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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节

汉魏文魁-第6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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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那么曹操谋杀周不疑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奇怪。

还幸亏周不疑年纪小,所以曹操只敢派遣刺客去暗杀,真要是年岁大点儿,再有了点儿名望,说不定曹操就要按照对付孔融的先例,先往他脑袋上扣个屎盆子再明正典刑啦。

所以周不疑才刚阐述完自己的理念,是勋当即呵斥道:“此非吾之意也。”这都是你自家的想法,别往我身上扯,我肩膀也窄可实在当不起啊!随即点醒对方,理论不可超越实际,走得太过头,否则就跟走路脚步放太快一般,肯定会摔跟头。周不疑倒是也无狂态,不是一梗脖子说:“原来你丫也就这点儿见识。”而是当即俯首恭聆。

是勋这会儿是真不想收他当弟子了——这要是始终执著于那套“歪理邪说”,将来连累到我可怎么办?可是多少又有点儿犹豫,一是曹冲的面子不好驳,二来么——难得碰上个思想超越于时代之上的家伙,或许还能跟我有些共同语言,真要直接轰出门外去,多少有点儿可惜了的啊。

忍不住就转过头去,望一眼逄纪。逄元图瞧见是勋的眼神,当即微微颔首,那意思:你就收下他吧。

是勋心说逄纪你是几个意思?难道刚才周不疑说的那一套话你听了不惊?还是只当他小孩子狂妄愚悖之言,没往心里去?因而注目确认,却见逄纪点头不止,后来干脆明言:“不疑所言虽然怪诞,乃因其年少之故也,而能思及此,亦不易矣……”小孩子哪怕说得再不靠谱,他小小年纪就能够思考这种问题,本身也说明能力与众不同啦——“主公何不受而教之?”

是勋耳根子比较软,因为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能量,所以非常重视那些历史上便即有名的智者们的意见——说起逄纪逄元图,那也是当年袁氏集团中排得上号的谋士啊,既如此说,料必有其深意也,岂可不听?于是微微颔首,转向周不疑:“欲受我教,乃无妄言。”想做我的徒弟也可以,赶紧闭上你的嘴巴,别再胡说八道啦。

周不疑大喜,便欲以弟子之礼参见,却被是勋给拦住了。是勋说我这就打算离开安邑,你说愿意追随在我左右,那就先得回去禀告父母尊长,让他们给我来一封信,我才可能收你呢——倘若这就直接领走,结果你们家人告官说孩子被拐了,算什么事儿啊?随即摆摆手,如今尚无师徒名分,你且先坐回一边去吧。

周不疑返回坐席,是勋转向曹冲,一指逄纪:“元图适至安邑。家眷尚在途中。不便随我返乡。乃欲入公子门下。可乎?”

曹冲微微皱眉,说逄先生愿意辅佐我,那当然再好不过啦,只是……我才是一介童子而已,尚未冠礼,没有收门客的道理啊。逄纪微微而笑:“魏王爱公子,料不日便将冠矣。纪欲先为公子友,未识公子肯俯允否?”曹冲赶紧拱手:“敢不从命?”

等到送走了曹冲和周不疑。是勋转身就问逄纪,你为何撺掇我收下周不疑呢?你不觉得他的想法和言辞都很危险吗?逄纪点一点头,凑近是勋,低声说道:“是故,断不可容其于‘显甫’之侧也……”这孩子这么危险,再要在让他凑在曹冲身边,天知道会惹出什么事儿来。我可是想要辅佐曹冲,拱其上位的,旁边儿放这么一颗定时炸弹,你说我能放心吗?还是让他跟你返乡。赶紧滚蛋吧。

是勋闻言一愣,便即沉下脸来。冷哼一声:“元图未离我门,而已为他人谋耶?余之生死,乃不计矣。”你还没有正式脱离我的门下呢,就光考虑曹冲,而要置我于危险之地吗?这也太过分了吧。

逄纪哂笑道:“主公过虑矣。彼一无勇少年,但能惑童子耳,安能惑主公?”他那种危险思想也就迷惑迷惑曹冲这种虽然聪明,但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怎么可能影响到你呢?“吾观其人,天资聪颖,虽入歧途,而不难救也。况其仰慕主公之心,纯出至诚,若得主公作育,翌日必大有裨益——主公若无惜才之意,何得止其妄言?”你要不是挺喜欢这小子,觉得他还可以挽救,干嘛要苦口婆心地教育他“言不可极,行不可疾,言极必毁,行疾必蹶”呢?别都往我身上推,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最终主意还是你自己拿定的啊。

是勋一甩袖子:“元图可以休矣。君何不为良药,而自甘鸩毒也!”

他越发觉得让逄纪去追随曹冲,可能是一步极大的臭棋,但问题是既已应允,不便反口,况且逄纪是个自由人,不是自家奴仆,他就算求不到自己的推荐,难道以昔日名望,就肯定巴不上曹冲的腿吗?何必要因为难以阻挠之事,就此跟逄元图撕破脸呢?

此人真非良药也,而是鸩毒,以之为友,就算烈药也可能治病,若以之为敌,貌似还挺可怕的……说不定哪天这毒药就给下到自己的膳食里啦!

既已定计,是勋匆匆收拾行装,短短五日后便即启程,离开安邑。他身边儿带着妻妾、闺女,还有以关靖为首的数十位宾客,以鱼他为首的近百名仆役,以荆洚晓为首的百余名部曲。

包括周不疑在内的七名少年弟子,亦皆从行。这些弟子的家人大多在外郡为官、做吏,本来就是全托,跟着他走也很正常;只有周不疑和夏侯威家在安邑,是勋先取得了他们家人同意,方才允准同行。

但是管氏父女却不肯走。管亥说了,我如今没啥奔头,就想守着闺女、外孙,好好种我的地,想当初在许都郊外才把田地侍弄熟了,你就搬来安邑,这才多久啊,又要远行,去种生土……你要累死和恨死我这把老骨头吗?我不走了,跟哪儿不是种地啊,干嘛要跑关东去?

管巳则表示,老爹不走,她也不走。尤其当打听到是勋此番东归,不是要奔营陵氏家,而待前往郯县曹家,管氏女就更不肯相随了——就算到时候你也同样安排我别居,但人生地不熟的,居于大妇故乡,那得多别扭啊!再说了,你不是承诺最多两年,还要回安邑来的吗?那我就跟这儿等着你好啦。

是勋心说老婆这东西,真是有了孩子就不要老公了……还打算把是复带走,管巳却抵死不从。无奈之下,只得留下大部分部曲依前守护管氏庄院,自己光带着曹淼、甘玉和两个闺女上路。

一行好几百人,光行李就装了四十多乘大车,乃离安邑南下,从茅津渡过黄河,然后折而向东,经渑池、新安而入谷城界——这儿就已经是河南尹的管区啦,河南不在魏国六郡之中,理论上是由朝廷直辖的。

谷城长郤嘉亲自出城相迎,并且禀报是勋:“大尹前亦传书来,云是公但过,将为做宴。”是勋微笑摆手:“本当亲访文公,何待做宴?”

第三十一章、请教后进

郤嘉字殷邦,乃河东郡解县人士,出身寒微,当年是勋担任河东太守的时候,他上门投刺,请为宾客。说实话是勋对这位郤殷邦并不怎么看重,瞧在他熟读经史、律令,以及寒门出身的份儿上,勉强用之——因为这人貌似没在历史上留下过名字来啊,无名之人,就算真是块璞玉,以是勋的眼光能够瞧得出来吗?

不过事实上,这位郤嘉还真不是无名之人,《三国志。魏书》中曾经记录过一小笔,说:“(王)思与薛悌、郤嘉俱从微起,官位略等。三人中,悌差挟儒术,所在名为间省,嘉与思事行相似。文帝诏曰:‘薛悌驳吏,王思、郤嘉纯吏也,各赐关内侯,以报其勤。’”可知原本的历史上,他在曹魏也曾经做到过二千石以上高官,并得封侯之赏。

当然啦,倘若是勋连这种犄角旮旯里的家伙都能记住,那他就不是汉末三国发烧友啦,而是人形古籍阅读器。

郤嘉是三年前为是勋所荐,出任谷城长的,是勋对于他来说,既是故主,又是荐人,自然必须亲自出城远迎。并且他还告诉是勋,说:“大尹前亦传书来,云是公但过,将为做宴。”

所谓“大尹”,乃王莽时代对郡守的改称,东汉朝已经不用了。但河南地本为东汉故都雒阳所在,全称“河南尹”,而且主官也不叫河南太守,亦名“河南尹”,故此乃可以“大尹”来尊称之。这时候的河南尹乃是勋牧守朔州时代的老部下郑浑郑文公,亦为是勋故吏。所以他早就写信给郤嘉。说你若是接着是公。赶紧跟我打声招呼,我要盛宴接待。

是勋这一路东行,走走停停,速度非常之慢,原因就在于到处都有故吏,或者只是仰慕其名的地方官员、士人,几乎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走路的时间还没有停留聚会的时间长。一开始他也挺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可白吃过那么几顿后,多少有些腻味,故此干脆不入城邑,往往绕道而行,以避其人。

不过到谷城就不好避啦,郤殷邦是正经自家宾客出身,倘若不跟他打个照面,不但在人情上说不过去,而且郤嘉可能还会感到疑惑:我得罪这位老上司了吗?怎么路过也不肯会我一面呢?若是君子。难免愧疚,若为小人。说不定还就此记恨上自己了哪。

而且再往东行,等到了雒阳,郑浑这面子也是不好驳的。当然啦,就口头上,是勋还要表示谦逊,对郤嘉说:“本当亲访文公,何待做宴?”我应该亲自前去拜访郑文公,怎么好意思让他摆下宴席来等我呢?

郑浑的身份之与郤嘉,如同凤凰之比燕雀,本乃东汉大儒郑众之孙、名士郑泰之弟,本人的能力亦相当出众,否则曹操也不会把诸郡之首的河南交给他管理啦。所以是勋不敢把郑浑当作普通故吏来对待,而必须与之平等交接。

在谷城住宿一晚,郤嘉也赶紧派人快马前往雒阳,去禀报郑浑。随即传来消息,郑文公就在雒阳城西二十里外的某世家庄院之中,召聚宾朋,设宴以待。

河南旧都所在,户口非常繁盛,城邑鳞次栉比,密度相当之高,全天下大概也就只有长安周边地区,以及河内郡的黄河沿岸地区可以勉强与之相提并论。虽经丧乱,如今的户口数还不到灵帝末年的三分之一,但旧有各县是仍然维持着的。所以谷城与雒阳之间,道路平坦、通畅,相距还不到七十里地。

是勋辰初出发,尚未黄昏便即抵达设宴之所,正好赶上吃晚饭。郑浑亲率众宾朋在庄院门口迎接,是勋在郤嘉的引领下,带着关靖和周不疑前去见礼——其余宾客身份太低,其余弟子年岁太小,就都不入宴啦,反正也不会没他们的饭吃。

郑浑见到是勋以后,当然首先介绍此间主人,于是推出一名中年文士来:“此符伟明之裔孙也。”中年文士赶紧长揖到地:“末乃符谙,字默言,拜见是公。”

是勋赶紧伸手搀扶,并且谦退道:“吾已卸职,何得而名公?卿祖海内名士,勋素敬仰者也,安敢受卿大礼?”我不知道你是who了,但我知道你祖父啊,他名声那么响亮,我怎么敢在他子孙面前拿大呢?

符融字伟明,曾经侍奉过灵帝时代的名臣李膺李元礼,深受李膺器重,据说“融幅巾褐衣,振袖清谈,膺捧手高听,叹息不暇”。这人貌似一辈子都没有做过官,公府连番征辟,尽皆不就,但论起名声来,比当时绝大多数官僚都要响亮。说白了,这人就是后来许子将、司马徽一类货色,清谈时事,月旦人物,乃一“公众知识分子”是也。

是勋嘴里说“素敬仰者也”,其实还真瞧不大上这号人,只是符融素有贤名,而他又犯不上去踩一个早就挂了的家伙,所以在符融孙子面前随口客气几句罢了。随即郑浑又介绍了跟随自己前来的郡署属吏,以及一名本不应当在此时此地出现的朝廷官员——

“此丞相司直陈元德是也。”

曹操这时候已经升任魏王,把大本营搬到安邑去了,但同时他也并没有卸下汉相的头衔,许都仍然保留相府,并设属吏。丞相司直陈祎陈元德就是其中之一,据他说乃奉命按察河南,适逢其会,所以也赶过来拜见是勋啦。是勋亦曾做过丞相司直,也曾经出京巡按过,所以对于这位后辈还是颇为亲切的——虽然他不但从来没有见过其人,抑且未闻其名。

官员们介绍完毕,符谙又凑过来介绍其他与宴的名流。一批当地老地主,是勋随便颔首致意,并没有什么结识的愿望。但对于跟着来的四名年轻人。倒是颇上了一些心。

这几位青年皆游学至此也。一个是南阳人刘伟,自恭庞,乃五官将文学刘廙刘恭嗣之弟——刘廙是当时著名的文学之士,名声仅在王粲、陈琳等“建安七子”之下,跟是勋也有过数面之缘。还一个是张绣之子张泉张子布——竟与张昭同字。

在原本的历史上,张绣是建安十二年跟随曹操北征乌丸途中病逝的,其子张泉嗣爵。不过在这条时间线上,不知道哪儿出了点儿小问题。张绣直到目前依然活蹦乱跳,跟着曹操在安邑吃闲饭。老爹不死,张泉自然无可袭爵,他倒也志不在此,干脆四处游学,以广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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