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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女殇-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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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天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    
    一个月过去了,连个人影也没见。    
    我跑遍了他们可能去的地方,按记忆寻找了他们住的那个两层楼,却咋也找不到,我后悔当时没留心门牌号,我彻底失望了。    
    我的心烂了,烂得没有了可补之处,不是痛,真的不是痛,用痛是不能比喻的。那三万元不是三万元,是凌辱和践踏积成的三万元,是用血泪汇成的三万元,那种获得是人间找不到的,也是人们体会不到的。为了嫖客高兴,为了嫖客的那点钱,做着禽兽也不愿做的事,承受着人间没有的,也根本想不到的作践,是无法用语言表述的奇耻大辱的三万元!    
    我的心不住地泛着苦酸,刺螫着、搓揉着,三万元被骗,还可以用身子换取,可那一直揪心的报仇计划却破灭了,至少说暂时破灭了,一想到为外公报仇,我的心又一阵一阵地绞痛。    
    我庆幸自己留了一手才没把剩余的三万元让他们骗走。我又一次加深了恨的程度,恨刘麻子,恨小莲花,恨刘飞,恨法官,恨派出所那个没有人性的所长,恨那些作践我的嫖客,恨世上所有的男人,我发誓下辈子做猪狗也不做女人。    
    我已成了一颗充满仇恨的炮弹。我的肚子要憋炸了,不是气,也不是冤,不是怨,我说不清,只是堵,堵得好难受。想喊,喊出去,喊出去也许轻松一点。我想用刀子捅进去,把那些说不清理不透的污妖陋怪除掉。我忽然明白了,是发泄,找个地方发泄,找个去处呐喊,哭一场也许会好一点。或者找个人,知心人,亲人去倾诉。可我没有,去哪里找人倾诉,谁又是我的受诉人呢?    
    我抱着郁金香大哭了起来,我哭着,笑着,诉说着,发泄着,把苦水倾倒,把心痛发散,我还能说给谁,我还能诉给何人?    
    我真想回到童年,回到那个讨饭的年代,和孩子一样,和所有的孩子一样的童年。有人疼我,很多人说我漂亮的童年。我忽然悟出了个道理,人们喜欢孩子,靠近他们,爱他们,呵护他们,乐意把爱心向他们奉献,是因为他们纯真无瑕,是因为他们不具备害人的多端诡计,是因为他们不会对别人产生伤害。成人了,反而让人猜忌,让人恐惧,让人提防,防不胜防……苍天!你为什么非让这个人间如此的熬煎哪!


第三部分:一笔交易没有早晨的女人(9)

    当我苦苦挣扎的时候,余姬又怎么样了呢?    
    在刘飞花言巧语欺骗下,在刘飞死皮赖脸的纠缠下,包括金钱的引诱下,余姬成了刘飞地道的情人。    
    由于余姬的长相、音质,特别是她灵活的思维和艺术感,越来越成了都峪市的名主持人。刘飞享受着余姬所带给的虚荣满足的同时,也在平步青云中寻找着他以为的另一类感觉,把任所欲为用在他的身上已成了微不足道。他在都峪市南区给余姬买了套豪华别墅,配了部红色跑车,两人就这样不公开地生活在了一起。    
    公安工作不比其它行业,天天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这就为刘飞提供了更多的借口,妻子小苗虽然有所察觉,却不知道他和余姬的关系有多深,加上小苗的父亲退在了二线,她也只能忍耐些许。    
    刘飞虽然得到了余姬这样的绝佳美人,却仍然满足不了他兽性的贪婪,也许权力本身就是金钱和美女的保险柜,也许权力本身就是玩世不恭和理所当然,刘飞才不只寻花问柳,而是个不分美丑的恶水桶。朱鸿的红太阳娱乐城就是他发泄兽性的交合场,而且朱鸿给他提供了专用包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余姬连续一个星期不见刘飞回去,她打电话问了田文理,田文理只是推托案子忙他俩不在一起,却“咳咳吁吁”的叹着她弄不明白的气。田文理虽然是刘飞的部下,却总有些看不惯刘飞过分的行为,只是憋在心里不好说出口。何况刘飞承诺提拔田文理上副处级,田文理也就拉一下推一下的图个少麻烦罢了。他对刘飞霸占余姬的前后一情尽知,虽然他是那天晚上安排查店一出戏的执行人,却从内心感到刘飞实在的卑鄙。既然拆散了人家好好的一对恋人,就该珍惜余姬的这份感情,却喜新厌旧的恶习不改,让好端端的一朵娇花独守空房,自己还得帮着刘飞一头说谎骗夫人小苗,一头说谎骗余姬。他也知道广播电视厅庞厅长对余姬也有意思,刘飞做违法或违犯原则的事时又不大回避余姬,一旦余姬翻了脸,刘飞的盆盆罐罐恶心事抖了出来,自己也脱离不了干系。小苗那边更是惹不起的正牌夫人。思前想后,还得设法让余姬教训教训刘飞,让刘飞收敛一点。    
    田文理有意在电话里给余姬一组手机号码,说自己最近有紧急任务,刘局长可能和一个新调来的姓王的在一起,让问问他看刘飞局长这些天没回家的原因,同时告诉余姬不要对外人讲这些。余姬觉得蹊晓,想问个明白,田文理却前矛后盾的好像说不清,便匆匆挂了电话。    
    余姬想再拨过去问问,却想着没那个必要,“家丑不可外扬”,免得别人笑话。她放下听筒,思考了好半天,怎么也想不通刘飞为啥总不开机,她根本不会相信还有哪个比自己更具魅力的女人能吸引住刘飞,却没弄懂女人是情动,男人是性动的道理,包括刘飞这个流氓成性的家伙品质上玩世不恭的本性。她实在想不通后,拨通了田文理给她的那组电话号码:    
    “谁呀?”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余姬。”    
    “余姬,余姬是谁,我不认识你呀!”    
    “可你认识刘飞呀!我是刘局长的夫人。”    
    “噢!噢!知道了,知道了,有事吗?”    
    “听说你和刘局长在一起,他这几天干啥去了?”    
    “哎呀!刘夫人哪,不瞒你说,我是临时调来执行任务的,和刘局长也很少见面,别急,我想想,好像,好像在红太阳娱乐城见过他,大概见过两次,是在那里见过,去那里看看吧!刘夫人,最好别说我告诉你的,免得……对,对,谢谢你,我挂了。”    
    余姬的气不打一处来了,两个人怎么都这么吞吞吐吐说话呢?红太阳是什么地方?咋可以去那种地方呢!是执行任务?可执行任务也不需要局长亲自蹲坑啊?她决定去那里看看再做道理。    
    余姬换了身衣服,开上跑车直奔红太阳娱乐城。人常说,艺高人胆大,余姬大小也是都峪市有名气的人物,自然也就没啥畏怯的。她进了电梯,按了五楼按钮,很快显示了五楼层号,一出电梯,却与两个小姐擦肩而过,一股难闻的劣质香水气直冲鼻孔,忙扭脸朝吧台拐去。忽然有人在肩上拍了一下,回头看时,却是个不认识的女孩子。    
    “咋还在这里,不是客人连队都排不上吗?香子。”    
    “认错人了,骚货。”她没好气地骂了句。    
    “你咋骂人呢,你才是骚货,不骚来这种地方干啥?”    
    她被问住了,只能忍着,总不能和这种人争高论低,有啥意思。依旧朝吧台走去,她要找朱鸿,她认识朱鸿。不,不能找他,她又改变了主意,她知道朱鸿不是好东西,干脆坐在一旁等,看你刘飞到底在做啥。她要了杯西瓜汁,坐在了墙角的位子上。


第三部分:一笔交易没有早晨的女人(10)

    半小时过去了,却没见刘飞的影子,朱鸿也没出现。余姬也是一时气昏了头,刘飞堂堂的大局长,怎么可能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她更不知道刘飞是从后楼梯出入的。想去寻找,又怕有人认出自己,回去吧,又不甘心,正踌躇间,田文理却出现在视线里,忙朝田文理走去,拍了拍田文理的肩膀,田文理回头见是余姬,当然心里明白,故意问道:    
    “你咋也来这种地方?”    
    “咋就不能来,老刘呢?”    
    “不在这里呀!”田文理故意为刘飞遮掩着,却暗示了一下,似乎有些诡秘感,又有种不好意思的味道,“嘻嘻,几个伙计来唱歌,吼一吼放松放松。”    
    “别骗我了,都不是好东西。我要每个房间搜查了。”    
    “别,别……”田文理四下扫了眼,手附在余姬耳边说,“千万不要说我说的,在‘月秀园’泡妞呢!”    
    田文理说完,转身离开了,没走多远又返了回来,叮咛道:    
    “说话算数,说了我也不会承认,下次再不告诉你。”田文理说着话又走开了。    
    余姬的肚子一下鼓了起来,刘飞果然在这种下流地方做那种事,大脑闪出了刘飞强迫她时的那副模样,恶心的直想呕,她三几步冲到吧台前,对服务生道:    
    “服务员,领我去‘月秀园’,快!”    
    “小姐,那是人家的长期包房,不能随便进去。”服务生很为难。    
    余姬一听是刘飞的长期包房,火更大了。怪不得几天几天不回她那里,原来……与其说余姬此刻是怒火中烧,不如说她对刘飞仅存的那点认可全消失了。她想转身回去,没必要去找刘飞吆三喝四,不够丢人。她回到了座位前,一把拿起手提包抽身便走,却忽然站住了。不能,不能这么走,刘飞可是不见证据不认账的东西,还是把证据抓到手为好,也免得自己继续受骗。她没好气地对服务生道:    
    “我是他的夫人,领到你走人,少碕嗦!”    
    服务员看了看一旁的领班,领班却低下了头,只好领她朝“月秀园”走去。走道上站满了小姐,刺耳的笑声和难闻的香水气味使她连连呕恶,加上心情烦躁,差点没气晕过去。    
    “到了,这就是,我走了,千万别说我领你来的,他们狠着呢,至少老板会辞掉我。”服务生乞求着口气,说完匆匆走开了。    
    余姬一把推开了“月秀园”的门,刘飞正抱着个黄发小姐亲来摸去,余姬的头“轰”的一下着了火,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刘飞却没看见她,一个劲做着下流动作,余姬实在忍不住了,“啪啪啪”几个耳光打了上去。    
    刘飞正想发火,却认出了眼前站的是余姬,慌忙起身,又张口结舌,余姬扭头冲出包间,刘飞紧随了上去:    
    “余,余姬,你听,听我说……”    
    余姬咋可能再信刘飞的话呢?是她亲眼看见的,除非自己在做梦,她听到刘飞喊她的声音也觉得毛骨悚然。    
    刘飞愣在了包间门口。    
    余姬踉踉跄跄地朝电梯口走去,忽然觉得有人尾随着自己,步子加快了。    
    下楼后,她急步朝自己的跑车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一个粗大的男人跟在了后边。她猛地停了下来,想看看是否是刘飞派来跟踪的人,那人也站住了。她转身朝那个男人返了回去,又惊了一下,怎么这么的奇丑不堪,想问他为什么要跟踪自己,却发现刘飞又追了上来,慌忙进了小跑车飞驰而去。    
    余姬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小提包也撇在了地上,怎么可能接受这个现实呢?和刘飞这种关系就够委屈了,他为啥还要这样呢!本来就瞧不起你刘飞的做人,不是你赌咒发誓早都分手了,这日子实在不能过了。幸亏自己当初多长了个心眼,房子、车子都是自己的户名,要不,自己不就成了人财两空吗?她想到了离开都峪市,只有离开都峪市才能和刘飞永不来往,要不是那次刘飞阻拦,自己早已去了京都电视台,都是这王八羔子毁了自己。    
    余姬的记忆一下回到了去京都电视台时的情景中。的确,余姬完全是被刘飞毁了前程的,那还是刘飞得到余姬后的那年秋天,京都电视台招节目主持人,广电学院的李老师推荐了她,经过一番周折后,她成了唯一被录取的女主持人,这可高兴坏了余姬,先以电话向养父母报了喜,当然也少不了告诉情人刘飞。    
    在余姬去京都电视台工作的问题上,余姬的养父母也闹了点小的矛盾,养母怕余姬去了京都后自己太孤单,养父却认为孩子的前途要紧,夫妻二人因此争吵了几句,好些天连话都不说,最终还是让余姬自己决定。    
    刘飞就不同了,余姬一去京都,必然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自己再有能耐,也是鞭长莫及。鬼脑袋便合计了起来:既要留住余姬,还不能让余姬以后抱怨自己。思来想去,定出两套方案:一是他知道余姬当初去京都上学时和台里签有协约,学习归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离开都峪电视台。他却不知道,余姬去京都深造是庞台长为讨好余姬帮忙的内情。自己先给电视台去个匿名电话,把余姬要去京都的消息说了出去,电视台不同意她走,也就怨不上自己了。二是以情打动余姬的心。


第三部分:一笔交易没有早晨的女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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