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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节

汉魏文魁-第7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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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时候的士卒大多并非汉朝的官军,就理论上而言,只是各地方官私募的武装而已,训练度有限,纪律很糟糕,更无大义名分可加统合,全得靠将领个人以恩义相结。所以能将必得强兵,但这强兵也大多只能打打顺风仗,如关羽在襄阳、樊城,一听说后路被断,士卒瞬间奔散,即是一例。

曹军在各路诸侯中算军纪比较好的,那也不过锉子里拔将军而已,征徐州屠戮甚惨——史谓曹操屠灭三县,固然水分甚大,多为抹黑,但要说不犯平民,也是扯淡——还三天两头出现劫将为质事。于文则就是靠整顿青州兵军纪起家的。

对于类似纪律性不强的部队,被百余人一夜袭便即营啸,使甘兴霸还见孙权报功,那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吧。

但是如今的魏军不同了,通过曹操的整顿、是勋的制度统筹,大多已经归为真正的国家军队,眷属多得安置,甚至分了田地——要知道原本西汉最强有力的中央军,本来就出于“三辅良家子”,那都是有产业,能自备装具,参军不是混饭吃而纯是想博个出身的富农或者小地主子弟。这样的军队,本身的训练度和纪律性,都已非曹魏草头班子时代可比。

尤其曹操为了对付西蜀,最着力整顿的就是雍州军和荆州军,原本在荆州地区影响力甚大的蔡氏、蒯氏、黄氏等均被解除了兵权,调入都中供职,文聘、黄忠等也借南征之名,暂调交、广,荆州陆军彻底被国家体系所消化了。司马仲达这回就是领着这么一支部队来的,要不然以他三十多岁的年纪,又无赫赫战功,绝不可能在短短数月间便即彻底掌控住部队。

就好比原本历史上,司马懿初上陇与诸葛亮对战,就几乎被压着打,末了还丧了名将张郃。根据史书记载,虽然曾经在南部战区做过司马懿的副手,张儁乂仍然事事跟上司对着来,司马说往东,他偏偏说往西。无法确定二人谁对谁错,但将帅不和,司马懿没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打仗,确是不争的事实。故此后人也有揣测,张郃中箭木门道,其实是司马故意坑陷,即便没想杀他,也想张将军丢一个大人,从此在自己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即便张郃死了,此后司马懿仍然得跟曹叡演双簧,让辛毗柱节辕门,阻止诸将出战,由此亦可得见,想要牢牢掌控住一支独立性非常强的地方部队,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如今初掌荆州军,司马懿自然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如臂使指,但略加整顿,所面对的局面却要比原本历史上强过很多。再说了,仲达用兵素无花巧,多用正攻——是勋有时候也想啊,倘若真进入火绳枪时代,说不定司马就会跟后来湘军似的,结硬寨,打呆仗……

司马懿也挺奇怪,自己虽说上过几回阵吧,可是并无赫赫战功,老师怎么就向天子推荐,让自己总统荆州兵马呢?他真那么瞧得起自己?重任在肩,不由得仲达不打点起十倍的精神来,他琢磨着敌众我寡,只要不出疏漏,则胜日可期,怕就怕想玩儿花结果玩儿豁了,反为敌军所趁——这种例子在历史上还少吗?所以鲁肃说他有计可破西蜀水师,直薄城下,司马懿说那你去干吧,我这里还是用堂堂之阵、正正之旗,一路平推过去。

所以他到得鱼复城下,先不着急攻城,而把营盘扎得牢牢的,鹿角、箭楼,连环密布,竟使甘兴霸毫无下嘴处。当晚听闻敌军劫营,司马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你就算全师杀出,能有多少兵马?我不怕被你真把营寨给夺了,怕的是军队自乱,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于是告诫诸将勿惊,都回去勒束士卒,不必与敌人硬碰——只要营寨不乱,死多少人你们都无罪过!

最终甘兴霸黯然而退,战果寥寥。司马懿则继续按兵不动,只是多采石木,赶制攻城器械。鲁肃在其斜方布营,多次遣人催促,说咱们可不能跟这儿消耗太长时间啊,才得着消息,汉中已为大都督所得,如今正待挺进蜀中,蜀道难行,又恐粮秣不继,一定希望咱们赶紧前去应援。司马懿只回了他《论语》中的一句话:“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一连花费了整整七天的时间,终于一应攻城器械全都造就,就此展开了对鱼复城的猛攻。魏军中先排出一列礟车来,各车间还有巢车遮护——车上布置了弓弩手——朝着城上便是连续三四个时辰的狂轰烂炸,几乎把土墙砸塌,墙上各种木制建筑,更被扫荡一空。

接近黄昏时分,司马懿一瞧远程攻击效果不错,便即下令,推出撞车、云梯,乃至吕公车等各种近战器械,魏军排成百人一组的多个方阵,朝着城上便车轮般轮番攻打。将将入夜,城下火把亮如白昼,甘宁终于再也扛不下去了,南门首先被突破,接着东门亦失。

甘兴霸长叹一声:“罢了!”他说“先帝属我以守鱼复,拱卫川东门户,今仅一日即为敌破,吾但有死,即往地下以向先帝请罪可也!”就手拔出环首刀来,朝着脖子上就抹……

第三十章、厚买人心

鱼复城破,甘宁就想自杀,被王平赶紧扯住臂膀给拦住了。王平说了:“将军勿自责之甚也,此非战之罪……”

本来咱们兵力就相当有限,敌军数量是我方五倍还多,想要牢牢守住鱼复,难度系数就挺大。再加上蜀中内乱,竟然无法派出一兵一卒前来援救,而敌军又玩了新花样,导致城内士气不振……真不是我故意给自己找理由——“即孙、吴复生,亦不能得全也!”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碰上一场必败之仗就想要抹脖子,这对国家丝毫也没有好处啊——“巴地甚广,可与魏人周旋,即再败,亦可返至成都,相助守护。将军盍吞声忍耻,为国家而弃死志耶?”

王平好说歹说,才终于劝得甘宁放下刀来,随即二将便即聚拢残部,从西门狼狈突出,沿江而走。行去不远,忽听一阵鼓响,道旁杀出一支队伍来,当先一将横刀高呼道:“甘宁休走,庐江丁奉在此!”

原来鲁肃早派船只运送丁奉等人绕过鱼复,特寻道狭处伏兵以待西蜀败军。甘兴霸又惊又怒,举刀高呼道:“吾往日从不闻此般下将,今偶遇挫,即为所欺!若死于此,横使竖子成名!”亲率残兵,朝前猛冲。

一番恶战,终于被甘宁、王平突出围困,西向逃往朐忍县去了,蜀将娄发则为丁奉手刃,另一将詹彦跪地请降。

魏军也不在鱼复多作停歇,便即水陆并进,直取朐忍。甘宁不败则己。这一败就再也收势不住啦。从朐忍、临江、平都、枳县等处。一路沿江而走,一直跑到巴郡郡治江州,才算勉强站稳脚跟。司马懿从朐忍县西便即转道,循小路西指宕渠,只派苏飞率七千兵马与鲁肃水军继续追击西蜀败兵。

才到宕渠,远远地便即望见城头高竖魏家旗号。

原来是勋为了策应荆州军西进,特命徐晃率军三千,自南乡而下。尝试攻打宣汉——既然昔日王平可以从这儿过来,咱们应该也可以从这儿过去。这时候守备宣汉、宕渠等县的,乃是巴西太守黄元,素与甘宁不和,本来就存了见事不妙赶紧投降的心思,这一见魏军到来,人数不多,便即出城与战,结果被徐公明一场好杀,几乎胆落。于是也不敢守城了。直接打开大门,自缚请降。

徐晃就这么着先期进了宣汉和宕渠二县。但他麾下兵力不足,故此也不敢继续向西方挺进。正好翌日司马懿便率大军赶到,于是浩浩荡荡从宕渠杀向安汉,轻松夺城,再逆着西汉水而上,直取阆中。只要拿下阆中,前面就是葭萌关……

此番一千五百里长途挺进,司马懿虽然一路都打得挺谨慎,但行军速度还真不慢,从夺取鱼复到开向阆中,仅仅花费了十七天时间而已。那边是勋在葭萌关下与刘封对峙也有小一个月了。

是宏辅名满天下,外界传说总是越传越邪乎,说他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琴棋书画无所不会,经史子集无所不览,兵书战策无所不阅,简直孔圣之后,再无这般博学多才之……哦,仅次于当今天子是也。好在是勋自己并没有被这些无识之论冲昏头脑,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倘若两千年后再有汉末三国的模拟游戏,估计自己智力和政治是可以设得挺高的,且必有“辩舌”一类特性也,至于统御和武力等值,能够及格那就挺满意的啦。

他之所以能从乐浪乡下一个夷人……好吧,还是从入了是家算起,不过一介乡儒而已,竟能纵横乱世,改变历史进程,成为天下文魁儒宗、国家重臣,固然有自身秉赋和努力的因素在,但那真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真正使他崛起的,一靠拥有后世两千年积累的知识,最主要是熟读《三国志》等史书,二靠因缘际会,成为了曹家姻亲。真要是只靠他个人的能力,想跟汉末群雄斗心眼,那必然是百死无生啊。

古人眼界有限,知识面不广,但论起智慧来,还真未必比后人要差——当然啦,因这年月的社会环境所限,绝大多数愚氓是没法跟后世相比的,是勋若一直身处乡氓之中,或许倒能脱颖而出,说不定混上个小地主、小县吏啥的。但若身处士大夫群中,想往统治阶级圈子里钻,若无后世积淀,最主要是通晓历史上有名人物的履历,可以一定程度上察知其心意,就他那点儿小聪明还真不够看。

尤其他穿越到了英雄辈出的后汉末期,前一世本就对很多历史人物相当崇敬,即便如今高踞其上,也并不敢随意轻视。你真把他扔到一个不熟悉的时代,九成九他出不了头,而万一冒出头来,也可能会被成功冲昏了头脑,自以为天纵英才是也——搁这时代,他还真不敢这么想。

再说了,术业有专攻,在文学上他多少是有一定秉赋的,再靠着抄袭后世的诗文和学术思想,闯出了一定名头,更加多年积累,如今即便自己吟诗作文,不说超越三曹七子吧,也自认非普通文士可比也。但在军事方面,就算比这时代所有军事家都要多读过几部兵书,也不敢自诩知兵——纸上谈兵,口若悬河,临阵决断,手足无措,类似废人历史上还出现得少吗?

所以他老老实实地把日常军务全都交给了曹真和沮授等人打理,自己只管坐镇中军宝帐,处理一些文书事务罢了——简直把自己的位置从大军统帅降成了普通监军。可是军中其实并没有那么多需要处理的文书——你合着不能让是太尉去计点钱粮吧,日常下达到某曲某屯的军令,也不该由是太尉来草拟吧?是勋呆在帐中,但觉分外无聊。想要设宴饮酒,甚至传女乐自娱,又恐动摇了军心……

后来干脆,老子巡营去吧。于是每日便在中、后各营乱转——前营他是不去的,怕有蜀军来袭,流矢横飞之际,不期然要了他一军统帅的小命……是勋别有一桩好处,是这年月绝大多数士大夫所不具备的,即不轻贫贱是也,哪怕只是普通运粮的川中民夫,他都能毫无架子地与之恳谈。这年月普通百姓那都还是很淳朴的——其实就是够傻——见如此大僚竟能折节下交,无不感激泣零。士兵们大多拍着胸脯保证,愿为太尉效死也;老百姓则说:“若早有太尉来治蜀地,必然小大得安。”

是勋心说别扯了,我堂堂太尉来治一蜀?你这是咒我呢吧?但表情却毫无不满之色,仍然和蔼地笑脸相对。

曹真曾经私下劝是勋说:“太尉贵重,不当与贱役语,恐**份。”是勋笑着回答他:“何所谓贱役耶?汉高不过一亭长耳,兴汉之臣多狗屠辈,遂能应时而起,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况此皆我大魏子民也,吏不爱民,民不亲附,吏若抚之若子,自然国家安泰。”

沮授也劝,但却是另外一套说词:“太尉受命伐蜀,手握重兵,本处嫌疑之地,乃更与乡民语,恐有厚买人心之谮也,不可不防。”是勋点点头,说你担心得有道理,随即却又摇头:“吾今乃为国家收蜀人之心也,非为私也,况天子圣明,不受人惑,岂肯相疑?”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曹操这人疑心病重,自己要是真的一个不慎踩过了界,还不知道老头子心里会怎么想呢。但一来他觉得只在营里转悠,接触的人绝对数量不算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再说了,不干这些他又能干啥?回主营闷头睡大觉吗?

谁知道还要睡多少天?荆州军究竟哪辈子才能突破鱼复,来跟自己前后夹击刘封啊!他虽然不怎么管理军务,但曹真每日必要向其禀报军中情况,估计着顶多再有一个月,粮运就会开始捉襟见肘。是勋心说史书上也没有细说,不知道后来钟会在剑阁究竟被拦了多久,我怎么着也得比他钟士季呆的时间长吧。三国中后期的名人当中,其实是勋挺瞧不起钟会的,那基本上就一马谡的翻版,而且看他在成都受姜维蛊惑,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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