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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赶着去投胎(伪重生)+番外 作者:肿舵主(晋江2013-05-29完结)-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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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夜无眠,终于到了最后一个早晨,过了午夜十二点就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的死祭。 
  常乐早早就出门了,楚翘想跟着一起去,却被他一个吻堵了回去,说是要给她个惊喜。其实她就是活着的时候也不晓得追求这种虚无浪漫的东西,不过她虽然贪恋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却不忍拂了他的心意。
  她的视力和听力每况愈下,常常不小心从墙壁家具中穿过而不自知,常乐和她说话也是听一半猜一半,为了不让他看出异样绞尽了脑汁。 
  前几天常乐旁敲侧击地问她喜欢什么生日礼物,她翻着眼睛想了半天还是给出了个最吗,没创意的答案:金子。怪只能怪四叔教育得太好,她从小到大过生日从来没有收过芭比和洋装之类的女孩子东西,从来只有金条,四叔一根,四叔的手下们凑一根。
  楚翘没想过常乐偷偷记下了她的生日,更没想到她都成了鬼还有生日礼物收,心情莫名地忐忑,好几次急不可耐腆着脸问他,他却不肯透露出半点。
  等待的时候总是最心焦,楚翘坐立不安,没头苍蝇一样在公寓里兜来转去,突然冷不丁地撞上个软乎乎的东西,她一边搓着额头一边退后,站定了仔细一瞧,居然是白薪。
  “你想吓死我啊!”楚翘确实吓得不轻,“怎么突然来了?” 
  按照白薪的性子必定是要和她抬杠的,但此番居然没有笑话她瞎得跟蝙蝠一样,而是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今日是你生辰,为师来送你个大礼。”
  楚翘狐疑地看他从袖子里掏出个软木塞玻璃瓶,里面装着七分满碧绿碧绿的液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那么好心?” 她和白薪认识也是第三年了,前两年他非但没有送她什么东西还借机敲她一顿竹杠。
  “这是为师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从阎君那儿偷来的好东西,”白薪佯装看手里的瓶子,避开她的目光,“饮下去一个时辰之后可以将魂魄凝成实体,骨肉发肤与活人无异,药效可以维持到明天日出。。。。。。”
  “真的?师父你可别骗我。”楚翘死死地盯着他手上的瓶子,目光再挪不开半分,连称谓都一反常态地改作了师父。
  “为师怎么会骗你呢,”白薪魅惑地一笑,“乖乖把它喝了,为师知道你对常公子动了真情,旁的也帮不了你,就送你这一刻春宵吧。”
  楚翘虽然眼睛和耳朵都已经不大好使,但是凭她对白薪的熟悉程度本应该看出些异样,这三年来她的师父不管是在什么十万火急的情况下都是怡然自得优哉游哉,好像天底下没什么能让他着急的事情,但是此时却一个劲地催促她把瓶子里的东西喝下去。
  更何况,他身上缺了往常那缕似有若无的白梅香。
  但是此时此刻,楚翘对这些统统视而不见,那绿得妖异的液体此时看起来莹莹发亮,引诱着她飞蛾扑火。
  哪怕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也好,她心想着接过瓶子一饮而尽。
  白薪目的达到,也没有再多逗留,和她道了别便急匆匆地走了,楚翘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叫住他。
  “怎么了?”白薪的语气中有压抑的不耐。
  “师父,求你件事,”不管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了之后她都没有开口求过任何人,“别让我把常乐带走,如果我忍不住,就是把我打得魂飞魄散也别让我把他带走。”
  白薪似乎没料到她会提这样的请求,怔了怔答应道:“你放心。”
  ******
  楚翘喝了药之后安心地坐下来等着身体起变化。不一会儿浑身上下就钻心噬骨地疼起来,好像有千万根银针不停地扎她的肌肉皮肤,又像有几百双利爪撕扯她的五脏六腑,她疼得受不住,只能弯下腰蜷成一团。
  这时候她想起小时候四叔给她念的小美人鱼的故事,她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除了三打白骨精之外四叔给她讲的唯一半个故事。
  在讲到小美人鱼在巫婆怂恿下喝下魔药的时候,楚翘很是不解:“巫婆是好的还是坏的?” 
  “巫婆当然是坏的。”四叔斩钉截铁地回答。
  楚翘又问:“那美人鱼为什么要吃坏人给的东西?”这和三打白骨精的教义不是正相悖么。
  四叔想了想回答:“她大概不知道巫婆是好的还是坏的。”
  楚翘继续问:“不知道好的坏的就能吃吗?”
  四叔想了想果断把安徒生扔到一边:“有一天唐僧师徒一行。。。。。。”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原来非分的愿望本身就是毒药,它会一点一滴渗入你的骨髓,啮噬你的血肉,蚕食你的心智,直到你什么都不剩。
  过了许久,楚翘终于咬着牙直起身,双脚触到了地板。
  时隔三年再一次脚踏实地,她恍若行走在梦境中,如果不是脚上刀割般的痛楚,她简直忍不住要雀跃起来。
  楚翘走到镜子前面端详自己,这还是死后第一次在阳间的镜子中看到自己,乌发红裙,脸色有些苍白,形象与做鬼的时候没什么不同,但却不再是个虚空的影子。楚翘对着镜子牵动了下嘴角,笑容便像涟漪一样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上荡漾开。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不对劲呀~~哪有那么大方请常公子吃肉~~


☆、正确死亡指南

  常乐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他进门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大袋食材,看到楚翘第一眼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她踮着脚一阵风似地扑到他怀里,他身子蓦地一僵,手上一松,袋子掉到了地上,几个橙从里面滚落出来。
  “楚翘。。。。。。你怎么。。。。。。”他的声音里没有她料想的惊讶或者兴奋,带着些许茫然,些许绝望。
  “我这个样子只能维持到明天早晨日出前,怎么你不高兴?”楚翘松开手仰起头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却被男人无言地紧紧箍住,像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去,她原本已经痛得有点麻木了,被猛地这么一抱痛楚又变得尖锐起来,痛得她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忍不住在心里诅咒白薪那老鬼果然没安好心,现在这个状态别说春宵一刻了,不痛晕过去就算她福大命大了。
  不过女鬼这番心理活动常乐是不知道的,这些日子他压抑得实在太辛苦,此时像行将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把她攒得紧紧的,手顺着她的脊背一寸一寸抚摩过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真实性。过了许久他终于把怀抱松开少许,一手仍是紧紧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捋开她额前的长发,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脸微微抬起,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然后就势倾身吻上她的唇。
  楚翘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这实实在在的吻会是什么感觉,和她想象中一样,这一吻起势风疾雨骤,收于缱倦缠绵,唇齿绞缠之间抽空了她所有念头。只是她万万没料到会有如此熟悉和怀念的感觉,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汹涌翻滚一触即发。
  常乐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扶在她腰间的手缓缓地顺着她背部的曲线往下游走,覆住她圆润饱满的臀,加了力道揉捏,楚翘也跟着呼吸急促,半是情动半是疼痛地闷哼了一声。常乐闻声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踢开地板上一只拦路的橙子,朝着沙发走去。
  常乐把楚翘放在沙发上,虽然动作温柔,但她的背部一下撞到沙发上还是疼得刷刷冒冷汗,她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吭一声。
  常乐经验丰富,在床笫之事上若是有心温柔体贴,实在是能要人命的,但此时他却全然忘了章法,急不可耐地一把将楚翘的衣裙从肩头褪到腰际,楚翘羞臊得一下子红到耳朵根,不由自主想要抬起手臂遮掩乍泄的春光,却被他擒住,她身子微微一扭,丰润的酥胸便颤动起来,映入他的眼里,往熊熊燃烧的欲|火中又添了两把柴火。
  他再顾不得轻重,失了魂一般埋头吮吸舔舐咬啮,腾出一只手来将她一条腿抬起,裙摆顺势往下一滑,裙底的景致便一览无余。楚翘的全副心念都集中在他手指和唇舌触及之处,浑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如痴如醉地用目光描摹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他眼里的寒冰消逝了,眼神如炽,似爱非爱,似恨非恨,像要把她烧成灰烬,她心里突然五味杂陈,忍不住低唤一声:“常安。。。。。。”
  常乐原本已经蓄势待发,抵在她身下准备一举侵入,闻声却突然停住了动作,离开她的身体,脸上神情捉摸不定,眼里的火一瞬间灭了,重新凝结起冰霜。
  楚翘惭愧地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居然在床上叫错男人的名字,更冤的是她根本不认识那个叫常安的。她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心虚地偷看常乐,只见他抿着薄唇,看不出什么情绪。
  老天似乎觉得她闹的乌龙还不够,说时迟那时快,她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起来。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妄图掩饰,没想到那肚子十分不配合,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一声更比一声激越高亢。楚翘想死的心都有了,常乐却噗嗤一笑伸手在她头顶心大力揉了两下,温柔似水地说道:“肚子饿了吧,我去做饭。”
  说着拾起散落一地的食材走进厨房,穿上围裙忙碌起来。
  ******
  常乐这三年来一直一个人住,又是个注重生活品质的人,经常自己动手做一些原料简单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楚翘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物,看到脖子和胸口暧昧的红痕不由又是一阵耳热心跳,她打开水龙头俯□掬了捧冷水扑在脸颊上,让自己稍稍冷静了点,然后来到厨房看常乐忙里忙外。
  “要不要帮忙?”她问道。她一个人在法国的时候偶尔馋起家乡菜来,也会自己下厨,技术还算不错。
  “没事,你去坐会儿,只是下个面,用不了多久。”说罢他回过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
  “我想在这儿陪着你。”说完她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常乐无言地捏了捏她环在他腰间的手。 
  “我真的是很喜欢你。”这样肉麻的话面对面的时候她说不出口,此时鸵鸟一般埋在他背后却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常乐突然问道,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不清楚。。。。。。”楚翘仔细想了想,“大概是你边喝酒边等我的那天晚上吧。那天你叫了很多遍我的名字,还说我不是楚翘,楚翘不会忘了你。你以前见过我吗?”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常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抛出又一个问题。
  “怎么突然问这个?喜欢就喜欢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当然是有原因的。”常乐不满道。 
  “既然这样,我倒要反过来问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她学乖了,反将他一军。
  “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你。”常乐笑着说道,楚翘背后莫名地一凉。
  “哦。。。”她木木地回答,细想了一下,事实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
  这时汤锅里的水开了,常乐揭开锅盖,雾气一瞬间四下弥漫,他在开水里加了一勺盐之花,把面条放下去,重又盖上锅盖。细细的日式拉面在水里浮浮沉沉。水再次煮开之后常乐用漏勺把面条从锅里捞出来,放进准备好的冰水中降温,然后重新放进沸水里继续煮。 
  楚翘环绕在他腰间的手臂不知不觉中已经松开了,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他专注地料理她的那碗生辰面。
  “原来下个面还有那么多讲究。”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嘛。”常乐侧过头一笑,“你今晚就要走了,别的我做不到,这碗送你上路的长寿面总是要尽善尽美的。”
  他这话说得奇怪,楚翘心里升起一种诡异不安的感觉,待要细思,被猪排入油锅发出的“兹兹”声分了神。
  不久之后两碗面上桌,两人相对而坐。
  餐桌中间摆着两个碟子,一个装着切成月牙瓣的橙子,另一个摆着块红宝石的鲜奶小方,蛋糕上面插了支生日蜡烛。
  常乐把蜡烛点燃,关上所有灯。
  微弱而摇曳的烛光映出他嘴角浅淡的微笑,然而他的眼睛却隐藏在黑暗里看不真切,让楚翘感到难以言喻的恐慌。
  她低下头出神地看着面前的海碗,切得又匀又细的葱花漂浮在散发着诱人的猪油香味的面汤里,细面条上盖着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和猪排。
  人死了还吃长寿面,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讽刺。 
  “许个愿吧。”面前那有些许陌生的脸上笑意更盛了。
  楚翘苦笑道,“都已经死了,还能许什么愿啊。”
  “比如求求老天让我陪你一起走啊。”常乐戏谑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女鬼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还是从善如流地十指交叉闭上眼睛许了个愿,然后把蜡烛吹熄了。
  屋子里仅剩的一点光也熄灭了,两人都没有立即起身去开灯。不过城市的夜晚从来不是漆黑一片,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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