喂,你怎么了?”

书徐祈元抬起头,一个俯身把文菊压刭身下,唇在文菊脸上留下密密麻麻的潮湿痕迹,纸低絮语:“为什么,为什么……”

文菊感受着脸上的湿濡,除了口舌之亲外,似乎还有另外一种水痕,汹涌地遍布了她整张脸,他,在哭么?

第八十四章 相悦

文菊轻轻地开口,小心翼翼地如同捏着一片蝉翼,“什么,为什么?”

徐祈无声音越发低沉,几个字重逾千钧,每说一个宇便似在他心头敲了一记重锤:“为什么讨厌我?”

文菊心一痛,瞬间了解了徐祈元的全部心情,轻轻柔柔地道:“没有讨厌你呢。

徐祈元身体僵直,心思百转千结,她怎么这么温柔,没有讨厌?为什么不直接说喜欢?因为心有所属便想刻意讨好我,然后求去么?

翻个身,徐祈元背对着文菊躺下,闷闷地道:“睡觉罢。

这,这叫什么事,啊啊啊,文菊毫不犹豫地,一脚把徐祈元踢下床去。

转过身,文菊面朝里躺下,牙齿紧紧咬住被子,又气又羞又怒,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徐祈元默默地从地上爬起,轻叹口气,老老实实地爬上床头,背对着文菊躺下。

两人皆无眠,睁眼到天亮。

听着身后悉悉索索地声音,知道徐祈元已经起身,文菊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勺看到那一双肿的越发厉害的眼晴。

肌内酸麻时,终于听到了门响声,文菊立刻坐了起来,随手套上一

件外袍,就着晨光,向昨天发她的那个地方行去。

矮树下,蓝色碎花依旧星星点点,花铲静静地躺在地上。

文菊着了魔般伸手向花铲摸去,却在半空中,与另外一只手将将撞了个正着,文菊猛地收回手,抬头望去,一脸愕然地徐祈元如同镜子般照出了她此刻的表情。

文菊脸“腾”地一下通红,语无伦次地道:“你,你——在这里干吗?’

徐祈元眼神游离不定,吞吞吐吐地道:“没,没有做什么。

文菊看到他两脚光光,恼道:“你怎么也不穿个鞋子就出来了,凉着了生病的话怎么办。

被文菊一通教训,徐祈元却觉得异常舒爽,嘿嘿地笑了两声,上前拉起文菊的手,文菊松松地挣了两下,便任由他握着了。

徐祈元牵着文菊的手,慢悠悠地向寝房走去,目视前方,眼角偷瞄文菊,低声问道:“你,昨天说不讨厌我是么?”

见文菊点了点头,徐祈元咬一咬牙,接着再道:“那你喜欢我么?  ”

文菊微不可见地再次点了点头,小声道:“喜欢~”

徐祈元一颗心腾云驾雾直飞到了重霄九,那岂不是说,她昨天弹的凤求凰都是为了我么?握着文菊的手又紧了一紧,再也不想放开。。

两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晨风中飘来了文菊的问话:“你光脚去那里做什么?”

徐祈元:“……你又做什么去的?”

屏退左右,文竹一个人斜靠在床头,胸口紧紧地捂住了一摞信纸,时隔一个月,洛终于又来信了,而且写了厚厚的一摞,像是流水账般记录了他生话里的点点滴滴,字里行间春意盎然,看的人怦然心动:“洛幼年之时,四书五轻便巳磅兰熟于心,本以为再读乏味无FE,细细品来,却也别有滋味,兼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卿,也在水一方么?切莫再去那水中央了。

今日卸膳房做了道酒酿桂花圆子,味道甚好,叫年哥儿去要了方子,等下次,洛亲手做给卿尝一尝。

最近个子长了不少,怕是要比你高上半头了,以前的旧衣均不能穿,送上来的新袍做工却也和洛的手艺差不多。  洛此生,只为君一人裁制新裙,不知道能不能穿上汝亲手缝制的衣服呢。

月末去郊外踏青赏菊,路上大家闺秀无数,戴纱帽者众,不期然地又想起了君。她们所戴钞帽轻薄异常,几乎透明,又时时用眼来瞄我,煞是无趣。  明年,便能和汝一起游玩了罢。

待到明年二月,春闱一过,我便去文家提亲。”

洛的字体瘦骨嶙峋,锋芒毕露,似一把出鞘的宝剑,闪着熠熠寒光,唯有这最后一句,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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