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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

唐骑-第2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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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斯尔二世不悦道:“本王登基多年,深知公正以待万民乃是为政第一要义,张特使虽然英雄无敌,但说到治国,本王纵然愚鲁,却也还不用张特使来教。”

刘岸叫道:“好!我们要的就是埃米尔与相爷的这句话!只要有了埃米尔的这句承诺,那我们安西与萨曼便可交个朋友。”

巴勒阿米含笑道:“这个朋友,如何做法?”

刘岸说道:“愿以平等相交:埃米尔待张特使以礼,张特使必待埃米尔以敬;萨曼待我安西以诚,则我安西必待萨曼以信;萨曼视我安西如昆仲,我安西亦将视萨曼如兄弟;若萨曼视我安西为大敌,则我安西亦将视萨曼如仇寇;若萨曼将以兵甲相向,则我安西亦有陌刀相迎。”

巴勒阿米道:“然则疆界如何?”

刘岸道:“若是礼敬诚信,疆界可各派一文吏,勒石立碑而定,若是大敌仇寇,马蹄之下无国界。”

……

刘岸走后,奈斯尔二世问巴勒阿米道:“宰相,你看如何?”

巴勒阿米道:“且不说唐军之战绩,就论眼前这位使者,非是大国如何能有?安西有此人物便非可欺之邦。为国家长治久安计,宜与讲和。”

奈斯尔二世道:“但我三万大军覆灭于疏勒,这事大损国威,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巴勒阿米道:“三万大军中,真正从本国出发者不过万人,其余都是附属国部,得失不值萦怀。眼下萨图克也已向大唐称臣,若是我们再与唐军启衅,万一张迈命萨图克从东北攻来,他自率大军进攻西鞬,那时候我国所将损失的,恐怕就不止是一万大军了。”

奈斯尔二世点头道:“宰相所言有理。”

第172章 扶持还是背叛——一念之间

李圣天在疏勒留了三天,受到了热情的款待,之后便启程回国。于阗方面早已派出大臣来到莎车迎候,一路上不断见到有商旅往疏勒方向走,望见李圣天的车冕纷纷伏在地上行礼。

“怎么去疏勒的人这么多?”李圣天问。

通事舍人吴顺规道:“我国农牧虽足以自产自足,但红岩、美玉诸矿产,牦尾牦皮等货物,都为他国所需,往年西路隔绝,商旅唯有向东越过大荒漠,循昆仑北麓至沙州,这一条道路极尽奸险,小商家难以通行,所以货物大多内积,而他国对我于阗货物需求又累年增长,工商之家外销困难,家境多困顿。而今西路开通,沿途又有唐军保护,且听说安西也在和萨曼议和,货物到莎车之后可经过马鞍山口进入吐火罗、印度,经过疏勒过葛罗岭山口可达萨曼,向西的商路便通了,所以我于阗的商人都赶去赴集。”

李圣天道:“原来如此。”

回到于阗城,满城皆来贺胜,李圣天问留守大臣刘再异:“我外出期间,国家可有事故?”

刘再异道:“张特使疏勒一战,威震遐迩,与国主联袂西征又屡传捷报,吐蕃人闻我们与安西结盟后悉数退避,数月间不敢来犯。因此国中无事。”

李圣天大喜,因到护国禅寺上香以答谢佛祖保佑,问护国寺长老道:“我此次与张特使西征,颇多杀伐,可有损我佛慈悲?折我福分?”

护国寺长老善证道:“我主驱逐胡虏恶教,使我佛大法遍覆疏勒,重入宁远,与张特使都是佛门大护法,积下的乃是无上功德,只有添福,岂会折福?”

李圣天更欢喜了,回到宫中,又问太子李从德:“你为监国,可曾关心国事?可曾走访民间?”

李从德才十五岁,说道:“儿臣不敢忘记父王教诲,自父王离开以后,儿臣每日在诸大臣的辅佐之下理政,每三日便往诸寺礼佛,每半月便到民间走访,聆听民间疾苦。”

李圣天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我此次助张特使西征,颇耗钱粮,你既曾到民间,可知子民对我出兵以助安西,是喜是怨?”

李从德说道:“我国连年大熟,仓廪丰实,西征之费乃是公家仓库,百姓不知。但儿臣听得民间谈论,百姓都是支持父王与张特使结盟的,谈起西征都津津乐道。”

李圣天大为欢喜:“果真如此?”

“是的。”李从德说道:“与安西结盟之后,工商之家便多了一条商路,百姓也就多了一条赚钱的路子,因此乐与疏勒结盟。又我国境内有不少吐蕃,常常闹事,难以禁绝,自安西军威震西域又与我于阗结盟,这些吐蕃听到消息之后就都老实多了。百姓既有钱赚又得安宁,所以高兴,每次听说西征得胜都欢呼雀跃,高呼万岁。”

李圣天听得心花怒放,回到后宫,曹王后来接,先请安道贺了,因见李圣天喜上眉梢,便问:“主上此番西征,定然是建立了不世奇功,所以如此欢喜。只不知作战辛苦否。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不知将士伤亡严重不。”

这位曹王后是归义军节度使曹议金的女儿,出世便逢乱世,亲眼看着他父亲如何平定乱局、接掌沙州,此后数千里远嫁到此,眼界开阔,乃是个有识见有阅历的女人。

李圣天笑道:“兵将也没多少伤亡,张特使好不厉害,这次西征都是他的人在前面出力,我们自身并未打过狠仗恶仗。只是跟在后头就坐收战功。”

曹王后道:“大军出征数月,未建奇功,有什么值得主上这么欢喜?”

李圣天便将回国后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笑道:“我虽然未建奇功,但凡有得利,张特使都不忘分我一份。回到国内,自留守重臣到护国法师到太子到文臣武将乃至百姓,人人都赞同西征,可见我当日力主与安西结盟是对的。往后我们背靠昆仑,前临大漠,左归义军,右安西军,一边是挚友,一边是亲家,商旅通畅,农田肥沃,国库之中有余钱,百姓家中有存粮,内政通而外交和——我于阗三十年无忧矣!”

曹王后却道:“主上,妾身却另有看法。”

“哦?梓潼有何看法,愿闻其详。”

曹王后道:“百姓经商得利,感谢的是开通商路的张特使,吐蕃不敢放肆,畏服的是屡战屡胜的安西军。至于驱逐胡虏卫护佛门的,也都不是主上。主上此次西征,虽得小利,然损耗粮草数万石,疆土未拓,威名未建,何足为君王者欢喜?却将内外人心都送给了张特使,此妾身深以为忧。”

李圣天正在欢喜劲头上,听到逆耳的话后脸色一沉:“你胡说什么!张特使与我情如兄弟,他的威福,就是我的威福,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不见满朝文武、国中百姓,禅寺大师,乃至太子都对我此次西征称颂不已,可见此事乃是顺天命、得人心么?”

曹王后道:“佛门无忠心,百姓贪小利,满朝文武,但见主上心喜,谁敢犯颜直谏?太子年幼,所虑未远,所以宫内宫外,说的便都是讨好主上的话,却无一人为主上作长远打算,此事更足为忧。”

“够了!”李圣天道:“张特使与我情如昆仲,他心胸宽广,犹如高山大海,与我更是情谊深笃,岂是你们妇道人家的小肚鸡肠可比?我绝对相信张贤弟的为人,此后不许你再提此事!”

厌了曹王后,便另去别的妃子处休息。因被曹王后这一番话,惹得大半天不自在,然他和曹王后毕竟是结发夫妻,生有二子三女,情谊深厚,与张迈虽然投机,究竟没有夫妻间的感情来得深,晚上睡下回想,念头慢慢转了过来,隐隐觉得王后所言不是没有道理。

一时想道:“安西,安西,我于阗不也是安西四镇之一么?他们若要规复安西四镇,疏勒是第一步,立定脚跟之后,这于阗、龟兹、焉耆焉能放过。”

一时又想到:“不会不会,张贤弟乃是正人君子,他手下一帮文臣武将也个个都光明磊落,他若真有意算计我时,当日在宁远也好,在疏勒也好,只要将我扣住,然后偷袭我军,以他们的能耐,我们如何抵挡?然而他却好好放我归来,可见对我于阗并无歹意。”

然而又想:“天下事,但大利所在,便无情义。就算张特使是个正人,但将来他安西越来越强时,难保其下属不会怂恿他来夺我于阗之江山。”

转而又想:“我于阗僻处昆仑北麓,正是吐蕃下西域之屏障,自汉迄唐,中原王朝大盛时节纵在于阗设立州县,也都并未灭绝我尉迟氏,反而对我族颇多依赖,将来就算张特使沉雄西域,以于阗之地理位置,以我与他的渊源,他亦当容我独立,为其南藩。”

两种想法此上彼下,一时难以决断。思想斗争了好久,第二日终于召来了马继荣与刘再异两大重臣,将自己的担忧与他说了。

马继荣道:“主上既想到了这些,可有打算与安西绝交?若是要与安西绝交,如今正是好时候。”

李圣天微微一惊,道:“绝交?”

马继荣道:“不止是绝交,如果现在出兵,灭亡安西的可能性也极大。”

李圣天更是惊骇:“马太尉这话太偏激了!我召你们来只是为将来未雨绸缪,说到绝交又何至于!我们与安西交往正厚,这时忽然绝交,国中百姓非惊诧莫名不可!马太尉你何出此言?”

马继荣道:“主上且听我道来。如今唐军对外威名盛极一时,西占宁远、东逼龟兹,回纥请降、萨曼请和,西域诸国,无不震惧,然而就我看来,张特使平日谈笑风生,对外咄咄逼人,其实都是强撑出来的。此时此刻的安西唐军却是一只纸做的老虎——不戳破了就吓人,戳破了便萎顿在地。只是西域诸侯都被他们吓住了,不敢动手而已。唯有我们是他们的盟友,从内看去,所以才瞧出了不少端倪。”

刘再异未离于阗,对安西唐军的情况没有马继荣了解,便问:“都有哪些端倪?”

马继荣道:“其一,征战连月,士卒疲累,之前靠的是连胜之威,所以强行鼓起了士气,如今一松懈下来,非有一段时间的休息,难以恢复。便如唐军的那个神射手郭漳,虽然当日连射八十一箭,威震回纥,但过后听说手臂就伤肿了,到现在还没恢复,安西军的情况也与此类似。”

李圣天点头道:“这倒也是。”

马继荣又道:“其二,粮草不继。亦黑之战已显奇怪——宁远明明还有不少兵马,张特使却只带了那么点人,若非如此,那晚真珠河巡骑充足的话,何至于让敌人渡过河来?后来虽然反败为胜,却也是战术运用得当所至,若就布置而言并非万全之策。然则张特使为何只带那么少的人马进入亦黑?依我看不是托大,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因其粮饷极度匮乏,为了剩下转运之费所以才将所带士兵压缩到了极点——这一切都是经过计算的。”

李圣天再次颔首,道:“有理。唐军粮饷缺乏,这事张贤弟倒也未怎么瞒我。”

马继荣继续道:“其三,内有隐忧。安西军崛起得太快,扩张太快,士气虽然高涨,但其内部一定存在很多问题,这些问题要解决总需要时间。这次他们赶着萨图克匆匆西征,必然顾虑后方不稳。比如我们才出葛罗岭山口时,薛复风头何其劲?但亦黑一战却未启用,虽然或许是郭洛更善步战山战,然而内里是否有人事上的考虑,却也难说。薛复之事,对安西军来说当只是冰山一角,其在疏勒、在宁远,定然也都有类似的难题无法解决。听说疏勒境内如今还有几万奴隶,如果安西军一路高歌战胜,这些奴隶不会出问题,但一旦出个岔子,那就会如同回纥人的渡水浮囊一般,破损了一个口子就得沉江灭亡。”

刘再异道:“若听你这么说来,安西军也就是表面风光,内里隐患却是不少。”

马继荣道:“除了这三点之外,有一件事更是暴露了安西军是色厉内荏,那就是他们自西征以来,就不停地向外界示强——我主还记得回纥宰相科伦苏出使时所说的话不?”

李圣天在马继荣的提醒下便记起了当初科伦苏来使时,曾称赞张迈是用兵行家,擅长“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之道,点破了张迈实际上自身有着重大内患,却打肿脸充胖子故意表现得威猛无比。

马继荣道:“张特使表面上显得十分张狂,但他越显得凶,其实心里就越没底,若是真要用兵时,多半反而会谦谦温和故意示弱。依臣看来,安西唐军如今正如骆驼背负千钧重物站在一片薄冰之上,望之似站立得平稳,实际上只要再加一条稻草便会踏破冰面淹没水中。正是此故,其与萨图克虽有大仇却不敢不纳和议,非仇恨已消,只是暂时无能为力,甚至出使萨曼,也是故意借道怛罗斯,就是借萨图克归附之威,好让萨曼得知:连萨图克都投降了,你们又当如何?这其实都是内心深处不够自信使然。唐军之虚弱由此可知!此时我主若有雄心,可派一上将,直袭莎车,然后席卷而西,唐军猝不及防之下,疏勒、宁远都可旬日而下。”

刘再异也没想到马继荣竟然有这样大胆的提议,听得震惊不已,李圣天却听得直摇头,道:“不行!我们怎么能做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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