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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缺月梧桐-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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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颠看计策得手,得意的笑了起来,和蒋丹飞速往小院子跑去,果然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大家都忙着去前面救火,已经近了那院子,却听到里面呼喊的声音倒是没有,但兵器碰撞的声音响个不绝,“怎地这么废物,六个对三个都拿不下?”岳中颠一咬牙拔出长剑冲了进去。   
一进去就大吃一惊,原来院子里满满的都是黑衣蒙面人,最少有十个人在捉对厮杀,这院子本来就小,哪里容的下这么多人?看起来也是奇特之至,大家身前身后都是人,谁都不敢施展开兵器,因为说不定离你一步远正在厮杀的这个蒙面人就是你的同门!都是黑衣黑帽黑色蒙面巾,也都不说话,除了自己一开始认定的那个对手,谁还知道谁是谁?万一不小心划伤了自己人怎么办?所以与其在死斗,不如说是在“斗鸡”,每个人都一边盯着自己的对手一边左盼右顾,一旦身边空袭大了,就“嘿”的一声砍上一剑,大部分时间都是双方怒视着自己的对手一起转来转去,像极了斗鸡。   
这个时候,又有两个蒙面人从屋顶上来,大喊道:“兄弟们,挺住!疤面龙带了二十个弟兄增援来了!就听得屋顶的另一面,瓦片“唏哩哗啦”响成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过来。   
原来方中圆他们六个人,刚从东墙跳进来,愕然发现西墙也跳进来六个人,手里居然拿的也是抹了黑油的宝剑,这院子那么小,前面的人几乎要和对方碰到鼻子了,双方都是惊疑不定的看了对方好久,拿不定主意是撤离还是打,然后不知道谁一声喊,双方就打了起来。其实也没打多少,因为这么点地方怎么打,因为是做杀人放火的生意,华山派众人都不敢说话,而对方居然也不说话!加上兵器都一样,时间一长,谁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友军了,只知道面前的这个肯定是敌人,招式连变化都不能,只能瞅身边没人的时候直劈,这样有什么用?十二个人就这样斗鸡一样的分成六对转了好久,有时候转圈的时候还会和身后的人屁股碰在一起,大家只能低低惊呼一声避开,哪里敢攻击,谁知道谁是谁?!   
方中圆心里又惊又怕,真是苦不堪言。看到岳中颠站在门口,心中大喜,却有不敢说话,免得被别人认出来,身边围着的都是人,万一恰好都是敌人,发觉自己口音不对,刹那间岂不被乱刀分尸了?   
这时,屋顶上又上了人,大喊援兵到了,方中圆心都哆嗦起来了:“这疤面龙绝对没听过,肯定是对方的人,对方来了二十个人,万一被围住必死无疑啊!”   
这时候,上面的那个蒙面人又一声喊:“刀手退后,神机弩先上来!”   
听对方还有神机弩,方中圆哪里还管什么同门、大师兄,“都去他妈的,我得跑了!”方中圆发声喊,一个倒纵从院门上面翻过了,扭头就跑了。   
本来院里十二个人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来的是对方援兵!”见一个人跑了,剩下的十一个人做鸟兽散,没有人敢去屋顶,甚至都不敢离屋顶太近,全从院门那扇墙上纵过去跑了。轻功都是不弱。   
蒋丹比岳中颠只慢两步,还没接近院门,就见一群夜行人飕飕的从院门上面纵了过来,落在了自己面前,十几个黑衣人唰的一下就从自己身边掠过的感觉的确很惊人,蒋丹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听得院子里有人大喊:“敌人跑了!风组东!雷组西!电组北!要活的!”   
蒋丹如坠冰窟,这切口他闻所未闻,“妈的,中埋伏了!”看大师兄还站在门口发愣,蒋丹哪里管他,匆匆的爬起来,扭头就跑,没跑两步,一个人影从自己身边一掠而过,蒋丹看着他的背景,心里恨恨的骂道:“岳中颠这小子轻功比我好啊!妈的,下次坚决不和轻功比我好的人一起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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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凤凰劫 第三十一节 老姜弥辣(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俞世北就回来了,跟着他回来的是南方清晨特有的气息和露水,一阵阵湿冷的潮气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头发上湿漉漉的,镖师服装也失去了应有的飘逸,粘嗒嗒的披在他身上,通宵赶路的他显得有些困乏,进了来先要了一杯热茶驱驱寒气。   
王天逸和左飞两人和衣在窗门紧闭的屋里的椅子上坐了一夜,屋里的气味是凝滞的,沉重的,让人昏昏欲睡的,随着俞世北这股潮湿但清新的气息搅开了这混沌的气息,屋里的人也开始清醒过来,王天逸和左飞开始活动身体,而一样和衣而眠的翠袖红着眼睛从屋里出来,忙着拿毛巾、倒水。   
“小俞,长乐帮的人呢?哎呀!”左飞在椅子上刚坐直了腰,通宵蜷在椅子上的身体就发出的一阵酸痛让他叫了出来。   
俞世北看了一下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声,两手紧紧捂住了翠袖刚端来的茶壶烫手,却没有说话。   
王天逸知道他没有找到救兵,有些失望,两手抱在了胸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银杰也从里屋出来了,把俞世北叫进了他的房里,问明了情况,眉头拧成了疙瘩。过了一会,程银杰开口了,不过语调非常不高兴:“长乐帮怎么说也是武林一雄,周围怎么几个人都没有?连找个人都这么难?!要是敌人大举袭击你们总部,你们怎么办?!”   
俞世北听了程银杰的这种腔调,抬起头来先是一愣,随后苦笑道:“那是因为程先生您手腕太高明了,您的部下是在建康和扬州之间遇伏的,您原来的目的地又是建康,遇伏的地点与您的目的地只有咫尺之遥,他们肯定认为您还在那条线上,谁料想您不寻机南进反而毅然北退,舍近求远,在这个长乐帮地盘边缘小镇上等我们?帮里对您的事是绝对上了心的,您是什么身份?长乐帮连飞鹰动员令都下了,全员集中扬州建康,肯定是为了搜索你们的踪迹。那么北面的这条线反而没有了我们的人。。。”   
程银杰叹了口气:“我怎么敢继续冒险南下,虽然离目的地只有一步之遥,但敌人有备而来、我们地形不熟,带着的两位女子都不会武功,都走不快,为了甩开敌人,我只有反其道而行之,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昼伏夜出,不走大路官道,缓慢北上。这样才安全。”   
“是啊,您不光甩开了敌人,连我们都被甩开了。”俞世北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却是佩服的目光。   
“如果是飞鹰动员令的话,你们霍帮主确实很够意思啊。我们和你们一直友好,但没想到霍帮主这么仁义,这么够朋友。发出动员令的时候,他可曾对你们长乐帮有何交待?”   
俞世北道:“这个嘛,是当然的。不过命令是我们动身出扬州的那一天发出的,我们是清晨出发,而命令必然是上午发出的,看来因为我们另外有护镖的任务,命令把我们排除在外了,所以这个命令具体交待我们却是不知。”   
“那个时候,慕容公子还在扬州?”   
“肯定在。那个时候他只会见了在扬州的空性大师,按日程还要会见其他各大门派在扬州的代理人。”   
“唔,慕容公子。。。”程银杰嘴里轻轻念着。   
俞世北看了看程银杰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说道:”程先生不要报太大希望,古日扬恐怕也没法带来几个人,毕竟飞鹰动员令下达了,这附近肯定被认为了是无关轻重的地带,所有的高手恐怕都不在了。”   
程银杰闭上眼睛,良久才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对俞世北说道:“我们先出去,还有一件事要给你说。”   
程银杰和俞世北一起回到了堂屋,刚刚坐下,王天逸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程银杰、俞世北包括左飞一看王天逸都愣住了:只见他背上插着双剑,背后还斜跨着一个长方形的小包袱,手上更提着一个大包裹,竟然是一副马上启程的装束,他把手上大点的包裹放在椅子上,然后对程银杰深深的行了一礼:“程先生,按约定我们也帮古师兄守了一天了。我想掌门寿礼大典肯定事务百端,我身为五代弟子,怎能一味的耽搁时间而不为青城的长辈同门出力?既然俞兄已经来了,我想约定已经完成了。看来长乐帮的镖师肯定都有要事,还得为程先生的事情忙上几天,我是武林中人,自己上路也保得安全,况且还有小左同行,既然这样,我想护镖的事情就算了,师叔了说过路上我做主,护镖的银子来之前就已经付清了,我也不要了,大家朋友一场。我和左飞就先告辞了。”   
此话一出,俞世北一愣,程银杰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左飞则扯开了嗓门:“天逸,你怎么突然这么着急啊?怎么着咱们也得吃了饭再走啊,走之前我得再和程先生夫妇好好道个别啊。”   
翠袖在旁边一脸的吃惊道:“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你这人好有趣,多呆几天吧,昨晚你那一出‘死诸葛吓死活司马’一下子就吓跑了那么多人,真是好玩。”   
王天逸一声不吭,就等着程银杰说话。   
而俞世北听了翠袖的话,却脸色大变,急急问王天逸他们:“昨晚怎么回事?敌人来袭?”   
程银杰这个时候,眯着眼睛睁开了,满脸的笑容,对王天逸一边压手,一边说道:“王小哥,别着急。先坐下先坐下。呵呵,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王天逸没办法,又坐下了,心急火燎得头上都出了一圈汗珠。   
程银杰看他坐下,才给俞世北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原来昨天深夜王天逸和左飞都在堂屋的椅子上坐着,突然外边一片喧哗,大叫‘救火’,王天逸他们都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开门就见客栈前面一片火光,左飞马上就要冲出去提水桶救火。但程银杰一双手一把把他揪了回来。   
左飞和王天逸回头一看都吓了一跳,程银杰居然穿着全套的夜行衣,后面跟着的两位女眷居然也是一样。   
“杀人放火没听过吗?”程银杰一边说,一边把门关死。随后带着两人和他的两位女眷进了他的那间小屋。   
程银杰推开了屋角的木箱,地面上赫然露出一个洞口来——赫然是个地道!   
让他们四个进去,程银杰最后进入,从洞里把箱子盖回洞口,这个时候已经听到了院里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地道很短,只有几步长,五人爬出来直到了客栈墙外的一个院子里。   
原来程银杰天天窝在屋里,一是为了疗伤,二就是挖了这条地洞!王天逸和左飞都对程银杰这一手惊的目瞪口呆。   
程银杰倒是个不喜张扬的人,事后虽然王天逸和左飞反复询问,他只说一句:“挖地道不难,关键是运土。若是敌人发现了土,那肯定地道不保。我这么多天,不过是往外运土费了点心思。”   
程银杰没有着急跑,他们五人等于是站在那个院子的后面,他静静听了一会,低声对王天逸和左飞说道:“有点奇怪,不是一伙人,彼此是敌人。”   
随后他亲自爬上屋顶,看了一眼,回来对王天逸左飞说了里面的情况。王天逸认为他们那样打下去,万一有人腾出手来冲进屋子,发现没人就不妙了,他献计道:他和左飞蒙上面,装做是援兵,反正里面的敌人都是蒙面,看来也不想被别人发现他们的真面目,他们一去,双方肯定都心虚,会认为是对方的援兵来了,就算知道不是对方援兵,肯定也认为又一拨人马到了,既然蒙面杀人,而非公然冲进来乱杀,那遇到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都肯定要走为上策。   
左飞大是兴奋,因为他听说里面的两拨敌人是势均力敌,又不是一伙势力,这种时候吓唬吓唬他们当然是好玩的事情。程银杰不置可否,只是从怀里掏出两块黑色方巾递给两人,说了一句:“小心。我护着两位女眷到安全的地方。”   
左飞和王天逸就窜上屋顶上演了一幕“死诸葛吓死活司马”的好戏,他们还在屋顶上拉动树枝,让瓦片哗哗乱响,造成一堆堆的人上来的声音,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程银杰却远远的带着两位女眷到了街边一间车马行的门口,他的打算就是如果王天逸和左飞有事,就冲进那里面抢马,马上带着两位女眷逃跑。   
后来敌人都跑了,王天逸和左飞回头一看,却找不到了程银杰他们。   
要不是程银杰还没到自己带着两个女眷在黑夜里逃命那样迫不得已的地步,那他们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他了。考虑到在黑夜里站在外边更危险,程银杰又带着他的女眷回来了。   
后来,王天逸左飞在堂屋里真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枕戈待旦,直到俞世北的到来。不过让屋里所有人失望的是俞世北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带着一队人马回来,而是孤零零的一人回来了。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从昨晚攻击我们的人的人数和行动看,很可能只是对方的侦察部队。大概看我们人少,想捡漏抢功。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等着那古日扬回来之后,天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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