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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绿鸣青谷+番外 by: 未夕-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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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绿鸣整个人附在宋青谷身上说:“心灵?”

宋青谷摸弄着苗绿鸣厚嘟嘟的耳朵,然后一个翻身压住他说:“肉体!”

以后的日子证明,两个人的说法,都不全面哪。

又一天晚上,苗绿鸣加班改作文本,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他班上的两个男孩。一个叫张锦辉,一个叫吴昀,苗绿鸣留他俩下来补作业,早一个小时以前他就让他们走了。

苗绿鸣说:“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干什么啦?”

张锦辉哭兮兮地说:“苗老师,吴昀拿我的钥匙扔着玩,给扔到树上去了。拿不下来了。”

苗绿鸣怒道:“搞什么,在哪儿?你们要是早回家一点儿事都没有!为什么不走?”

等到了楼下才发现,事情有点儿不妙。

那是一棵挺高的皂荚,冬天天黑得早,根本看不见有什么钥匙。

苗绿鸣更气:“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怎么找?天都黑了。回去吧回去吧,明早再说。”

张锦辉哭出声来:“不行,我爸妈今天晚上要到半夜才回来,我进不了家门。”

苗绿鸣带的这个班是有很多孩子的家庭挺特殊。

苗绿鸣说:“要不,你跟我回去?”

张锦辉哭得越发大声,“我要回家。”

苗绿鸣只好叹气,“等着。”

跑到门房,问许师傅借手电与竹杆。

许师傅递给他一个大号手电,却说:“我一个人,哪里用得着长竹杆,都是用绳子晒衣服。”

苗绿鸣又匆匆跑回来,打开手电照了半天,总算找到了挂在枝上的钥匙。

苗绿鸣说:“这怎么弄下来。你可真会扔。”

那个叫吴昀的孩子吸着鼻涕说:“苗老师,你抱着树摇一摇。”

苗绿鸣看着那粗粗的树身,没好气地说:“在下苗绿鸣,不是鲁智深。”

吴昀与张锦辉都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苗绿鸣想想实在没办法了,爬吧。

他叫张锦辉拿着手电照着那串钥匙,自己开始爬树。

这可是他平生第一回爬树,小时候,家里管得严,没有机会。

拿得倒挺顺利,可是下来的时候,因为太黑,苗绿鸣一脚踩空了。

从一人多高的地方摔下来了。

还好是左肩着地,没碰着脑袋。

两个小孩子吓坏了,赶过来扶,手电被摔在地上,骨碌滚出去老远。

苗绿鸣大叫:“别拉我别拉。”

自己慢慢站起来,肩膀疼得厉害。

看看天也不早了,不放心两个小孩自己回家,只好忍着痛打了车,先送吴昀回家,再送张锦辉。

等终于回到自己家,肩都麻得动不了了。

第二天起床时忘了这事儿,猛得起身,痛得眼前一阵金星。苗绿鸣想,坏了,不会伤了骨头吧。

苗绿鸣从小怕进医院,长大了,坚持小病扛扛算了,还是去上班了。

谁知这痛越来越严重,到了第三天,完全动不了,连着左胸都痛起来。

苗绿鸣这才有点儿怕。对苏剑说了。

苏剑搞体育的,以前也常伤筋动骨,稍稍碰了他的肩一下,苗绿鸣就痛得缩起来,苏剑要他一定要去医院,八成是伤了骨头了。

“下午就去,越拖越糟。”

苗绿鸣苦着脸:“我怕赶不回来送路队。”(就是每天放学,老师要送孩子出校门,需过街的孩子也要送过去才行。)

苏剑说:“我替你送。快点儿去。”

苗绿鸣于是找年级组长请假,组长说,“我可不敢答应你小苗,现在请假都要校长亲批。”

苗绿鸣走进校长办公室,他是第一次进到这个著名豪华的地方,一看之下,果然果然,虽然肩膀痛得要命,还是眼馋地好好看了看那肯特的书橱。

校长听他说要请假,说:“你可不可以坚持?”

苗绿鸣期期艾艾地说:“我其实是前天受的伤,今天动都不能动了,所以。。。。。。”

校长说:“那。。。。。。好吧。你下午送路队的事安排好了吗?”

苗绿鸣说:“好了。”

校长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随后又说:“年青人,要加强锻炼。”

苗绿鸣小声答:“是,校长。”

到医院一看,果然骨裂了。医生看那肩膀肿起老高,摸上去滚烫,问他为什么才来,苗绿鸣无语。

打石膏时又痛了个半死,从医院出来,衣服都汗湿了,冷冰冰地贴在身上。

晚上,居然又烧了起来。

妈妈从苏州打来电话时,苗绿鸣想想没有告诉她,免得她又跑过来。

这种时候,以往,苗绿鸣最想的,会是师兄。

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想宋苞谷。

晚上苞谷打来电话时,苗绿鸣终于告诉他自己受了伤的事儿。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听见有人按响门铃。

苗绿鸣摇摇晃晃去开门。

门口,站着宋苞谷。

8 

那天晚上,宋青谷把苗绿鸣背回了家。 

本来他打算就在苗绿鸣那儿忍一晚的。 

可是,那屋子冷得象个冰窖,床又窄,居然只放了一个不大的热水袋,温温的,微有些暖意。 

身为北方人,宋青谷恨透了南京的天气,潮气无处不在,被子都是湿的,没有电褥子,他简直想不出该怎么过冬天。 

躺下不到十分钟,宋青谷就受不了了,问苗绿鸣;“你怎么没装个空调?” 

苗绿鸣痛得七晕八素地,迷糊着说:“白费钱,将就呗。” 

宋青谷说:“我发现你很犹太。” 

苗绿鸣说:“嗯。” 

宋青谷问:“很痛?” 

苗绿鸣哼:“嗯。” 

宋青谷翻身爬起来,穿上衣服,又把苗绿鸣挖起来,给他穿上衣服,用自己的大衣把他裹好,把那袖子拦着他的腰一扎。 

苗绿鸣昏头昏脑,怪模怪样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地望着宋青谷。 

宋青谷在床边半弯下高大的身体说:“上来,搂紧我的脖子。” 

苗绿鸣说:“干吗?” 

“换地方呗。” 

苗绿鸣说:“三更半夜的。” 

宋青谷说:“不是还有半夜呢吗,不换,一夜都睡不好。” 

苗绿鸣尤自挣扎说:“肩痛得很,别背了吧,我腿脚又没事儿。” 

宋青谷说:“用一只手搂着我脖子,别废话,要不抱着,要不背着,你选。” 

苗绿鸣想,抱着不是更丢脸,只好扭捏着俯上宋青谷的背。 

宋青谷把他背下楼,好容易打到车,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又把他背上楼。 

这么一折腾,两点多了。 

宋青谷把空调开得足足的,电热毯也开了,苗绿鸣第一次用这个,裹紧了被子,舒服得直哼哼,象一头幸福的小猪,瘦形猪,宋青谷想。 

一觉睡到大天亮,苗绿鸣醒来发现已经七点十分了,吓得赶紧坐起来,扯动了肩痛得呲牙咧嘴。 

惊动了宋青谷,他问:“你干什么?” 

苗绿鸣说:“上班啊。” 

宋青谷说:“这个样子还要上班。” 

苗绿鸣说:“没有人上课,校长说请假要交医院的假条,还得去医院,不如上班。” 

宋青谷怒气冲冲地说:“没有人上课他还不会自己安排吗?少了你类思那颗小地球就不转啦?交假条就交假条呗,回头我给陈护士长打个电话,你去拿两张明天交不就行了?” 

苗绿鸣还待说什么,宋青谷用被子兜头给他罩住,拉他躺倒。 

好在,宋青谷八点半也要去拍片子,等他走了之后,苗绿鸣想想还是去了学校。 

到底还是迟到了,校长脸色很不好,说是早自习班上没有老师,乱成一团,迟到快两小时,要扣奖金。 

苗绿鸣嗫嚅着解释,肩膀伤了,本来打算休息的。 

他的左胳膊本来是用绷带吊着的,可是他嫌碍眼,穿了件宋青谷的旧棉外套,又不好解了衣襟给校长看打上的石膏,校长问怎么伤的,苗绿鸣怎么好意思开口说是带着学生爬树摔的,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竟然被批评了一通,心里委屈肩膀痛,一个早上三节课上下来,中午又值了班,觉得命都快去了半条。 

却接到宋青谷的一通气呼呼的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不听话,非要去上班。 

苗绿鸣也没好气起来:“你当我犯贱哪?不是没办法吗?” 

宋青谷道:“什么没办法?就你每个月挣的那一脚踢不倒的钱,值不值得这么拼命?” 

苗绿鸣道:“我知道您老是高薪阶级,也犯不着这么贬低人吧。” 

宋青谷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苗绿鸣叹气说:“是事实。” 

宋青谷说:“干嘛?生气啦?” 

这是两个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小小的绊嘴。 

苗绿鸣说:“没,我要上课去了,挂啦。” 

下午,下班的时候,宋青谷又打来电话,说是在学校附近的图书馆阅览室等他。 

想到他说的那话,苗绿鸣还有点儿小小的生气。见面时见宋青谷也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可彼此的这气都没有持续很久,两个人相互看看,不知怎么地,就都笑了起来。 

宋青谷留苗绿鸣在自己这里住,等到苗绿鸣肩伤好得差不多了,一个晚上宋青谷突然说: 

“我说绿绿,你搬过来住得了。” 

苗绿鸣正低头往划破的手指上缠创口贴,愣一下没有作声。 

宋青谷挨过来蹭蹭他的肩:“跟你说话哪。反正不能结婚,干脆先姘着得啦。” 

苗绿鸣笑起来:“姘?干嘛说得这么难听?” 

宋青谷也笑,凑上去轻轻地咬苗绿鸣的脖子:“这个词儿不好吗?我觉得挺好。又香艳又温暖。你看啊绿绿,又是个女字旁的字呢。他们女的,什么好字眼儿好事儿都摊上了,还(宋青谷把这个字读作第四声)不知足!” 

苗绿鸣歪着脑袋缩着脖子躲他:“哎哎哎。” 

宋青谷捏住他不准他躲闪:“来姘居吧来吧来吧。” 

苗绿鸣别了嗓子说:“俺娘说啦,不能随便跟人同居。” 

宋青谷扑上来上下其手,“来吧,多好的一个米箩啊,不跳可惜了儿的。” 

苗绿鸣说:“啊,你。。。。。。你。。。。。。你松手。” 

宋青谷说:“你答应我松手。” 

苗绿鸣说:“你松手我答应。” 

完了,到底是小鱼儿,经验不足,着了这个苞谷的道儿啦。 

答应算是答应了,苗绿鸣并没有马上搬,宋青谷也不催他,继续着两人的约会,他们甚至把咩咩从医院里“偷”出来,去八卦洲吃土菜。回来得晚了,又留咩咩在家住了一晚。 

咩咩家庭贫困,好多普通的小家电象是电熨斗,微波炉,什么的,他从来没有见过,最感兴趣的就是土司炉。看着软软的面包片被放进去,片刻之后跳出来变成脆脆香香的,他简直着了迷,睁大了眼,巴巴地看着,不时用手摸一下,小心得不得了,那副样子,真的象是小羊羔一般。三个人亲热得很,咩咩问是不是苗哥哥也住在这里,宋青谷随口就说,苗哥哥明天就搬来。 

第二天,苗绿鸣开始搬家了。 

苗绿鸣的父母都在苏州,家里对他的情况是一无所知的,他暂时没那个胆子跟家里人摊牌,也没有这个愿望。 

但是跟人这么开始同居,苗绿鸣想,无论如何得知会一个人。 

师兄齐讯。 

师兄是知道苗绿鸣的事的,是苗绿鸣告诉他的。 

师兄是个很可靠的人,苗绿鸣心里太清楚。那段日子,正是苗绿鸣最苦恼的时候,需要一个宣泄的对象。 

苗绿鸣去找了师兄。 

师姐走后,师兄一个人住在出版社的宿舍里,条件相当不错。 

师兄知道他要来,买了许多菜,忙里忙外地做饭。念书那会儿,师兄就用小电炉子烧过许多次饭给苗绿鸣吃,他总觉得他的小师弟苗苗瘦得可怜,食堂那种饭拿来喂这样细瘦的孩子,只能越喂越瘦。 

苗绿鸣啃着师兄给削的苹果,看师兄穿着小围裙忙来忙去,斟酌半天,凑过去低低地叫:“师兄。” 

齐讯说:“什么?饿了吗?马上就好。” 

苗绿鸣又叫:“师兄,那个。。。。。。我,认识个人。我现在,要和他,住在一起啦。” 

师兄明显手上一滞,回过头来看着苗绿鸣,温和地说:“什么样的人?” 

苗绿鸣咬着右手食指,上面因为长期写字,有一块硬硬的皮,他心里一有事儿,就这么咬。 

师兄摸摸他的头说;“苗苗,别咬手。” 

苗绿鸣说:“是市电视台的一个记者。人,还行。” 

师兄沉默一会儿慢慢地说:“师兄相信你的眼光,苗苗,他待你好就行。要是他骗你或是欺负你,我饶不了他。” 

苗绿鸣啃一口苹果,呜呜哝哝地说:“不会。” 

师兄笑起来,“苗苗,你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不需要师兄护着了吧?” 

苗绿鸣巴在师兄背上说:“师兄永远都是师兄。” 

齐讯笑,“真这样?那肩膀伤了都不告诉我,等好了才轻描淡写地说一句?” 

苗绿鸣笑。 

师兄说:“行了。过来吃饭吧。对了苗苗,你手头有没有现成的教学论文案例之类的?交给师兄,我给你发在我们杂志上,以后评职称时用得着。” 

苗绿鸣睁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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