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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风因爱停-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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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半夜了,他还是没有办法,他没有任何理由放她出来。作为抢劫北齐公主的同案犯,交待出公主的下落,是她活着的唯一理由。一旦这个理由也没有了,她的下场只能是死!
  
  若是实在没法,他就劫了大牢,带她远走高飞。赵霆被他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他愿意去试!
  
  冯清蓉也没有入睡,不是她睡不着,而是她一直在忙碌。她知道没有人能够救她,想要活下去,她只能靠自己。
  
  地牢里没有灯光,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凭着感觉慢慢摸索着来。身上的长衫已脱下来,铺在稻草上。用手摸上去,甚是轻薄柔软。这还是楚天阔送给她的,芷绮绣坊的衣服。说到底,这料子真是好,无论怎么折压,都是那样熨贴,并无皱褶。
  
  她暗笑,顾芷若虽瞧不起自己,千方百计算计自己,可若没有她的衣服,这计划怎样也不可能成功。若有一日,她知道自己脱身方法,会不会后悔当日不该让楚天阔送她衣服。
  
  门外的狱卒又换了一批,新来的狱卒隔着牢门问道:“人在吗?”
  
  “在”她低着嗓子道。
  
  “老实点。”狱卒放下心来。
  
  “大爷,给点水喝吧,太热了。”冯清蓉哀求道。
  
  狱卒哼了一声:“事还挺多。”过了一会,门缝里,塞进来半碗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冯清蓉再次摸索着从头到脚检查了一下自己,确定没有什么纰漏,遂狠狠地朝墙撞了过去。
  
  一夜未曾合眼,天刚放亮,赵霆带着满眼的血丝与满脸的憔悴到了刑部。守门的小卒看到浑身杀气的他,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急忙打开了门。
  
  赵霆并不是最早来的一个,定北王与北齐的和亲使者达姆罕以及御史大夫史闻达早就等在刑堂了。原本重大案件由刑部、御史台及大理寺一同审理,称为三堂会审。可此案涉及到北齐公主,加上定北王与赵霆均为现场目击者,故三堂会审变成了六堂会审。终于等刑部侍郎成仁杰与大理寺卿杜安邦都来到了,成仁杰一拍惊堂木:“带人犯。”
  
  两位差役应声而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差役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道:“大人,不好了。”
  
  赵霆心底一沉,厉声道:“何事慌张,人犯呢?”
  
  差役跪倒在地,指指身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众人随着差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都傻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清啊~~~

有人在不?

猜一猜,发生什么事情了?猜得准的GN可获香吻一个哦~~~~~




20

20、摇身一变 。。。 
 
 
  进门处,一位少女袅袅婷婷地站在那里。只见她睡眼朦胧,神情委顿,似是方从梦中睡醒。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只用一根素色丝带束着。雪白的中衣外披着绯色的长袍,那袍子显然不是她的,因为袍身有半截垂拖在地上,袖子又过于宽大,使得她稍一抬臂,便露出纤细的皓腕来。而她的脚上竟只穿着雪白的棉袜,并无丝履。
  
  赵霆的心顿时放下大半,却不知为何冒出一股酸气来。他傻乎乎地整夜不曾入眠,而她早已有了应对之策,白教他担了一晚的心事。可是,视线触及她额角的红肿,又是忍不住心疼,她竟然受伤了。
  
  乍见几位大人,冯清蓉一脸惊慌,局促紧张地站在那儿,可这局促,更添了份我见犹怜,娇弱不堪。
  
  成仁杰喝道:“大胆刁女,姓甚名谁,还不跪下。”
  
  冯清蓉忙跪下颤声道:“回禀大人,民女名冯清蓉。”看过去,她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显然害怕之极。
  
  “因何来此?”成仁杰道。
  
  “民女不知。”
  
  旁边的达姆罕问道:“成大人,昨日的案犯是名黢黑少年,今日竟摇身一变成为妙龄少女了,是否狱卒看管不严被人偷梁换柱。”
  
  成仁杰一听,即令将所有看管地牢的狱卒通通关起来,严加审问,不得徇私。
  
  “冯姑娘,你如何到了此处?且慢慢道来,不必害怕。”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冯清蓉稍微抬头,认出了问话的是当日同在冯家别院骑马的史公子。史公子与冯清远交好,想来不会为难她。
  
  略思索了下,冯清蓉低头答道:“民女昨夜身体不适,戌时就上床休息,没想到醒来时却身在地牢里。大人明断,民女不知怎样来到这里?”
  
  “冯姑娘此言可有人证物证?”开口的是赵霆,无需抬头,那冰冷的声音一听便知。
  
  “民女向来独睡,不曾有婢女陪伴。”
  
  “那么便是空口妄言了?”依然是赵霆。
  
  “民女不敢。”
  
  “本将军倒是不信,若是孩童熟睡被人抱起还会惊哭,冯姑娘竟睡得如此之沉,从冯府到刑部,乘轿子需得两柱香工夫,冯姑娘竟是未觉?”
  
  “民女确实不知。”
  
  方才提人犯的差役插嘴道:“回禀大人,刚才小的去牢里,冯姑娘晕倒在地,是小的叫醒她的。”
  
  史闻达怒道:“下作东西,刚才为何不讲?还有什么隐瞒的,速速报来。”
  
  “小的不敢,没有了,再没有了。”差役忙跪下磕头不止。
  
  “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成仁杰喝道,有人上前将差役押了下去,不多时,外面传来嚎叫求饶声。
  
  “冯姑娘,此衫可是姑娘所有?”赵霆又问道。
  
  “不是。”
  
  “为何在姑娘身上?”
  
  “民女醒来时,只着中衣,于礼不合,因见地上有此衫,遂将就穿用。”
  
  “那牢中竟无靴履?”
  
  “有,牢中尚有皂靴一双,因太大,民女穿着无法走路。”
  
  赵霆冷笑一声道:“看来牢狱中准备东西不少。”
  
  冯清蓉暗骂了几声,答道:“民女不知。”
  
  “好个民女不知。”赵霆厉声道:“来人,将地牢细细搜查一遍,一针一线不可放过。”
  
  旁边侍立的莫弃道:“是。”
  
  听到莫弃的声音,冯清蓉揪起的心稍微放了下去。一夜时间准备总是仓促,难免会露出蛛丝马迹,莫弃前去,且不说帮她消除痕迹,只隐瞒不报,于她来言就已是最好的结局。
  
  想到此,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赵霆的眼睛,那眼里仍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绪。这个狗屁将军,会不会趁机报复她?早知有今日,当初何必得罪他?与性命相比,逞一时口舌之快又有何用?
  
  莫弃很快便回来,手里拿了一双皂靴,一只木碗,还有一团皱巴巴的白色东西,似是一条丝帕。
  
  冯清蓉看见那条丝帕,甫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那丝帕原是包着玉箫的,因昨夜用来擦拭脸上的药水,上面必定沾了褐色痕迹。故此,她将之塞进墙角缝隙里,并用稻草掩好,却不曾想竟被莫弃发现了,更没有想到莫弃竟然当堂交了出来。
  
  赵霆接过那些物品,一一查验了,随后拿着丝帕走到冯清蓉面前道:“冯姑娘,抬头仔细瞧瞧,这可是你的丝帕?”
  
  冯清蓉不敢抬头,怕一抬头看到褐色的药迹会掩饰不住自己的神情,如此以来,谁都救不了她了。
  
  “冯姑娘,可看仔细了,是还是不是?”赵霆抖开那条丝帕,丝帕的一角垂在冯清蓉的面前。
  
  冯清蓉心一横,抬起头来道:“是,正是民女的帕子。民女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将军莫要——”
  
  目光触及已然伸展的帕子,她一愣,丝帕上竟然什么都没有,洁白如新。心念一转,她想起来了,这条帕子是那日包珍珠耳环的,却不知他竟带在了身上。
  
  正思索时,听到又有人问道:“将军莫要如何?”问话的是达姆罕。
  
  冯清蓉心里犯着犹豫,方才是孤注一掷脱口而出,现在是该接着原意说出来,还是稍做转圜。
  
  只听头顶切齿的声音道:“你倒是说话,本将军莫要如何?”
  
  冯清蓉咬牙道:“公堂之上,朗朗乾坤,将军莫要公报私仇,陷害无辜。”说完,低下头,再也不敢去看那双眼睛。
  
  赵霆道:“公报私仇,赵霆何曾是那种无耻小人。倒是冯姑娘一语提醒了本将军,难道昨日冯姑娘为了报仇而意欲刺杀本将军,或是联合奸人陷害赵某?”
  
  冯清蓉脑中“嗡”的一声,只后悔自己不该犯傻,说出与赵霆有怨,如此以来,众人便想到自己有陷害赵霆的动机,故做出昨日之事亦在情理之中。
  
  只是眼下后悔也没用,成仁杰已命人找女官前来搜身。看着女官慢慢走近,冯清蓉的心中坦然无惧,赵霆却是心跳如鼓。他不确定,她的身上是否还带着银针与迷药,如果这些东西搜出来,他当如何将此事圆过去。即便她只是为了私怨,可这私怨导致了严重的后果,她的性命也可能不保。
  
  今日,能公开替她说话的只有他了。世人皆知,他们有仇,当日冯清蓉大骂赵霆之事,传遍了京城。只要他开口否认此事与冯清蓉有关,便没有人会无端猜测。
  
  女官已经搜完了身,手里端着托盘自屏风后面走出来。赵霆屏气盯着被白布蒙着的托盘,脑子里已闪现出无数个应对的措辞。
  
  女官将托盘在证物桌上放好,伸手掀开了白布。盘里的东西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一管白玉萧,一支翡翠簪子,一对翡翠耳环,一只白瓷瓶,都是平常之物。
  
  赵霆放下心来,可是瞅到玉箫跟簪环,不禁百感交集,浑身不是滋味。
  
  “冯姑娘,瓶里是何物?”史闻达问。
  
  “禀大人,因民女自幼体寒,沾不得冷湿之气,故此请郎中配了养生丸,随时服用。”
  
  达姆罕拿起瓷瓶,打开闻了一下,递给冯清蓉。冯清蓉知其意,遂倒出一颗,咽了下去。达姆罕盯着冯清蓉,见她面无异色,遂转身走向自己的位子道:“如此看来,冯姑娘既不懂武功,又未带凶器,想必不致刺杀威武将军。”话音未落,又厉声道:“不过,冯姑娘无故来到地牢却难教人信服,来人,将伺候冯姑娘的丫鬟带上来。”
  
  冯清蓉被带到屏风后,隔着屏风只看到一个影子跪在地上,分辨不出是夏荷还是秋菊。也不知道她是何时被带来的,更不知道她会如何讲。
  
  只听惊堂木一拍,成仁杰喝道:“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
  
  “奴婢秋菊。”
  
  “你可是冯太傅府中伺候六小姐的丫头?”
  
  “是。”
  
  “将昨日你家小姐的所作所为细细讲来,不得隐瞒,不得妄语,若有欺瞒,大刑伺候。”
  
  “奴婢不敢。”
  
  “说!”
  
  “昨天上午小姐在家中习字。用过午饭后,小憩了一会,又起来看书。因身子不适,小姐晚饭未用,只稍坐了片刻,戌时便歇下了。”
  
  “你家小姐歇下后,你可进去看过?”
  
  “小姐在内室歇着,奴婢守在外室做些活计,亥时奴婢进去看了一眼,小姐在床上睡着,奴婢也就去睡了。”
  
  “晚上你可曾听到什么异动?”
  
  “奴婢白天整日劳作,晚上向来睡得沉,不曾听到什么?”
  
  冯清蓉听了一会却再也没有什么声音,原来秋菊已经被带下去了。这时,有差役过来道:“各位大人正在商议,冯姑娘请跟我来。”
  
  冯清蓉跟着他走到刑堂旁边一小屋里,秋菊正等在那里,看到她,“哇”得一声哭着扑了上来。
  
  “好了,没事了。”冯清蓉拍拍秋菊,苦于身旁还有差役在,许多话想问却是无法开口。一时,秋菊将带来的丝履伺候冯清蓉穿上,又替她将身上的绯色长袍整好。两人便静默地相对坐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差役复将冯清蓉带到方才的刑堂上,成仁杰道:“民女冯清蓉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冯清蓉忙跪谢道:“感谢大人还民女清白。”
  
  秋菊忙上前搀扶,起身时,恰好看到史公子不动声色对她笑了一下。冯清蓉略一点头,向外走去,只听身后有声音道:“冯姑娘受惊了,他日若冯姑娘想起什么,还请告知赵某一声。”
  
  无需回头也知道说话之人是谁,她只作未听见,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因着昨晚几乎一夜未睡,也因着思虑过度,回到熟悉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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