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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庶女策:无良太子妃-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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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就能够杀害兄弟,可是为何偏偏要为我挡下那一剑?他在偷袭晋城之时就已经带伤,身子本就亏空,何必再要逞强?为了我这么个废人,值得么?我用手抹去泪痕,却发现手上有些脏污,左右寻查,竟是从沧澜珏手上沾染过来的。我心中一跳,小心摊开他的左手,手心写了一个小小的“秋”字,已经有些模糊不


清。我胸口几乎窒息,快速用泪水将他手心的字迹擦拭干净,便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悼念。沧澜珏死前给我留下了这个字,就是说明,他的死因与秋池燕脱不了干系!倘若沧澜珏并不是由于剑伤拖累而死,便是秋池燕做的手脚!我暂时把悲伤放在一边,仔细回忆着与秋池燕在一起的每一幕,仔细推敲着她当时的神态动作,揣测着她的心思城府。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用回头,便能知晓是谁了。沧澜霄喘着粗气,两步走到棺木前,用力握住边缘,神色悲伤。 
   “他死了,被你杀了。”我平淡地陈述着这个事实,看都不想看沧澜霄一眼,这个曾经发誓非卿不娶的男人,这个背叛了我的男人,这个对我动了杀念的男人,从此,便从我的生命中剔除,再无瓜葛。 
   “我当日,当日…。。”沧澜霄的言语哽咽,手中握着的棺木已经变形,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我知道,你是想杀了我,可惜沧澜珏替我挡了。”我嗤笑。 
   “不是这样的!”沧澜霄拉住我的手,紧紧握住,眼中泛红。我本是应该哭的,不知为何却笑出声来,许是眼泪都流尽了,再不知道哭泣的滋味了,“沧澜霄,你给我记着,终有一日,我要你死在我手中!”我笑得放肆,整个屋子里一直回荡着我的笑声,空荡而诡异。 
   秋池燕跑了进来,略带惊恐地看着我,小心翼翼走到沧澜霄身边,小声唤着,“霄哥哥,霄哥哥,姐姐她怎么了?她好可怕!” 
   我目光向她扫去,见她侧着脸,丝毫不敢看到棺木,手不安地握着沧澜霄的袖子。我忽然想到那份书信,在这秋府之中,若要伪造出这个来,除了她,还有何人有这个胆子?可是,她用书信来激怒沧澜霄,与沧澜珏又有何干?难道是因为沧澜珏发现书信的事情?沧澜霄正值盛怒或许会有所忽略,可是事后必然会想到而后去查询,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并不高明,为何要如此呢?难道她认准了盛怒之下,沧澜霄会杀了我么?可是,她凭什么这么肯定?我心中不解,便止了笑声,扭头看他们一对郎情妾意的样子,叹道:“秋池燕,我之今日便是你之明日,难道你便是此般肯定,日后躺在棺木里的不会是你?” 
   秋池燕身子一震,惊恐地看了我一眼。沧澜霄神色有些呆滞,目光仍是停留在棺木中,沧澜珏的身上。口中无意识地叫着沧澜珏的名字,抚过他的眉眼,指尖带着眷恋。 
   我神色带着些癫狂,一路又冲回自己的院子,赶走了院子里所有的婢女,发疯一般地将屋中的东西砸光,引得人们窃窃私语说是我已入疯癫。我不禁好笑,这般,是谁都会被逼疯的。可是,就算成为一个疯子,我也要将手中的剑磨刃!



正文 拂晓


这一方小小院落已经没有多少人敢接近,不过院外却是层层守护。未至拂晓时分,秋荆山带领着铁骑浩浩荡荡离去了,今日,便是最后一战。这带走我一切的战争,终将在今日落幕了。 
   暗沉沉的天际染上血色杀伐,我对着铜镜梳妆,细致地描画着眉眼,大红的裙衫衬得肌肤分外白皙,几分傲雪欺霜。紫貂裘的披风微微泛黑,在脖颈间带起柔软的触感。铜镜中的女子面上带着笑意,眉间的朱砂艳丽中带着妖冶,而身后的纱窗,却是带起一层又一层的血雾。* 
   “属下影,护主不利,还望主子恕罪!”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黑衣蒙面人跪在地上,门外,一片血腥。 
   “主子?”我喃喃自语,带着些好笑,不论何时,莫忧终是这般痴心不变,他从未放弃过我,我却早早将他抛弃,还恬不知耻地将他利用得干净彻底,顾不得自嘲,我立刻问道,“秋池燕在哪?” 
   黑衣人拍了拍手,就见有人将秋池燕押解上来,黑衣人再次行礼,“影等唯主子之命是从。” 
   “沈婉鸢!你可真是好手段!”秋池燕褪了稚气,恶狠狠地看着我,带着些阴狠,发髻有些散乱,“连离渊帝王都被你惑了去!” 
   “我什么手段,你不是早就知晓么?”我的指尖掠过眉梢,慵懒地靠在椅塌上,“可是你的手段我却是迟迟不曾知晓。秋池燕,离渊帝王的事情,你不是早先便知道了么?”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秋池燕咬了咬唇,面色有些苍白,“你既是嫁了夫君,却不守妇道,勾三搭四,实为人所不齿!” 
   “沧澜霄么?”我不禁失笑,“我沈婉鸢已经将他休了,与他也没的多大牵连。倒是与你的帐,可是要好好算算。” 
   “你杀我秋府数百人,该是我与你算账!”秋池燕高声道,但显然有些底气不足,眼睛瞟到别处,“你现在若是还胆敢伤害我,我父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父亲么?貌似我也须得与他算账才是。”我抚着太阳穴,细细考量,“谁让他纵容你杀了沧澜珏!” 
   “你胡说!”秋池燕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钳制,却是不自量力,“沧澜珏是伤亡的,与我何干!” 
   “那是因为他知道了一个秘密,便是,我已经命不久矣。然而,这其中的始作俑者便是你。”我说得极为平静,语调几乎没有一丝起伏,“原先我一直想不通,毕竟我与沧澜霄也算相识多年,他如何会这般下手?不过现在总算明了了其中的关节,秋池燕,你真真让我刮目相看。沧澜霄确实给我下蛊,却被你做了手脚,便不是同心蛊,而是两只雄蛊,相生相克,能够挑起我和沧澜霄的敌意。你送来的燕窝,其中便是催命的毒药,你心中盘算纵然沧澜霄没有杀了我,也必定要毒死我,是么?” 
   “是!”秋池燕忽而大笑出声,笑了片刻,待到情绪平静之后,她才怨毒地看着我,“都是你抢了我的霄哥哥!我们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如果不是你这个妒妇,他又怎么会对我这样!他与我成亲,根本就是一场交易!还有,那燕窝中下的不仅是催命的毒药,还是让雄蛊相斥的引子!沧澜珏本就在沧澜霄下蛊之前来求过我。他虽说聪明一世,可却糊涂一时,我要的不仅是让你消失,而是要你死在最心爱的人的手里!后来他猜到是我偷换了蛊毒,我才不得已杀了他!” 
   我看着秋池燕,她虽说是死到临头,却是倨傲地看着我,有怨怼,有愤恨,唯独没有癫狂。我不禁笑开,“本来我以为自己做事狠决,未曾想到还是更有甚者。在这场角逐中我已经失败了,你为何不肯放我一条生路呢?” 
   “我情愿我的男人心伤神碎,甚而心死,也不愿他的心中时时刻刻惦念着其他女人!”秋池燕说得果决,“沈婉鸢,沧澜黛还在宫中,若是你放了我,我便许诺你好好待她,如若不然,你以为她日后在后宫还会有命存活么?”她说得理直气壮,一副施舍与我的样子,我不禁大笑,影和其他手下听闻我命不久矣本就已经变了面色,再到此处,更加吃惊。 
   “秋池燕,这几年我已经是替她人做嫁衣裳,难道现今还要将我的女儿拱手让人?”我步下椅塌,从影手中拿过利剑,毫不犹豫地刺进秋池燕的心口,“你便早我一步去吧,黄泉之中,亦好有个引路人。” 
   秋池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没入她胸膛的利剑,嘴角流出鲜血,竟是死不瞑目。二八年华,如此结果虽说可惜,可终是她自己选择了成王败寇的这条道路。 
   “影,你派人将她的人头挂在秋荆山军队的必经之路上。”我将手中的剑扔还给影,“派人护送我去寿城。” 
   影迟迟未得应声,斟酌片刻,才说道:“可是主上吩咐,定要带主子回去,而且主上说了,黛儿已经在主上身边了。” 
   黛儿?莫忧已经把黛儿带出皇城了么?这我便放心了,再没有什么可以左右我的决定,我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沧澜霄,你想坐拥沧澜,我偏偏就要毁了这一切!你用女人来夺皇位,我就要你死在女人手中!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莫忧虽然吩咐,毕竟要视情况而定。况且,我若是不同意,你们难道能够强行将我带回去!”我色厉具行,影跪地声呼不敢,我才笑道,“罢了,你们毕竟要与莫忧交代,便把这儿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与他,顺便再替我传一句话


。这便是他等到的最好时机,他觉得如何?”皇宫一般的禁地,他将帝姬带出都易如反掌,我在秋府,他偏偏要花上这许多时间?无外乎是要我对沧澜霄死心,此刻,我死心了,他又能如何?不过就是落得个命不久矣。 
   影默然,想来也是悟得了其中含义,点头应下。其中一个黑衣人将秋池燕的头颅砍下,带了出去,我心中暗暗舒了口气,不禁黯然。少年夫妻难白头,我与沧澜霄一路走来,虽说时间不长,却是步步为营。多少险阻,以命相搏,偏偏过不了最后一关。既然沧澜霄琵琶别抱,就莫要怪我翻脸无情! 
   影和剩下的暗卫护送我前往寿城,沧澜霄已经占下寿城,呈合围之势,将沧澜梓枫逼迫在兵尽粮绝的晋城之内。我亦是从沧澜珏那里知晓,永顺帝死前,送出去的不仅有军符,还有琨羽社稷图,沧澜梓枫这般节节胜利有如神助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只是沧澜霄在图上改了几处,当初献给永顺帝的并非真迹,而是修改后的社稷图。他算在寿城之时去攻打,便是知晓寿城到晋城有一处暗道,可惜,未曾料到常良叛变。 
   我爬上寿城城楼,本有侍卫相拦,只是倒不敢尽力,犹豫再三。 
   “让开!”身后声音传来,我回头看去,竟是多日未见的沧澜迦,他比往日成稳了许多,杀伐之气甚重,只是看着我的眸色还是如往日一般温和。 
   “迦。”我轻轻唤着他,鼻尖有些酸涩,这个称呼,跨越了多少时日,终是再度浮现。一切,皆如过眼云烟,可我终是确确实实影响了沧澜迦的一生。 
   “你想走了么?你终于不再爱三哥了么?”沧澜迦凑到我耳边,轻语,“我会等你的,我一直在等你。” 
   “对不起,我不能。”我轻轻说完,便别开眼去,不顾沧澜迦的失落,几步奔上城楼。 
   沧澜霄站在城楼之上,张弓搭箭,银色的箭尖闪着冷厉的光泽,呼啸而去。城下,一身银甲沧澜梓枫含笑而立,直视着那羽箭袭来,毫无动作,眸色温淳,笑颜平淡。 
   我本想去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从城墙上望去,沧澜梓枫已经倒下。我紧紧地扒着城墙,心中翻滚。我与沧澜霄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鱼宁和沧澜梓枫却是大好姻缘,为何这般便散去了呢?自此阴阳相隔。 
   “鸢儿,总算都过去了,再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沧澜霄扶住我的肩膀,将头埋在我的颈间,依恋而满足。 
   我冷笑,只是嘴角的弧度还没有平下,便瞪大了眼睛,鱼宁不知从何处跑出,紧紧抱住了沧澜梓枫,两人似乎有一番言语,而后鱼宁便毅然决然将沧澜梓枫胸口的箭支没入自己的胸口! 
   “不要!”我焦急叫唤,已然是来不及了,鱼宁抬头,对我淡淡一笑。相隔百米,我却能清晰地看见她面上的笑容,一丝一毫都不曾模糊。 
   “沧澜霄,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将沧澜霄的手拿下,回头看着他,言笑晏晏。沧澜霄心情似乎大好,笑着拨弄我发上的步摇,“你今日这般真美,是要庆祝我的大胜么?” 
   我笑笑,走到一边,从城墙上眺望下去,忽视那一对生死相随的鸳鸯,“沧澜霄,你觉着只要沧澜梓枫死了,你便可以坐拥沧澜江山了么?”虽则沧澜梓枫已死,可是这沧澜江山亦是不会落入沧澜霄手中,纵然我死,也不会让他如愿以偿。说话间,我已经爬上了城墙的护栏,正对着他,笑道:“我真想看看,若我死了,你是什么样子?” 
   “鸢儿,不要!有什么我们好好说,你不要这样!”沧澜霄张皇失措,走上前来要拉住我,我往后一退,便毅然决然从城墙上跳下。 
   身边的风不断呼啸,天边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我已经辨不清是谁的惊呼,眼前的鱼宁变得越来越大,腰间却没有多出那护着我的手臂。一切,终将结束了,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心中难得的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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