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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重生之少爷作了什么孽-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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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文就只排了这么上半阕,听戏之人无不为曲少爷不畏权势,清廉正直的光辉形象而拍手称快。
  而其实下半阕,却远远比看到的更精彩。
  “我那天在街上晃悠,远远就看到曲家老爷亲带车马,一脸喜气敲开了状元府。我正纳闷呢,都听说新状元病了没上任,里面何时住了人?几句话下来,曲老爷怒吼了几声,蠢货!蠢货!便一脚踢翻了车子,斥马就跑没影儿了。你们猜那车里装的是什么?好家伙,全是下订礼的金织罗彩!也不知这曲家是怎么了,难道要让儿子娶状元?”
  沈仙玩味的盯了一眼花落,见花落竖起耳朵听,写字的手放慢,不由得心里得意起来。更加笑容满面往下讲。
  “唉,人都说我爹脾气大,可我瞧那曲老爷脾气更是暴躁。听说回府便关了门,拿了棍子。可怜曲二公子那么一个柔柔弱弱白皮红瓤儿的清秀少年,几棍子下去便叫声全无了。曲老爷犹自不解气,又加旁人教唆,以为他是装死,朝他腿上给了几下狠的,完喽!完喽!好好一个翩翩美少年啊,腿断了可就影响风度了……”
  沈仙遗憾万分的瞥了眼花落,长长叹口气,她只顾着听,头还是不抬,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如此得罪了连家,连家哪里好惹。前一阵儿两家相好时,曲老爷按连家的意思给太子出了好几条议事折,打算走太子的路子挪官位。太子按其中的一条养敌为患奏与皇上听,却被二皇子驳得哑口无言。不得已自请去灭流寇。这口气,回宋城必是要出的。到时候有连家恶人告状在前,曲家怕是赔了儿子又丢官。”
  太子的事,安怀自是最清楚不过,喝了一杯酒,将后来的事讲了。
  听着那边说说笑笑,花落的心里很平静。
  那套玉光杯出手,八千两回来了。
  程蝶在九叔护送下,去了廊水,九叔回来前给状元服了解药,程蝶启程的同时,状元郎也神清气爽的上马就任。
  是时候,再去看看曲鸣了。
  曲府最近很不太平。
  “爹,爹你再去问问!真是谕旨亲封的正三品尚书啊!儿子去了那么多次,不可能看错的啊!”榻上的曲鸣半躺个身子,强力支起前肘哀号。
  “傻儿子,八成这是连家下的计,你他妈这好色的毛病,就是改不了!”一巴掌下去,曲鸣哭嚎得更是厉害,却也不敢再说话,只将身上棉被劈头盖脸朝自己脸上蒙来。
  站在他床前的高大身影放下手,徐徐叹了口气:“何苦再等太子回来为人鱼肉,儿子,曲家满府都被你给害了。爹不能束手就毙,已请旨下调。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爹!爹你要去哪里?儿子……儿子跟你一起走!儿子……儿子再也不做错事了!”曲鸣听闻,吓得赶忙跳下床,两腿却不听使唤,一个轱辘掉在地上。他双手用力向前爬了爬,死命拽住父亲衣衫下摆:“爹……爹您不能不要儿子啊……”
  笑话。官都没了,要儿子何用,何况还是个没娘的庶出。果真姨娘说的对,这等见色忘义不知廉耻之徒,留着就是祸害,当初就该一棍子打死,总比这会儿没了前程的好!曲老爷越想越怒,见曲鸣还拽着自己没完没了哭嚎,心里更是烦躁,抬起一脚朝他面上踢去。
  花落俯身在屋顶上,望着下面只身在地,昏迷不醒的曲鸣,愉悦的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你说是吧?”一人在她身边先她一步说出了心中所想。
  花落惊得一跃而起,待看清身边是谁时,欲去拔剑的手在腰间顿了顿,又缓缓松开。
  同样一身夜行衣的沈仙,望着她灿然而笑。“落落,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黑灯瞎火中,曲府众人已开始了悄悄的收拾出行。马车安静候在府门,因去的地方是有名的穷山恶水,是以众人皆拼命往自己包裹里塞东西。满府家丁早被遣散十之j□j,剩下的几个心腹家奴,默默护着老爷夫人,姨娘公子上车,还有几个,来回奔跑着朝车上装行李。
  前院忙乱,曲鸣这里便更加寂静。花落来不及理会沈仙,轻轻自房顶翻下,落在曲鸣身边。
  曲鸣的腿绵软无力,面上被打得红肿,花落疾出手,点了他的穴,便要翻着他的衣服扒裤子。
  “哎哎哎!你要干嘛?”沈仙惊得拦在前面,一双眼神诧异万分:“你好这口儿?”
  花落小手朝他摊开:“要不你来。”
  手心是两颗软软的药丸,因被握得时间长了,已快融成膏状,一看便知是顶极的外伤药。不光细腻温泽,还带淡淡的清香。沈仙当她发了善心,心里笑,终归是小女孩儿,如此这般便心软了,没用。便帮着涂抹在曲鸣腿上。
  寂静中传来开院门的声音,有人!花落环视屋中一圈,与此同时沈仙听到动静也站起身来,两人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朝屏风后躲去。
  曲鸣的屋子小,屏风后极窄,容一人尚可,两人便有些挤。沈仙先一步靠墙贴好,花落再窜进来时,便一头撞进他宽厚结实的胸膛。
  那人顺势将她搂在怀里。胸膛一起一伏,无声的笑。
  脚步声随即进了门。“进来看看,万一二公子还有些私货,不是便宜咱俩了?”当前一人悄声笑道。
  “别放屁了!谁不知道二公子最是不讨老爷喜欢,这回走都不带他,你当还能给他留银两?”口上说着,两人也麻利将屋翻个底朝天。
  “瞧我说什么来着!看看!四十两!”两人一阵欢天喜地,将银子分了,又朝屏风走来。
  “再看看!说不定还有!”
  花落伸手欲拔剑,腰间却一紧,黑暗中沈仙温软的气息传到脸侧,一口含住了她的耳朵。
  舌尖的湿润绵软让花落险些轻呼出口。
  花落怒极,朝他喉咙伸去,那人却任由她掐着脖子,唇在她耳垂上下来回摩挲,掐得紧了,便反抗的轻咬一口,又怕她疼似的,更轻柔的舔/弄个没完。
  “还有没有人?要起步了啊。”院中响起丫鬟压低声音的询问。
  “来了来了!”走到跟前的两人忙不迭的朝外跑。今儿彩环姐姐脾气这般好,竟然没骂人。
  作者有话要说:  



10、曲公子好久不见(九)

  “你瞧咱们少爷,这两天是不是不对头?”侍卫甲悄声问。
  侍卫乙郑重点点头:“绝对不对头,都十来天没逛院子了。”
  “我操,我说的不是这个!”侍卫甲朝沈仙方向偷瞥两眼:“少爷这两天,没事就笑。”
  话音刚落,靠在藤椅上的沈仙摸着脖子,又嘿嘿笑了几声。
  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不光抱了她,还亲了她。她明显吓了一跳,虽然用愤怒掩饰害羞,可她明显很喜欢,掐他脖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她的肉,又细,又滑,还那么软。他上瘾极了,真恨不得狠狠一口咬上去。
  意犹未尽。
  早晚有一天,要亲个痛快的!沈仙摸着脖子上的青紫,恶狠狠发誓。
  “你俩过来。”
  少爷发话,二人赶忙上前。
  “曲府最近什么动静?”
  “回少爷,曲家人去楼空,听闻连夜赶着去赴任了。没多久便有人来收屋子,拿着房契地契说屋子已转手买了自家。里面还有个曲少爷,发现时已昏迷多日,听说是腿上有伤,动弹不得,连着几天没人管饭,饿晕的。新主自然不管,喂了顿饱饭,便将他送出了门。”
  “那他现在呢?”
  “曲少爷身无分文,又无亲无故,腿脚还不灵便,现下没地方去,听闻有几个讨饭的看他可怜,带着他一处吃睡。”
  “轮落成要饭的了?”沈仙摇头笑笑:“这是怎么说的。”
  这回她该满意了吧。
  两人见少爷不再言语,静候在旁,片刻后,一人颤巍巍探寻着问:“少……少爷,您脖子怎么了?”
  “少废话!”沈仙瞪了一眼,手复又摸上去,眼中却慢慢含了笑。
  没怎么,她的小手又白又嫩,被掐两下怕什么。
  与此同时,安府中的花落,也被人上下多看了几眼。
  “你耳朵怎么了?”
  见大哥盯着自己,花落顺手摸摸自己右耳,装作无意:“没怎么啊,被虫咬了吧。”耳上痛痒传来,摸着摸着,却连左耳都慢慢红了。
  安怀将目光缓缓朝上移,停在她头上:“这簪子,见你及笄那天戴过,后就没怎么戴,今儿又想着翻了出来。”
  花落“嗯”了一声,转身去给他倒茶喝:“娘给的,说是宫里出来的,上面的蝴蝶灵巧的都会动。顶值钱的一根簪子,若不戴,以后娘可不给了。”
  “怎么会不给,听闻娘又得了几匹好布料,留着给你当嫁妆呢。”安怀温温一笑,自她手中接过茶,轻轻吹着上面的茶叶。
  花落将桌上纸铺开,挽袖研墨:“好些日子没写字了。”
  “安三小姐迷上了听戏。”安怀抬起被茶水熏得湿漉漉的眸子,漆黑的双眼水波盈盈。
  “戏听多了,也没意思,太闹。不如写字来得静心。”花落将两份纸分开铺好,自顾自坐在椅子上,寻思着写个什么好。
  “《知冷暖》。”安怀的声音传来。
  “那篇太长,我怕……记不全。”花落犹豫着去蘸墨。
  “那便我说你写。这茶正好,放凉了可惜了。”安怀将温茶捂在手中,徐徐开口:“年几回暑,方知冷暖。”
  “年几回暑,方知冷暖……”花落低声重复,执笔写起。
  “塞外奔波,徒劳无功。”
  “塞外奔波,徒劳无功……”
  安静的院落日光正好,院子里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动,岁月穿梭,仿佛一眨眼,又回到了多年前。而花落低低的声音,也渐渐变得稚嫩清朗。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
  “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还是这间小小院子,执笔的花落一付孩童模样,头上扎着两个小小团子,齐齐的刘海下,两颗宝石般的大眼睛,清亮透彻。原本天真欢快的年岁,却不见少儿的机灵活泼,如大人般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由于个子太矮,不得不奋力挺着脊背,才勉强够得着桌面。
  “茅店村前,皓月坠林鸡唱韵。”
  “板桥路上,青霜锁道马行踪……”
  尖尖的小脸蛋儿稚气未脱,小小的嘴唇一开一合,背得煞有其事。
  还是窗前阳光最好的这张椅子上,坐着一位俊朗少年,白衣如雪,眉目如墨。手中拿着一柄上好的水清木扇,若有若无的香气,惹得他更加俊逸出尘。
  待女孩儿将一整篇背完了,少年赞许的点点头,似是极为满意,转而又狐疑的望向女孩:“你说……这些字你都会写了?”
  “只记住了样子,写得不好。”
  “写来看看。”
  随着那小手的奋笔疾书,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字出现在纸上。笔画少的字便小些,笔画多的字便无边无迹。起笔有的从左,有的起右,先后不分,内外混乱,显见着是未得教导,照猫画虎。
  安怀想笑,心里同时惊讶得很。
  想当初安容学字,请了宋城最好的私塾先生,初始也只每日十来个,能念全就不错了。这小丫头,小小年岁,启蒙又晚,这许多字,竟能一一给她描画出来。
  “大哥,你看对吗?” 花落放下笔,将纸挪挪,让安怀看得更真切些。
  “对,只是笔画未得要领,不分顺序。”犹豫一下,安怀轻轻说:“你既如此想学,我便跟爹爹说了,让你也跟着别家小姐一起上私塾。爹娘疼爱你不差于容儿,定会答应。”
  花落摇摇头:“落落只想将字学全,能读书。不指望学些什么三纲五常、吟诗作对。再说……私塾里同我一般大的孩子,都是已识不少字的,我去了,先生定不能就着我再教一遍。若是同四五岁的孩童一同上学,我又嫌他们学得慢。”
  见安怀不出声,一向少言寡语的花落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转过清凌的眸子又轻轻求:“大哥,落落求了二姐,可二姐忙着绣嫁妆,没空。大哥教教我可好?不需耽误多少功夫,大哥教一遍,我定能记得住。”
  素日里胆小内向的女孩,那天为了想多学几个字,说了进府一个月以来字数最多的一番话。
  “饶是岁月如暮,才知,最是冷酒。”将最后一句写完,花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摇摇头:“写的不好,最近荒废了。”
  安怀从回忆中醒神,起身站到她身边去看字。
  她的秀发就在自己胸前,毛绒绒的,像只温顺的小动物。有几缕服帖顺在脖子后,露出的肌肤在乌发的衬托下洁白如玉。
  簪子上的蝴蝶翅膀轻轻颤动,任何细微的动作,哪怕就是呼吸,都能使它们飞得欢快。这是母亲私藏了十几年的宫簪,一共两支,一支给了安容,一支作为及笄礼,给了她。
  及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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