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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与天谋-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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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自己忘了静池知晓今晚的事,只要把静池拿下,自有浔蜎会再做处置。否则的话,只当他对所有事情毫不知情,必然是个祸端。

她这一句话是对着那个已经中了傀儡术,只对施术之人的话言听计多的小竹说的。而静池在她方才出手的时候,分明没有闪避。

然而在她最后睡去之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却让她愤怒不已。

小竹虽说没有意识,可是手里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的,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快捷很多。一听她发话,立即扑上来要把静池一举格拿。可静池更快,就在好开口说话之时,本来懒懒歪在椅子上的人一晃就不见了,到小竹扑向本该在椅上的人时,他已经悄然无声的挪到了小竹身后,只抬手在她颈上一扣,那本来状若疯狂的人立即应手软倒下来。他还有隙不慌不忙的伸手扶住,带些怜惜的小心放到了本是他所坐的那张椅子上去。

那身法手段,竟是比大多数习武之人要好上许多。她居然不知道这本应是养尊处优的相府公子,有这么深藏不露的身手!

“你该不是忘了,我家的浅草是做什么的?”静池看她一脸的愤懑,微微的笑着解释。甚至看她几乎滑倒,还抽手尊尊敬敬的扶了她一下,把她小心翼翼在椅子上放好。“你放心,眼下我还得把你们几个人安然无事的送走。这笔帐,日后总会慢慢算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向两个丫头摆摆手,走到一旁挑了挑香炉,在氲氤香气里择了一张椅子坐下,若无其事的听着外头细细的喧嚣。喃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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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

弱水慢慢的侵上来。雕梁画栋纷纷坍塌,可一落入水中,立即寂然无声,仿佛就连声音也只能在弱水中沉寂。弱水之上还是一片灰飞烟灭,水中却是一片波澜不惊的静谧,就连原本在水下翻腾不休的怨念,也消声灭迹。动与静,在水面清楚的分割着——果然不愧为灵魂沉沦之河,当真有如些的安魂力量!

他不看眼前奇景,毫不犹豫的折身投向弱水的源头。

毁了这等洞天福地,想来事无善了,可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然而一入弱水,弱水立即失去了水的感觉,成为了一片无边无际若有若无的虚,脚下是一片无质的白光,然而在这样的虚空中,却能够如同六在实地上一般有安稳的感觉。底上有朦胧的光点由暗渐明,浩渺如同茫茫星夜。从上而下在身侧流离,向着弱水深处的白光而去,渐渐融为一体,再也分辨不出。

在这虚当中,却又有一种天宇般广袤安祥的感觉,几乎要将人融化进去一般舒宁。透过水面看去,还在不断崩倒的宫阙仿佛隔了层纱,竟然是如镜花水月般遥远而不真实。

然而前头,正有一双活泼灵动的眼睛,在一片虚空里浮着,笑呤呤的唤着他。

明知道面对的力量是何等的强悍,相对来说自己不过一如草芥,根本无法以之相抗。他在袖中的手依然固执的握紧了刀,微微的仰起头来看看面前那双笑笑的眼睛。声音依然很平稳:“暗香?”

“对对对,是我是我。”那双眼睛做出个点头的表情,居然随随便便就认了个名字。不理会他剑拔弩张的心态,很有些欢喜的飘过来。见他微微的一退,闪了开去。暗香大概也觉自己只是一双眼睛也很不方便。突然就幻化出了清秀五官和身体,很自然的就伸手来拉他。“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那般力量从水底深处透来,正一点点的侵入体内,仿佛很熟悉,又是极为陌生的,让他在潜意识里有一丝恍惚。骤然醒觉,左手却悄悄的握紧了,几乎是本能的在袖里狠狠的剌着手心,来对抗弱水那种安祥得几乎要将人消融进去的感觉。

那种消融并不带一丝一毫的邪异,他并不反感,可是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不安。然而很奇怪的却难对暗香生出什么敌意来。

对着那一脸几乎辨不出真伪的欢悦迎上来的暗香,他不动声色的又退了一步,让过了暗香伸过来的手,转眼看向一旁。在弱水看到暗香他并不惊奇,可是想不到的是它也在。

反魂还不至于让浔蜎如此对付自己,这才是浔蜎等人最终所想要找到的目标吧!可是几日不见,与从前几乎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模样仍是似鹿非鹿,似马非马,那双眼睛不带一星半点杂质,有如初生孩童的眼睛一样纯净,在会让出人生出它是个人一般的错觉出来。可是气势却完全不可,不独是一团明净的柔光。周身有强盛的灵气充盈着,而且还在不断的增长中,那样真实的存在感,与弱水的消融并不相同,却又不相违逆。然而那般孩童样的目光还是一般的纯然温和的。不想它居然能够自己跑到这样的地方来。

“你不记得他了?”暗香没有拉到他,也不再勉强。虽有了手脚,也不见他走动。整个身子正自得其乐的在一旁飘来飘去,仿佛全没有重量似的。见他看着一旁的生物。颇直接的开口就问。

也算上古神物么?颛瑞倒称得上强横威严。而眼前的暗香看样子应当是个好事的鬼魂。而这过于纯善的生物充其量也就算得上是个灵兽罢了。这话他也只是想了想,却没有说出口。自认表情上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哦,那个。我也不能算是鬼魂。”暗香依然是一眼看穿他在想些什么,有些失望的飘来飘去打着转,忙忙的解释。自己幻化出来的这张脸应该没有错啊。就算是他不记得这曾经的长相,也不至于被他当作鬼魂吧?虽然有点点像——

“你真不认得他么?你既然认得颛瑞,却不认得辱收?”见他不说话,暗香皱眉,看看他,又侧头看看一旁的非马非鹿。突然大是好奇。“那我呢我呢?还认不认得我?”

“暗香?”辱收?他微微皱了眉,确实是不知道,就连听也没有听说过。那是它的名字,怎么他应该知道吗?一边盘算着怎么脱身。暗香虽看不出来有什么恶意,可总不会是留他下来闲聊的吧!

“不是说名字,而是我。记得我吗?”暗香眨着眼,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你上次都没有看清楚,现在好好想想,还记得我吗?”

他只得哑然,记得名字和记得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见他默然不语,暗香隐隐有些失望的撅嘴皱眉——果然是不记得了呢。“颛瑞守人族,我留在弱水,而辱收——“

“对啊!“看出他心里边猛然的醒悟,暗香全然忘了方才的失望,很是欢喜的笑。“你们的神兽哦,就是他!”

“是它又如何。你想怎么样?”那一刻的震惊过去,他反而淡然,知道暗香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也不再开口。在那安宁的国度上生活的是并不贪婪的种族,也就不那么执着于神灵的庇护。况且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关于辱收的任何图腾,传言。就连名字也没有听说过——早在他的出生之前,所有的一切痕迹都已经掩没得干干净净。

然而既然人族有守护的灵兽。那么魔族也有,却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只是,他既从来不曾对神灵抱以任何期寄,重要的东西,向来信任自己去守护住。如今这一得知,既不觉得有任何依靠,也没有因为这么多年的流离失所,而辱收多年全无音讯,生出任何怨怼之意来,仿佛圣兽是圣兽,自己是自己,两者之前全无关系一般。而且辱收就算是神兽,却乖乖的被幽禁了这许久,虽见它此时气势勃发,也很难对其能力有什么信心。

当前要紧的,倒是盘算着如何脱身才是。

“你看他除了还知道颛瑞,都不认得我也不认得你了。”仿佛听不出他的戒备,暗香径自不死心的掉头看向辱收。

辱收在一旁温顺的轻轻蹶着蹄,目光依然温善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暗香的话。暗香却像是得了什么答案。不甘不愿的哦了一声,又转过头来看他。

“才不是找你闲聊的,当然是有正事。”暗香分明还记恨着他方才的念头一闪。有些忿忿的,当他守着弱水是很空闲的吗。没事找人解闷——虽然这岁月确实过得寂寥,可是好歹还知道分寸,严守着自己只是守望者的职责。

“都被你弄成了这样子啊……”暗香有些惋惜说着,却仍然是想凑过来,被他不着痕迹的让过。又飘到一边去笑咪咪看着外头仍在崩坏的宫宇土石,正无声的落入弱水之中。眼里倒是对这等分崩离析之景大为好奇一般。

果然来了。他不动声色,悄然提了气息,暗香的意图不明,可多半是为了这地底迷宫之事。他虽不会先行翻脸,可若是有什么不善之处,也定要抢得先机率先下手。虽自知难以同那般的能力抗衡,可是要让他整手就范,却民是休想。

却不意耳边突然有什么暧暧软软的东西突然一触。一股暧暧的气息轻轻吹到颈上来。

他警觉甚高,而且此时又是全心戒备着,还从来没有什么人能在他如此小心提防的情况下,还能靠近他而不被发觉的。更何况还碰了碰他,而他居然是在被轻轻碰了之后才发觉的,心里边不由得一惊。却丝毫不乱,沉肩侧过,手中刀势暗起,靠近身侧的不论是人是物,若有不善,他反势一刀,心然从下而上贯穿其咽喉。

然而转眼看去,所见到的却是辱收一双明亮眼睛,竟不知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正近在咫尺的看着他。他没有看错,那双眼里颇有亲善之意,甚至还有些微微的顽皮。此时见他转眼看来,也不知是否能同暗香一般看出他心里的惊愕,更是凑了过来,在他肩上又蹭了蹭。

被辱收这么近的一看,不知怎么的手就软了,那势在必杀的一刀也没递出去。不着痕迹的让开一步,辱收却亦步亦趋的跟上两步,如影随形。半点不知凶险。不光得寸进尺的凑了过来,整个身子靠过来蹭着他,伸头过来在他发间嗅了嗅,居然就轻轻搁在他肩上不动了,竟是推都推不开。

被辱收这一闹,方才的几分警觉不知怎么也就散了开去,他是决然之人,本打定主意若是事无善了,对方只要一个不慎定然要丢了性命,谁知暗香虽声称这辱收是上古神兽,却这般了无戒心的欢欢喜喜靠近过来,偏让自己下不去手。心下微微苦笑,侧头看向暗香待他想怎样。肩上的辱收推不开,就只有让它靠着。

“不过这样子一来,辱收的力量也算是回来了。”暗香说着又转过脸,偷偷摸摸的打量着他。“很好哦!”

难怪那么简单的禁锢就能够困住辱收,不过看看把下颔阁在他肩上的辱收,正舒服的合着眼,一副像要睡去的样子,也还是温顺和善得很,只怕就是现在有了能力,那性子也还是会老老实实任人欺负的。

“就算是在这座宫殿里有什么封印,以你驭使弱水的能力来说,要将其破坏也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可明明是这么多年来一直知道却只是看着。'ωωω*ūmdtΧt*còm&∪Мd&txt小…说_下…載'”冷然的回视着暗香,他还不至也认为这样子暗香就应该感谢自己。

“我不能插手,而且那力量也只是保管而已,我们不能乱用。”暗香笑咪咪的叹了口气,倒不像真有什么为难的样子,见辱收明明白白的同他亲近,也有样学样的靠了过来。“辱收是只认一主的,总算是找到你了。”

辱收和自己都不同于颛瑞,虽然有自己独立的意识,却没有自己独立的力量,目前所保有的力畀,只不过是为了等待其力量真正的主人。

而辱收随着上一任认定的守护者的消逝,而被封存了近百年的力量,终于随着整个地宫的坍塌,而解了那个禁。

虽然,他还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出来的怪异。

“浔蜎其实也是你引来的?否则就凭他们,还别想这么快就找到我。”他微微的眯起眼睫来看着暗香,不肯失了气势。暗香绝不会就是他表面那么单纯的与世无争。如果没有别人留下痕迹,就算是能够找到他,也是很久以后的事。

“我不能离开弱水。”暗香很无辜看看他,指指自己,又指着辱收。“不是我,是他。是他引来的。”

辱收?

在这虚空中被那家伙压在肩上,居然也会觉得重,他微微侧了头看去。

辱收却像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在此时张开眼来,同他对视一眼,又侧过脸去很亲近的伏着。

可是辱收那清澈得有如孩子的眼里,在对视的一瞬间藏着狡黠的笑意,分明清清楚楚的承认了暗香的话。而且那不仅仅中是一只神兽所应该有的目光——辱收有他自己的企图和打算吗?

“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不关我的事!”见辱收踏踏实实的认了。暗香很是得意的看着他。

“好。就算利用我来毁了这宫殿,现在也算是目的达成的,还想怎么样?”现在是谁引来的都无所谓,难不成是为了封锁消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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