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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殿上欢·媚后戏冷皇-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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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飞澜,这条手臂你先欠着本世子的。”

飞澜笑着,眸中尽是冷冽。她的确欠了君墨舞一条手臂,但豫南王欠她的慕容一族的,却是三百多条人命。她可以还君墨舞一条手臂,但是,豫南王欠慕容氏的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传朕旨意,册封慕容飞澜为京城十万御林军统领,官居一品。”君洌寒淡声道,而后拂袖而去。

*

玄色袍子,又是玄色袍子,君洌寒恨极了这个颜色,他将飞澜抱回养心殿的时候,鲜血顺着她黑色的衣摆不停的落下来。

“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飞澜唇片轻颤几下,在他怀中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飞澜脸色依旧苍白,但一双眸子却极是清亮。君洌寒一直守在床边,一脸憔悴。

“终于醒了?风清扬那庸医倒还有些用处。”君洌寒温润的凝望着她,手掌轻柔的抚摸过她苍白的面颊。“慕容飞澜,再有一次,我真的会疯的!你知不知道,剑再深一寸,你这条手臂就废了。”

“我知道。”飞澜竟然出奇的平静,“可我也知道,京城十万御林军是你的臂膀,用飞澜一条手臂换京城十万御林军,这代价倒也值得。何况,飞澜使左手剑,废了右手也无妨。”

无妨,怎么会真的无妨,她的右手会写漂亮的行书,她的右手能绘出大漠苍穹,再不济,她也要用右手吃饭。

君洌寒心口又是一疼,将她这个人反锁在怀中,哑声道,“慕容飞澜,你傻不傻?”

他抱得太过用力,甚至弄疼了她的伤口,而飞澜却笑着,笑的温暖而释然。他温软的唇贴在她耳侧,吞吐的气息是温热的,只听他又道,“洛青缨的孩子,朕不会要的。等事情了解了,朕接你入宫,你给朕生个小皇子好不好?朕一定立他为太子,让他继承圣朝江山。”

飞澜唇角的笑逐渐凝固下来,眸中光影复杂,他的话,真是不知让她该哭还是该笑。

“父帅!”门口突然响起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飞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无忧小小的身体已经扑入她怀中。

飞澜将孩子轻拥在怀,目光却探寻的看向君洌寒。只见他温润一笑,“是朕将皇姐和无忧接入宫的,眼看就要除夕了,留在宫中过年吧。朕有五年没和你在一起过年了。”

飞澜低笑着,伸手按在肩头伤口,“飞澜现在这个样子,只怕也出不了宫了。”

殿内正说得热闹,门外突然传来徐福海的声音,略带着几丝犹豫,“皇上……”

君洌寒微蹙了眉心,俊颜染了些不耐。“有什么话就说吧。”

“回禀皇上,洛贵妃派宫人来传话,说腹痛难耐,请皇上移架瑶华宫一趟。”徐福海低声说道,声音居然也有些打颤。

“又是皇嗣有恙?她就不能找个新鲜点儿的理由。”君洌寒冷哼了一声。

飞澜甚为无奈的弯起唇角,又道,“听说洛青川在边境大胜罗萨军,人家哥哥在前线为皇上出生入死,皇上也该对洛贵妃好一些。”

君洌寒轻叹一声,做帝王也终有太多无奈。“朕去看看她,很快就回来。”

飞澜只是笑而不语。

徐福海与殿内一干宫人都跟随着君洌寒一并离开,偌大的宫殿只剩下飞澜与无忧两人,孩子嘟着嘴,一双褐眸滴溜溜的转着,嘟嘴问了句,“真要留在这里过年吗?空荡荡的,一点儿温度也没有。”

飞澜一笑,揉了揉无忧的头,“是谁说过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家啊?”

无忧有些不悦的甩开她的手,低喃了句,“我知道你留下来是想陪他,还有,这伤也是为他受的。你心里只有他,从不曾想过,无忧是不是会心疼。”

飞澜有些愧疚的拥着无忧小小的身体,温笑道,“不必担心,我已经避开了要害。如果无忧不喜欢在宫中过年,我们就回将军府。”

“真的?”无忧问道,眸中难掩雀跃之色,原来,他是真的不想留下。

“真的,但是,无忧要给我一个理由。”飞澜说道。

雀跃的神情在他眸中渐渐沉寂,褐色的眸子深沉的如透不尽光的海洋。他薄唇微微的颤动几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其实,他是嫉妒,嫉妒洛贵妃即将出世的孩子,那个孩子可以堂而皇之的拥有父亲的爱,而那却是他慕容无忧穷其一生,可望而不可求的东西。

“我累了,娘,你今晚抱着我睡好不好?”无忧翻身躺在飞澜身侧,他的头压得很低,因为,他不想飞澜看到他眸中是湿意。

飞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轻拥着他。

*

转眼就是除夕,洛青缨腹中胎儿已经四个月了,胎象十分稳定。这是帝王的第一个子嗣,君洌寒也做足了表面功夫,赏赐恩宠不断,洛青缨顿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而她却以为母凭子贵,越发骄纵起来,在后宫,可谓集怨于一身。

自从洛贵妃有孕,巴结的人几乎踩破了宫门,大大小小的贺礼几乎堆满了整间屋子,洛青缨也越发得意。她为人奢华,更是爱美之极,即便是身怀四个月的身孕,仍然浓妆艳抹,一身的脂粉味儿。

风清扬每每摇头叹息,那些东西,多少会对腹中胎儿不利。但这一次,他选择了闭嘴,这个孩子左右是保不住的,他多说也无意。

“娘娘,这支凤簪华美异常,与娘娘极是相配,今日除夕夜宴,娘娘必定冠压群芳。”宫女荷子奉承道。

洛青缨更是洋洋得意,对镜贴花,但片刻又皱了眉头。因为怀孕的缘故,肤色难免黯淡无光,一层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瑕疵。

荷子正拿着珠花***她发髻,不小心弄疼了她,洛青缨突然来了脾气,厉吼道,“你这奴才,是要疼死本宫吗!”

“奴婢不敢,请娘娘恕罪。”荷子吓得跪地求饶。

“行了行了,准备好轿辇,今儿是除夕夜宴,别让皇上等久了才是。”洛青缨皱着眉头丢下一句,毕竟是心腹奴才,倒也没有太过责备。

除夕夜宴极为热闹隆重,帝王宴请皇亲国戚极文武百官,后宫嫔妃更是无一缺席,一个个精心装扮,只为能博得帝王青睐。

主位之上,太皇太后庄氏与帝王比肩而坐,洛青缨与庄晓蝶分别坐在帝王左右,而后是各宫嫔妃以位份高低落座。再之后,才是皇亲国戚的位置,飞澜的位置夹在中央,左侧是宁王夫妻,右侧是豫南王父子,不经意间,君墨舞与她视线相撞,他向她举了举酒杯,唇角依旧是戏谑的笑。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宫娥奉上,银质器具,精美绝伦,无不显示着圣朝的富庶奢华。

“无忧,这道考酥鸭可是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做的,尝尝宫中御厨的手艺是不是比边塞的厨子强得多。”风清扬硬是挤入他们一桌,夹了块鸭腿放入无忧盘中。

无忧将肉片送入口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淡淡嘀咕了句,“根本没有可比性。”一句话,倒是逗笑了一旁的永河公主。

此时,邻座响起了侍女红儿清脆的声音,“王妃,您看这道青莲梅子汤色泽艳丽,味道一定是极佳的,娘娘尝尝如何?”

“你是第一次服侍王妃吗?难道不知她不喜酸食?”君灏南低斥了句。

“红儿该死,一时疏忽了。”侍女慌忙跪地。

“呦,宁王对王妃果真是疼宠呢,这点小事也要责备侍女一番。”主位上,蝶妃柔声一笑,又对瑜琳道,“本宫看着那青莲梅子汤倒是可口,不知宁王妃可否介意让给本宫一盅?”

“娘娘说的是哪里话。”瑜琳不失礼数的起身,接过侍女红儿递来的汤勺,饶了一盅给蝶妃。

蝶妃尝了口,连连称好。“这味道酸中有甜,贵妃妹妹身怀有孕,一定更喜欢才是。”

瑜琳自然不敢怠慢,又亲自盛了一盅,命侍女端给洛青缨。那青莲梅子的酸甜味儿还真是对了洛青缨的胃口,三两口下去,一盅羹汤便已见了底。

此时殿中,歌舞升平,身披薄纱的妖娆女子踏歌而来,舞动着柔软的腰肢,赢得一片喝彩。而礼乐声声中,突然传来一道女子尖利的哭嚎。

“啊!本宫肚子好痛。”洛青缨云袖一拂,桌案上的杯盏佳肴统统扫落在地。

第93章 洛贵妃小产

此时殿中,歌舞升平,身披薄纱的妖娆女子踏歌而来,舞动着柔软的腰肢,赢得一片喝彩。而礼乐声声中,突然传来一道女子尖利的哭嚎。

“啊!本宫肚子好痛。”洛青缨云袖一拂,桌案上的杯盏佳肴统统扫落在地,看得出她痛得不轻,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不停滚落。紧接着发作的是庄晓蝶,她倒不如洛青缨来的强烈,只是捂住腹部,不停的呼痛。

君洌寒率先来到洛青缨身边,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内殿而去。同时大声道,“快传御医!”

殿内一时炸开了锅,百官交头接耳,乱作一团。

“将御膳房及所有相关的宫人都监禁起来,等候宗人府调查。”主位上的太皇太后庄氏沉声吩咐道甾。

而此时,风清扬站在洛青缨的位置上,一一检查着她食用过的食物,半响后,突然道,“这青莲梅子汤中有芨芨草!”

此话一出,蝶妃身旁的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禀太皇太后,这青莲梅子是宁王妃端给我家娘娘的,还望太皇太后给我家娘娘与洛贵妃娘娘做主啊。”

蝶妃脸色也极难看,有气无力的道,“本宫与宁王妃一向无冤无仇,王妃没有理由害我,难道是要害洛妹妹腹中的皇嗣吗?万”

此话一出,瑜琳吓得不轻,慌忙跪倒在地,“太皇太后明鉴,臣妾冤枉啊。”

“皇祖母明鉴,瑜琳绝不会害贵妃与皇嗣。”君灏南一挑衣摆跪在瑜琳身侧,脸色瞬时阴霾。

“芨芨草?好奇怪。”坐在飞澜身侧的无忧突然嘀咕了一句。

“你想说什么?”飞澜问道,眉心微锁。

“芨芨草药性猛烈,但只针对孕妇而言,一旦误食,胎儿必然不保,但对于普通人,充其量是让女子月事紊乱,蝶妃娘娘怎么可能出现腹痛之状?”无忧在飞澜身侧耳语了句。

飞澜眉心锁的更紧,似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她隐去了后话。无忧的意思,就是蝶妃在演戏。

“不好了,不好了!”小太监尖锐的嗓音破空而起,踉踉跄跄的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庄氏面前。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洛贵妃和皇嗣如何了?”庄氏沉声问道。

小太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颤声回道,“回禀太皇太后,贵妃娘娘小产了。”

“什么!”庄氏大惊,啪的一声,一掌重重拍在面前龙案之上,怒声道,“将所有涉案之人统统带入宗人府中,查出是何人谋害皇嗣,哀家必不轻饶。”

御林军蜂拥而入,将那碗青莲梅子汤所有经手之人都压了下去,包括宁王妃瑜琳。

“大胆!谁敢动本王王妃!”宁王怒火中烧,一把将瑜琳护在怀中。

“放肆,你当乾清宫是什么地方!”庄氏又是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之上,苍老的面容严肃,眸光犀利冷寒。连宁王君灏南都不得不惧上三分。

他恭敬跪地,拱手道,“皇祖母,瑜琳与此时无关,她根本没有理由残害皇嗣。”

“灏南啊,清者自清,御林军不过是带她入宗人府问话,若证明贵妃小产与宁王妃无关,本宫自会派人将她送回王府。”庄氏说完,摆了摆手,命御林军将瑜琳带了下去。

庄氏的话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君灏南根本无法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瑜琳被带走,当时,他尚未意会出这是个一环套着一环,一箭三雕的阴谋。

“都散了吧。”庄氏一手抵着额头,另一只手对朝臣挥了下。

“臣等告退。”文武百官跪拜后,仓惶而去,生怕城门失火,殃及了池鱼。

众臣工离去后,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庄氏只觉头疼的厉害,冷眼扫了下两侧嫔妃,“都退下吧,各自回宫思过,若让哀家知道你们其中有人牵涉其中,哀家必不轻饶。”

“臣妾惶恐。”后宫嫔妃跪拜之后,都在侍女的搀扶下各自离去。

永河牵着无忧的手起身,她自然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是非之地,刚要上前拜别,庄氏却突然又道,“永河,陪哀家去看看洛贵妃吧。”

“永河遵命。”永河微愣,与飞澜交换了个眼神。而后缓步上前,搀住庄氏的手臂,向内殿而去。飞澜与无忧只得跟随在后。

刚刚迈入瑶华宫,洛青缨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便传了出来,刺得耳膜生疼。凤榻之上沾染着浓稠的血液,洛贵妃披头散发,丝毫没了往日的端贵优雅,泪水与脂粉在脸上模糊了一片,她身上是尚未换下的染血凤袍,污浊狼狈。

“皇上,臣妾的孩子不会没有的,皇上,一定是御医无能……”

凤榻前,御医跪倒一片,一个个战战兢兢,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风清扬站在一侧,面上平静无波。

此刻,宫女荷子端上了一碗浓黑的汤药,跪倒在榻前,“请娘娘喝药。”

君洌寒半拥着洛青缨,从侍女手中接过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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