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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节

寡人是个妞啊-第2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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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默了片刻,淡淡道:“不管你们以何种身份站在这里,别忘了她跟我姓夭,怎样对她,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

“你会毁了她。”花紫阳冷冷地看着凤帝:“朵朵很虚弱,紫阳要带她会卿凰宫,请陛下放行。”

“我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在逼我。”凤帝叹了一口气,展颜微笑:

“你们都知道朵朵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还要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爱她是吧?她是我的骨血,你们凭什么爱她?她有我的爱就足够了,而她也只能爱我。

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都不会有机会的。”

“陛下……”玥琅压低声音,好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说得对,我们是没有资格爱她,所以从来就没想跟谁抢,只想一辈子留在她身边,看着她,护着她,做她的臣子也没有关系。

但你这样伤她,玥琅再不愿意,也只能送陛下手里将她带走。

不管你是何种身份,何种地位,玥琅作为师兄,也不能容你再伤她一丝一毫。”

“陛下,她是朵朵,放过她吧。”花紫阳看看玥琅怀里那水晶娃娃般易碎的小人儿,心头一痛,语气就不由有了一丝乞求:

“你不是最疼她吗?她现在很难受,你看不到吗?让我们走吧陛下,我和玥琅不会拐走她,只是带她回卿凰宫,让墨溪给她看看。”

凤帝站在窗边,轻轻抬手,从窗口指向天地之间:“别说是你们,九天十地诸神降临,也休想带她走出这个房间。”

花紫阳遍体冰冷,他望着凤帝的背影,天下再没有任何话语,能比刚才所闻更加残忍。

“放下她,马上离开,我就放过你们。”凤帝转身,负手而立,原本清绝的凤眸充满魔氛,深沉得宛如夜晚的沧海。

这不是他们认识的凤帝,玥琅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黯然。

花紫阳紧紧咬住牙,掷地有声:“不放!紫阳有自知自明,在陛下手里或许最多坚持十招,但紫阳不会放手。陛下想做什么不必客气,紫阳舍命相陪。”

凤帝凝视着他,嘴角浮起一丝讥潮的笑容:“十招?”

他一字一字道:“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们两个一起上,若能撑得了五招,我就让你们带她走,如果撑不住,今天就只能死在这儿了。”

花紫阳一惊,猝然抬头,凤帝的双瞳中有漆黑的怒涛旋转,仿佛大海尽头的深渊,似有彻骨之痛在此深埋,深到连自己都难以触摸。

玥琅涩然一笑,抱着朵朵,不管不顾地向门口走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执意要我们的命,就拿去吧。”

凤帝脸色已阴沉到极致,眸子深处有一团光芒,骤然炸开。

那是焚尽天万物的怒火。

云袖挥出,风雷般磅礴凌厉的真气,以君临天下锐不可当气势汹涌而出。

玥琅怀里抱着朵朵,花紫阳一闪身将他们护在身后,全力挡下第一招。

他趔趄退后几步,单膝跪地,擦了擦嘴角溢出的猩红,眼里尽是倔强决绝:“请陛下出第二招。”

玥琅僵硬地回头看他,神色漠然:“花木头,第二招由我来,就算死咱哥俩也死在一起,好歹有个伴。”

“废什么话,快带朵朵走!”

这一刻,凤帝来到花紫阳面前,白色的影子宛如一双巨大的羽翼,覆盖在他身上。

“不愧是我灵字镜的镜主,居然还能开口说话。”

花紫阳的头倏然抬起,凤帝仍高深如海,沉雄如山,宽广如苍天,深邃与浩宇。

但已不是他熟悉仰慕的陛下。

他冷冷看着凤帝,缓缓站起,目光变得森冷:“陛下过奖,出招吧。”

就在这一刻,凤帝的心却感到一丝隐痛。

花紫阳漆黑的瞳孔,是陌生的,从未想到在他身上,看到这样的目光。

凤帝良久无语。

他有信心,可以在三招之内将他们打得爬不起来,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了一丝痛楚。

痛得连胜利都无法触摸。

凤帝看着花紫阳那张苍白染血的脸,看着他目光中深深的创痛。

这一刻,他的心中竟也感到同样的痛。

他怆然一笑,手从宽大的云袖中伸出,第二招淡淡如风之影,云之意,冲着玥琅而去。

玥琅没有回头,将朵朵紧紧护在怀里,后背硬生生挨了正着,身体猛然一震,真气猛然失去控制,钻入了心房,狂猛地轰炸起来。

他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地,支撑着身体。

喘息了一会儿,玥琅缓缓起身,抱着朵朵继续往外走。

“请陛下出第三招。”花紫阳护在玥琅身后,静静的注视着凤帝,面上没有丝毫怒色,眸子里更看不出半点情绪。

“你们真的想找死?”说出这几个字,凤帝心中一恸。

花紫阳缓缓道:“紫阳也有自己的底线,有不能舍弃的东西。如果连心中所爱都保护不了,紫阳宁愿死。”

凤帝冷笑,猝然抬手。一道青光如长虹贯日,从他袖底逸出,狂龙般扫向花紫阳。

青光过处,天地崩塌,墙壁、地板、桌椅尽皆化为碎屑,被青光约束成一道乱舞的龙卷,从他身前,向花紫阳寸寸推进!

花紫阳运气全身真气,正要抵挡,却发现那道青光已到了眼前,他来不及多想,本能地用身体挡住玥琅。

砰然一声闷响,他和玥琅整个身子同时飞了起来,厚厚的墙壁竟被砸开一道巨大的裂隙,碎屑纷飞!

“你们在做什么?”朵朵虽被玥琅护在怀里,没受到任何伤害,但那霸道的撞击之力还是让猛然惊醒。

看看身上吐血不止的玥琅,又看看旁边浑身浴血的花紫阳,颤声问道:“阳阳,玥狐狸,你们怎么了?这么多血?你们别吓我……”

“别怕……”玥琅勉强对她笑了笑,撑起身子,以免压着她,咳嗽几声,又有血从嘴角涌出。

朵朵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捂住脸,头疼欲裂,神经质地看着身边两个血淋淋的男人。

是梦吧,一定是做噩梦,好多血,阳阳的,玥狐狸的……

“朵朵过来,到父皇这里来。”凤帝面无表情地对她伸出手。

朵朵呆滞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玥琅和花紫阳伤痕累累的身体,爱与恨,怨与嗔,怒与火,仿佛人世间所有矛盾复杂的情感全部交织在一起,化作地狱的熊熊烈火烧灼着她。

“你做了什么?!”

凄厉的尖叫声将昏死过去的花紫阳唤醒,他伸出手,无力摸摸地摸摸她的脸:“朵朵……别哭,一点小伤,没事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她不知道自己在问谁,她找不到自己声音。

“阳阳,你好多血,我给你擦干净……”慌乱地用手抹去他嘴角的血,可是,猩红的液体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怎么都摸不干净。

手慢脚乱地给他擦了一会儿,又去擦玥琅的,血实在太多,她只觉得两只手根本不够用,神经兮兮,语无伦次地喃喃道:

“怎么办?怎么办?阳阳,这么多血,你告诉我该怎么办?玥狐狸,你今天的衣服太红了,换一件吧,大红不适合你。墨溪呢,墨溪在哪儿?师傅快来帮帮我,阳阳和玥狐狸流了好多好多血,楚涟,小夜,花爷,你们在哪儿?快来帮我救他们……”

“冷静点朵朵,他们死不了。”

谁在说这么冷酷的话?她目无焦距地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声音空洞,幽幽如鬼气:“你胡说,流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我不相信你,绝对不会相信你……除非你帮我救他们。只要你肯救阳阳和玥狐狸,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玥琅挣扎着缓缓站起来,将全身都在颤抖的朵朵拉到自己身后,看着凤帝,轻轻道:“陛下要怎样才肯放了朵朵?”

凤帝静静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张邪魅的脸从熟悉变得陌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仇恨,没有怨怒,没有嘲讽,平静而诚恳。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世界竟然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失去了控制,仿佛沦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放了她?”他凝视着玥琅,冷冷一笑,“凭你们两个想从我手里抢走她,简直是妄想。”

他的目光锋利如刀,寸寸剜割在玥琅脸上:“我只在奇怪一件事。你们为什么还不求我?求我让你们死得快一点?”

这种威胁的话,他以前从未说过,此刻不知为何说了出来,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

玥琅低头一笑,花紫阳挣扎着从血泊中爬起,平静地直起了身子。

凤帝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惶恐。

他们现在不是君臣,而是以男人的身份对峙,不能让他们在这时候跪下!

这一跪,他们是放下了一切,却并不卑微,心坦荡如镜,却照出他一无所有的悲凉。

这一跪,作为男人,他就彻底输了!

219 师傅带你到温暖的地方去

“放肆!”凤帝愤怒地抬手,手中多了一柄银色的光剑,道道斩落,在花紫阳很玥琅身边的地上留下道道焦痕,甚至连他们的衣角都化作了尘芥。爱虺璩丣

两男毫无所惧地直视着他,坦然而平静的目光。

而朵朵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晕眩不已,头疼得快要裂开,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我会杀了你们。”凤帝的目光再度变得强大,无懈可击。

锵然一响,无匹的剑气连天怒吼,冲天而起,花紫阳和玥琅安然地闭上眼睛,谁知那冲天的杀意却突然凝滞。

朵朵突然闯进了剑光核心,张开双臂挡在他们身前。

她神情木然看着他,轻声哀求道:“让他们走吧,你想杀的人,是我。”

凤帝盯着她的眼睛,握着光剑的手在颤抖:“退下!”

“不。”她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下得了手,但你要对他们挥剑,就先杀了我。”

“退下!”凤帝气结,两个字宛如雷霆,震得整个天凤宫都在瑟瑟颤抖。

“不。”她依旧摇头。

凤帝举剑指着她,一字字道:“最后一次……”声音陡然一提,“退下!”

朵朵看着他,展颜微笑,晶莹的泪水沾湿了眉睫。

光剑向她寸寸逼近,银白的剑光照亮了她哀伤的笑容。

血一样红的袍子自她肩上缓缓滑落,仿佛红莲凋残的花瓣,她站在遍地血红中,宛如满塘枯荷中最后那只孤独的残莲。

她不着寸缕地迎着他的剑,一步步向他走去。

凤帝怆然闭眼,光剑消失,朵朵靠在他怀里,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腰:“让他们走,求你。”

凤帝云袖一挥,将两男击晕,用宽大的袖子遮住她的身体。

之后,房里出现了两个看不清面目的玄衣人,幽灵一般立在凤帝面前。

“将他们送去镜庭!”他猛地低头,嘶声痛吼,“滚!都给我滚!”

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他有一种奇怪的错觉,明明没有出剑,却好像刚才的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是你眼睁睁的看着某件事情发生,却无可奈何。

正如此刻的他,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甘愿舍弃性命,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陛下。”玄衣人一左一右将玥琅和花紫阳搀起,其中一人问道:“怎么处置?”

“冰牢禁闭半月……”他本还想说,然后将他们流放,永远不准回帝都,否则我将杀死他们千万次,但刻骨的剧痛,已将这一切绞杀在喉头,让他甚至无法呼吸。

玄衣人退下,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他就那样抱着她,雕像般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她靠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就这样吧,只要他不迁怒别人就好……

将她抱上床,凤帝加固了结界,然后坐在床边,望着她比床单还要惨白的脸,一颗心千刀万剐般地疼着。

想轻轻抚摸她的脸,又不敢真的触摸,想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又不敢真的握住。

那是一种从高处坠落的感觉,失重的瞬间,很想尽力抓住什么,可是除了凉薄的空气,什么都把握不住。

他趴在床头,像个孩子一样,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她的睫毛弯弯的,又密又长。

凤帝无声无息地笑着,冰冷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床单上,同样的无声无息。

痛苦是因为忘却太难,记性太好,他想有没有一种法术,可以真正让他忘情弃爱,永不烦恼。

如果有,即使让心如死灰,情如枯井,他也甘心领受。

他曾经忘记过,可偏偏又要想起来。

所以,他只能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命运的漩涡里在劫难逃。

他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她,盼着她醒过来,突然很想狠狠骂她一顿。

夭朵朵,你好,你真好,为了别的男人你可以用身体为赌注,让我不能对他们出手,你究竟还有什么本事是我没有领教过的?

可他又不敢让她醒过来,怕她又说一些伤人的话,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亲手掐死她。

这样想着,可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凤帝不由自主地将真气输入她体内。

之后,他坐在窗边喝了几坛忘忧酒,朵朵,两天,你再忍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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