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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节

大明帝师-第3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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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夏拉着崔瓜瓜就进了崔府大门,朱载江也跟着跨过门槛进去。

    崔瓜瓜一被江夏拉着走进大门就跪在了地上,他苦兮兮地说道:“江叔,江叔……侄儿错了,侄儿不知道是皇上和您在微服出游,侄儿多有冒犯罪该万死。您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我爹啊,否则他非活活打死我不可。”

    “呵呵,现在知道错了?晚了。今天我要不好好监督你爹教训教训你,我又怎么对得起你这一声‘江叔’?”

    其实崔瓜瓜是见过江夏的,不过那是年纪**岁的时候。之后因为崔瓜瓜实在顽劣,崔政义就把他送到了杭州老家读书。

    这举动看上去似乎是崔政义对崔瓜瓜太失望,所以将他“放逐”到杭州去自生自灭。但实际上,这才真正体现出了崔政义对他这独生子的宠溺。

    崔瓜瓜若是在京师顽劣,一是会落下纨绔恶名难以洗脱,影响将来的仕途。二是有可能招惹到什么不该招惹的大人物,譬如像今天的江夏。三也是因为崔政义自己京师影响力最大,崔瓜瓜利用崔政义的影响力,能够闹出的乱子远大于在杭州能够闹出的乱子。

    将崔瓜瓜送到杭州以后,崔政义甚至还不惜拉下身为当朝二品大臣的面子,亲自写了一封书信求杭州知名大儒夏侯文运收崔瓜瓜为弟子。

    有崔政义的面子在,夏侯文运自然不便拒绝。但实际上崔瓜瓜去了杭州以后,只是去见过夏侯文运一面,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夏侯文运了。

    在杭州呆了几年,崔政义想儿子想的紧,这又在前年派人把他接回了京师。所以从前年起,他就开始每天为他这个宝贝儿子操心。

    在崔瓜瓜和江夏说话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朱载江却听见一串琴声。他看了正在和崔瓜瓜说话的江夏一眼,干脆循着那琴声找了过去。

    江夏一把拉着崔瓜瓜,跟着那个护卫就去了崔府的中庭正院。

    在中庭的正厅,江夏远远地看见了崔政义。

    坐在大厅看书的崔政义也看在此时听见响动抬起头来,崔政义一看见自己儿子被一个“陌生人”拉扯着走过来,赶紧放下手中的书籍走出正厅迎上来。

    走近了,崔政义这才辨认出简单化过妆的江夏。他微微一愣,看了看江夏以后又看了看崔瓜瓜。忍不住问道:“江大人?江大人您这是?”

    江夏一把放开崔瓜瓜,笑着说道:“崔大人,我这次来是为了要告诉你,你可得好好管教一下令公子了。方才……”

    江夏把刚才崔瓜瓜如此调戏卖艺女子,如何招惹朱载江,然后又如何准备仗势欺人的事给崔政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次。

    崔政义一听,老脸顿时红的像变了色的茄子一般。纵使他再宠溺他这个独生子,也不可能受得了把面子丢到江夏和朱载江面前。

    这二人,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一个是他的终极大老板。被二人亲身体验到自己教子无方到这个地步,自己以后面对二人,这老脸还往什么地方搁?

    崔政义气的直喘大气,他大声叫道:“来人啊!给我把‘家法’请出来!”

    站在远处没敢上前的管家立刻应了一声“是”,然后退下去请崔政义口中的“家法”。

    这古代的大户人家家业极大,家中妻妾、子女、丫鬟、家丁、护卫、杂役等等,各种职业的人很多。要管理好这么多人,其困难程度和现在的人管理一个中小型企业相差不多。

    因此,但凡大户人家多数都会有自己的家法。

    所谓的家风严谨,其实指的就是这家法,也是所谓的“家规”、“规矩”。

    古代人家,一旦有人犯了家规,处罚的方式很多样。轻的有抄祖训,跪祠堂。重一点的有关柴房饿肚子,藤抽。

    这最严重的惩罚,基本就是藤抽,即用一条藤条狠狠抽打。没被藤抽过的人,永远不明白藤抽的厉害性。

    一鞭下去那便是皮开肉绽,几十鞭下去,打得你血肉模糊几个月都不得恢复也是常事。

    所以那用来行刑的藤条,即便就是“家法”的代表之物。

    崔瓜瓜一听崔政义要动用家法,心里也明白有江夏在旁边,自家老爹肯定不可能轻饶了自己。他也没啥骨气,当即就哭嚷着叫道:“爹,不要啊。爹,孩儿知错了。孩儿发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孩儿身子骨弱,受不了家法的啊爹。”

    没一会儿,管家就带着两个家丁走了过来。两个家丁一个端着一钵盐水,一个捧着一根藤条。嗯,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根造型精良的藤条。

    管家一如往常执行家法时一样,先用盐水抹过藤条,然后才把藤条递到了崔政义手中。

    崔政义接过藤条忍不住看了管家一眼,心中暗自责怪:“谁让你们给藤条上抹盐水了?”

    不过抹都已经抹了,崔政义也没办法多说什么。他举起藤条大骂了一句:“你个不肖子!”

    然后便对着崔瓜瓜挥了藤条过去。

    不过他这一挥,却被江夏握住了手。江夏笑着摇了摇头道:“算了,舍不得打就不要做样子。”

    崔政义老脸更是红的发紫,尴尬地说道:“我……我这……”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江夏想了想后说道:“算了,马上讲武堂第四期要招生了,把他放到讲武堂里面去,好好管教一下怎么样?”

    “放在讲武堂?”崔政义一听,顿时又惊又喜。

    讲武堂发展到今天,早已经成为大明最重要的武将培养中心。要想进入讲武堂,事先经历的重重关卡不知道有多少。整个朝堂除了江夏,没有任何人可以走后门进讲武堂。

    崔政义早就想找江夏商议开个方便之门把崔瓜瓜送进去的事了,没想到江夏自己却先提了出来。

    想睡瞌睡就遇到枕头,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儿吗?

    崔政义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好,好好好。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说完,崔政义踹了崔瓜瓜一脚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谢谢大人。”

    崔瓜瓜委屈地看着江夏,然后冲着崔政义道:“爹,我不想去那……”

    话还没说完,一个护卫突然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崔政义和江夏齐齐看过去,江夏转身看了一圈这才反应过来:“咦?载江呢?”

    崔政义一听,大惊:“皇上也来了吗?”

    跑过来的那个护卫这才叫道:“老爷,不好了。皇……皇上!皇上和小姐在后花园里面打起来了,小姐还煽了皇上一耳光……”

    “什么?”崔政义有些想要昏倒过去的**。

第五三零章 太傅,她咬我……

    阳光明媚,琴声飘扬。

    走过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幽静小道,闻着花园此处伴着微风一起入鼻的花草香。循琴音而去,忽见一亭。

    亭东是一片碧池,池水中有假山矗立,和风一过,波光粼粼。亭前是一个璧人,盘膝坐在一架古琴后面,十指跳动,轻拨琴弦。

    琴声悦耳,引人入胜。

    如此情形,难道接下来的剧情不应该是一偏偏佳公子,拍手称赞而出,口中赞道:“琴妙,音妙,人更妙。听小姐抚琴一曲,令人三月不知肉味。”之类的话吗?

    可实际上,朱载江走到这里来了以后,冒头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错了!音错了!”

    弹琴的姑娘,和站在姑娘旁的侍婢全都惊讶地看向朱载江。朱载江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别停,继续弹。”

    那弹琴的姑娘一脸莫名其妙神情地看了看朱载江,然后当真继续弹了起来。

    哪知道朱载江这个时候又出声了:“等等,回到上一段重新弹过,上一段那里有个音错了。先改回来,然后再继续弹。”

    “喂,你谁啊。我家小姐在这里练琴,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吗?”站在那弹琴身旁的侍婢指着朱载江斥道。

    朱载江没有理会她,反而直勾勾地盯着那弹琴的女子道:“这首《文王操》很难,你能弹成这个样子已经算是不易了。不过艺无止境,你若是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话,我觉得你还是重复多练习几遍刚刚错音的地方为好。”

    在这崔府,能够被称为小姐的,很明显此人就是崔紫薇。

    在京师,崔紫薇可是有一定名头的。当然,这主要还得感谢她那喜欢自吹自擂的老爹崔政义。

    从崔紫薇七岁开始学琴,崔政义就一直在朝中他那个级别的圈子宣传自家女儿的各种优秀。

    大致的几个高峰期应该是,七学开始会弹一整首《凤舞九天》时。九岁仿着顾恺之的画,画了一幅《洛神赋图》时。以及十一岁写了几首咏物诗,崔政义还专程拿到朝中,在早朝散后交给一众大臣欣赏。

    如今崔紫薇已经十六岁,一手琴艺不知道受过几多夸赞。如今被朱载江这样说,小姑娘又如何会喜欢。

    崔紫薇想了想,然后起身道:“既然公子如此精通琴艺,那就请公子来示范一次如何?”

    朱载江考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来给你做次示例。”

    朱载江走到刚才崔紫薇做的板凳前面,一抖衣服下摆便准备潇洒地坐下去。可恰恰就在此时,崔紫薇一下把板凳给勾到了自己面前,朱载江一屁股坐下去顿时摔了一个屁股蹲。

    朱载江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崔紫薇涨红着脸道:“你……你戏耍我!”

    “对啊,就是戏耍你又怎么样?你个傻瓜。”崔紫薇哼声道。

    朱载江一听崔紫薇叫他傻瓜,顿时不忿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问崔紫薇:“我是傻瓜?你好好看我像傻瓜吗?”

    崔紫薇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朱载江一眼,摇了摇头道:“不像。”

    “哼,算你还有点儿见识。”朱载江还没得意完,崔紫薇却又轻飘飘地添了一句:“不像,但却是。”

    “你……”朱载江顿时有些不悦。不过很快他就笑了笑,说道:“谁聪明谁傻还不一定呢,要不我出道题目考考你,你如果能够猜对,我就承认你比我聪明。但若是你猜错了,或者猜不出来,那你就不能再说我傻。如何?”

    朱载江这话其实说的挺有诀窍。他若输了,就承认崔紫薇比他聪明,这算是崔紫薇得了好处。但同时,朱载江也没说自己会因此承认自己傻。

    但他若赢了,只是需要崔紫薇承认他不笨,而没有要求崔紫薇说自己傻。这等于是没让崔紫薇有半点儿损失。

    如此一个赢了有好处,输了没损失的赌局,相信没人会拒绝。

    崔紫薇想了想后看着朱载江道:“好,那咱们就来试试,看看你这小笨蛋究竟有多少本事。”

    朱载江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听好了。这是一道跟象棋有关的题目,你需要做的就是通过我一会儿的描述,猜出我的身份。明白了吗?”

    崔紫薇淡淡地回答:“你继续。”

    朱载江微微一笑,这笑容若是有熟悉江夏的人在场,就一定会觉得这跟江夏每次即将坑人成功时的笑容,几乎如出一辙。

    朱载江轻咳两声,清了清喉咙后说道:“首先我告诉你,我认识你爹,礼部尚书崔政义崔大人。并且还相互还比较熟悉。”

    崔紫薇一听,脑子里立刻开始分析。如此年轻,又能随便进自己家门,并且还自称和爹很熟的人,应该会是谁?

    最大的可能,因为是几个朝中大臣家的公子。崔紫薇正在用排除法进行比对排除时。朱载江继续讲述道:“那一天,我跟你爹一起下象棋。我拿的是黑子,他拿的是红子。

    我们在棋盘上相互厮杀,下到最后他只有一个‘将’和一个‘象’。而我也只有一个‘帅’和一个士了。”

    “那就和棋了呀。”一旁的侍婢说道。

    朱载江看了一眼那侍婢,笑着说道:“哟,没看出来姑娘还会下棋?果然好主手下无弱仆。”

    “少废话,你继续。”崔紫薇眉睫微蹙,努力地想着朱载江刚才那一番话有什么意义,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其实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崔紫薇是一个十分要强,好胜的性子。

    朱载江摇了摇头,低声咕噜了一句:“太凶的姑娘,多半不讨人喜欢。”说完以后,他声音一扬继续说道:“没错,按照一般下棋的惯例。双方只剩一个象和一个士,应该是和棋。

    但是我当时提了一个意见,就是我和你爹,让士象可以过河,分出一个胜负来。接着你猜怎么样?”

    朱载江把头微微往崔紫薇面前一凑问道。

    崔紫薇往后退了一步,不喜地说道:“少故弄玄虚,继续说。”

    朱载江再次微微一笑,道:“接着你爹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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