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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与天谋-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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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是看也不看的,手微微一动,刀锋正巧迎上了从葱茏处猛然窜出的细小黑影,从中将其劈为两半。空气中一丝细不可闻的微然厉呼。那道黑影一边消融一边跌回草木深处去。

刀势如影追去,划开阴影落下处的一片葱碧。随着光线的涌入,草底下有蛇蝎受了惊蜷着身子缩到暗处去。葱碧下的阴影阳光下冰雪般迅速消融,更深处的则有如活物般纷纷避退,缩了一缩。露出其下深深郁郁的一道沟壑来,隐隐传来水声淌淌,其中隐隐约约的夹杂着的,却是让人遍体生寒的怨怒嘶鸣。

众多模模糊糊的扭曲阴影,分明忌讳着充盈着整个石窟的朗朗柔光,只屈缩在光线投不到的地方,隐隐切齿。

受了这一小小惊动,伴着阴阴水声,四野里也开始传来悉悉簌簌的细微声响,渐渐连成了一片,竟分不出究竟是那处传来的,仿佛四下里都有什么虫类在爬动,既贪婪,又鬼鬼祟祟,没个定处。渐渐向着两人所在之处汇聚拢来。

一念之间,四周的声响更大了起来,从细微声响成一片骤雨急下,满野碧色从远及近竟如同潮水般有了丝丝翻涌,向两人立足之处拍来。

脚下已经到了甬道的尽头。以整齐的石板为交界,悉簌声响以此为界,燥动不安,却似乎不敢犯过这分界线分毫。

他微微抿上了嘴,先前隐约的忧虑几乎就化成了脱口而出的冷笑。

难怪每次来袭的怨念都湿气极重!也难怪池泽中怨灵长日蛰伏!

苍翠之下隐藏着沟壑无数,一步踏错,也就白白叫暗河里怨恨了多的的恶灵撕了去。再施阵密布着陷阱幻影重重,又秉放养无数蛇蝎毒虫。看来阻了外人闯入的万一可能。但还能借地下暗河也外界相通。弱水之地池泽溪流众多,也不见汇成大河,多是转入地下阴河。而这一片洞岩之下,分明是地下暗河汇集密布之处,然而又刚好有那么一脉弱水,流经于此。正好在暗河之中拘驭怨灵,再借着弱水压制怨念,当真是万无一失,也难怪那么怨毒的灵念,也能够一而再,再而三,毫无顾忌的驭奴。

洞天福地!还当真是洞天福地!却是被肆意作贱沦为了这般用途。

可这般的严阵以待,分明见不得人,其下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既已到此,又岂会空手而返。

游目看去,在这片翠色流苏正中,远处世挑出几方略显古朴的檐角,掩着房宇几重,有了年月的朱檐红瓦在一片生机里反而显暗。带出些陈旧苍败的气息。也是没有半点儿声息的。这么一点时间,那人分明到不了房舍之处,就算是有退蛇虫的药物,在这片繁茂低矮的花草里也无处藏身,却偏偏踪影全无。

这么说来,那人还另有通道可行。只是机关暗道必然是掩在这一片葱郁之下。然而只见眼前一片绿意下掩沟壑纵横,更有不尽的蛇虫,耳听得一片咝咝声不绝。却不容他细细去找。

眼见四下无人,念头一动,一手拎了孩子,住石岩上轻轻一点,向着一片葱茏中掠去。

水滴只见眼前一片翠色扑面而来,而枝叶间的蛇蝎更是大喜,有几条迫不及等的已是凌空跃起,张牙噬来。尚不及闭上眼,眼前却是一花,一片绿色在从面前迅速掠过。甬道出口早也远远落在身后,只觉得身子陡然一轻,瞬间浮光掠眼般已经掠到本是在原野正中的房舍之处,轻然无声的落在一处高挑的檐角之上。

两人方落到檐上,眼前的弱水的柔光仿佛有如火焰催吐,陡然间华光大盛,明晃晃一片晃眼。映照得四周万物消融一般,天地间瞬时一片无暇清明。就连那一片葱郁,似乎都在光华之下住高里窜了一窜。已是凶性大发的蛇虫竟也肯乖乖噤声,平息了下去。水滴几天来连怕带饿,饶是得了几个点心,也早是疲累不堪。只是见了他,尚有勇气支撑着。此时浴在一片光芒里,却是疲惫全无,全身说不出来的舒畅。

心里正自惊奇不已,牵着自已的手却似乎微微一颤。转眼看去,见他神色虽然镇静,脸上却一片苍白,精致容颜仿佛将在光芒之中化去一样。当下一惊,忙着要凑过来探视。却被他轻轻一拽,顺势压低了伏在檐上。

下方庭院中是小桥流水,勾梁画栋。像是个宫室花庭。也不过普通平常。只不过所植的并非一般花草,多是些稀有名贵药物,任何一株都也是难得一见的稀世灵药,竟满满的种得一个庭院比比皆是。大约托了此地弱水灵杰之气,本是光阴干湿要求极为苛刻独异的种种植物,竟也长得繁茂非常,枝叶间挂满着奇花异果。然而到底是平时里人为培植照养,一片片的自成方圆。其中留出供行走的青石小径。别是一番不同于外头草木铺天盖地疯长一气的景象。

庭中正一人全身裹在黑沉沉斗篷里。此时似乎也被弱水光华惊动,抬头四下看来。

水滴只见那人面目藏在竖起的斗笠里。虽是弱水柔光闪动照耀,也阴阴暗暗的看不到面目,只觉是冷森森的一道寒气。看着那斗篷可半点也不陌生,当下也由他按低了乖乖伏在檐上不敢稍动,生怕一个动静,叫那人见着了自己。

弱水光芒只是一盛则消。那黑沉沉斗篷之下不知是何等样人,竟有些麻木般,呆呆四下看了一遍,不觉更有何异动,倒似更为关注眼下的一院药卉,仍是怔怔的垂头去看满园艳色。

却不意一旁不知何处飞来一道藤萝,如长了眼睛一般,蛇一样的悄然无声缠上了斗篷下的脖颈。正要张口挣扎,不知何处飞来个果子,塞到口中,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来,那使藤也不知用的是什么力道手法,藤蔓有如生了脚会游走一般,眨眼间滑下裹紧了他的手脚。发力一拽,早把那裹得粽子一般的连人带斗篷神不知鬼不觉拖到了一边花栏下暗处。

顷刻,一道身影依旧披了斗篷出来,只是更显得纤细些。冲檐上孩子招了招。

水滴急急的想寻个地方滑下,那琉璃瓦顶极滑,一个不慎,却是一头倒栽下来,被他一手抄住,倒也极为省时省事。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看来倒还真是抢在了逃脱之人前头。只是方才幻术施用之时,也如颛瑞残像幻化时他尽力戒备一般,反而引得弱水华彩共鸣,更觉得有股蛰伏着的力量,随着他的幻术牵引,附骨而来,一瞬间几乎要侵入了经脉百髓中去。

他对于神灵之物向来不带敬讳,然而眼前的颛遄弱水,分明有着某种神密而强横的力量,也由不得他视若无睹。这岩窟能如此得天独厚,自有它的玄妙之处,少不得还是要慎重些的好。如此一来,幻术是不可再用的。

若是对手不是颛瑞弱水之类的力量,就算是那般的不死不休之人,不用幻术他也自能应付。然而若把水滴带在身边,倒未免要分心护着,一个不好,也担心落入对方手中,成为要挟。而且这般怪异的事情颇多,也只是让水滴多有些惊吓。

确认了被他制在栏下的那人不会被人发现,只沿了僻静的小径行去。出了庭院,后面是几重楼阁。那身着斗篷的人看身份应是守卫之流,倒也布置得稀疏,偶而又遇上一个,这般地下宫院看来是长久没有外人出入,竟也没人在意。而水滴个子尚小,乖乖地掩在斗篷之下,也看不出来。

外头的机关暗道也算得上是费尽心机,想来也很难有人突入到此处。而此处应是平时居住之所,却也没有设下什么机括之类。而楼台的布局也颇为常见,不多久,便寻着了囚狱之处。奇得是竟也无人看守。

至现在才把孩子放出来,拉了他一同进去。

然而里边却不是没有人,反而却是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各种族类混血皆有,分门别类的很是关了不少。大多衣着褴褛,还有些更是奇形怪状几乎不成人形。只是看到来人都只是同一个反应——呆滞而麻木的,凑到栅栏前茫然的看看,毫无意义的发出几个音节,再无动于衷的各自缩回囚室角落中去。

他一开始还试图交流,然而很快就放弃了这种打算。只是神色之间,陡添隐约寒意。

囚室的栅栏,竟是没有用锁,只用门闩暗扣。似乎也不怕关住的人逃走——或者是被关住的人,已经不知道要逃走!

略略的扫视一眼,囚室倒也宽阔,每室中或有木盆,或有木槽。放在靠近栅栏之处,地面用指粗的铁栏架起一层,其下有道暗沟,而顶上有竹筒伸出,其中有细小水流涓涓不断。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看来是木盆喂食,竹筒供水,顺便冲起漏入暗沟中的污物,自然也无人找扫。如此情形,根本是把囚室中人当作牲畜一般。

再看囚室中的人,模糊能够发声,便非如外头几个守卫一般全被割去了舌头,然而不要说是打探事情,看那些人,有的几乎连走路都不会的,手脚并用连跪带爬,围拢过来,也只不是本能的看看是不是喂食,更不要论能说会道。

以医道来说,要把人治好不容易,让而要让人变成如此毫无意识的白痴,却不是什么难事!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有些,应该连药物都不必的。若是从出生开始长年累月就被关在此处,每日不过是送饭时有人来,来的又是那般不能言语的人,那必然是连做为人的本能和意识都不会有的。这样子,就算是被如何的对待,都是不会说出去,或者连反抗都不会的整手就戮。

力气已经开始复苏,可是好像前几天那种明察秋毫的能力睡着了,分明感觉不到那些‘人’有丝毫的想法和念头。水滴在一边不安的拉他。觉得这地方让人说不出来的闷堵,也不知他带自己来这儿做什么,只想拉了他快走。

“这一个收好,可不能吃了!”只见他微微弯身下来。递过来一个小点心,仔细的给孩子放进衣服里边去。边小声的叮咛着。

本来不解其意,抬头看他神色淡泊,仍是对自己微微笑着。温温和和的说话。其中却透出一种艳凌的冷意来。张了张口,也问不出话来,当下乖乖的点头,也不敢多事拢他。

给孩子拉拢了衣襟,他似乎想了一想,方才又反握着刀柄递过一把半尺长的小匕首来。“这个也收好了。”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不会用到。

他的声音仍是平静无波的,手也是极稳,不颤一下。就仿佛递过来的,只是如同平时递过来一个果子,一卷书卷,一个小玩意而一般。随意而自得。

反而是水滴手一颤,有些迟疑着不想去接。他似乎觉察到了,淡然抬眼扫了一眼,眼里还是淡然清澈的,可是其中去却有些决然的东西,仿佛不带温度一般,凛然得叫人心里猛然一窒,却没有一分强迫的意思。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神情,不由怔了一怔,却已经不知不觉接过手上来。

“在这里等我!”看着孩子不知所措的收下,他微微的笑了一下。拉着他来到其中的一间囚室前。

大至明白了他的意思,水滴变了脸色,巴在栅栏前不肯进去。一边拉着他衣角,几乎要掉下泪来耍赖。

等那人一到,外头得了消息,必然处处不方便,而且有些事情,他也还不想让孩子看到。

这地方稀有人来,就算是有,看这些人的处境,只怕平时里也没有人去多关注他们一眼。水滴这两日里也狼藉得很,这么住里头一混,也不会有人去注意这么一些狼狈不堪的人群之中有个新面孔。断然没有人会想得到他们所要找的人,这个时候会自投罗网的跑到囚室中去藏着。而且有狐狸的结界,也不用担心有人对他不利。

“最多两个时辰,一定过来接你。”也没时间多说,他只是简短的说着。温和却是极为坚定的语气,叫人无从反驳起。“不怕的。闭上眼睛,乖乖的等我。”

看着孩子脸上的惊惧,后边的两句不由说得极为温和。水滴心知他必然不肯带着自己到处跑,也断不会留在这儿陪着自己。只得无奈地慢慢从牢门口钻进去,任他再细细的叮咛几句。仔细的把栏门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把水滴自己留下。才悄无声息的出去。

抓着栏门看着他的身影在门口消失,水滴才无可奈何的慢慢退了回去。

他说过会来接自己,就一定会回来。在这地方倒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心时头不舒服。

他所处的这间牢房里关了八九个人,也还都是些八九岁十几岁的小孩,倒也还算是宽敞。其中有几个见有个新来的,正带些好奇而又茫然的围上来,其中有几个,虽说脏得看不清楚容貌,可是五官轮廓却还清朗,眼睛也同水滴一样碧色,只是有深有浅。

有几人大概嗅到身上的点心气味,只在身边围拢来不走。看着那几双同自己一般的颜色。却如草木一般没有意识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恻恻。那孩子也不笨,再想想也就明白。看平日就因为了这双表明有异族血统的眼睛,自己所遇之事。半明不白的只觉有一片寒意,冷冷的冻上心来。一时间只觉得不知是酸还是涩。天底下竟都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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