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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有暗器-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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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余晨也不太明白,道:“哥哥说四百年来从未有外人见过如歌刀诀,更未有人真正练成,说在九方忌手中也说不定是魔道邪徒的诡计,真正的刀诀也许跟着风如歌死了也不一定啊。”
  那也有可能,可总觉得很蹊跷。丁小羽晃晃头,不管那么多,“哪些人?何时动身?”
  江余晨道:“就我们几个啊,雪尽哥哥,七公子,我兄妹二人,盟主与莫大侠,还有李妹妹,不放心将她留下,还是带着一起。我们大概三日后动身。”
  丁小羽双目放光:“你说李如雪要去?”
  江余晨为她饿狼一般的眼神所慑,懦懦道:“对啊,怎么了?”
  丁小羽顿时心胸舒畅气干豪云,“江姐,你告诉盟主吧,我去我去我一定去!革命的重任已经降落在我瘦弱的肩头,我将会用仅剩的生命为江湖大业发挥余热,阿门!赐予我力量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让弹簧得瑟得更彻底吧!宇宙金甲战士Christina·丁,重拳出击!”
  然后她深情地握住江余晨的手:“你刚才说我们要去哪里?”
  江余晨倒,不知道去哪里还那么激动?……“去漠北啊,九阴山,风如歌的墓。”
  “什么?!漠北?!”丁小羽风中凌乱,主上,我真的没有跟踪你啊……

  漠北抓奸

  接下来的三天,丁小羽花大价钱卖了把乌鞘细刀,日日在小院儿里练刀式,夜夜在被窝里揣测九方漓容的真意。前者越练越勇,后者越想越诡异……
  在临行的前一夜,丁小羽在雪亮亮的月亮下想,九方漓容是个妖孽哦,妖孽的说话方式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哦,丁小羽啊你不要傻傻分不清楚哦,还是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争取活命的机会。
  不要……有那种非分之想。对,非分。
  每时每刻都机敏冷静,抱着乐观心态度过每一日的丁小羽,在这个异于从前生活的世界里,忽然感到一阵难言的疲惫与苦涩,难得没有说任何鼓舞自己的豪言壮语,沉默回房,脱鞋就寝,清泪落下,沉沉睡去。
  心中不苦是不可能的,她只是习惯忽略。然而在这样的夜里,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日几人早起收拾停当,向北出城门,前往漠北之南。一路上丁小羽奇想连篇,直觉此行一定可以把李弹簧的血挤干,眼睛里全是猥琐的神色,这让马车上坐她旁边的万雪尽十分不解,坐在她面前的李如雪更是心有戚戚焉。
  这一场旅行因为丁小羽而十分怪异。
  首先,是队形。因为时值冬日,漠北一域比衍光还要往北,更是大雪狂落。男人们不得不放弃骑马坐进车厢。原本按从前来说,坐女人马车的必须一定绝对是兰陵绪,可是在丁某人“我都要死了还必须和仇人共车么”的哀叹中,兰陵绪被迫黑着脸上了气氛沉闷的男人车,众人在江余晚和万雪尽之间比较一番,还是决定把和丁小羽关系比较融洽的万雪尽挤给女人车,以免此女更多作怪。这样八人两分,四人一车,上路去也。
  整个过程,兰陵绪在男人车上无聊得挠凳,万雪尽在女人车上无措得望天。
  其次,是食物。丁某人从十二三岁开始,为了保持头脑清明便被师父养成了比较严格的进食习惯:不吃地上跑得东西,少量吃天上飞的,多数肉食必须来 自'炫*书*网'河海。也就是说,除了蔬菜外,她只吃海产河鲜,或者是一些飞禽。在万剑阁还好,能常常吃鱼,已入了真正的北境,她就……蔫了。漠北地处内陆,少有河湖,哪里给她找鱼,所以她只能吃素。只吃素又完全无法抵御北地严寒,纵然丁某人裹着火狸裘在车上,也是抱着手炉打抖。这直接导致女人车上气氛十分不济。
  万雪尽十分不忍,想着她命之将衰,终于排开薛胜的不赞同决定驻地两日待万剑阁快骑折返衍光,送来另一马车游水活鱼。丁小羽十分感激,在送来鱼的那天晚上掳袖子为众人烤了一顿丰盛的全鱼宴,香飘四溢,薛胜面色终于好看许多。
  再次,就是关系。丁小羽直觉李弹簧此番跟随一定抱有勾引万雪尽的心思,丫天寒地冻穿个绿裙子到处跑,十分得瑟。但万雪尽出于江湖道义一直对命不久矣的丁某人关怀备至,丁某人坐在李如雪和万雪尽的视线交叉点,觉得自己一边是赤道的夏天一边是北极的冬天……
  于是她只好回避,倒头在车壁上呼呼大睡。
  一马车鱼还没吃完,漠北云都就到了。将近黄昏,众人车疲马乏地被接入七侠派的庄子时,十月都过去好大一半儿了。
  马车一停,万雪尽便唤不觉中倒在自己肩上的丁某人:“小羽,到了。”
  丁某人雷打不动。
  万雪尽有些不好意思地推推她,“小羽,该下车了。”
  丁某人地震不晃。
  李如雪十分嫉妒,起身用了些力道推了丁某人一把,“小羽姐姐,快下车!”
  丁小羽此时被李如雪一推,原本仰着的头偏转向侧,唇角猛地涌出一股黑血,还泛着紫色。
  人却还是没醒。
  李如雪尖叫一声:“她……她!”她死了?!
  万雪尽匆忙探手察她鼻息,还在,心里稍稍松下一丝。他随即展臂抱过丁小羽便掠出车外,“七公子!小羽毒发!”
  于是月升高空,丁某人醒来的时候,见几个年轻人都在厢房里,坐在床边的人居然还是兰陵绪,也明白定是刚才自己昏睡太沉,就像那次和九方漓容在冰窖里一样完全弄不醒,是毒发的前兆。她忙于掩饰,冷眼笑:“怎么,七公子,盟主派你来杀了我么?”
  兰陵绪累了半日,笑也抽不出一个,只无奈抽了抽嘴角:“那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交给我……”
  万雪尽拧起剑眉,“小羽,如何?”
  丁小羽不自在地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身子,扯出一个十分甜美的笑容:“好得很啊。”
  “哼,”兰陵绪冷哼,“是好得很,气血大为紊乱,所幸不是真正毒发而只是因为太冷了牵动毒性,否则……”性命堪虞。
  丁小羽乐呵呵地扯了扯兰陵绪的袖子:“说实话,你这贱人特开心吧,费尽心机来害我,我这终于要死了!呵呵……”
  兰陵绪登时苍白了脸,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
  “我想喝鱼汤。”丁某人在床榻上可怜巴巴地说。
  江余晨忙说:“我去让厨房做。”便和江余晚一道出去了,李如雪不放心丁小羽和万雪尽单独相处,硬着头皮杵在那儿。
  丁小羽不得不说:“李如雪,你出去一下,我有话和万雪尽说。”
  李如雪一怔,听此女口气甚是不善,即便不甘也出去了。屋里只剩万雪尽,丁小羽。
  丁小羽一撑从床上坐起来,说:“万雪尽,九方漓容告诉了我一件事,关于你父亲的。”
  万雪尽楞,没想到丁小羽会说这个,敛眉严肃起来:“爹死在九方忌手中,我一定要将隽霄山庄剿灭,以告他在天之灵。小羽,你别听信那魔头的话。”
  丁小羽摇头;“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讲。”于是把万青锋与隽霄山庄的恩怨讲给他听,让他明白什么是真相,不过省略了九方氏血液可融百毒。
  “如此,你还要对隽霄山庄赶尽杀绝么?”
  万雪尽十分震惊:“不可能,父亲不会那样……”
  丁小羽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叹息,其实,他已经相信了……
  原来 自'炫*书*网'己父亲长年不回衍光竟是这样的原因,当年的万青锋突然告病归山静养,原来……是假的。他幼年难得见到的父亲,原来,是江湖上最危险的线人啊。
  丁小羽拍拍他的肩:“我只是不想看你活在盲目的仇恨里,毕竟你于我有恩。万雪尽,我言已至此,该怎么做你还得自己决定。”她已经骗了他的关心那么久,多少做一点事,只盼让他活得明白些。
  万雪尽点头,面色沉重地走了。
  第二日早晨,丁小羽趁万雪尽等人与七侠派掌门议事,夹着暖炉就从庄子里跑了出来,只想四处转转,说不定能遇见出差过来的僵尸。没记错的话,断月丹毒发应该就是次日,希望能要到压制毒性的药。
  不过事情真的是凑巧,还真就让她碰上了。赌场高手,运气太好。
  刚走尽云都西侧一条长道,转过街角向南走,一抬头,丁小羽看见了三个人。首先是一个男人,穿着暗紫色的广袖长袍,身上围了一袭黑色的裘袍,眉目普通俊秀,身形高大,玉簪束发;其次是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正倚在他怀里,大概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面容秀美端庄,藕合色的对襟长裙,披着白色大髦,唇畔浅笑十分开心的样子;紫衣男人身后的黑衣男子戴了一张银质的半脸面具,露在外面的一双杏眼在看见丁小羽时变得怪异,十分惊讶。
  观察得如此细致,足见丁某人来来回回审视了多久。那三人也注意到她,双方就那么停下,对立而站。
  雪还是一直下,小得缠绵,下不完似的。
  丁小羽紧了紧手上的手炉子,没成功,手软了,那手炉子跌碎在雪迹斑驳的石路上。
  街道两旁盛放的一树树腊梅仿佛集体失香一般,孤寂地守着清晨里人烟稀少的街道。
  丁小羽提起火狸裘重重的衣摆,回身逃跑,头埋得低低的。
  半晌,她又停下,呼了口气,又扭头跑回去。那三个人还在那里。
  丁小羽跑上前去,狠狠地一脚踢在银面男子的小腿上。银面男子吃痛,但也认命地没动,抬眼处是丁小羽发红的双眼和与之相反的冷静神色,他怔楞。
  丁小羽踢完,一言不发,提起裘摆再次跑掉。这次没再回来。
  银面男子为难地开口对紫衣男子说:“主上,这……”
  九方漓容没理,跟身边的女人笑着说:“走吧,去别处转转。”女子欣然答应。
  丁某人一路狂奔回庄子,正逢万雪尽看她不见了要出来找,在庄门上装了个满怀。丁小羽顾不得理会他,一溜烟跑回厢房,速度比逃命还快。万雪尽十分诧异。这时薛胜叫他有事,他便没再担心丁小羽,去了。
  丁某人回屋打开行李箱子,抓菜似地掏出一共两万多万银两的银票,拿一个紫金线的鱼袋装好,带上乌鞘细刀便又出门去了。
  心情不爽,十分不爽。九方漓容这骗子,难道不知道明天毒就要发了么,居然还在悠闲地散步,这不是不管她死活么?还说是来趟漠北办事,搞了半天他娘的是来把妹的!丁小羽十分愤慨,我当初到底是为毛相信他!这臭僵尸,从衍光那天开始就对女人色咪咪的,到发情期了么该死!
  一个有钱的气疯了的女人,会怎样泄恨?答:购物。
  丁某人气汹汹地钻进珠宝楼。

  一颗糖

  当丁小羽从珠宝店出来时,她已花掉了几万两银子。可还是不解气。她又分别进了成衣铺、脂粉铺、兵器铺,又花了几千两银子,让店家把东西送回七侠派。
  小雪停了,街上满当当一层雪。气温还是低,丁某人饿了,到酒楼里用十倍于衍光的价钱点了一桌海产,吃了这几日来最合胃口的一顿饭,心情终于差强人意了些。
  走出酒楼,酒足饭饱,丁某人居然现实地想:不如我现在挥刀自尽,好过明早上被痛死。最终由于怕痛而未能抽刀下手,认了。
  在南街上想这想那地没走多久,丁小羽发现有人在扯她衣摆子。回头一看,是一个扎羊角辫的漠北小女孩,麦色小脸被寒风吹红,手上捏着个小木匣子。
  丁小羽蹲下来,笑着问,“小朋友,怎么啦?”
  小女孩把手上的木匣向她递,抬手向自己来的方向指了指,“那个大哥哥,要我把这个拿给姐姐你,说里面有颗好吃的糖哦,姐姐要吃的。”
  丁小羽愣,接过小木匣,顺着女孩子的手指看去。只见是那个紫衣黑裘的男子,身后站着银色面具男。
  丁小羽眨眼睛,以为自己花了眼看错了。半晌,才给了那小女孩一把铜钱,说了一通,那小女孩才又向男子这头跑来。
  小女孩拉拉九方漓容衣摆,他便半蹲下身来听。小女孩说:“大姐姐说啊,哥哥你穿得太少了,会着凉,要把风帽系上。”然后又眼巴巴望着雁螭,有点扭捏。
  雁螭怔住,不是吧,我也有份?无奈地俯下身来,小女孩不自然地说:“大姐姐说,戴面具的哥哥不管怎么搞怪都很丑,用不着带面具耍帅!”说完飞快逃走。
  雁螭气得咬牙切齿。
  九方漓容直起身看过来,大概七八十步开外的丁小羽显得单薄瘦弱,有些远,不清神情。他抬手拉起裘袍风帽带上,转身离去。
  丁小羽也敛紧火狸裘,转身往城郊的七侠派走,手里捏紧了小木匣子。
  白雪地上,两个黑裘的身影分道背行。
  回派的时候大家正要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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