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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医锦还厢 作者:梨花白(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3-07正文完结)-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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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有些嘈杂的人群倏然就静的落针可闻。白蔻白薇和五姨娘十四姨娘四人却是看都不看这边一眼,旁若无人的刷着那两口大缸,白蔻便道:“五姐姐,你们可是明日就要和阿丑一起去看那药园子?”
    五姨娘笑道:“是啊,明天就去,你们要是没事儿的话,也过去看看,那房前屋后全都种满了药材,亏得阿丑这么能干,那药材长得绿油油的别提多好了。奶奶说过,若是这些药材成熟了,因为是咱们自己种的,并不费什么本钱,到那时,咱们店里的药材价格就还能往下降一降呢。”
    五姨娘不愧是个玲珑心肝,知道人们最关心的事情都有哪些。药材降价,这对老百姓来说可是一件大事,一时间,那些围观高鸿儒的百姓忍不住都往前凑了几步,想再听听情况。那高鸿儒见势不好,连忙放下茶杯,使劲儿咳嗽了两声,待身旁士子们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过来后,他又大声激愤的演说起来。
    白蔻白薇和五姨娘十四姨娘仍是旁若无人,待把缸刷干净了,白蔻便拍着手笑道:“缸刷干净了,白薇,你去厨房看看,只怕方嫂子已经将那凉茶煮好了,趁早儿倒进来凉着才好。”
    白薇答应着进了门,这里白蔻就和五姨娘一起,将那大缸放倒,让里面的刷缸水哗一下流了出来,恰好就流到了那高鸿儒的脚下,只把他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几步,待意识到自己这动作输了气势,这老家伙只气的脸都成茄子色了。他一生顺遂,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对待?因便高声怒叫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做什么?”
    “做什么?没长眼睛吗?我们在这里倒浑水啊。”
    虽然夏清语先前就嘱咐过,但白蔻这种性子,不狠狠杀一杀老匹夫的威风,她怎能甘心?因眼看那浑水在青砖地上淌过,转眼把高鸿儒的长衫下摆都湿了,这丫头便咯咯笑起来。
    “混账,真是混账东西,你们……你们如此无耻……”
    高鸿儒果然气的身子都哆嗦了,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不复刚才的慷慨激昂,只可惜不等说完,便见白蔻直起身道:“你凭什么说我们无耻?我们在自己家门前倒一缸水,碍着谁了?这是我们的家门口,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别说只是倒水,就是泼大粪,也只凭我们高兴,有你管教的余地吗?若说我们的水脏了你的衣服,那谁让你在这里站着呢?我们倒水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不说远远走开躲着点儿,让水脏了怪谁?”
    白蔻那也是个口齿伶俐的,这番话说完,高鸿儒竟有些无言以对。恼羞成怒之下,不由得一甩袖子,大吼道:“你们治死了人命,竟还如此嚣张,你……你们还有王法吗?等着,这事儿不算完。就是为了杭州百姓,老夫也绝不容许你们杏林馆这样的败类在杭州城立足。”
    话音刚落,就听人群外忽然响起了一片嘈杂声,接着十几个身材壮实的汉子挤进来,一面向周围人群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及至看到白蔻就站在门边,于是这些汉子也不问了,连忙都挤过来,纷纷从身上卸下水囊葫芦,陪着笑道:“白蔻姑娘辛苦了,这缸里有凉茶没?咱们都要上工了,装一袋子凉茶,这一天都不用害怕中暑呢。”
    白蔻笑吟吟道:“各位喝着我们的凉茶还好吗?刚刚可是有人说我们杏林馆是败类,还说为了杭州百姓,绝不容许我们在杭州城立足呢。”
    那些汉子一听,立刻如同炸了窝的大鹅一般,抻着脖子乱叫起来:“是谁说的?哪个不开眼的说的?咱们也是杭州城的老百姓,咱们觉着杏林馆就是好,谁他妈这么不开眼,说这种话,良心都喂狗了吗?”“就是就是,除了杏林馆,哪里给咱们喝这样便宜的凉茶?谁会为咱们这些苦哈哈着想?说出这话的人,恐怕从生下来就没长良心。”
    高鸿儒怎也没想到还会有这种神转折,要说他也够倒霉的,别人做事半途被人打断,都说是“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他可倒好,这竟是半路杀出了一群程咬金。闹闹嚷嚷一通乱骂,只气的老家伙手脚乱颤,好悬没气出羊角风来。
    苦力们骂的欢,那些围着高鸿儒端茶递水的士子们也终于反应过来,冲上前一通指责。那些苦力都是社会上最底层的人,一看见这些衣着不凡的士子,顿时就不敢做声了,灌满了凉茶纷纷离去。这里白蔻也不和那些士子们纠缠,转身进了屋,喊小白和果子道:“出去看着缸子,这里有些人可是黑心肠呢,万一不要脸再往咱们缸里吐口水,这缸还能要吗?我看他们嘴臭的很,比大粪还臭,不防着是不行的。”
    小白和果子应声出门,两个小孩正拿着阿丑买的中药图谱认药材呢,因一前一后出来,还有些不愿意,嘴里嘟嘟囔囔道:“从哪里跑来这么些吃饱了撑着的?害得我们还要出来看着,学习也不得个清净。”

   第一百六十五章:来了

两个孩子嘟囔着的时候,连正眼都没给士子们一个,更不用提不远处那衣服下摆都沾了泥水的高鸿儒。想起刚刚白蔻的神态,也是自顾自的说风凉话,又不是泼妇骂街的架势,偏那话比刀子还利,又不拿正眼看你,这种*裸的无视神态简直要让这些书生抓狂了。
    高鸿儒更是气喘吁吁的大叫:“好,好好好,如此不知悔改嚣张跋扈,我看你能落得什么下场。”说完转身在家人搀扶下颤巍巍的离去。
    白薇白蔻在厅里透过窗子看见这一幕,不由得都拍手笑道:“奶奶,那群酸儒和那老匹夫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了。”
    夏清语并没有抬头看,只是微笑道:“傻丫头,人家那哪是夹着尾巴?这不过是回去搬救兵了,随他们去,你们消毒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白蔻白薇微微吐了下舌头,连忙去后院厦子里将用蒸锅消毒好的纱布棉团等用具取出来,接着又和阿丑一起炮制药材,一边说着闲话,这一上午也就过去了。
    果然如夏清语所说,到下午的时候,杏林馆门前又聚满了人,这一次不但是高鸿儒,还有其他几个在杭州城颇有名声的乡绅大儒都和他一起,吸引的门生士子自然是更多,一群人把杏林馆堵得水泄不通,既高声讨伐,又阻挡了别的病人看病门路,那些有心来看病的,还有士子特地单对单向他们宣传这杏林馆治死了人的事儿,果然这一招很有效,吓走了不少病人。
    士子们自以为得计,几个大人物见不少百姓受了自己的蛊惑,都纷纷加入了声讨行列,不由得也满意点点头,再看杏林馆那里,却是大门紧闭,于是高鸿儒便对身旁几人笑道:“那女人果然不敢再逞强了。”
    这些人都是收了千金堂的钱财。也知道千金堂背后是陆府的人支持着。虽然都说陆云逍和杏林馆颇有往来,但一个被休弃的悍妇,本来就被这些老先生不齿,他们自觉着小侯爷若是把持不住。那当真是愚蠢了,自己等人这样做,也等于帮他走上正路,不再受夏清语的蛊惑,想来即便会一时间让陆云逍不痛快,可时间长了,夏清语原形毕露,他就会感激自己等人了。
    因此时听了高鸿儒的话,几个老家伙纷纷点头称是,其中一个叫做候显宗的便笑道:“这也不算什么。若是这女人的真面目被咱们揭穿了,只怕还有那激动的百姓要来砸杏林馆呢,到那时,看她还怎么在杭州立足。”
    高鸿儒哈哈大笑道:“侯兄这个主意好,百姓激愤。就是连官府也没办法的,甚至为了安抚,只怕倒要官府出面请她们离开杭州城了,怕只怕这夏清语是个油盐不进的……”
    不等说完,旁边又一个老家伙探过头来,嘿嘿奸笑道:“她再怎么油盐不进,总要为自己的性命考虑吧?我就不信了。真要等百姓们动手,她还敢在这里呆着?何况百姓中也是有三教九流的人,那些青皮打手什么的,恐怕未必有咱们这些读书人的斯文呢,那到时候,嘿嘿……”这话却没有说完。但其中自有无尽之意,于是几个老伪君子相视一笑,都是心照不宣。
    杏林馆中,夏清语依然安坐,白蔻白薇却有些沉不住气了。看着外面的群情汹涌,白蔻忧心忡忡道:“奶奶,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百姓们都被这几个老家伙撺掇蒙蔽了,他们拦着路不让病人进来呢。”
    夏清语淡淡道:“随他们去吧,我就看他们是不是天天跑来杏林馆做门神。”
    孙长生在地上走了两圈,恨恨道:“不用说,这定是那千金堂重金买通了这几个老家伙。可恶,他们好说也是杭州德高望重的人物,怎么这会儿为了一点铜臭,就甘心给人家做先锋?不行,待我出去问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忽然间就这样针对咱们,太过无理。”
    夏清语拦住了孙长生,摇头道:“人家摆明了就是来踢馆子的,会和你讲道理?先在这里好好儿呆着,咱们静观其变好了。”
    孙长生着急道:“可是东家,咱们不能任由他们败坏杏林馆名声却束手无策啊,哪有这样道理?不过是死了一个人,就说咱们是庸医,那千金堂难道没死人?杭州哪家医馆没死过人?我就不信……”
    “行了,你不要说了,奶奶都说过,人家不会和咱们讲这个道理。”白蔻白了孙长生一眼,忽听白薇忧心道:“如今讲不讲道理还在其次,我料着他们不可能成年累月给咱们当门神,总要散去的。只是这从此后,咱们杏林馆的声名算是让他们败坏殆尽了,百姓们只听信流言,谁去看你从前治好了什么病?”
    话音落,就听一旁的冯金山深吸一口气道:“声名败坏了,咱们就再重新打响。这杭州城多少病人?我不信将来就没有一个来杏林馆碰运气的,多几个肠痈脾破裂的病人,咱们声名很快就恢复了。”
    夏清语笑道:“怎么听你这么说,我好像只会割肠痈和脾破裂修补似得,告诉你,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不管是什么样的病人,到咱们这里,总比在别家多一条活路。”
    冯金山和孙长生一齐点头,故作谄媚的笑道:“没错没错,咱们从来不怀疑东家的能力,到时候咱们还眼巴巴等着学习呢。”
    江云在一旁看他们一派轻松的样子,不由跺脚道:“那些都是以后的事,还是先把眼面前的事情给应付了吧。我看着这些人不怀好意,万一有那糊涂的,再受了他们的撺掇,冲进来打砸怎么办?”
    这话一说出来,冯金山和孙长生白薇白蔻都担忧起来。却听夏清语淡淡道:“真敢进来打砸抢,那你们几个大男人就先顶上去。呵呵,我不信这杭州没王法了,到时候去告官……”
    “告官有什么用?这些都是杭州大儒,官府也要对他们礼敬三分,更何况,真要动手,他们又岂会冲在前面?”阿丑沉声开口,末了淡淡道:“说不得,要杀鸡儆猴了,到那时,别怪咱们心狠,谁让冲进来的人糊涂呢?又或者,他们原本就是居心叵测。”
    他一边说着,就将怀中那匕首取出来,缓缓将鞘取下,轻声自语道:“这把匕首陪了我多年,还从未饮过人血,今天……”
    不等说完,就听夏清语厉声道:“阿丑你给我打住,谁要你做杀手来的了?再说你是那块料子吗?还不把那匕首收起来,我还等着下次吃烤羊腿时你用它割肉呢,这见了人血,还能用吗?”
    阿丑气势被夏清语一夺,犹豫了一下,只好把匕首揣进怀中,这里白薇也连忙道:“大家不必惊慌,这些人未必真敢冲进来打砸抢,就算冲进来,好歹爷的衙门离此处不远,只要得着信儿……”
    “得着信儿又能如何?”冯金山翻了个白眼:“指望着他吗?小侯爷未必会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吧?更何况东家都说过这次的事不用他插手。”
    白薇一窒,白蔻却是不服道:“爷才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见死不救的人。这边情况危急了,他就算不出头,也必定要安排官府出头的。”
    话音落,就听夏清语苦笑道:“怎么这事儿到最后还是要靠他来解决吗?唉!果然就算我有一身医术,但个人力量和这些不要脸的流氓比起来,还是渺小的很。”
    白薇见她情绪有些低落,连忙道:“奶奶不用这样想,爷每次需要您的时候儿,可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就来劳动您的,也没见他不好意思。如今奶奶这个情境,恰是爷能帮上忙的,他就算帮忙也是天经地义,奶奶心里何必难过?您自己也常说,没有全能的人,都是有所长有所短,从前爷求您的事,恰是您的所长,您也都义无反顾的帮了;如今您的事,恰是爷的所长,您心里何必做司马牛之叹呢?”
    夏清语慢慢点头道:“这话没错,我这样想,倒还真有些矫情了,原本早就说过必要的时候,我要扯着他这张虎皮做大旗的。”
    话音刚落,忽然就听在门口张望的白蔻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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