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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读者 2006-第92节

小说: 读者 2006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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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国福

  青藏铁路通车了,电视直播通车仪式的那几天我一直关注着青藏铁路的每一档新闻节目。

  在一档节目里,记者在青藏铁路沿途采访,遇到一老一小的两个朝圣者。他俩穿着一身厚厚的藏袍,两个膝盖上分别捆绑着两块汽车轮胎橡胶皮,双手握着一块厚厚的木板。记者问:胶皮和木板是干什么用的?老者很安静的回答:绑橡胶皮和手握木反,是为了减少与地面磨擦时所产生的肉体的痛苦。

  镜头对准了他们磕长头的画面,是一个物写。他们先十分庄严地站定,然后跪下去,再将整个身躯扑倒在路面上,双臂尽可能地往前伸,一直伸到不能再伸了为止,这时候,他们就是用额头在地上磕一下。完成一组动作后,他们的整个身躯就往前收,站在风才手掌触及的地方,双手合十,十分虔诚而神圣,接着又跪下去,又扑倒在路面上,周而复始……

  我注意到他俩的额头已经结了一个十分醒目突出的黑紫色老茧,老者解释说这是由于额头上期磕碰地面产生的。记者问:疼吗?老者说习惯了,就不感觉到疼。

  通过节目,我看到一路上有很多朝圣者,许多来自几千里之外的地方,他们结伴面行。推着一辆已经风尘仆仆几近烂散的人力车,车上装的是成袋的糌粑、容积达十几升的水壶、备用的木反、橡胶皮还有衣服。还有的朝圣者赶着羊和牛朝圣,他们解释说用羊毛换取东西,用于朝圣路上的吃喝,用牦牛帮人载货,换点钱捐给喇嘛庙。结伴而行的朝圣者中由年幼的为年长的做后勤工作,烧饭、搭帐篷、开路。

  记者问:凡是朝圣者人人都可以抵达朝圣地拉萨吗?老者摇摇头说:不是谁都能到达天路尽头的。一路上要经历无人区、高寒区,要跋山涉水,病死、饿死在途中的人很多。如果饿死、病死在途中,也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因为他们把生命献给了神,献给了自己的信仰。高原的气候变化无常,时儿是风暴,时儿是飞雪,时儿又是泥石流和山体跨塌等等,同一天当中能够经历四季的气候。除去恶劣的气候因素不说,朝圣的人还要翻越许多座高山,那些山平均海拔在四千米左右,有的终年覆盖着积雪,非常寒冷,气氛也很稀薄。一路风餐露宿,当晨光再次出现,继续虔诚而无畏的用自己的身躯和灵魂,一步步接近天堂,接近心中的圣地。

  年轻的朝圣者补充说:如果男人没有到神山朝圣,就会被人瞧不起,如果女人没有去神山朝圣转山,就会嫁不出去。转山一圈能抵消一辈子的罪过,转30圈就能抵消一辈子。记者很不解,接下着问:从家出发到圣地需要多久?他说:差不多三年时间。

  节目到尾声的时候,电视里播放起背景音乐,是一首藏族民谣;黑色的大地是我用身体量过来的,白色的云彩是我用手指数过来的,陡峭的山崖我像爬梯子一样攀上,平坦的草原我像读经书一样掀过……

  节目结束了,我的心还沉浸在画面中。茫茫朝圣路,长长信仰线。一个又一个虔诚的朝圣者走在那条路上,消失在天与地之间,好久好久,那手套和额头触地的声音,敲击着我的心灵。

  我们来到世上,就是一个为了张极人生目标而不懈朝圣的人,只是有的人的信仰被风吹雨打去,像一粒尘埃一样,消失在茫茫尘世中,庸庸碌碌苟海参一生:有的人却举着信仰的火反,生生不息地传下去,让原本平淡的人生在老茧中开出花来,在难以超越的海拔上亮出自己的名字。

  在这个信仰容易溃散的时代,老者的那句话铭刻在我心:不是谁都能抵达天路尽头……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6期P48    
 

   
   

晨星 
金克木

  天边一钩月敲起细碎的叮咚   

  微笑的启明星引导身后的鲜红  

  纷纷散落的点点闪光撞击洪钟   

  断断续续的银河展示有限的无穷   

  淡淡的白色簌簌地向西袭击长空  

  寒冷的黑暗瑟缩地追逐默默的微风  

  幽静的丛林散发出香气尖锐又蓬松  

  莽苍苍大地呼喊着拥抱下降的儿童   

  闪烁的一点光霎时将天和地连成一统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6期P07 
 

   
   

当父辈的爱情来到城市 
安宁

  父亲53岁的时候,被一个远房的亲戚招到城市里去做园林工人。他怕母亲一个人在家里憋闷;便将母亲一起叫了来。两个人在市郊租了间小平方,自此便开始了他们的 “打工生涯”。

  这个城市发展得很是迅速,父亲每月400元的工资,除去租房和吃饭,几乎没有剩余。但母亲还是很满足,她打电话给我炫耀,说今天你爸带我去了“银座”,还乘了电梯,那么大的超市,要不是你爸领着,我非得走丢不行。我问母亲,那爸给你买什么东西了?母亲便笑,说,我不缺什么东西啊,就是想看看城市是什么样子的,你爸说只要有空,他就带我出去逛,走走城市的大马路,看看晚上漂亮的路灯,过过城市人的生活。

  我问父亲要不要钱,在城市里住,比不得乡下,出门就需要花钱。父亲说,你们留着供房用吧,我和你妈,过得很好,还能像人家城里的退休老人一样,晚上吃完饭去广场上溜达一圈呢。我现在又多兼了一份活儿,每月还能攒下点钱呢。我笑,说,攒钱干什么,你们又不需要像年轻人一样供房子。父亲狡黠地笑了两声,悄声说,这可是个秘密哦,你妈我都不告诉的。我不知道父亲究竟有什么样的计划,连母亲都不肯告诉。他一个园林工人,在这么大城市里,除了混得上饭吃,还能有什么能耐呢?

  几个月后我去父母居住的郊区看他们,很惊讶父母的生活方式竟与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我们这一代人在城市里所承受的恐慌、压力和寂寞,于他们,竟是没有一丝一毫。他们对每一棵树,每一株草,每一栋楼,都充满了好奇,满怀了热爱;似乎他们自己居住到哪里,哪里便注入他们的生命。城市的生机,与他们个人的欢欣,便这样融为一体。

  等到我把父亲的秘密套出来的时候,又是大大地吃了一惊。父亲说,他要努力攒钱,买套一室一厅的二手楼房给母亲住。我开始还笑他,说怎么可能呢,你都50多岁的人了,怎能和我们年轻人比,还是别做这样不切实际的美梦了吧。父亲便急,拿出他崭新的钱包来给我看,说,我都开始行动了,怎么能说是做梦呢?我早就看中一套二手的小房子,在郊区,可是交通好。再挣上两年,加上以前我们攒的一些钱,我就能让你妈住进去了!

  记得母亲曾经跟我说过许多次,住楼真好。我总是不耐烦,说有什么好呢,死贵的房子,每次想起来要还贷款,都觉得烦乱,怕是房子供下来了,两个人的感情也淡到虚无。而父亲,却对母亲的话,默默记在心里,且一点点去实践着。他没有更多的钱可以买名贵的衣服给母亲,可是他会牵着母亲的手,领她一点点地将整个城市逛遍。他没有几十万的存款可以让母亲住明亮宽敞的楼房,可是他会拿出仅存的几万块,给她买二手的看得见城市风景的高楼。  

  当我们的爱情,在打拼里,变得伤痕累累,皱纹横生;当我们将最美好的30年,献给房子车子和物欲;当我们的双手,只记得钞票的温度,却忘记了牵手的滋味,那么我们在飞速向前的城市里,怎能将缠绕相依的根,深深地扎进水泥里去?而曾让我们不屑的父辈们的爱情,在田地里,是一株挺拔结实的玉米;在水泥地上,亦可以做根根相连、枝蔓相接的法桐,任岁月再怎么冲刷和吹打,依然是唇齿相依,不弃不离。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6期P09 
 

   
   

婚姻的朴素 
眩子

  捷克小说大师博*赫拉巴尔的妻子艾丽什卡是个普通劳动妇女,有一段时间,赫拉巴尔在家写作,无名无钱,他有时会嘟囔一句:“真累啊!”他妻子就怒目圆睁,咆哮道:“你累从何来?”是的,一个天不亮就急着出门卖烧鸡赚钱的女人,是有资格教训丈夫一下的。

  艾丽什卡也不欣赏丈夫的小说,读一段往往会摇头叹息,并惊讶人们把赫拉巴尔看成文化名人,夫妻之间的隔阂可谓多多。但他们的婚姻却异常稳固,不管穷困潦倒,还是风光显达,二人不离不弃。

  赫拉巴尔夫妇的婚姻给人的启示,就是朴素。赫拉巴尔在别人眼里是大师,在他妻子眼里,却是个邋里邋遢的家伙,白天趴在桌上写些“坏牛奶”一样的字,晚上到小酒馆去灌一肚子啤酒。但她容纳了他的一切。

  最好最美的爱情,最后都是朴素的,都要回到生活的本真状态。通常人们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其实大谬,好的爱情往往也正藏在婚姻中,碰到婚姻就失败的爱情,大概算不上真正的爱情。情,总是在琐事中,在一点一滴或大起大落的欢欣与磨难中共同积累的,这样的情也才是真正的财富。现在的许多杂志上,都有教人大打婚姻保卫站的招数,什么婚后不可随便、不要忽视诱惑技巧等等,许多妇女受其指点,精心研究粉蜜霜膏时装仪态,但是战胜者似乎也并不多,就因为她们不懂朴素的道理。

  婚姻的朴素,既是形式的,又是内容的,或者说,它的内容与形式应该是密不可分的。台湾作家三毛说:“爱情如果不落实到穿衣、吃饭、数钱、睡觉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里,是不容易天长地久的。”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6期P31 
 

   
   

家的宁静与欣喜 
(英) 乔治。吉辛 翻译:马永波

  这房间微妙的宁静!我一直懒散地坐着,望着天空,望着地毯上金色的阳光,它们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幻,我的目光在一幅幅加框的版画间漫游,沿着我钟爱的一排排书籍。房间里没有任何波动。我能听见花园里鸟儿的歌唱,我能听见它们翅膀的沙沙声。于是,如果我高兴,我会整天坐着,一直坐到更宁静的夜晚。

  我的房子十全十美。凭借着好运气,我找到了一个可心的管家,一个声音低、脚步轻的女士,她已经到了谨慎的年龄,强壮而灵巧,足够为我提供所需的所有服务,并且让我不怕孤独。她起得很早。到了我早餐的时间,屋子里的一切事务都已完毕,只剩下为食物添加调料了。我甚至很少听见陶器的碰撞声,门窗关闭时没有一丝响动。哦,有福的安宁!

  不可能有任何人来拜访我,我也从未梦想过要拜访任何人。一个朋友的信我还没有回复;也许我会在上床之前写完它;也许我会把它留到明天早上。如果没有灵魂的敦促,永远不应该写关于友情的书信。我还没有看报纸。一般我把它留到我散步后疲倦地归来;看到喧嚣的世界正在做着什么,人们又发明了什么自我折磨的新玩意儿,又有什么徒劳辛苦的新花样,什么新的危机和新的冲突,这些都让我开心。我不情愿把黎明最初的清新思绪让这些悲哀而愚蠢的事情所占据。

  我的房子十全十美。大小刚好让你把室内的环境安排得井井有条,留下大小适度的空间,少了它就谈不上舒适了。房屋的结构十分合理;这座木头和灰泥的建筑在诉说着一个比我们的时代更为忠诚和闲散的时代。楼梯不会在我的脚步下吱嘎作响;我不会被任何恶劣的气流妨碍;我可以打开或关闭一扇窗户而不会肌肉疼痛。至于墙纸的颜色和设计这样的琐事,我承认我是漠不关心的;只要墙壁不引人注目我就心满意足了。一个人的家最要紧的是舒适;那些细节的美,让有办法、有耐心、有眼光的人来添加吧。

  对我来说,这个小小的书房是美丽的,更主要的是因为它就是我的家。我的大半生是流离失所的。我住过许多地方,其中有些是我的灵魂所厌恶的,有些让我非常愉快;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有了家的安全感。我随时都可能被邪恶的命运、被不断催逼的需要所驱策。那时,我就在心里说:有一天,也许我会有一个家;随着生活的继续,这个“也许”变得越来越重要,就在命运向我秘密微笑的时候,我几乎已经放弃了希望。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当我把一卷新书放在我的书架上时,我说:立在那里吧,当我的眼睛还能看见你;一阵快乐的颤抖流遍全身。按照契约,这所房子二十年内是属于我的。我肯定不会活得那么长;但即便我活了那么久,我也有钱付房租和买食物。

  我同情地想到那些不幸的看不到这样的太阳升起的人。我应该在祈祷中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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