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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谁见流云去复返-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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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暂居的巷子里头,离着住处尚有十数丈距离,禾成玉便闻到淡淡的油腥味。这附近别的住家都相距甚远,弯弯又不擅庖厨,这些油,只有是触动了机关之后……
  思及此,禾成玉心下发急,跃上一旁房子的屋顶,几个纵跃跳在了一处可俯视暂居院子的地方。
  一眼望去,正撞进一双寒潭般平静幽深的眸子中。
  “师父!”禾成玉狂喜,身法展到极致,在空中划过一到虚影,落在了院子中。
  天殒老人看着他,先前还有着一丝动容,不想在看到禾成玉之后,面容冷峻,目光寒如冰雪,轻轻吐出两个字:“跪下。”
  禾成玉一怔,立刻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纸一样苍白,低首跪在了天殒老人面前,低声道:“徒儿有违师父教诲,请师父责罚。”
  天殒老人语声轻缓,却并不带丝毫的人的感觉道:“背祖训。”
  禾成玉一字字的朗声背着天殒的祖训,当背到“凡修天殒神功者,大成之前,必保持纯阳之身……”之时,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下,待背到“坚守道心,不为色迷,不为利趋,不为……”
  “可以了。”天殒老人出声制止了他继续背下去。
  “师父,徒儿……”禾成玉头低垂得几乎要碰到地上去。
  “禾府一事,我已知晓来龙去脉。”天殒老人目光扫过木立的叶弯弯,“你纯阳道体已破,为师尚有补救之法,如今为何你道心这般不稳,修为竟比当日下山之时更低一层?天殒神功修的便是道心,道心若稳一日千里,道心不稳,一泻千里。你究竟为何所迷?”
  叶弯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身体像是一瞬间到了冰天雪地之中。虽然天殒老人话是对着禾成玉说的,但是精神却紧锁住叶弯弯,寒冰般的气息,让她感到呼吸都开始困难了起来。每一口空气都在肺腔里面冰得生疼。她打起精神,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颤抖的微笑:“天殒前辈,不知道您老要如何处理迷了禾三少道心之人?”
  天殒老人见她目光清澈,并不带多少恐慌,身体虽然在他的威压之下,浑身颤抖,背脊仍旧是挺得直直的,不由得心中又少了几分恶感,不过一看到跪在地上的得意弟子,想到他慢慢退步的修为,又冷硬起来:“你是要自尽,还是由我出手?”
  禾成玉猛然抬头,几乎是惊声道:“师父,不可。”
  叶弯弯倒是仍旧挂着微笑,摇头道:“两个我都不选,我选择活下去。”
  天殒老人注视着她,缓缓道:“人世间,没有这么多选择。若是你今日有不在我之下的身手,自可说这句话。你为鱼肉,我为刀俎,选择权利并不在你手中。”
  禾成玉突然重重的磕了下头,额头在冷硬的青石板上发出极其响亮的一声,青石板上留下了一个带血的印子。他伏低着身体道:“师父,一切错在徒儿,请师父责罚,莫要迁怒无辜之人。”
  “迁怒!无辜之人!”天殒老人慢慢取下背上样式古怪的长剑,轻抚着道,“这骨剑,便是历代天殒谷主的象征。禾成玉,你也有两个选择,一是胜过我,拿走我手中的骨剑,我自然会听你号令;二是自己动手杀了她。”
  禾成玉又是身躯一震,语声微颤道:“师父,徒儿……无法选择。”
  “那我替你选。”天殒老人冷笑一声。慢慢抽出骨剑,却见此剑通体雪白,闪着冰雪一般晶莹的光泽。
  “师父,我选!”禾成玉突地站起身,低着头挡在叶弯弯面前,血从他的额头低落下来,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个暗色的印记。
  “出招吧。”天殒老人把剑鞘往身后一扔,剑鞘夹杂着庞大的气势,无声无息的没入了两丈外一块大石中。
  叶弯弯目光落在禾成玉握在腰间剑柄上,渐渐开始泛白的手指,心下叹了口气,正待开口,眼睛还未来得及眨,禾成玉先前还在鞘中的剑,已经横在了他脖子上。
  从她这里正对着天殒老人铁青的脸,看到他握剑的手与禾成玉一样,都用力得泛白。
  “师父,这便是徒儿的选择。”禾成玉想起遇到张闻那日,祖父把他叫入房间之内,细说着尹天涯的种种好处,逼他娶尹天涯为平妻。想着他说起叶弯弯时闪躲悲恸的眼神,想起他同样对叶弯弯一闪而过的杀机。叶弯弯,她的命已经够苦了,为何这世间容下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竟是这般的艰难。她何其无辜,从头到尾,她一直是身不由己,被命运残忍的摆布着,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
  禾成玉的心因想到此处传来一阵阵绞痛,这种无力无奈的悲愤已经折磨了他许多天,今日他握住剑柄,颈间的肌肤感受着宝剑冰冷的寒意,心中竟是意外的平静。若是如今他道心不稳的罪名也要让她来背,那样他与禽兽何异?禽兽不如之人,安能苟活于世间!如果一切的错,都是因他而起,那便由他结束。
  禾成玉闭上眼睛,手一横。
  “啊!”叶弯弯发出一声惊呼,便要抓住禾成玉的宝剑,想要阻止其自刎。
  但是在她还没有触及剑身,锋利的七星龙渊剑只在禾成玉的脖子上划过浅浅一道痕迹,带出几丝鲜艳的血丝。
  七星龙渊剑,不知道何时已经易手到了天殒老人手上,他浑身爆出强烈的狂怒杀气:“你竟然用七星龙渊剑来自刎!你配吗?”
  禾成玉睁开眼睛,昂首轻道:“七星龙渊乃是一把诚信高洁之剑,诚者,乃做人之本,人无信,不知其可。是故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不诚,未有能动者也。竭遇写情,不饰其过,所以为信也。弟子虽犯下大错,然自问己身不亏君子之行,不违天道本心,何来不配?如是弟子尊师父所愿,杀了叶姑娘,推过于他人,则己心不正,人性沦丧,这与畜生何异!即使他日神功又成,却失了天道人伦立身之本,这难道就是师父所说的天道?若真如此,这天道弟子不求也罢。”
  天殒老人气势徒然增加,禾成玉只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寒意瞬间包围,冰冷狂肆的怒气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身体来,几乎让他产生在冰天雪地没入森冷的水中一般,冰冷的刺痛蔓延全身。突然他听得背后有牙关轻扣的颤动声,叶弯弯她并无内力,此时他都这般难受,她就可想而知了,到现在没有发出一丝难以忍受的声音,已是有着极其坚忍的心性了。
  禾成玉长吸一口冷到肺腔的空气,在天殒老人如同实质的精神威压之下,动了一下,所有内力在这一瞬之内,提升到极限。
  叶弯弯觉得身体一松,那股庞大无比的威压,已从她身上消失。眼前的禾成玉,背对着她,背挺得笔直,两手不知何时已经捏成了拳头,汗珠从他的拳头上,一滴滴的滴落下来,在下面的青石板上,渐渐晕染开拳头大的一团湿痕。
  禾成玉觉得自己的体力急速消耗着,虽然从话说完到现在,他只是动了下手指,但是体力的消耗,丝毫不下于同一位势均力敌高手的苦战。额头上的伤口,被汗水刺激得阵阵又麻又痛,汗水沿着他的面颊滑落,犹如无数条小虫,在脸上爬过,痒得钻心。四肢从发软逐渐麻木僵硬,最后成了刀割般的疼痛,目光也朦胧模糊起来。
  他知道,他在赌,用自己的意志与坚韧,赌师父的一丝不忍心。

  身陷望湖楼

  叶弯弯即使不懂任何武功,这时也应该明白,是禾成玉帮她挡下了所有威压,为此,他不得不选择与自己师父正面精神交锋。很明显,他尽了十二层力,但是却连天殒老人怕是连一半的力也未曾使出。
  她抬起右腕,上面带着个普通的银镯。这是她以前在白柳山庄时所做,用来在危急之时防身。自恢复记忆之后,觉得太过于拙劣,不光要两手配合,而且面对高手的时候,那个速度与强度根本只是鸡肋。因此在上次暗算厉阳与甲一之时,宁可选择徒手持簪子,也不敢用这个。
  但是现在她正大光明的把银镯对准天殒老人,按下手镯上小巧的机关。
  “噗噗”两声轻响,两点寒星从银镯内爆射而出,直打天殒老人双目。
  “哼。”天殒老人怒哼一声,左手中的七星龙渊剑当胸横出,那两点寒星像是归巢倦鸟般,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落在了剑身上面。
  禾成玉倒退几步,勉力撑着身体,仍旧挡在叶弯弯身前,低垂着头道:“弟子以下犯上,请师父责罚。”
  天殒老人垂下七星龙渊剑,反手一震,那两点寒星又复呼啸而出,目标却是他身后的大石。“夺夺”两声,原本插在大石上的剑鞘,受到巨震,飞射而出,正好套在天殒老人反手提拿着的骨剑之上。
  叶弯弯心中对天殒老人的武功俱是又敬又怕,却也看出了他刚刚并不是真的对禾成玉起了杀心,否则,禾成玉哪里是他一击之力。
  “铮”七星龙渊剑插入禾成玉脚边青石地面中,天殒老人缓缓闭了闭双目,再睁开时,里面又如寒冰凝聚,沉声道:“天殒山谷,一脉单传!给你十日时间,若是道心依旧未稳,我将另寻传人。”最后一字余音尚在,人影却已经消失无踪。
  禾成玉站直的身体又后退了两步,被叶弯弯伸手扶住:“禾三少,你没事吧?”
  “没事。”禾成玉低首,掩唇咳嗽了几声,“只是有点脱力,休息会好了。叶姑娘,你收拾下东西,这里不能住了,等天色晚些,我带你去另一处地方住下。”所谓狡兔犹有三窟,禾成玉这些天除了买东西打听消息,还出去又找了几处房子,以便被人找到一处,脱身之后可以立刻又在别处安顿下来。
  “我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叶弯弯帮禾成玉拔起几乎没入地面一半的七星龙渊剑,递到禾成玉手中。
  禾成玉接过剑,却是眉头一皱,慢慢的把剑放回鞘中,看了看地上三人,看似不经意道:“叶姑娘,这三人可是中了迷药?”
  叶弯弯点点头:“这个迷药十分厉害,没个三日是醒不过来的。”
  “哦。那我……”禾成玉低首看向叶弯弯,迟疑着开口。
  叶弯弯没等他说完,便轻笑道:“你放心,这几日的食水当中,我都放了解药,这迷药对我们没有效果。”
  禾成玉露出微笑道:“叶姑娘果然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叶弯弯看他虽在笑,却隐隐带着丝苦涩,再细看,却又什么都没发现。转念一想,天殒老人的话,估计对禾成玉是个不小的打击,他心里难受很是正常。
  为防万一,催魂怪驼那三人还是点了穴绑在了最近都没有使用过的厨房里头,叶弯弯便与禾成玉各自回房,准备把最近几日添置的东西简单收拾下。
  叶弯弯阖上房门,背靠在门板上,总觉得禾成玉自从那日之后,对她便更加的小心翼翼,更加的温柔怜惜,有时候,那种亟欲补偿的急切,却让她生出一丝不安的感觉。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她心中大为震动的同时,却更是生出了惶恐。
  她咬着嘴唇,以前禾成玉不止一次的说过要娶她,让她接受他。她可以感觉到禾成玉发自心底的诚意,也清楚的认识到,那种诚意,只是他本性中正直负责的一面而已,换了尹天涯还是别人,也是一样的,也就是说,那时候他虽然破了纯阳道体,道心还是稳若磐石,并不受外力所影响。而现在他虽然并不再提及娶她一事,但是从一言一行中流露出来的在乎,却是实实在在因为她。
  这种变化太突然!
  努力回想着带她离开那日,禾成玉厉阳泉沐远三人之间的对话。心中的惶恐越发沉重,像一只困兽,左右挣扎着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沐戎……她口中突然念出一个名字。这是转世后,她第一次想到念出这个名字。原来什么刻骨铭心都敌不过时间的淡化:“沐戎,我终究食言了。原来忘记一个人是如此的容易,你当年是否也这般的轻易忘记了我,还是一世恨着我?”尚记得转世前的执念,可现在,提起想到这个名字,与想到曾经的养父母没有任何的不同,虽然心中悲伤,可已经很遥远了。
  她早已不是前世的懵懂无知,虽然没有证实,但是可以猜到,当年对她下毒的便是元绿衣,只是两百年了,沧海都已变桑田,报仇早已成了无望的奢求。
  扬起脸,望着虚空,叶弯弯轻轻长长吐出一口气,不要想了。往事不可复,还是想想将来的路吧。
  突然隔壁禾成玉的房间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吓了她一跳。
  叶弯弯敲敲墙壁,高声道:“禾三少,怎么了?”
  半晌没见回应,叶弯弯心下不禁有些担心,便来到禾成玉的房门前,叫道:“禾三少,刚刚是什么声音。”
  房内静悄悄一片,没有任何声音。
  叶弯弯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踹门进去,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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