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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女相-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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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纵有再多责备,终是无法说出口的。化成一声长叹:“秋,我既然已经知晓,这些银子,我是万万不会用的。你收回去了吧。”按住一摞银票,向前一推。

骆秋沙铁青着一张脸,也不反驳。走上前来,站到她身边,拿起银票,便往桌案上放置的火烛上点燃。

“秋,不要!”

按住他的手臂,夺过刚燃着的银票。双手一阵扑压紧按,才算将火苗熄灭。

再看,那一摞银票,已经有少半烧出焦痕。

莫严君不无挽惜的,唏吁半天。

她再迟上片刻,这三十万两银了,就要这么毁了。三十万两,三十万两啊!秋,你个冷心冷肠的家伙,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啊?

“咳——咳——”气死她了。

一双铁臂,从身后将她拥入怀里。万般怨气都化成一道柔情的低喃:“君,再也不要这么气我了。”

“对不起,秋。”窝在他的胸口,轻搂着他的宽厚的胸背,鼻头不由的跟着一酸,“不值得的,秋。你明知道的。。。。。。你又何必如此冒险?你要知道,这样很可能会令你丢了性命。刺杀两名二品大员,那可是受极刑的重罪啊?”

“只是为了你,纵是丢了性命,那又算得了什么?”

“够了,秋。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已经足够了。那样的锥心之痛,在我有生之年,再也不想偿试第二次了。如果你怜我疼我,便再也不要这般的冒险了,可好?”

默默流出眼眶的泪水,浸湿了骆秋沙的胸膛,也温暖着他冷然的一颗心。

够了,这样就够了。他不奢望再多了,只要她的心底有他,那就够了。

不管是爱意也好,亲情也罢,只要她将他放置在心中一角,那他便别无所求了。

静静的点着头,将她拥得更紧。

“秋,究竟是谁出钱让你刺杀他们的?此人又有何目地,非要置二人于死地不可?”要知道,参政知事和枢密使二人,都是朝中重臣。

一个是地位仅次于宰辅,总司举国政务。尤其是在她卸任之后,身为副相之职者,便更是权势如天。

而另一位,专司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以及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戌赏罚之事。也是权势至高者。

两者分别代表着文、武双方,无人可及的权势。

而要将两人同时铲除的这个人,只能说是胆大如天。而其目地,更是无法估量的。

如果此人是朝中之人,那将代表着的是无穷无尽的隐患。如此有野心勃勃之举,其目地,莫不是想要独霸朝纲?

子毅可有觉察到这一点儿?若真是如此,以他之智,应该对此人早有所觉才是。

“出面之人,只是一名仆从,幕后之人却不得而知。”

“那你可有与其照面?”以此人野心大胆,要是秋被其所识,定然会招来他的追杀。如果是那样,就有些麻烦了。

“不曾,我一直隐于暗处。”

“那就好!”她轻舒了口气。

折放好那封公文,放回包袱中,系好结扣,递给骆秋沙。

“秋,这个包袱还需要放回去。以防他们醒来,发现公文不见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公文已经开启,不碍事吗?”

“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好,以后也就不会如此大意了。身为刑部的捕快,怎么可以让人得了空子,轻易下了蒙汗药。”

她说完,见骆秋沙仍站在原地没动。知道他还有顾虑,便轻轻一笑道:“放心吧,他们若是怀疑到‘聚香楼’头上,只需推说到仇煞身上便可。他们又无丝毫证据,谅也不敢怎样的。”

以她在地面上的交际人脉,既便是刑部里的捕快,也要思量思量。

更何况,看四人的情形,应该是想借助‘聚香楼’的地理位置,追查此案。对于她这‘聚香楼’里的老板,多少也要顾及些情面的。

听她这一言,骆秋沙不再迟疑,手拎包袱转身而去。

第八章妥当

次日一早,‘聚香楼’杂工伙计们居住的跨院里,便响起了一阵吵嚷声。

掌勺大厨陈常来,拎着个长把铁勺,站在院子当中央,冲着一间屋子大喊:“狄富贵,你个小王巴羔子,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给老子爬起来?再不出来,当心老子进去把你那两个蛋蛋割下来下酒。”

这陈常来,四十几岁年纪,是典型的北方汉子。有着一副壮实的身板,响亮的大嗓门,红红的脸堂,一脸的胳缌胡子。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却是炒着一手的好菜,就是脾气过于火爆。平日里,楼里的伙计们都不敢招惹他。再加上他是大厨的身份,对他更是敬畏几分。

按照以往的惯例,每天早上,都会有伙计打好了洗脸水,送到陈常来的屋里,再喊他起床。这已经成了楼里不成文的规矩了。

而今天,恰巧该轮到狄富贵当值。平常,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极积。可是,今早,眼看着就要过了卯时了,也没见他的人出现。陈常来,有些急了,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匆匆的下了床,打回水抹了把脸,就进了后厨房。

也不能怪他着急,正是做哪行有哪行的规矩,做酒楼饭庄子的厨子,自然就要早起,赶在别人头里,把早饭菜料准备好,才会让一早起来,空着肚子的食客们,热热乎乎的吃上顿好饭。

眼看着时间有些来不及了,陈常来进了厨房,二话不说的就是一阵急赶。幸好在他之前,已经有两个厨子和帮厨的伙计,先行预备好了食材,节省下了不少时间。这才没有影响到楼里开市。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把剩下的细活都将给了另外几名厨子。陈常来这才算松了口气儿,可这怒气也就不打一处来了。

拎着铁勺就奔着狄富贵住处杀了过来,这才有了先前那一串暴喝。

眼见他发怒,院子里住着的其他跑堂伙计,自然无人敢上前劝阻。早有人跑到老板那里,通风报信去了。

一早便起来散步的莫严君,听了小伙计的报信,只是简单的应了声,便让他回去了。

久等没人出来的陈常来,胸中的这把怒火烧得更旺。

“狄富贵,你小子给老子滚出来。”提起勺子,一脚便把房门给踹开了。

“小兔崽子,你以为你装睡,老子便拿你没办法了吗?你。。。。。。咦?”冲到炕头,一把把鼓卷起成人形的被子掀了开来。

这才发现,骂得一大顿,竟然都白骂了。被子里哪有半个人影,躺在那里面的,只是一截枕头。

“好啊,竟然敢欺耍老子。等你回来,看老子不扒了你皮。”只是稍微愣了愣,陈常来便又开始骂咧起来。

这顿火气没有出来,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回了后厨。

“他骂得那么大的动静,你也不去管管吗?”练了一趟剑回来的骆秋沙,刚踏进后院小楼,就听见他那大副大嗓门儿的骂声,从跨院的方向传了过来。

看着一派悠闲,坐在屋檐下吃着早点的莫严君。不甚在意的问道。

“这个老陈,就是这副火爆的脾气。打从把他请来的那天起,就知道他是这副性子。习惯了,也就不太在意了。反正是,他也没做什么太过格的事,就由他去吧。”莫严君手里筷子捡起一粒小笼包儿,放进嘴里,手中的书册翻过一页。

骆秋沙把手中的剑放置一旁,撩衣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热荼,拿起筷子也捡了一粒放进嘴里。鲜嫩多汁的馅料,瞬间掳获他的味蕾。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这厨子的手艺倒是不错!”

“咦,秋,你不是早饭只吃稀粥清菜的吗?怎得也动起了这油腻之物了呢?”看着他吃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莫严群打趣道。

“吃惯了稀粥清菜,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他说的一本正经,不忘再捡一粒。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莫严群轻嗤一声,微笑道:“难得难得,秋你也会打趣的话了。就为这,剩下的这几粒,就都归你了。”

说罢,合起书册,放下筷子,站起身。

“去哪儿?”

“我们的客人也该醒了,我这个做主人的,不该过去看看吗?”扯了扯身上的长衫,顺了顺衣领道。

“你是早有预谋的吧?”骆秋沙仍旧低头吃他的包子,嘟囔一句。

“一大早的,我可是哪里都没去,你哪里看出来我是有预谋的?”

莫严君看他两颊被包子撑得鼓鼓的,一张俊脸,早没了冰冷摄人的气质。运动过后,白白水嫩的肌肤,粉粉的透着光泽,实在忍不住手痒的,狠狠的上去掐了一把。

爽得站在他身后,偷笑不已。

被掐痛了的骆秋沙,回过头去,捕捉到她脸上的贼笑,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回过头去,又继续吃他的包子。

冲着跨院的方向,呶了呶嘴,说道:“他那么大的嗓门儿,就是头猪,也被他吵起来了。而你要是担心他们受到吵扰,还能一派悠闲的坐在这里吃包子,不是早有打算,是什么?”

“你当真以为,就你聪明,别人就都是笨蛋啊?”说完,不屑的‘切’了声,斜眼睨了她一记。

“是不是笨蛋,我不管,只要别碍着我的事儿,那就行了。”眼前的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早将这一切,算计在其中。

“昨夜,你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对吧?”

她笑而不答。

身为‘聚香楼’的老板,楼里头大大小小的事,又怎么能瞒过她的眼睛。她不说,并不代表着她不清楚。

昨夜,仇煞一走,她便知道今早会有这么一出的。

陈常天是她请来的厨子,他的性情,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身为掌勺大厨,被楼里的伙计众人侍候的惯了,一旦哪天,突然有人不甩他了,他自然便得火冒三丈。就那火爆的脾气和三里外都能听见的大嗓门,不吵吵喝骂的人尽皆知,那才怪了呢。

他喝骂,那就由着他去。反正是她正想借着这个引由,去会一会楼上那四位呢。

“秋,你且吃着吧,我去楼上瞅瞅咱们的四位贵客。”

“我跟你去!”骆秋沙放下手中竹筷,站了起来。

“你就不要来了吧,他们毕竟是刑部六扇门里的人,鼻子可是尖的很。”莫严群摇了摇头,说道。

“那又怎样,便是他们聚齐了,我也是不怕的。”

看他那冷傲的性子,又发作了,莫严君温和的劝言道:“终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就算是有所怀疑,没有证据,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暂且在这里安心的吃你的包子,我去去就回。”

知道她说的有理,骆秋沙不再坚持,微一点头,没有跟着她去。

‘聚香楼’后院客房内。

四人一觉醒来,发现公文被人撕开,一时惊措,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捕头,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那为首的捕头,微一沉吟,开口道:“依我看,来人应该并非存有恶意。如若此人当真想要加害我们兄弟,简直易如反掌。就算昨夜没有亲自动手,只要这封公文取走不还,那也足够让我们几个掉脑袋的了。”

“嗯,那倒是。可是,公文终究还是被动过了,又该如何向这里的知府传递?”

这个问题问到了症结上了,四人皆是沉默思索,半天不语。

一名年纪稍轻的捕快,终是忍为住的,说道:“依我看,不如就这么传递了去。反正这里的撕痕在背面,又不是十分的明显,也许就可以蒙混过关了,也说不定呢?”

他的话音刚落,就挨了身旁捕快的一记‘爆炒栗子’。

“你小子没长脑子啊?这是刑部的朱砂印公文,你当是一般人家的毛皮书信啊。这要被发现了,我们可就都得加个欺瞒之罪。”

“这样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吵了,听听捕头是怎么打算的吧?”四人中年纪最大的捕快,开口说道。

“你当我愿意跟他吵啊,他不是。。。。。。”

“嘘!”为首的捕快,瞅了瞅门外,作了个禁声的动作。

四人一齐闭了嘴巴,竖起了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登—登—’上楼梯脚步声。

脚履沉重,四人互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样的想法。

来人,只是寻常人,并非练家子。这个认知,让四人稍微松了口气。

脚步声已近,‘叩—叩—叩—’三声规律的敲门声过后,一道温和如风的声音响起。

“几位客官,可起身了吗?”

第九章楼主

随着门内传出的应答声,虚掩的门扉,从外面被推开了。

门口处,一身素色印着暗花长衫的男子,笑如春风的站在了那里。带着秋日里无限明媚的阳光,照进四人焦虑沉闷的心底。

“四位贵客,早安!”温和的嗓音,听起来,舒服至极。

“你是。。。。。。?”为首的那名捕头,起身迎立,走至门口。

虽然有些不满于有人的不速而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但是对这样和煦如风,一身儒雅的他,却不由生出几分的好感来。

“哦,瞧我这记性。”双手一抱拳,道名身份:“在下狄尘,是这‘聚香楼’的主人,见过几位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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