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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断月by护玄-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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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岳有点担心找到能治他的大夫前他会先丧命。 

  「不用,你自己吃。」专心的策着马车,他们必须赶紧回京城。 

  「你像被鬼追到一样跑了好几天啦!都不累的?」中间他们曾经停下来过几次,不外乎是在驿站换马买干粮,另外就没见他休息过,几乎日夜兼程的拼命赶路。 

  「不会。」他累,但是不能停下。 

  除了必须赶回京城保护皇帝以及全城戒备外,还有断筝的…… 

  他自己说应该不是毒,而是逆息之药,但是他眼中看来,既是伤人之药,便与毒无异。 

  沿路上也打听了不少名医诊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点头说能治的。 

  「左左,换我吧!你先睡一下,不然太累等等翻车怎么办。」他不是不相信左岳的驾车,但是当人极度疲累想睡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不会,你进去坐好。」 

  断筝沉默了一下,但接下来的动作才让左岳差点真的翻车。 

  「你疯啦!别拉我的衣服!」一手抓着缰绳,另一手努力抵抗他的动作。 

  「借我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铁打的。」不然怎么可以撑那么久,断筝努力的想扯去他的上衣,「别那样小气,我没见过铁打的身体是怎样啊!」他很好奇,好奇的不得了。 

  「别闹了,当心我揍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欠扁,他是看在他虚弱才不出手,不然绝对会揍他! 

  「呜……小气鬼。」断筝一脸委屈的缩回手,然后乖乖滚回去他的座位。 

  大约过了午后,天色阴暗了起来。 

  空气飘散着落雨之息。 

  察觉到这一点的左岳当机立断的找了一座破庙将马车赶了进去。 

  不出所料,没多久天上立即飘下雨点,然后茫茫转大,直到雷声轰隆。 

  「看来好像会下很久的样子。」断筝跳下马车,搓着手住破庙的四周跑来跑去的。 

  「你干什么?」皱着眉看他愚蠢的举动,左岳开始四下搜集一些残破的木头看树枝杂木,看来雨势一时半刻停不了,他必须先生个火烤暖, 

  「运动一下,这两天都没什么动到。」坐在马车里坐得要变成木头人了,缺乏运动。 

  「神经,过来烤烤火,」他将火生起来,那熊熊的火焰让屋内一下暖很多。 

  「我不冷。」他都住冰山了,这点小雨不算什么,他有时候反而还觉得山下还比较热些。 

  「过来,顺便吃点东西。」他的语气强硬多了一点。也不想想现在自己的状况,要等等又染上风寒什么的,他一定会随便找一个村子将他丢掉。 

  天上的黑云积厚,左岳开始担心会不会这场雨要下一个晚上,还是他先用这时间小睡一下好了,醒来之后才有力气继续赶路。 

  断筝乖乖的坐在他旁边啃干粮。 

  「你不痛吗?」赫然,他开口问道。 

  「啥?」嘴巴上还咬着饼,断筝不解的转过头看他。 

  吃饼为什么会痛?饼会咬人? 

  他怀疑的看看饼,然后又看看左岳。 

  「我是说你的手。」他几乎每几个时辰就必须在那手腕上划上一剑,那汨汩流出的鲜红红的刺眼。他记得曾经看过犯人给处决时割开手腕,随着那血红不断流失,那犯人就算坚强如铁还是受不过恐怖的煎熬,许多人会开始哭喊,不过司刑官会将他们紧紧绑着,让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性命流失最后气绝。 

  但是这方法太过缓慢残忍,已经很少人会给这样判,多是腰斩或斩头取代。 

  反观,断筝每每却只是安静的看着,或是有时候来个几句讨打的话来玩他,就是从来没说过苦什么的话。只是旁边看的自己,好像此他更痛的样子。 

  断筝摇摇头。 

  「不痛?那至少也会怕吧?」 

  断筝还是摇头。 

  这下子换左岳疑惑了,「要是没快点找到方法解你身上的异样。你知不知道会死的?」他以为他还置身在状况外,比他这旁人还轻松。 

  「我知道。」将最后一点残渣吃的干净,断筝点点头,「可是,左左你一路上不是都有到处打听哪里有大夫,而且你也不会真的下手太重让我血尽而亡吧!」每次帮他放血时,他都以为被割腕的时左岳而不是他哩,一脸僵硬外加铁青痛苦的,有必要这么挣扎吗? 

  「你……我说不过你。」看他说的如此轻松,左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啊!左左好乖快睡觉,不然又不休息了。」断筝存心气炸人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外面雨好大,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停了吧!」外头传来的声响不小,冷风和细微的雨点还从破碎的窗户微微闯了进来。他站起身子,到远一点的马车上抱下毛毯。 

  在火堆旁边睡总比在冷冷的马车里睡好多了吧! 

  他将毯子在地上铺开,然后第一个先钻进去。 

  左岳看了傻眼。 

  「左左,你再不来睡我就把被子都卷走。」断筝掀开毛毯一角,把脸露出来说道。 

  他想起以前小蓝很小的时候不敢半夜一个人睡觉,常常抱着棉被找其他三个人睡,最常的就是来找他或师父,然后两人就要闹上好个大半夜,直到大师兄进来骂人。 

  那漂亮的脸庞映着火光格外灿烂,像多了一点血色。 

  「雨停了要叫醒我。」左岳跟着爬进被子里,「……?」 

  正奇怪他怎么没有出声,才低头一看,断筝几乎是沾枕立即睡着了。 

  这个人…… 

  左岳好笑又好气的替他拉好被子,然后发怔似的盯着那几乎白得透明的脸。 

  真要说的话,断筝其实长的挺漂亮。 

  他所谓的漂亮不是南方的那种女子脂粉气息,而是他五官端正秀气,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清渺风雅,当他整人的时候眼睛波光流转就像孩子一样顽皮恶劣,抚筝琴的时候神色又同如神只般的不可犯,偶尔注意到,他沉思中那严肃正经的样貌远远抵过任何人。外表看来就像文人雅士般的,但却又涉入江湖疯疯傻傻的四处闯荡。 

  他是怎样的人? 

  左岳觉得他所见到各个风貌的断筝都是断筝,但是又好像刻意区隔成不同的人似的。 

  他最喜爱露出那大大的傻气笑容叫着他左左的断筝。 

  虽然他说出的每句话都足以引人想掐死他。 

  不过这样的断筝却令他最舒服。 

  「很想认识真正的你。」将覆在他脸上些许的黑色发丝拨开,左岳轻轻的在那白色的额上印下一吻。 

  不远处的柴火发出崩裂轻响。 

  ** 

  「左左,我在想鸭血是不是用鸭的血下去凝成然后再煮来吃的。」他曾经听过小村子里的人这样说,但是大师兄始终没买过这种东西让他们吃。 

  「是吧!做什么。」 

  「我想啊!人的血不知道能不能照这样子来做,说不定味道很甜美呢!」望着手腕上不停流动的血液,断筝转头扬起笑容问他,「你要不要试试?」 

  左岳的回应是直接赏他一拳,然后开始替他止血和包扎。 

  「你怎么可以这样打伤患。」他捂着头控诉的喊。 

  「怎么不能。」他已经减轻手劲了,只是轻轻敲一下还能大喊大叫的,真服了他。 

  他的脸色随着日日失血而憔悴,他已经够担心了,偏偏这家伙永远都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明天晚上就可以进到京城了,届时我会先将你安置在我们左家宅院,你可以先安心的养伤,我会给你请来大夫解毒。」何况他可以信得过自家护卫的能力,想来那些持日轮剑的家伙应该还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入门杀人。 

  「不用了,左左你只要专心自己的事即可。」这并非中毒,他心下知道,没有毒能够破得了小蓝那一关。而他,必须在左岳对上张晏那家伙的同时,一口气杀了所有的人。 

  那爱操心的人又挑起眉。 

  「你以为京城没人能解?」误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左岳不由的一阵火大。 

  「不,我是想办法自己解。」奉出大大的笑容,他说,「眼前,你的麻烦似乎北我大上许多,不是吗?」 

  「这……」一时的语塞。 

  「而且,看这样子,一时三刻我应该还是死不了,你大可解决那事之后再回头来帮我,不是挺好。」知道左岳的责任感重,所以说道。 

  那人不说话。 

  「对了,左左你此行要格外当心啊!」轻勾琴弦,蹦出单调的音节。 

  「怎么说?」 

  「你有血光之灾……我开玩笑的。」弯起笑容,任一曲樱落发于琴下,「想想,那日围剿我们的杀手,对方绝不是等闲之辈。」对他来说算等闲之辈,但于对左岳而言却算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我知道。」所以,他必须连夜赶回京城调动守军以及京城护兵。 

  「暗棋埋在皇帝身边。」 

  「我知道。」左岳点点头。 

  他没见断筝微微敛了一下眸。 

  还有你身边哪…… 

  那一曲樱落毕,像是随风而逝。 

  「断筝。」 

  说道,看着眼前的人,「我想,你以后就长居玉府吧!这样又要外出游荡时才好有靠山。」说是一己责任,更多的是突然。 

  楞了一下,断筝扬起眸,「这算是给我求婚吗?」他笑着,「那也得先提聘嘛!突然这样说人家会害羞。」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冲动的想阻止左岳回到皇宫。 

  回到……那将是他们一决生死的地方。 

  「白痴。」早习惯他的疯言疯语,只是赏他一记白眼了事。 

  断筝微微勾起唇。 

  「如果可以,我想回到以前就好。」抚着手边的筝琴。 

  多少时候,望着那白色的世界夜晚,他多希望身上别背负血仇,别背负那两把凶兵命运,那他是不是能够活的够好更自由? 

  只是,那兄长死前的面容,大火燃尽恪府最后发出的悲鸣。 

  又有谁听得见! 

  又有谁能知道? 

  当他十年故地重属,那一地悲然凄荒,一地无人遗骨,唤醒他想要遗忘的仇,燃起他的憎恨。凭什么,他们活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只是两把绝世神兵?只是一段不曾查考的传说? 

  换来,那整府十数人的惨死。 

  他能忘吗?如何忘得了?灭了恪府一家的人就是那高高在上,宣称自己爱民如子的皇帝,皇帝哪! 

  「断筝?」见他发傻,左岳不确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呵,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一点旧往。」声音发涩,他掩去不自然,放上笑容?只是,他从未知道,那笑容在眼前人看起来含着多少哀伤。 

  无言的,左岳只是轻轻的,为他拭去眼角那一点莹澈。 

  那一的时间中,连他都能感到断筝发出的哀恸。 

  为谁? 

  ** 

  「将军。」 

  御林苑内,那一身天加黄袍的人露出笑意。 

  「王弟,你又输了一着。」品了一点香,皇帝呵呵笑道。 

  「皇上棋艺高超,臣下自然是毫无胜算哪!」那对面的男子陪着笑,将桌面上的棋局又回归原初,「此趟皇上派遣左护卫以北搜查,结果如何?」 

  「左卿前夜有急书回来,说是持着日轮那群叛党已经潜伏京城,要朕先行调动皇家军护城。」出了一子,皇帝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是不成气候的乱党,左卿却如此看重,真令朕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左护卫另有苦衷?」 

  「应该也是,听说左卿已经回了京,算下时间也差不多要入皇城了。」关口陆续有探行程的讯息,所以他亦知道左岳的确是连夜赶回。 

  「左护卫没提及如何知晓日轮剑从京城而来?」男子举了一子,看着皇帝端上手边的茶,又是一口。 

  「只说回时禀告。」 

  说着,两人又无言对奕了一会。 

  「将军,王弟你又输了。」得意的说道,但却觉得眼前昏蒙,像是无故蒙上一层雾似的,连脑袋都不太清楚了。 

  对座那男子笑了起来,「皇上错看了吧!被将军的……应该是你。」 

  砰咚一声,那皇帝直接倒在棋局上。 

  「将军。」男子站起身。 

  四下的人早些皆已经给撤走,整座林中只剩他和……眼前这不知死活的皇帝。 

  「皇上,别怪作兄弟的无情,只是天命不由人。」勾起笑,那显现的皆是残忍无情,「江山人人爱,你坐握大权了也久,往后就让兄弟替你操心吧!」眼一转,看的是林间的人造花池。 

  失足落水。 

  然后就是,敲丧。 

  「计画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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