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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夏木娜的春天-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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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好进行20分钟后,终于切入了正题,庄雨桐,还好你不写,你要当网络作家,绝对没活路,谁有耐心看你大片没用的开场白。

  “我这人,本没自我,所以这么多年,随着云峻浮浮沉沉,他的一切便是我的一切,若我死可以换他生,我会毫不迟疑去做,我接受命运安排的一切。”她说着,目光锐利地盯着我,“你不同,我观察了你这么多天,你自信自爱,倔强自我。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不是与小翼,你的个人条件,在中国这个社会中,是相当优秀的。”

  她的意思是,再优秀,遇上云翼,我也不过是滩泥……

  我想,她的话其实是切入我心底深处了,正因为我认同,所以我才那样不'炫'舒'书'服'网',犹如被威胁到的刺猬,张开了浑身的利刺。

  

第113章:备战爱情

  我本能地挺直了腰,想要开口时,云翼担忧的声音掠过耳际,“收起你的猫爪子。”我知道他的话不是威胁,他只是恳求。

  我缓缓放开攥紧的拳,云翼,我不让你为难。

  庄雨桐看着夏木娜的神情从剑拔弩张中慢慢和缓下来,不由得淡淡一笑,“娜娜,你误会我的意思。”

  我突然注意到,她一直在唤我娜娜,而不是夏木医生,好像自我们单独在一起后,她便改了称呼。

  我带点怔忡地看她,我误会什么了?

  庄雨桐淡然一笑:“我是什么人?我有什么资格对小翼的婚事指手画脚?同意与反对,都没我说话的份。小翼对我好,那是小翼这孩子的事,不代表我就可以不懂分寸。”

  我有点糊涂了。

  “嫣然这孩子从小就与小翼认识,走得很近,相对与我也亲近,我对她是喜欢的,这孩子靠身。”她抬眼看着我,眼眸异样的沉静,“嫣然与罗丝不同,她伤害不到你,你不伤害她,便是万幸了。”

  罗丝?我心头稍一转念便明白她说的人是谁,应该是云翼的生母,那个一生无爱的女人。

  “我有何能力伤人。”我自嘲地笑笑。

  庄雨桐没有接我的话,思路只顺着她自己的走,她温和地望着我,淡淡问:“你做好准备了么?”

  “什么?”我呆呆地反问。我不太能适应她的思路,她比我还跳跃。

  “与小翼在一起,你得放弃自我,你不再是你,不是年轻有为的医生,不是天之骄女。人生对你的打击,会沉重到你无法想象。他们与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我留在孤儿院,我想我会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安然度一生。只是我选择了跟随。”她目光突然暗淡,如同她的脸上,声音低若耳语:“从此,你不再是我。”

  “你呢?如果你做不到无怨无悔,至死相随,就离开小翼吧。”她声音突然拔高,说出她今晚真正想说的话。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什么叫无怨无悔,至死相随,我们又不是在拍电视剧,现代男女,合则聚不合则分,至死相随?爱情在来临时都是以为能够生死与共的,爱情消失时,你记得对方是谁?现在我爱他,我不知道十年后我们还是否相爱,我如何回答她这样缥缈的问题。

  “我看着小翼长大,他一直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做事谨慎小心,周到细数。笑笑的人有着大人的思维。我很心疼他,他没有其他孩子应有的童年,没有享受过母爱,甚至父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一个人面前那样放松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那样自在开怀,无拘无束。他是真心喜欢你。”

  “我亦爱他。”我回答得有点虚弱。

  庄雨桐的眼,如同解剖刀,把我剖析至尽,“我爱过,知道什么才是全心全意,你的爱,保留太多了。”她长长叹气,“你太聪明,太会自我保护,你会伤到小翼。”

  我是这样的人么?

  “云家的人,婚姻从不由自己做主,他们的婚姻要为云氏服务。你不是云家可以认同的女人。你若耐得住寂寞,耐得住伤痛,你就留下,否则,以你的条件你可以找到非常好的男孩子结婚生活。不要留在小翼身边了,时间越久,他会陷得越深,我不想我的孩子被伤到体无完肤。”

  庄雨桐说到这里,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神情激动起来,结果便是气急到喘息连连,我赶紧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了几口顺顺气。

  她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翻腕握住我的手,眼眸死死盯着我:“你怎样想?”

  此时的庄雨桐,如同护犊的母兽绝望而焦躁。

  我慢慢抽回手,她以为她很用力地握住我,事实上,她的手早已绵软无力。轻轻一抽,我便脱离了她的控制。

  “桐姨,我爱他,不比你爱得少。”我说出这话的时候,终于认认真真审视了自己的心,头一次,不再回避。

  庄雨桐笑了,笑容发自内心,灰败的脸色,也没能盖掉这笑容一丝丝的美丽。

  “谢谢你。”她说。

  我眼睛突然润湿,谁说云翼没有母爱?庄雨桐给予他的,在在都是。我想,我终于能够理解云翼对她的感情了。

  我俯下身,轻轻抱住庄雨桐瘦弱的身体:“我也谢谢你。”

  感谢你这么多年用一颗母亲的心去爱护他,我爱你,我愿你平安无事。我第一次做出这样诚心诚意的祈祷。但愿上苍有眼,好人平安。

  云翼进病房时,桐姨已服了药睡着了,他只眷恋地看了一眼桐姨熟睡的面容,便拉着我走出病房。

  “你们都说什么了?这样久?我等得快急死了。”他一出病房门,便迫不及待地问我。

  “嗯,时事政治,天文地理,无所不谈。”我双眼望天。

  “少来了,快说。”他一把搂住我的肩,把我圈到怀里,勾着我走。

  “切,告诉你,你又不相信,还要我说什么。”

  “快老实说,不然呵你痒。”他威胁我。

  我笑着,扭着身体想避开他在我腰上非分的手。“好了,她问我,有没有做好与你在一起的准备。”

  云翼脸上的笑容滞了一下,问:“你怎样回答?”声线紧绷,紧张溢于言表。

  “我说,又不是打仗,做什么准备。”我满不在乎地回答,推开他的手,快步走向前。

  云翼的表情阴沉了一下,追了上去:“若与战争无异呢?”

  “我不喜欢战争。”

  云翼脸上掠过丝失望,“非打不可能?”他不甘心地又迫上一步。

  我站定,扭头,“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什么能解决?”

  “和平演变咯。”我笑起来。

  他呆了呆,一脸挫败:“你是猪。我怎么看你怎么像叛徒……你别让人和平演变掉就好。还演变别人。”

  我眨眨眼:“你对你自己没信心?”

  “对你没有。”他干巴巴说。

  哈哈哈哈,我伸手接过他:“我有个原则。”

  “什么?”他身子僵硬着不接受我的示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享受时就享受,别去管以后那些有的没的,杞人忧天的事咱不做,但咱也不是怕事的人。”我揉着他一头细软的发,手感真好,怪不得他总喜欢搓我的头。

  “哼哼,你当然不是怕事的人,你是惹事的精。”他哼哼着拉开我的手,开车门:“上车,手冷得跟冰一样。”

  我嘻嘻笑着上了车,他油门一踩,车呼啦一声便冲出了停车场。

  车到我家门口,他没熄火,只松了保险带,跳下车绕过来为我开车门。

  “早点睡吧。”他向我道晚安。

  我看着他紧绷的脸,暗笑:“一起上去吧。”

  他摇头:“今天不了,明天很多事。”

  “可我的车在医院啊,明天我怎么去上班?”我问。

  他愣了一下道:“明天我早上来接你。”

  “多麻烦。”

  他眼帘垂了垂,还是道:“没事。今天我反正不会睡得实在,明天我早点过来接你。”

  我就是知道你今晚心情不会稳定,想陪着你,才发出的邀请。靠,一个女人这样说,已经很没面子了,更何况还被拒绝!

  我没好气地下了车,不来就不来,谁还稀罕你了不成?那么大块头,睡卧一米五的床上挤死人了!我不会享福啊。好好的找个人来挤我!哼哼。

  我气哼哼走进了单元楼。咚咚咚的脚步声我听着都觉得扰民。

  鞋还没换好,门铃便响了,心中一起,我扳着脸拉开门:“干吗上来?”

  云翼推开我挡着门的手,挤了进来,把门关好,回转身抱住我:“老公回来要笑脸相迎,这才是为妻之道,明白不?”

  我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明白。”

  他轻声笑了,声音透过胸腔传来,闷闷的,带着震颤。我微合上眼,小云,这刻永恒多好。

  

第114章  香奈儿五号

  那一晚我们没有XX,只是紧紧依偎着,用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彼此的心。

  第二天,我们醒得非常早,天才蒙蒙亮,我们都已了无睡意。赶到医院时,安眠药的效力未过,庄雨桐睡眼朦胧,看到我们来到,淡淡笑笑,复又闭上眼沉沉睡过去。

  朱嫣然亦来得很早,我们忐忑地等待手术时间的到来。不安让我们保持着沉默,相互间一语不发。

  庄雨桐清醒过来,执意自己起来,仔细梳洗了一番,看着她惨淡的容色,稀疏却理得平平滑滑的发髻,我眼又红了。云翼与朱嫣然都在期盼着奇迹,只有我清楚,夕阳已至尽头,余辉已但如薄雾,稍拂即散。

  护工来了,庄雨桐平静地躺在床上,云翼附身上前,她微笑着摇了摇手,我们目送着推车滑入手术室,手术室的电动门无声无息关上,红灯亮起,“手术中”。

  云翼坐在椅子上,手磕在唇边,我注意到时,他已经快把拇指关节啃破了。顾不了许多,我伸手硬拽下他的手,包入掌中,云翼的指尖在我稳定 的掌心里微微发颤。

  嫣然本已紧张得发白的脸色,看到我们交握的掌后,越发苍白,她没有坐在我们边上,斜着身体靠在窗边,窗外飘零得只落数片枯叶的桉树,衬得她细瘦的侧影孤单单地凄凉。

  世界很残忍,并不是好人都能有好报。我无力地靠坐,如果我对你软了心,我就得对自己狠了心,原谅我,朱嫣然。

  红灯突然间灭了,云翼一喜,腾地站立起来:“手术结束了,这样快!”

  嫣然也面带喜色冲了过来,等候手术门开启。

  我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沉入了脚底,周身冰冷,以我的常识绝对不是好事。任何手术,一小时怎么够!割个盲肠不够啊,何况这样的大手术!

  手术室绿色的门缓缓移开,主刀的外科主任江丞海神情严肃地走了出来。我目光投向紧随在他身后的季易行,易行是这次手术的助手,他露在口罩外的眼,默默看了我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云翼察觉出气氛不对,紧走几步追上江丞海:“江主任,手术怎么样了?”

  江丞海摘下口罩:“到我办公室说吧。”

  季易行对我说:“病人半小时后送回病房,你们去准备准备吧。”

  哦,我一颗心放下一半,送回病房,你还好还好。看来应该是有了什么意外,手术中止了,意外很多种,又是也会因为院方准备不足或是突发事件。

  云翼从江主任那边回来,庄雨桐已经回到病房,麻药未过,她一直昏睡着。

  我看到云翼道脸色便知道,事情大大的不好,对嫣然说了句:“你守着桐姨。”奔过去,拖住云翼的胳膊,把他拉出了病房。

  一直走到我办公室,把门锁好,我让他坐下,才问:“怎么了?”

  云翼一直哆嗦,那样运筹帷幄的人,居然怕到手足无措。我倒了杯热水,他捧着半天,一口没喝,静默良久后,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积极治疗的方案,否决了。”

  我心一沉,手术中止,否决积极治疗,意味着,终结。

  果然,云翼颤着声音道:“手术打开后,发现根本不仅是B超看到的那几个肿瘤。整个腹腔全部都是……而且,布满淋巴……”

  我想,我理解的,比他还要深刻得多了。

  “没法手术,没有任何办法了。”他声音颤地更厉害。

  我走到他身边,把他的头搂进怀里,他顺从地将头贴在我胸口,整个人颤栗着,紧贴在我胸前的嘴里,犹如受伤的小兽,发出沉闷的呜咽声,凄厉伤痛。

  我师妹都没说,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

  良久,他轻轻推开我,俊秀的脸庞恢复了平静,平静地让人心痛。

  “我去桐姨那边了。”他小声说。

  “你可以吗?当着病人失态不好。”我担心。

  他唇一勾,平时迷倒众生的笑容,如今苍白无力,“不会,我没事的。”

  他站起来,轻轻搂了搂我:“你不用去了,我想单独和她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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