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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杂志#2005读者合订本-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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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不出去,我们再担回家!”那人的态度激恼了母亲。

  “那你就等着担回家吧。”那人冷笑着,丢下这句话走了。

  我在旁边听着,心里算着:一块零八到一块一,每斤才差两分钱。这里一共150斤米,总共也就三块钱的事情,路这么远,何必再挑回去呢?我的肩膀还在痛呢。

  我轻轻对母亲说:“妈,一块零八就一块零八吧,反正也就三块钱的事。再说,还等着钱给爹买药呢。”

  “那哪行?”母亲似乎有些生气了,“三块钱不是钱?再说了,也不光是几块钱的事,做生意也得讲点良心,咱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米,质量也好,哪能这么贱卖了?”

  我不敢再说。我知道种田有多么累。光说夏天放水,不就把爹给病倒了?弟弟也才十一二岁的毛孩子,还不得找着锄头去放水!毕竟,这是一家人的生计啊!

  又有几个米贩子过来了,他们也都只出一块零五。有一两个出到一块零八,也不肯再加。母亲仍然不肯卖。

  看看人渐渐少了,我有些着急了。母亲一定也很心急吧,我想。

  “妈,你去那边树下凉快一下吧!”我说。

  母亲一边擦汗,一边摇头:“不行。我走开了,来人买米怎么办?你又不会还价!”

  我有些惭愧。“百无一用是书生”,虽然在学校里功课好,但这些事情上就比母亲差远了。

  又有好些人来买米,因为我家的米实在是好,大家都过来看,但谁也不肯出到一块一。

  看看日头到头顶上了,我觉得肚子饿了,便拿出带来的饭菜和母亲一起吃起来。母亲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我知道她是担心米卖不出去,心里着急。

  母亲叹了口气:“还不知道卖得掉卖不掉呢。”

  我趁机说:“不然就便宜点卖好了。”

  母亲说:“我心里有数。”

  下午人更少了,日头又毒,谁愿意在场上晒着呢。看看母亲,衣服都粘在背上了,黝黑的脸上也透出晒红的印迹来。

  “妈,我替你看着,你去溪里泡泡去。”

  母亲还是摇头:“不行,我有风湿,不能在凉水里泡。你怕热,去那边树底下躲躲好了。”

  “不用,我不怕晒。”

  “那你去买根冰棍吃好了。”

  母亲说着,从兜里掏出两毛钱零钱来。

  我最喜欢吃冰棍了,尤其是那种叫“葡萄冰”的最好吃,也不贵,两毛钱一根。但我今天突然不想吃了:“妈,我不吃,喝水就行。”

  最热的时候也过去了,转眼快散场了。卖杂货的小贩开始降价甩卖,卖菜,卖西瓜的也都吆喝着:“散场了,便宜卖了!”

  我四处看看,场上已经没有几个卖米的了,大部分人已经卖完回去了。母亲也着急起来,一着急,汗就出得越多了。

  终于有个米贩子过来了:“这米卖不卖?一块零五,不讲价!”

  母亲说:“你看我这米,多好!上场还卖一块一呢……”

  不等母亲说完,那人就不耐烦地说:“行情不同了!想卖一块一,你就等着往回担吧!”

  奇怪的是,母亲没有生气,反而堆着笑说:“那,一块零八,你要不要?”

  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这个价钱,不是开场的时候也难得卖出去,现在都散场了,谁买?做梦吧!”

  母亲的脸一下子白了,动着嘴唇,但什么也没说。

  一旁的我忍不住插嘴了:“不买就不买,谁稀罕?不买你就别站在这里挡道!”

  “哟,大妹子,你别这么大火气。”那人冷笑着说,“留着点气力等会把米担回去吧!”

  等那人走了,我忍不住埋怨母亲:“开场的时候人家出一块零八你不卖,这会好了,人家还不愿意买了!”

  母亲似乎有些惭愧,但并不肯认错:“本来嘛,一分钱一分货,米是好米,哪能贱卖了?出门的时候你爹不还叮嘱叫卖个好价钱?”

  “你还说爹呢!他病在家里,指着这米换钱买药治病!人要紧还是钱要紧?”

  母亲似乎没有话说了,等了一会儿,低声说:“一会儿人家出一块零五也卖了吧。”

  可是再没有人来买米了,米贩子把买来的米装上车,开走了。

  散场了,我和母亲晒了一天,一颗米也没卖出去。

  “妈,走吧,回去吧,别愣在那儿了。”

  我收拾好毛巾、水壶、饭盒,催促道。

  母亲迟疑着,终于起了身。

  “妈,我来挑重的。”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

  不等母亲说完,我已经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挑起那担轻的跟在我后面,踏上了回家的路。

  肩上的担子好沉,我只觉得压着一座山似的。

  突然脚下一滑,我差点摔倒。我赶紧把剩下的力气都用到腿上,好容易站稳了,但肩上的担子还是倾斜了一下,洒了好多米出来。

  “啊,怎么搞的?”母亲也放下担子走过来,嘴里说,“我叫你不要挑这么重的,你偏不听,这不是洒了。多可惜!真是败家精!”

  败家精是母亲的口头禅,我和弟弟干了什么坏事她总是这么数落我们。但今天我觉得格外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在这等会儿,我回家去拿个簸箕来把地上的米扫进去。浪费了多可惜!拿回去可以喂鸡呢!”母亲也不问我扭伤没有,只顾心疼洒了的米。

  我知道母亲的脾气,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也心疼我,嘴里却非要骂我几句。想到这些,我也不委屈了。

  “妈,你回去还要来回走个六七里路呢,时候也不早了。”我说。

  “那地上的米怎么办?”

  我灵机一动,把头上的草帽摘下来:“装在这里面好了。”

  母亲笑了:“还是你脑子活,学生妹子,机灵。”

  说着,我们便蹲下身子,用手把洒落在地上的米捧起来,放在草帽里,然后把草帽顶朝下放在谷箩里,便挑着米继续往家赶。

  回到家里,弟弟已经回来了,母亲便忙着做晚饭,我跟父亲报告卖米的经过。父亲听了,也没抱怨母亲,只说:“那些米贩子也太黑了,城里都卖一块五呢,把价压这么低!这么挣庄稼人的血汗钱,太没良心了!”

  我说:“爹,也没给你买药,怎么办?”

  父亲说:“我本来就说不必买药的嘛,过两天就好了,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

  晚上,父亲咳嗽得更厉害了。母亲对我说:“琼宝,明天是转步的场,咱们辛苦一点,把米挑到那边场上去卖了,好给你爹买药。”

  “转步?那多远,十几里路呢!”我想到那漫长的山路,不由有些发怵。

  “明天你们少担点米去。每人担50斤就够了。”父亲说。

  “那明天可不要再卖不掉担回来哦!”我说,“十几里山路走个来回,还挑着担子,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会了不会了。”母亲说,“明天一块零八也好,一块零五也好,总之都卖了!”

  母亲的话里有许多辛酸和无奈的意思,我听得出来,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自己心里也很难过,有点想哭。我想,别让母亲看见了,要哭就躲到被子里哭去吧。

  可我实在太累啦,头刚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睡得又香又甜。 

  本文摘自于《读者》2005年第2期 









没有爱情有善良
  作者:杜海玲 

  萧伯纳说,穷人家的女儿是他们的原始股。不可否认,许多国际婚烟的缘起都不是爱情。〃为了更好的生活〃是大多数中国新娘公开或者隐藏的心声。没有爱情地开始一段婚姻烟,其结果也并非总是让人叹息。善良和责任,无关乎国度和文化背景,更与激情、浪漫无缘,但可以成就一个温暖平常的家。

  铃木宏男,某中小企业〃社员〃,无功无过,是一直没有升迁的老好职员,整天乐呵呵地上班下班、喝酒、回家睡觉,一个年龄、长相、前景在日本都不受年轻女子青睐的男人。

  他去上海见蔡少珍(一个别人为他介绍的中国女子)的时候,刚过48岁生日。少珍则是32岁,中上之姿的女工,谈过一次恋爱,因家里姐妹多且家境清贫而不受对方家长喜爱,恋爱告吹三个月后,她答应去机场接铃木。

  虹桥机场,站在介绍人身旁的少珍披着长发,笑盈盈对铃木低下头去。机场外,正飘着上海黄梅天的细雨,铃木很自然地走进少珍已经打开的尼龙伞下。没有交谈,他们偶尔对视一眼,客气、尴尬而温和地笑一笑。彼此都满意的初见,使以后几天的行程按部就班地进行——见少珍的父母,去豫园逛街,设宴招待亲戚们。这切都由介绍人陪伴,否则无法交谈。

  晚宴上,少珍的亲戚们笑着、说着、评论着也午将带走少珍的男人。铃木听不懂,但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他很窘,知道自己并不英俊,且比少珍大了许多岁。宴席将尽,铃木拿着他的黑提包,走到少珍母亲身旁,打开,捧出他带来的500万日元,让介绍人翻译:〃我在日本不算有钱人,爱喝酒,工资都用在下班后的喝酒上了。这是这些年的积畜,给少珍的父亲在上海买房养老,谢谢你们养大少珍。以后我有了少珍,就不去酒吧喝酒了,我们自己还可以储蓄。〃

  500万日元对少珍一家来说是笔大数目,或是这钱代表的诚意让少珍的母亲放了心,她叫过少珍来,说你等一下送人爱回宾馆吧。铃木明白后,欣慰地说了三个字:谢谢妈。

  发音古怪,语调拖长,引得一屋人发笑。铃木自然不知道别人为何笑,但知道他就要有一个看起来善良温柔的妻子了。

  接下来的切顺理成章:办结婚手续,铃木回日本,少珍学日语,然后,看着父母离开亭子间住进新房,少珍来日本,开始新婚生活。

  是的,没有丝毫浪漫。少珍被铃木接到家,是日本为低收入者提供的低房租住房〃团地〃,铃木说你虽嫌弃,我的钱给你父母,先让他们住好。我们再挣,再买。

  初夜,铃木放好一缸洗澡水,让少珍先去洗。惯于在公共浴室的莲蓬下洗澡的少珍面对一缸清水一筹莫展,她不懂得日本人是习惯泡澡的,便一弯腰,在浴缸里洗起头来。

  铃木看见了,却没有足够的汉语能够说清。他们的新婚生活,是在只言片语、手势、汉字笔谈,以及身体语言里完成的,但他们的相互依赖之情与日俱增。半年后,少珍有了身孕,日语也说得明白起来,生活里说笑声多了,代替了从前尴尬的无声的相对傻笑。

  婚姻本是磨合,何况没有爱情基础的婚烟。生活习俗的不会闹出许多诸如浴缸洗头的事。而尽管少珍对自己的烹调手艺很有自信,但对油腻的中华料理皱眉的铃木却无福消受。

  有相当长的段时间,少珍炒菜给自己吃,而后在男人要下班回来前,为他去超级市场的熟食部买寿司、生鱼片或日式盒饭。

  铃木对生活上的方便安之若素,因为有了中国妻子,对中国满是友好感情。若是在电车上有中国人问路。赶上有时间,他甚至会下车将人送到目的地。外带买罐咖啡塞给人家。

  这被少珍称为〃神经病〃的行为,铃木却理直气壮:中国人多不容易,出门在外,不会日语,像你刚来那时,我卖了你你也不知道呀。

  日子平静安稳,男婴诞生取名〃希望〃,少珍跟着铃木用日语唤他,〃望〃的日语发音接近沪的〃宝〃,于是少珍有了希望,有了定,愈加安然地为人妻为人母。若要找生活中的不满,便是铃木有时仍恶习不改,下班喝酒到深夜才归。〃我有办法治他。〃少珍得意地对我说,〃哄睡了儿子,我就站在窗口,看他汽车来了,就下楼,站在楼梯口不说话,吓死他。〃

  铃木没有被吓死,却满怀愧疚,渐渐地下班便回家,为儿子洗澡喂饭。

  希望两岁了,少珍将儿子送入托儿所,自己开始在盒饭店打工。〃看看,我爹娘住上了新房子,我们倒住得像贫民窟。我们总也要买自己的房子呀。〃少珍笑眯眯的开始了一边照顾儿子一边打工的生活,骑着自行车去饭店的时候,少珍感到日本春天的风很柔和,像从前在上海骑车去上班一样。知道这里有她的归宿,知道她与丈夫间满是关怀的感情。

  虽然那可以与爱情无关,但足够他们养育希望,过一生了。









娘是世上那个最亲你的人
  作者:王小艾

  一:

  她出生在一个小乡村;父母都是农民;世世代代也都是那儿生活的。她下边还有一弟一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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