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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视你如命-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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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苍茫,有的只是头顶的太阳和脚下湿润的土壤,找不到半点生机,她垂下眼帘,欲哭无泪。

体力消耗到了尽头,下一秒,她就带着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她一阵恶心,从口中吐出了一滩酸水,脑袋趴在热乎乎的土地上,努力伸手去探他的身子,他就在她边上,侧脸线条坚毅,眉目英挺,面色沉静,和睡着了无异,她的手指颤颤地往他的鼻尖下探。

气息弱到几乎消失。

她想过去抱起他,却无能为力,因为全身瘫软,抽不出一点力气。

眼泪纵横在她的脸上,她的手轻轻抚摸在他脸上,终于认了这个事实,他们会死在这里。

脑子里浮现他说过的话。

“澜澜,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此时此刻,茫茫天地,眼眸只有他的脸庞,她真的感受到什么是心甘情愿,她愿意对他好,愿意待在他的身边,愿意为他养儿育女,愿意和他一起去任何地方,天堂或者是地狱。

死神的莅临,才让她看清楚眼前的他,对她而言是多么珍贵,她竟然没能好好地珍惜,全心全意地为他做点什么。

他才是她应该视之若命的人。

在感情受挫后,她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走一步算一步,不敢正视内心的伤痛,也一直本能地选择回避,让自己躲在属于自己的安全领域,告别青春期的张狂飞扬,开始成熟理智的人生,却执拗地将自己内心炽热的一块封锁起来,没能回应他给她的清澈而厚实的爱情。

抚摸着他的脸,在最后的一刻,伸手覆盖上他的眼睛。

就像当年,湛弘昌去世,她在医院门口,他亲手覆盖上她的眼睛,避免她看见这个世界那血腥的一幕。

让我给你最后的安抚,让你不要去面对这个世界的黑暗和冰冷。

“睡吧。有我在,别怕。”她轻声道,“我会陪你到最后。还有,你要清楚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大封被虐。

卑劣的肥札要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霸王米有良心QAQ 是小坏蛋的说,坐在角落里拔草。

☆、chapter 56

白花花的太阳刺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体内的水 分一点点逝去,湛明澜的脑子一片空白,耳畔嗡嗡声 不断,眼瞳里的封慎变得模糊,光一点点地暗下 去,暗下去,心随着光线的消失,沉到了最谷底。

不知过了多久,竟然幻觉似得听到了属于人的 脚步声,且越来越近,还有窸窸窣窣的陌生口音,湛明 澜逐渐模糊的神志有了一丝的清明,心底那渺茫的 希望支撑她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果真看见有两个人 站在那边,她费力朝他们抬臂,示意需要他们的救 援。

那是两个附近的越南农妇,看到他们横躺在那 边的时候吓了大跳,不敢贸然上前,正彼此窃窃私 语,看见躺着的女人挥手示意,才小心翼翼地走过 去。

湛明澜等她们走近了,伸手拉住其中一人的裤 脚,用神情祈求她们的援助。

那农妇蹲下来,似乎在检查她的情况,她立刻 摇头,伸出手点了点身边的封慎。

农妇见状,侧过身去看封慎。

最后一点力气消失殆尽,湛明澜的脸贴在滚烫 的土壤上,又一阵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她闭上了 眼睛。

醒来的时候,感觉很安静。四周的陌生环境映 入湛明澜的眼眸,她起身的同时,房间的门被打 开,一个穿着红色T恤和咖啡色绸裤,趿着拖鞋的 农妇提着一把水壶走进来,见她醒来,立刻拿起桌 子上的碗,帮她倒了水,递给她。

湛明澜头痛欲裂,唇干得不行,却没第一时间 接过水,开口:“我老公呢?”

说完才意识到对方听不懂她的中国话。

谁知那农妇很机灵,猜出她问的是什么,指了 指门外,说了一串的越南话。

湛明澜立刻站起来,拖着沉重疲惫的身子往外 走,农妇就跟在她后面,继续用越南话解释着什 么。

门外的一间简陋的大屋子,只亮了一盏灯,灯 光昏暗,天花板上的吊扇转个不停,满室的草药 味。

湛明澜看见封慎正躺在地上,边上有个皮肤黝 黑的中年男人正拿着针往他手臂上扎。

“你们对他做什么?”她本能地提声。

那个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闻言抬头,朝她笑了 笑,表情和蔼友善,然后有条不紊地用越南话解释 了一串,当然湛明澜半个字都听不懂,但她会察言 观色,从他们的表情和语言中得出一个结论,他们 应该是好人。

她快步过去,蹲下来,伸手在封慎的鼻尖下探 了探,幸好,那气息比之前要强而稳,再摸摸他的 手掌,也不如之前那么冰凉。

他依旧闭着眼睛,面色发青,眉目沉毅,像是 睡着了一般。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中年男人施 针,一根又一根地落在他的身上,包括手臂内外 侧,脖颈,胸膛等各处。

边上的农妇将水端过来,湛明澜说了声谢谢, 腾出一手接过后喝了下去,那水甜甜的,润在喉头 非常舒服。

中年男人施针完后,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打 开柜门,取出一大包药来,挑挑拣拣后,用剪子将 几个胶囊剪破,将药粉倒在水里,用筷子舀了舀后 端过来,示意湛明澜将这碗药水给封慎喂下去。

湛明澜接过药水,自己喝了一口,然后低头用 唇哺喂给封慎。一口又一口,她喂得很细致,确保 他真的将药水喝下去。

期间,中年男人和那农妇就用越南话交流,虽 然湛明澜听不懂,但看他们的互动,猜测他们应该 是夫妻,又观察到这房子角落里叠着不少药材,猜 测这个越南男人可能是这偏僻地方的一名从医者, 想到这里,心稍微安了一些。

她看着封慎,时不时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轻声 叫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尽快醒过来。

又过了近一个钟头,封慎才睁开眼睛,看见湛 明澜的时候,低声叫了她一声,湛明澜立刻凑过 去,热泪盈眶,轻声说:“我在这里,你有没有哪 里不舒服?快告诉他们。”

封慎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这对男女,用越南话和 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听了后看了一眼湛明澜,笑着 点点头。

封慎的体力消耗太大,又中了毒,毒气尚存于 体内,他醒了一会后再次沉沉睡去,湛明澜见状又 紧张起来,边上的农妇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越南话 安抚她,意思似乎是让她不要担心。

傍晚的时候,农妇端来了食物,一碗白米饭, 一盘清蒸鱼,一碟生菜,还配有酱汁,很是热情地 递给湛明澜。

湛明澜没有多大的胃口,但为了保存体力还是 多少吃了一点。不得不说,在热腾腾的食物咽下去 的同时,她感受到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正吃着,敲门声响起,农妇去开门,走进来一 个戴着斗笠的女人,摘下斗笠后,湛明澜认出她就 是白天向他们伸出援手的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显 然比较年轻,皮肤白净,身材曼妙,她笑着走过 来,看到湛明澜的时候,点了点头,湛明澜也友好 地笑了笑。

然后那一男两女就围着圆桌子吃饭,说说笑 笑,两个女人都和那越南男人互动亲密,一个帮他 点烟,一个拿毛巾帮他擦脸。

湛明澜心里隐约有些清楚他们的关系,这两个 女人八成都是他的老婆。

用完饭,湛明澜继续守着封慎,过了近一个小 时,他又睁开了眼睛。

湛明澜立刻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 不舒服,他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别担心。

他的面色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身体也逐渐回 温,呼吸平稳。

湛明澜喂他喝了药水后又帮他敷贴药膏,他则 静静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

农妇递过来一碗粥,湛明澜接过后喂他喝了小 半碗。

“现在感觉怎么样?”她温柔道。

“挺好的。”他笑了一下,声音很沉。

当然不可能是挺好的,他这么说只是为了不让 她担忧,无论什么时候,处于什么境地,他都表现 出泰然自若的样子,尽力地给她一种心安。

因为身上又臭又腻又脏,湛明澜去洗了个澡, 那年纪比较小的女人笑着将自己的内衣内裤和一件 宽松的裙子给她穿,她说了声谢谢,还鞠了一躬。

出来后,湛明澜又用热水帮封慎擦身体,封慎 垂眸,浅笑着看她。

回头绞热毛巾的时候,突然看见那小女人正站 在旁边,很是好奇地盯着封慎的身体看。

湛明澜有些尴尬,立刻回头,不动声色地遮住 了她的视线,继续帮封慎擦了擦胸膛,便扣好了衬 衣的扣子。

到了晚上,湛明澜和封慎就睡在里头的一间屋 子里,农妇帮他们准备了干净的毯子,热水,水果 和食物。

湛明澜上了床,躺在封慎身边,他伸出长臂, 将她贴近自己。

彼此温热的呼吸萦绕在一块,感受到生命时时 刻刻的存在,真的很幸福,她的眼眶湿润,伸手轻 轻环住他的腰,轻声说:“等你真正恢复了,我们 再走。”

“没事,我已经活过来了。”他伸手将她的下巴 掰过来,额头抵在她额头上,语气轻松,“别总担 心我,我身体很好,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都很 少。对了,我和你说过没有,那次十公里的越野 跑,我还拿了冠军。”

“这次不一样,我差点以为我们就死在这里 了……我会失去你。”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双手 微微发颤,热泪滴答在他衬衣的领口,“我不怕和 你一起死,只怕自己活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 对……没有你,我不知道……”

他轻拍她的背,沉声在她耳朵边:“傻瓜,就 算我死了,你也必须好好活下去。”

湛明澜立刻摇头,哭腔很浓:“我不要,我不 要一个人活下去……”

“好,不做无谓的假设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吗?”他安抚。

湛明澜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反正你不 能留我一个人,就算是为了不让我一个人,你也必 须好好活下去。”她顿了顿后又说,“还有,你就不 介意,如果我一个人活着,会再嫁人吗?”

封慎沉默,连声音都静下去,片刻后才开 口:“我当然会非常介意你会属于别人,但如果我 真的有什么意外,最希望的反倒是,你能尽快忘记 我,忘得一干二净,再找一个可以好好照顾你的 人,快乐地生活下去。”

他的声音淡而从容,没有半点置气的成分,她 闻言松开他的脖子,认真地看着他黑而亮的眼睛, 清隽眉眼中的泰然,伸出手摩挲他菲薄干净的唇, 然后凑上去,温柔地亲吻他一下,说:“我不。”

他压下来,用唇封住她的唇,吸吮她的唇尖, 语气带着威胁:“不过,在有我的时候,你想都不 准想。”

她深深地回吻他,吻得用力,缱绻。

仿佛没了天地,只剩下彼此,他的阳刚气息再 一次霸道地沾满她的世界。

伸手可以触摸到他硬邦邦的胸膛,灼热的温 度,宽厚的背脊……失而复得,这是最大的幸福。

两人在这里休息了四天,封慎体内的毒气随着 施针,敷药而逼出体外,湛明澜时刻守在他身边照 顾他,喂他喝药,吃饭,帮他擦身体。

只是有一个比较尴尬的事是,她发现这家的小 女主人,对封慎带着一些不安分的念头。好几回, 她去洗手间,回房就看见那小女主人拿着扇子,偷 偷地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里头的封慎。而晚上, 她为封慎擦身体的时候,这小女主人总会找理由进 来,用眼睛大喇喇地揩油。

因为是救命恩人,湛明澜也不好多说什么。

封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晚上吃了东西后, 淡淡道:“明天我们就走吧,消失这么多天,老陈 他们一定很急。”

老陈就是陪同他们一起来越南谈项目的副总。

“你确定已经没事了?别勉强自己。”湛明澜 说。

“真的没事了。”他伸手覆盖在她手背上,温柔 地摩挲,笑道,“再说,继续待在这里,你不担心 吗?”

她知道他意指何事,扑哧笑了一声,摇头 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封慎双手枕着后脑勺,嘴里咬了一片薄荷叶, 眼眸带着笑意地看她,任由她解开他的衣服,帮他 涂抹药膏。

胸膛上的黑气已经驱散,恢复了健康的麦色, 匀称的肌肉藏着力量,昭示着他已经恢复健康。

她一边帮他涂药膏,一边漫不经心地和他聊 天:“如果你是越南人,会娶两个老婆吗?”

他懒懒地摇头,大掌摸了摸她的脑袋:“一个 都对付不了,两个会要人命的。”

想到他们这次生死劫难,湛明澜唏嘘不已,感 慨万千,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为封慎上好药,扣好衣服,他挪了挪身体,拍 拍床,示意她上来。

她爬上床,被他带到怀里。

他身上的药草味很浓,却让人很安心,她的脑 袋贴在他胸口,偶尔抬头,可以看见他下巴上的胡 髭,便伸手摸摸,果然又硬又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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