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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节

唐骑-第7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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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赞的事情,暂时按下,现在先议议这件事情。”

这时帐内刚好文臣武将、新归故人都有,张迈只让人再去请李膑和丁寒山来,便没再传其他人。

薛复打开奏报一看,猛吸一口气,重重哼了一声,跟着交给曹元忠,曹元忠看完后冷笑一声,交给范质魏仁溥,范质魏仁溥都是看的有些目瞪口呆,最后才交给符彦卿,符彦卿还没看完,一股寒意就直涌上来!

范延光,他这是要作死么!

新降之人,竟然围杀执法队,这是要造反么?

其实符彦卿也知道,范延光不至于如此。

现在武清北有大军压在头顶上,南有高行周扼守平幽仓,他在那样一个不南不北、不尴不尬、不上不下的地方,只要不是个傻瓜,都不会选择在那里造反——那是死路一条!

可就算他本人不知道,他也要落得个治下无方之罪!

……

等到李膑、丁寒山也来了看完后,张迈才道:“各位以为,这事应该如何处理?”

最后看完的丁寒山啪的一声,将奏报砸在案上,怒道:“怎么处理!当然是秉公处理!我漠北将士,在前线打生打死,但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劳,若犯了军律,犯到法曹手里,也都是一个死字!就连大都督也只能对着尸体含泪痛哭!他范延光算什么!一座邺都,他投降了我们省点功夫,他不投降,我们照样能拿下来,就这样一点功劳,就敢闻令不遵!还杀执法队,我们天策唐军自建军以来,可从来没这样的事情!”

但他说完之后,众人都没反应。丁寒山是军队中的“技术型官僚”,从西域一路来到中原再到漠北,他现在就是天策唐军中一张活的地图,但论到政治眼光,帐内诸人数他最低。

丁寒山:“怎么,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在场其他人,各自沉吟。

李膑打破冷场,问张迈道:“元帅,南方的形势如今怎么样了?我方对上南边的各势力,可操必胜把握不?”

他是天策唐军中地位最高、资格最老的参谋,但张迈想让他专注于北面大事的经营,所以南方之事没怎么问他意见了。只是这次的事情牵涉到的不只是一地一域,执法队被杀,若是处理不当,是会影响到军队根本的。

“中原已经没有我们的敌手了。”张迈道:“但现在,对我们来说最大的敌人已不在外头,而在我们内部了。”

范质接口道:“元帅一语,正中我军要害,当此时也,外人看我军煊赫无比,不敢违迎,但其实则内部空虚,无法支持战争。漠北大胜为国家奠定百年强局,余威甚至可以福泽千年,却也产生了极大的内耗,至少需要三年的休养生息。当今之势,宜静不宜动。”

魏仁溥也道:“不错。此时伐交,胜于攻占,此时用缓,胜于用急。”

张迈又问曹元忠道:“你怎么说?”

曹元忠心中早就想好了应对,这时却还是再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二位学士所言有理。按照现在的天下大势,有很多事情,我们其实可以通过交涉来完成。”

丁寒山可没想到连续三个人对这件让他怒不可遏的事情,都表现得如此不温不火,大怒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害群之马就不管他了?”

曹元忠道:“不是不管,只是……只是方法上要讲究技巧,一来避免内部发生动荡,二来避免可能顺势归降的势力产生异心。”

丁寒山叫道:“可能顺势归降,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迈道:“寒山,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且坐下吧,让元忠好好说话。”丁寒山不敢在张迈面前造次,虽然怒火依旧,却应命坐下。

曹元忠道:“自我军上京大捷的消息传出之后,晋军便不断有人向我暗中投书,但大部分人都还只是示好而已。但邺都易帜范氏归降、元帅册封其为节度使之后,这种情况就变了!不但是我们近在咫尺的河北各州县立即响应,山东与中州都有将帅投书,而且不是暧昧暗示,而是直接地表示愿意归降。折德扆兵逼开封府,为什么可以不战而下?因为在那之前开封府的守将已经向我投书愿降了。”

他轻轻一句话,便分了折德扆过半的功劳,张迈点了点头道:“是有此事。”

曹元忠看看符彦卿,张迈会意,说道:“彦卿既已归唐,以后便是自己人,有什么机密也不怕说。”

符彦卿闻言心中暗喜,曹元忠道:“如今还未纳入我朝版图的鲁中南就不说了,就连离我们老远的淮北、襄汉,也有过半将领向我们暗中投诚了。不止如此!就连河东安重荣,与我的暗中书信里头也有归附之意了,只是还差最后一步——如今河东除太原与雁门关外便没有能够阻挡我朝大军的兵力了,若是安重荣归附,那河东便可不战而下!更别说长安那边,郭威将军可是一直在争取刘知远的。刘知远治军严厉,麾下的实权将校竟罕有与我军私通者,但天下大势不可违抗,如果河东也降,那长安多半就不远了。”

范质魏仁溥闻言都是咦了一声,口气中透着欣喜。范质道:“若是河东一下,关中一统,洛阳便成孤城!那时候元帅挥兵南下,大有可能令石重贵捧玺出城。”

曹元忠笑道:“洛阳城中,暗中与我书信来往的士大夫多如过江之鲫,四门守将,有两位的家人也跑到了邺都——其心意如何可想而知。就是石重贵从河东带去的两万兵马,在出发之前便有数员将领暗中投书了。因此整个中原如今已成席卷之势。而这一切其实都与范延光投降的带头作用有莫大关系。”

张迈道:“你的意思是……”

曹元忠道:“范延光虽然目无法纪,处理是一定要处理的,只是处理可以硬处理,可以软处理,可以快处理,可以慢处理。臣以为,为天下大局计,应该缓处理,软处理,而不要着急,也不要太过强硬。”

张迈半阖着眼帘,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过了好久,才问薛复:“你是什么意见?”

薛复毫无矫饰、毫无文采,简单直接地道:“我同意丁将军的意思。既犯了军法,就该处置!至于伐交伐谋,非我军方之事。”

张迈哦了一声,又问符彦卿,符彦卿一时还摸不清天策大唐内部的政治格局,不敢唐突,慌忙说道:“末将觉得,各位说的都有道理。末将初归,一些情况尚不了解,不敢妄言。”

张迈骂道:“滑头!”

他心中有些郁郁,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办事吧,我再想想!”

诸将见张迈心烦,便都退下了,连李昉也被赶走,只有马小春在侧,劝张迈道:“元帅,不要太过劳心,影响了身体。”

张迈道:“你知道我烦恼什么?”

马小春道:“我估摸着,元帅是想办一件事情,但局势却让元帅觉得这件事情不当办,所以烦闷。”

张迈哈哈大笑,道:“不错。这个范延光着实该杀,但现在的局面,元忠说的也不错,是应该软,应该缓的……只是这样做的话,却叫我心中不爽!”他笑是笑了,笑声却很不爽,拍了拍大腿,道:“且不管这事了,叫符彦卿来,咱们先处置了海外的事情再说。”

符彦卿已在幽州北城拥有了一座大帐,就在薛复丁寒山等亲信心腹的外围,这种没有明文规定的安排,其实正昭显了诸将众臣在天策唐军中的真实地位,马小春一传命令,符彦卿片刻就到。

张迈正要与符彦卿议论赵赞的事情,将要开口,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问道:“符将军,为什么范延光投降,会带出这么大的效应?之前高行周投诚,也未见得如此。为什么是他,而不是高行周?”

符彦卿一时错愕,可没想到张迈会问这个问题。

帐内一时沉寂下来,张迈道:“算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怕是文素、元忠他们也弄不清楚的。咱们说说赵赞的事情吧。”

符彦卿本来是打算暂时保持沉默、等摸清形势后再说,这时忽然一个冲动,脱口道:“末将知道缘故。”

张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哦?为什么?”

符彦卿道:“这个缘故……颇为微妙,容臣细说。”

张迈道:“不怕,我们时间充裕,你慢慢说。”

符彦卿道:“汉高祖刘邦,破楚之后,分封群臣二十余人,而诸将尚且不稳,乃至有心谋反。后来留侯张良建议先封雍齿,雍齿一封,而诸将遂安。元帅当知何故。”

张迈知道他说的是西汉初年的故事,这事他倒也知道,说道:“因为之前刘邦封的,都是他的亲信,所以诸将中那些和刘邦关系疏远的不免担心自己没份,甚至兔死狗烹。但雍齿是刘邦的仇人,刘邦最是厌恶他,这事诸将没有不知道的。雍齿都封了,别人还担心什么!”

符彦卿道:“正是!元帅英明!”

张迈道:“但不对啊,你举的这个例子,和眼前的事情不贴切。刘邦是先封亲信,所以诸将不稳,我不是这样啊。虽然郭洛杨易他们和我情同手足,但我重用他们是因为他们有能耐、有功劳。你不见我虽然不喜欢曹元忠的性子,但仍然重用他?高行周够疏远了吧——那是刚刚投靠我的人,但我对他又如何?这个你都有眼睛看的。”

符彦卿道:“末将的类推,不是这样类推的。元帅封赏的标准,自然与刘邦不同。这个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但雍齿之事与今日之事,的确有微妙之同。”

“嗯?”

符彦卿道:“元帅说过,您是以功劳赏爵,以能耐委职。所以杨鹰扬奇袭漠北,奚陌刀死扼皮室,薛汗血协取上京,这都是不世之功,请问元帅,如今中原乃至南方的将帅,还有机会建立这样的大功劳否?还有能力建立这样的大功劳否?”

张迈摇头道:“难了。最难的仗,差不多都打完了。而且中原的将帅,除了一个刘知远都只是碌碌之辈,要追上郭杨奚薛,那是别想了。”

符彦卿道:“正是!就不说这等不世奇功。就说高行周,他归附之后,在元帅为粮所困的时候,百里奇袭,夺取了共济仓,这一桩功劳,使得元帅暂时摆脱大战之后的缺食之困,若不是他,只怕燕赵齐鲁的归附至少得推迟三年。而三年之中,只怕局势又有变故。所以高行周的功劳,虽然还及不上郭杨、奚薛诸位,但也足以让他稳立于将来的朝堂了。”

“三年未必。”张迈道:“但至少是一年。但三年之后再取燕赵齐鲁,的确会更加吃力,而且也的确可能会引发其它变数。在石晋来归诸将中,的确以他功劳第一。而他的能耐,我也相当看好。”

“元帅英明!”符彦卿也不纠结于小处,继续道:“除此之外,高行周麾下的白马银枪团战力高强,高家又有中原枪法第一的称号,其为人则颇有德名,这样的人才,无论是品德、能力还是名声都是上选。至于范延光,论德则贪婪有余而不知收敛,才能名声,也是远远不及高氏。至于功劳,邺都之降,不过顺势而为罢了,比起共济奇袭,也是大大不如的。”

“对啊。”张迈道:“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投诚归附的风潮,不是在高行周之后,而是在范延光之后!”

符彦卿看着张迈,似乎有些奇怪,好一会才道:“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元帅是圣人千虑,而有一失了,烛照天下,而不免一蔽……一时想不到而已。”

张迈还是摇头:“你不必顾虑什么,直说吧。”

符彦卿道:“汉高之时,萧何樊哙得封,而诸将仍怀异心,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都不是萧何樊哙。如今之时,高行周没有起到榜样的作用,因为中原豪强像高行周的不多,而像范延光的……”

张迈一拍大腿,猛然间醒悟过来,叫道:“遍地都是!”

符彦卿再一躬身:“元帅英明!”

张迈这一悟之后,猛地哈哈大笑,道:“好,好,我总算明白了!”跟着又一拍额头,哼哼冷笑,道:“我刚才真是糊涂了!这都想不明白!”

自知道范延光一事之后,他有一处想不通透的地方,所以心情郁闷,这时迷津被符彦卿点破,前途如何,选择如何,已经一片明朗,因此不再闹心,人有了主张,行事再次果断起来,冷冷道:“文素道济的书生气还是没有剥尽,元忠的能力现在是顶好的了,只是行事的时候,有时候总不免夹带几分私心——这是他不如薛复的地方。”

这时帐内只有三人,符彦卿听张迈在自己面前直言臧否他麾下四员文武重臣,心中惴惴,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堵上,张迈又对符彦卿道:“符将军过往的战绩,其实我不觉得怎么样,之前在易县那般称赞你为的只是挑拨你与杜重威。但今天看来,符将军的政治眼光那是相当不一般啊。不过你为人未免太谨慎了。在我麾下,只要抱怀一颗公心,行事可以大胆放手地去办!”

符彦卿唯唯应道:“是。”

张迈又道:“我们过去几年,人力物力都投到契丹那边,对东南的投入远远不足,但往后那边将会是一个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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