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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回眸三生琉璃色+番外 作者:众人拾柴(起点2012-04-05完结)-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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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真相(一)
'更新时间' 2012…03…18 09:00:01 '字数' 2544

身后有着响亮的马蹄声渐渐靠近,我想,应该是方才刑场上的那些人追来了,他们为了那个皇后之位费尽心机,此番自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不就是一死么?有什么好怕的,我紧*唇,生生将眼中的泪逼了回去,我们灵狐族,并不是这般贪生怕死之人。

我努力*云连手中紧握的铁剑,直直想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去,我宁愿死,也不愿受那些人侮辱,我宁愿陪着云连死,我也不愿在这世上独独活着,玄铁剑的冰寒之气迎面而来,我终于闭眼,事到如今,我唯一遗憾的便是,我还没有告诉那个人,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一切,我不再怪他了,刘延景,我不再怪你了。

脖颈上的刀不知被什么震落,恍惚间身后似乎传来有人声嘶力竭的怒吼:“陆陆,你给朕把刀放下,放下。”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我怔然回首,突然便是见到了为首的那人,他紧紧抿唇,双目赤红,怒不可遏的看着我,似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他身后是成群的御林军,一字排开,威风凛凛,此情此态,一如当初南邵战场上那般。

一如我们那误了终生的初见。

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明明是该笑的,我却又哭了,刘延景,是你么?你终于来找我了么?

眼前那人急急下马,似乎想要迈步过来,犹豫半响却终于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我,满眼厌恶,仿佛从来没见过我一般,我惑然不解,却突然见到了自己此时的身姿形态,灰颜狐貌,形如鬼魅,我猛然明白了他此时这般形态的缘由,登时便是茫然的笑了。

看来,饶是他心里确实有些喜欢我,原来他也还是在意我的身份的,原来他和那些人一样,一样还是嫌恶我的,事到如今,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我竭力咬唇,生生将眼泪逼回来眼眶,往事重重,总归是我负了他,总归是我欠了他,如今闹成这般难堪的境况,他若是执意高高在上,那我卑微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来,我便过去吧。

我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直直朝着眼前那人走了过去,我看见刘延景身侧的那个御林军首领伸手护住他,急切道:“皇上,小心妖孽暴起伤人。”

刘延景冷冷瞪他一眼,森森道:“给朕退下。”

那侍卫脸上一紧,登时便是恭然退下,四周偶尔有着呜呜的风声吹过,我一步步上前,却是什么也不愿多想了,如今我还能见到他,他还愿意见我,我早已是心满意足,并没有什么所求的了。

我离他还有十步远,他的神色在眼前渐渐清晰,我终于茫然的笑了出来,我想,走完了这几步,我便可以告诉他,那些前尘往事,我已是俱数想起来了,我已是不怪他了。

我想要告诉他,我只是一只灵狐,并不是那些人口中罪孽深重的妖孽,或许我们此生再也没有机会相见,可是我仍然要告诉他,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他。

还有七步,六步……

我勉强一笑,努力张嘴,试图要说些什么,刘延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陡然转过身去,厉声道:“来人,将她给朕押回去,没朕的命令,不得出灵威殿半步。”

他转身上马,扬手便是一鞭,马匹吃痛,登时便是急驰而去,我愕然张嘴,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急急忙欲上前唤他,周围的禁卫军却早已是涌上前来拦住了我。

“不,刘延景,我还有那么多话没有告诉你,你怎么就离开了?你怎么就离开了?”

我放声大哭,奋力想要推开他们,那些侍卫却越来越多,将我同那人的距离生生隔的越来越远,泪滚滚而下,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嘶哑了声线,对着那个背影哑声哭道:“刘延景,我想起来了,我真的都想起来了,你回来,你回来……”

那声音却是低的连我自己也听不清,那人的身影终于还是消失在街道尽头,我终于失声痛哭,刘延景,你回来,我还有好多话想要同你说,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我又被押回了素日所居的灵威殿,这里依旧冷落萧条,苑外的桃叶也是落了许多,那些枝桠又变成光秃秃的模样,枯黑的枝桠笔直的指向萧瑟的天际,一切如我初来时那般,偶尔有斜阳从外殿投入室内,如此才给萧瑟的殿内带来一丝生机。

我猛然想起,此刻竟然已是初秋了,时光过得这般的快,原来,岁月皆是躲不过轮回,人是如此,草木亦是如此。

我最终还是没有机会告诉刘延景那些话,灵威殿外派有御林军把守,外间什么风声也没有传来,整个殿内空荡荡的,每日唯有一个送饭的老嬷嬷可以进出,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待我,我闷闷的想,这一回我真的是伤了刘延景的心了,这一世,他或许都不会再见我。

我每日呆呆的看着那些落叶,白发翩翩,宛如鬼魅,众宫娥皆是不敢靠近我,也好,如今的我,不过是一只灵狐了,在他们人类眼里,容貌也确实可怖,他不喜我,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这一切是多么可笑,即便我再不情愿,前世今世,我们总是会错过彼此。

是日下午,外间的天际从早上起便晦暗的如破败的棉絮,又有云团不住的翻滚,空气中也是闷闷的,我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似乎不久之后,应是有一场大雨要下了。

果然,临近晚膳的时候,大雨终于一泄如注,伴着滚滚雷声,似是细密的珠帘一般,豆大的雨珠滴落在青石台阶上,溅起无数水花。

殿内猛然便是暗了下来,留秋急急忙在角落点起了通亮小烛,虽是不太顶用,但好歹也有了一丝光亮,晦暗不清的光线里,前殿的门忽而便是“吱呀”一声开了,我想,这个时辰,应该是送晚膳的那个老嬷嬷来了。

冷风拂过,吹的内殿的金线暖色珠帘叮当作响,那人端着饭食躬身进来,模样隐在烛光照不到的晦暗里,神色不辨。

我静静望着殿外细密的雨帘,并不理会她,那嬷嬷素日来皆是将饭食放下便会静静离去,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会说,我初始还试图问她一些关于宫内的事情,她却永远皆是沉默以对,我试过几次后只得放弃。

不经意回过头,我却赫然发现那人影仍在晦暗处,心中陡生疑惑,只得上前几步,看清那人面容的同时心中却是一沉,目瞪口呆道:“赵美人?怎的是你?”

眼前之人徐徐抬首,淡淡一笑:“皇后娘娘,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我徐徐后退几步,冷笑道:“你来我这里,难道又来看我如今落魄至何种地步的么?就不怕刘延景知道后大怒么?”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娘娘,您为什么不愿见我呢?”

我“嗤”一声,漠然道:“你当日在御花园中害死了三七,难道还指望我对你和颜悦色么?”

她缓缓摇头,“娘娘,无论你信不信,当日之事,确实不是我做的,我虽是深爱帝王,却并未起过恶毒之心。”

我淡淡看她一眼,“我信不信你,又有什么重要,左右如今皇上身边的人是你,而我只会在这灵威殿孤老终生,如此情形,你还不满意么?”

她轻轻颔首,半响方涩然道:“是,娘娘信不信我,确实没有什么重要,不过娘娘仍是说错了,如今陪在皇上身边的人,并不是我,以后,也不会是我。”




第四十六章 香消玉殒
'更新时间' 2012…03…20 09:00:01 '字数' 2673

我跌跌撞撞的跑在前往永和殿的路上,四周是浓墨化不开的晦暗,地面上的斑驳青石砖面,一块一块,蔓延出无穷无尽的绝望,这条路怎么变得这般的长,长到一望无尽,长到我望不到它的尽头。

天际有着闪电划过,瞬间便是将眼前的路照的赤白,雨声哗然,伴随着天际的电闪雷鸣,重重打在我的身上,直让人遍体生寒。

身子一软,我踉跄一步,竭力倚着四周赤红的宫墙让自己不倒下去,雨声愈发的大,似是铺天盖地一般,我的面上满面狼藉,只能扶着墙艰难的向前挪去,胸口的痛楚越发的剧烈,脸上早已是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我狠命摇摇头,竭力让自己恢复一丝清明,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倒下,我还想看看他,我还想看看他。

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我从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从来不知道,刘延景为我竟是做了那么多事。

方才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殿内晦意森然,赵美人的眉眼间满是柔和,语气却满是毅然:“娘娘,你在灵威殿安然住着的这几日,高丞相死了,太后死了,高贵妃也死了,或许明日,我也是要死了,不过,哪怕日后皇上一怒之下会杀了我,我也会这般做,我爱皇上,所以我不会让皇上因为意气用事,失去他的江山,即便要我付出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如今虽然高丞相等的乱党死了,但满天下都已是知道,当朝皇后乃是狐妖所化,皇上若是执意不肯废后,迟早也会出来第二个高丞相,第三个……我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她端起身后那碗乌黑的汤药,直直望向我的眼,森然道:“皇后娘娘,您已是非死不可了。”

我怔了一怔,却终于淡然接过,她愿意为刘延景做出这一切,难道我便会怕么?

一饮而尽,冰凉的汤药顺着喉部缓缓流下,直直凉到了我的心底,不,若是这样真能换的他的千秋万代,我是真的无怨无悔。

我只是遗憾,只是遗憾,便是连死,我都不能再见他一面了。

眼前之人眼中似有不忍,“这药的毒性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才会发作,娘娘,你换上我这套衣服,出去再见他一面吧,我不想让他,抱着遗憾过完这辈子。”

……

我一直单纯的以为,刘延景是在生我的气,我这般辜负他的心意,他自然是不愿理我,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他竟是为我做了那般的多,多到此生我已是无法承受,我不能原谅我自己,事到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心无牵挂的活下去。

永和殿朱红色的殿门近在眼前,昏黄的烛光勾勒出殿内那人清瘦的身形,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咬牙推开了它,那人原本背着我独立于殿前,此番听到声响却是头也不回,冷冷道:“朕不是说不许任何人打扰的么?”

这般熟悉的声音,这般熟悉的身形,我登时便是红了眼眶,轻声哽咽道:“延景……”

他猛地回过头来,见到我时却又立即偏过头去,漠然道:“你来做什么?”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看到了他眼里的躲避闪烁,我甚至看到了他紧握的发白的指间,努力想笑一笑,身形却是一软,已是朝地下重重跌了下去,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最终还是奔过来接住了我。

眼前之人的脸庞满是憔悴,便连眼下方亦是有了浅浅的乌青,眉眼处却是一如既往的清俊潇然,回忆纷纷涌现,一如我们在威灵仙岛初见那般,那时的我亦是这般从树上跌下,亦是他紧紧的接住了我,此情此景,一切皆如初见那般,原来缘尽缘灭,皆是一个轮回。

我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便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眼前之人一愣,登时便是气结,勃然大怒道:“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平白无故的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你不要命了么。”

“不是……”

我痴痴的望着他,轻声道:“延景,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什么好听的话,此番若是我再不过来,只怕便永远也说不出来了。”

他眉峰一皱,厉声道:“你可是脑子烧糊涂了,兀自胡说些什么?”

“不是,”我缓缓摇了摇头,勉强笑道:“延景,我告诉你,我如今什么都记起来了,我记得我是陆陆,我记得威灵仙岛上的一切,我记起了我的父母,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了。”

我抖心抖肺的咳嗽了几声,颤声道:“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不要怪任何人,我平白让你等了我三年,到头来还给你添了这般大的麻烦,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你的千秋万代还给你。”

喉中隐隐有着腥味蔓延,我狠命吞了一口气,竭力将它压了下去,轻声道:“延景,三年前的我便是应该死了,碧瑶园原本便是一个错误,这一世你没有欠我什么,到底是我欠了你,我欠了你,我自然是要还给你的。”

上方之人是长久的沉默,我竭力瞪大了眼,想要在心里认认真真的记住他的相貌,这是我爱了这么久的那位男子,他是那般的好,手握天下,谋略足智,今日我死之后,这世间再不会有什么事会成为他的羁绊,他会登上帝位,他会受万人敬仰,他会安然的活下去,子孙成群,只可惜,所有的这一切,我都看不到了。

恍惚中似乎有灼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颊,烫的我愈发难受,他的手缓缓抚上我的脸颊,一如他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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