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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完结版)-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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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画用另一支袖子捂住露出来的手臂,却带着几分茫然和绝望:“不要看……”
  不要看……
  ……
  花千骨倒退两步,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怎么会?怎么会?
  仿佛晴天霹雳,脑中一直嗡嗡作响。她没有看错,那的确是绝情池水留下的痕迹。可是那么大一块殷红色的可怕伤疤,他怎么会有?怎么可能有?又是什么时候?
  “为什么……”她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叫她怎么相信?可是看到那个疤,她终于一切都明白了。回忆起那一夜,他神志不清,他吻她,口口声声叫着她的名字。
  原来……
  他一直都是爱她的。
  白子画在她的目光下赤裸的无所遁形,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耻辱。
  手臂上的,的确是绝情池水留下的疤痕。他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师兄泼在他身上的时候半点感觉都没有,后来才发现留下道淡淡的红印,直到一日一日这疤痕越来越深,他才明白过来……
  也有过瞬间的震惊,但是他对自己太过于自信。直到方才情动,那疤痕终于带着迟来多年的数倍疼痛让他在她面前败了个体无完肤。
  白子画长发低垂,浑身颤抖,忍受着这一生从未有过的挫败。
  是啊,他爱她,从很久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是,他的心不知道,理智不知道,感觉不知道,只有身体没有说谎,留下了那么一丁点证明。
  可是,他是个迟钝的人,也是个绝情的人。爱了又怎样?更何况是爱上不该爱上的人。
  花千骨像是要哭出来,眼睛里有激动有欣喜,更多的却是痛苦和愤怒,为什么会这样?他居然是爱着她的,而他居然连爱上她了都可以一直这样残忍无情?
  紫色的双眼凝望着他,伸出手想要抚摸那道疤痕,减缓他的疼痛,可是所有举动却只让白子画更加羞惭,更加恼怒。
  他总是口口声声说她错了。
  却其实,他才是错得最多的人。怎么可以也爱上她?
  摇晃着退后两步,突然就拔出了剑来,毫不犹豫的往自己左手上斩了下去,疤痕连皮带肉,竟被他活生生贴着骨头割了去,露出森森白骨。
  ……
  时间停止。
  花千骨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到傻掉,血溅到她的裙摆上,红艳艳的,像泼墨桃花。
  刚刚才涌起的那一丝喜悦,刚刚才感受到重新跳动的心,就这样硬生生的被他剜了去,又是一次肝肠寸断……
  “怎么可以这样?”
  喃喃自语的退了两步,对自己有爱,就这样让他觉得耻辱这样觉得鄙夷么?那唯一的一个证明他哪怕自残也要抛弃。
  “你怎么可以这样?”脸上两道血泪落下,大而空洞的眼睛茫然望着他,什么东西在体内像是要炸开一般。
  白子画紧咬牙关整个身子都疼的在颤抖。
  这疤痕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能代表!他爱她又怎样,不爱又怎样?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永远也不可能!
  感受到花千骨身上澎湃是杀气四处蔓延,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事被这样揭开,他绝望而愤怒。他总是用剑伤她,唯一一次伤得是自己,却比过去任何一剑都更刺痛她的心。如此疯狂而任性的举动,只是想让她清醒也让自己清醒。
  花千骨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的退了两步。这辈子,不管在什么时候,哪怕糖宝死的时候,她都没感觉到自己这么恨他。
  他若真从未爱过她,也便罢了。怎么可以在她好不容易知道他是爱自己的时候,又把自己的心扔在地上如此践踏?之前他做的所有事她都不曾怪过,现在却只留下怨恨了。再无半点理智,脸上的憎恨与愤怒只化作一片妖到极致的冷峭邪魅,狰狞而恐怖。
  白子画,你会后悔的!
  惊天动力的一声怒吼,像是要发泄出所有的痛苦和愤恨,花千骨犹如一条银白的线,眨眼便在天边失去了踪影。
  白子画颓然于地,手依旧颤抖的抱住左臂,鲜血依旧汩汩的流着,犹如花千骨第二次掉下的泪。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大结局 
 131。生死抉择

  当一个人做出决定,心也就慢慢平静了,只需去做,然后等待结果。
  不愿听到这世间的厮杀声、哀嚎声,和云宫外面的阵阵鼓角争鸣,袖一挥设了结界,花千骨安静从容的在殿内沐浴更衣,任凭外面仙魔大战,腥风血雨。
  池面上飘着层层白气,再加上殿角燃的香,到处雾蒙蒙的看不清楚,犹若水墨仙境。闭着眼抱着膝安静的沉在池底,被温暖的液体包裹着,仿佛回到当初被压在长留山海底的日子,虽然孤寂悲伤,可是平静安宁。
  轻烟缭绕,赤着脚缓缓从池中走出,如出水的莲,人世间最美的景象莫过于此。藕玉般修长的手剥开层层华幔,衣裙飞来穿戴完全。流苏轻摆,极尽浮华,周身环绕着四条飘浮在半空的饰带,如墨的发简单随便的用一花枝绾着。
  这将,是一个华丽的谢幕。
  走过蜿蜒回旋的长廊,周围越来越冷,打开暗门,杀阡陌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
  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面颊,记起他微笑时的样子。
  翱翔九天的火凤,不应该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花千骨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耳语:“姐姐,别睡了,到时候醒来了……”
  空荡的声音在室内久久回旋,杀阡陌眉心那一点殷红如花的妖冶印记光芒大盛。花千骨久久的凝望着他的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终于还是转身离去。
  “保重。”
  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天空黑压压的,云宫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滴水不漏,墨冰仙此刻正负手站在门边。
  花千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墨冰仙眼神复杂,五指张开,手上一把光剑,灼灼逼人,却又丝毫没有杀气。
  “不要去。”
  明知是死路一条,为何还是执着?他今日,拼尽全力也要拦下她。一旦去了,便再也回不来了。他如今什么也不求,只想她能好好的。
  花千骨冰冷着眸,大步走过:“关你何事?”
  墨冰仙瞬时已拦在她面前,光剑长劈,却未近她一丈以内已被远远弹开,大雨覆顶而下,不多时便将他淋了个透湿。
  “除非我死,否则不想看见你杀人,更不想看见别人杀你!”
  花千骨微微迟缓,墨冰仙已到了她身后。巨大的银光罩住她,体内妖力在他的瓦解之下汹涌而迅速的流逝消散。
  “笑话,天下谁能杀我!”
  花千骨二指轻点眉心,一道黄光随之抽出,重重的打在光罩之上,然后直接击在墨冰仙前胸,一阵巨大的爆破轰鸣声响起。
  “崆峒印?”墨冰仙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喉头一咸往前一头栽倒。
  花千骨上前两步,接他在怀里。
  “不要去……不要傻……”她居然炼化了十六件神器?墨冰仙明白她想做什么了,知她此行更是凶多吉少,用力的伸出手扯着她的衣裳,不肯放开,却终究是渐渐麻痹无力,眼前越来越模糊。
  花千骨将他扶入房中,低声道:“以前的我很快乐。就因为太快乐了,所以当悲伤降临,如此轻易的就被完全摧毁。可是人不能借口逃避悲伤,就忽略那些自己应该做的事。这次我要把握命运,自己做出选择。无论如何,谢谢最后这段最难熬的时光里,有你陪我。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花千骨看着他嘴轻轻阖动着,却发不出声音,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像是答应了什么。
  径直离开,竹染在殿外雨中安静的躬身而立。
  “神尊,春秋不败带着二界妖魔临阵倒戈,仙界已兵临云宫之外。”
  “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对他没有防范。”
  竹染摇头,眼神既厌倦又期待,现在让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
  花千骨不说话,腾起身来,二人穿过雨幕,飞入云霄。
  海天之间,密密麻麻全都是人,玉铠金甲,彩衣飘带,剑芒闪烁,犹如当年波光粼粼的五色瑶池水。只是与当初昆仑山上仙魔对峙的状况不同,形势几乎一边倒,如果没有花千骨,这将是一场注定会输的仗。
  雨依然下得很大,仿佛要冲刷走世间一切肮脏与罪恶,天地间模糊一片,到处隐隐涌动着不安与不详。
  等待许久,花千骨紫色身影的飞临而至,仿佛在海上刮起一场飓风,引起一阵骚动,许多人并未见过她长大之后的模样,难免神思不定,又惊又惧。
  花千骨神一样俯视仙魔,面容冷淡,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摩严、笙箫默、火夕、舞青萝、幽若、朽木清流、轻水、轩辕朗、洛河东……她数得上名的、数不上名的,见过的、没见过的,九天仙魔、各大门派基本上全都来齐了。
  过去那些她所爱的所熟识的人就那样站在她面前,一个个手持利剑,脸上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大义凛然的悲壮豪情。他们是正,她是邪,他们是对,她是错。她自问,唯一的成全,是不是只有一个死字?
  白子画站在所有人前面,单薄的身子,却在她和众人间筑起一道牢不可破的城墙。
  多傻,既想保护身后的人,又想保护身前的人,最后被摧毁的只能是他。花千骨扬起嘴角,仿佛在嗤笑他的愚昧和顽固不化。
  白子画似在看她,眼中仿佛又从未有她。素衣如昔,周身光晕,将雨隔绝其外,犹如身处另一个时空,任凭外面乱成何样,连风都感觉不到一般,衣角纹丝不动。
  他右手负在身后,左手自然垂在身侧,宽大的袍子掩盖了昨夜白骨森森的不堪入目。
  花千骨心头一绞,突然有在天下人面前扒了他的冲动。用力压制住恨意和怒火,也努力忽略他仙身居然奇迹般的再次恢复的事实。恢复不恢复又如何,终归不过是她手里的一只蚂蚱。他们早就不是师徒了,她也不会再当他是任何人。
  “你是故意的?”
  虽然不相信昨夜发生的那一切有假,可是如果那个吻真的只是他的一个安排,她就真是再无话可说。
  白子画转开眼没有看她,始终轻皱着眉,眼底的冰封下蓄满了哀伤,声音却依旧冷淡决绝。
  “你可以这么想。”
  他也宁愿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希望自己和她都不知道。
  小骨还小不懂事,分不清爱与孺慕之情不是她的错。可是自己已经活了三百年了,难道还勘不破这世间情爱么。过去对她的所有关怀与爱护,护短与包庇,因为这份不一样感情的出现,全都变得肮脏和可耻了起来。
  叫他怎么接受?他竟一直以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弟子,抱有那样龌龊的心思?这是比春药更甚的奇耻大辱,给他们过去所有一切美好的曾经,都蒙上了尘埃。
  她不明白,他从来都不觉得她对自己的爱是可耻的,尽管那是一个错误。他的心因她的爱茫然过,挣扎过,痛苦过,也温暖过。浸泡在她的全心全意里,因她每一次的付出而感动震惊,为她每一次受伤害心疼颤抖。她给予他的爱如此美好,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相比。可是理智让他只能一次次下狠心逼她放弃。却没想到,连自己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那他过去做的,手提着断念剑一剑剑砍在她身上,手握着横霜剑狠狠刺碎她的心,这一切,又都算是什么?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她不明白,让他觉得耻辱的不是她的爱,而是自己。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还有她所有的错,却没办法原谅自己。
  如果承认了此时对她的爱,就说明过去所做的一切都错了。可是那没有错,是这份爱错了,是他错了。
  仙身虽已恢复,白子画的脸色却白的近似透明,薄唇轻抿,似是不知到了今时今日还能说些什么。一切早就脱离了掌控和预料,老天若真要覆灭六界他也无话可说,只能尽力。
  “别再做无谓的抵抗平添死伤了,随我回长留海底吧。”白子画轻叹口气,仙界之人虽有不满,但是也都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哪怕六界的人都在这里,要击溃妖神的把握也不到一层,风险虽不得不冒,能避免自然是最好。
  “你能保证不杀我?”花千骨冷笑。
  “只会将你的妖神之力重新封印,我会用我的性命护你周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她肯主动交出妖力,然后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伴着她,哪怕囚禁千年万年,总有一天能偿清彼此的罪过。
  “那跟杀我有何分别?”她早已废在他剑下,全靠妖力续命,封印之后,要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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