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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5430-该隐与亚伯-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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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好厨子,”大厨说。“在一个男爵的府中受过训练,能为警卫准备最好的食物。”    
    “噢,”警卫的口腹之欲战胜了怀疑。“那就快些上车吧。”    
    四个人跑上卡车,车队便出发了。    
    旅程的进行仍然缓慢无趣,但这次至少不必走路,加上时值夏天,也不会那么冷。伟德努力工作,而且为了避免引起注意,除了和大厨偶尔应答几句外,极少说话。    
    他们花了十六天才抵达艾克特,开往莫斯科的火车已经在车站月台等候了。伟德和其他伙伕坐在月台上的野地厨房边,其余三个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有他密切地注意着月台周围的情况,一边选定他采取行动时应走的路线。    
    “你想逃走吗?”大厨突然问他。伟德全身冒汗但仍不回答。对方死盯着他。“是不是?”    
    伟德还是不开口,老厨子盯着这年方十三的男孩,点头表示嘉许,假如他有尾巴准会摇起来。    
    “祝你幸运,我会设法使他们在两天内不要注意到你失踪了。”    
    大厨碰碰伟德的手臂,两人一齐看向正以牛步进站的犯人车。他整个人进入了紧张状态,心脏遽然狂跳,双眼留意每个士兵的动态。他等犯人车进站后停下来,看着几百个疲倦的犯人拥上月台。等整座车站都人满为患、警卫也无暇他顾时,才溜上最后一节车厢的洗手间。将门上锁后,他就开始祈祷等候,想像着随时有人会来敲门。火车开动前的十七分钟,对伟德来讲好像一辈子。    
    “终于动了,终于动了。”他大声对自己说。他由小窗子望着愈来愈小的车站,大群犯人被铐上铁链,开始他们前往二一劳工营的遥远旅程。其中有多少人能活着抵达呢?有多少会被喂狼呢?要多久他们才会发现他失踪了呢?    
    伟德又在洗手间坐了几分钟,一则是不敢动,二则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突然有人用力敲门,伟德很快想:“是警卫,查票员或是士兵?”每一个形象都令他手脚发软,令他第一次真正要用一下洗手间。敲门声仍继续响着。    
    “快呀,快呀。”一声一声粗嘎的俄语不断传来。    
    伟德不得不开门了。假如是士兵,这么小的窗子他也不可能挤出去;假如不是士兵,他不出去反而引来注意。他忙脱掉囚衣,尽量扎成小布团,将之扔出窗外。然后由口袋中取出软帽盖住他短发的头,拉开门。一个面孔涨红的男人挤过他身边,伟德还没出去已经拉下裤子。    
    一旦来到走廊上,伟德就觉得身上这套过时太久的衣服十分显眼,他立刻再去找另一间洗手间。他将洗手间锁上,拆开缝线,拿出一张五十卢布的钞票,将其余的放好再回到走廊。他找了一个人最多的车厢挤入角落里。有些人在车厢中央掷钱赌博,这种游戏他和里昂常玩,而且每玩必赢。可是他不敢加入,怕赢了会引来注意。赌戏进行了许久,他连概率都算出来了,控制自己不掏出两百卢布出来下注的诱惑也愈来愈难忍。    
    其中一个输了不少钱的人败下阵来,坐在伟德旁边诅咒着。    
    “运气不好哦?”伟德只是想听听自己的声音。    
    “才不是运气呢,”那人说。“我大部分时候都赢的,只是今天我的钱没了。”    
    “你的大衣想不想卖?”伟德问。    
    这人是车上少数几个穿了很好的厚熊皮旧大衣的其中一个。他瞪着这年轻人说:“看你那身衣服也不像买得起的样子。”伟德从他的语气中知道,他希望伟德买得起。“我要卖七十五卢布。”    
    “我只给四十。”伟德说。    
    “六十。”    
    “五十。”    
    “不行,六十是最低价了,这件大衣值一百多卢布呢。”    
    “那是早八百年的事。”伟德不敢冒险再从暗袋拿钱,心想只好再等另一个机会吧,但他不愿显出买不起的样子,于是翻翻那件大衣的领子,极蔑视地说:“你买贵了,五十卢布,一个子儿也不能多。”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那人说。“就五十卢布卖给你吧。”


《该隐与亚伯》 第一部分《该隐与亚伯》 第二章(13)

    伟德掏出五十卢布,那人脱下大衣。这件大衣实在太大,几乎长到地上,可是正足以遮住过时的西服。那个赌徒拿了钱后又加入赌圈,再度输钱。男爵曾经告诫过他:除非你在技巧或知识上绝对比别人高超,而且在到达能力极限时能走得开,不具备这两个条件的人不应该去赌。    
    伟德穿上大衣后心里觉得安全了些,便离开这个车厢到处看看。全车似乎分为两级,普通车厢的乘客或站或坐在木板凳上,特别车厢则有椅垫。伟德发现几乎所有的车厢都满了,除了一个小的特别厢中只有一位女人坐着。这中年女人的衣着相当时髦,身上的肉也比其他旅客多些。她穿着深蓝色的洋装,扎着头巾。伟德站在她的车厢外,她对他笑了笑,使他有了开门进去的勇气。    
    “我能坐下吗?”    
    “请坐。”这妇人同时仔细地看着他。    
    伟德没再说话,只审视着妇人与车厢。她的皮肤略显苍白,满是疲惫的皱纹,人则有些胖,这在这里倒是很难得。她的黑发短短的,棕色的眼睛可以让人想见年轻时的迷人风采。行李架上有两个大布包,她的身边还有个小旅行箱。虽然情况十分危险,但伟德却在这时突然觉得非常累。妇人出声说话时,他正在考虑有没有胆子在这睡一觉。    
    “你要到哪里?”    
    伟德吓了一跳,脑筋忙快速地转动。“莫斯科。”他屏住气息说。    
    “我也是。”她答道。    
    伟德已经在后悔他挑了这么一个孤伶伶的车厢和他已经讲出口的话。医生警告过他,不要和任何人搭讪,记住,绝不可信任别人。    
    幸好妇人未再继续发问,伟德的信心刚恢复了一点时,查票员来了。温度虽在零下,伟德却开始冒汗。查票员接过妇人的车票,撕了角再递还给她,然后朝伟德这儿过来。    
    “车票,同志。”查票员嘴里吐出单调的两句话。    
    伟德没说话,只开始在大衣口袋中乱找。    
    “他是我儿子。”妇人口气坚定地说。    
    查票员看看她再看看伟德后,点头离去。    
    伟德直视着他,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看到你从囚车底下钻过来,”伟德觉得自己快昏倒了。“不过,我不会出卖你的,我也有一个亲戚在那些可怕的劳工营里,其实哪一个人不害怕自己迟早会到那里去?你大衣底下穿着什么?”    
    伟德权衡着冲出车厢或解开大衣哪一样比较危险。他知道冲出去根本没有活路,于是就解开大衣。    
    “还比我想像中好,”她说。“你的囚衣呢?”    
    “从窗口扔出去了。”    
    “希望在你抵达莫斯科前没有人发现。”伟德不语,妇人接着说:“莫斯科有地方去吗?”    
    他想起医生说不要信任别人的话,可是他不得不冒险。“没有。”    
    “那你可以暂时住在我家,我丈夫是莫斯科车站的站长,而这个车厢是只供政府官员乘坐的。你若再犯这种错误,很可能又会被送回艾克特了。”    
    伟德咽口气道:“你要我现在离开吗?”    
    “查票员已经看到你了,你还能到哪里去?目前你在这里仍然安全。你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文件吗?”    
    “没有,每个人都要吗?那是什么东西呢?”    
    “革命后每个公民都要有身份证,证明他是谁、住在哪里、在哪里工作,否则就会被捉进牢里,如果再拿不出来,就得终身监禁。”她煞有介事地说。“我们到莫斯科后,你一定要紧跟着我,而且记得把嘴闭牢。”    
    “你对我真好。”伟德内心已有了怀疑。    
    “如今沙皇被推翻了,我们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我幸好还嫁对了人。可是现在每个人,包括政府官员在内,随时都在担心自己会被捕而且被送去劳改。你叫什么名字?”    
    “伟德。”    
    “好,伟德,看来你也累坏了,不妨睡一睡,旅途还很长,你也尚未脱离险境。”    
    伟德真的睡了。几个小时后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看看他的保护人,她对他笑了笑。伟德也笑,心里希望她没有通知警方。她由布包中取出一些食物,伟德默默地吃了。他们抵达下一站时,几乎所有人都下车来舒活一下久僵的筋骨。    
    妇人站了起来,看着伟德说:“跟我来。”    
    他起身随她来到月台,他正要被送进官里吗?她伸出手,他尽量装出十三岁的少年跟着母亲的样子,两人来到“女用盥洗室”门外。伟德迟疑了一下,但她坚定地拉住他。进入盥洗室后,她要他脱下衣服,浇在他身上的水很快变成棕色,她虽有些嫌恶,但仍尽力用布条与水来擦洗他。看到他腿上的伤时,她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变得尽量地轻巧。    
    “回家后我再来料理你的伤口,”她说。这时,她看到了他的银镯,审视了镯上的刻字后,脸色凝重地问:“这是你的吗?你从谁那里偷来的?”    
    伟德不悦地说:“不是偷的,我父亲临终前给我的。”    
    她又看了他一会儿,眼中的神色渐渐有了改变,是害怕或尊敬?她微垂下头说:“小心些,伟德,如此贵重的物品很可能引起一个人的杀机。”    
    他点头表示同意,很快把衣服穿回去。他们回到车上,伟德很高兴听到车轮又在脚底下隆隆碾过。他们要花十二天半才能抵达莫斯科,每当有查票员来,他们便照例说一次,他不自觉地装出无邪年幼的样子,她则是一个颇有说服力的母亲。查票员大多恭敬地朝她鞠躬,伟德不禁想到,俄国的车站站长大概是很重要的人物。


《该隐与亚伯》 第一部分《该隐与亚伯》 第二章(14)

    他们完成一千六百公里的行程后,伟德已完全信任了这个中年妇女,而且渴望看到她的家。他们于中午过后不久抵达莫斯科。伟德从未到过大城市,更遑论这国家的首都。他再度尝到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到处都有那么多人,中年妇人似乎体会到了他的感受。    
    “跟着我,不要开口,而且绝不要脱下帽子。”    
    伟德取下她的行李,戴上帽子,随她走出月台,窄小的出口有一群人等着检查身份证。他们走近时,伟德觉得他的心跳得好像军队的小鼓一样。等到轮着他们时,反而不怕了。警卫只瞥了妇人的证件一眼,敬礼时称了一声“同志”,然后转而看着伟德。    
    “我儿子。”她解释道。    
    “是的,同志。”他又敬了个礼。    
    伟德就这样进入了莫斯科。虽然他已信任这个中年妇人,但他的第一个反应还是想逃开,但一百五十卢布实在不足以生存,于是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过些时候,他随时可以走。车站外有一辆马车等着送妇人回家。他们到家时,站长不在,妇人先为伟德摆了一张行军床。然后烧热水倒入盆中,要伟德进去。这是他四年来第一个热水浴,她用肥皂与刷子将他弄干净后,在他身上各处伤口擦了些软膏,严重的则用绷带扎起来。吃过热腾腾的一餐后,妇人要他上床休息。    
    “我希望先向我丈夫解释,再让他看到你。假如他同意的话,你愿意跟我们住吗?”    
    伟德满心感激地点头。    
    “那你去睡吧。”    
    伟德遵命而行,心中祈祷着她丈夫不要反对。他缓缓脱下衣服爬上床,身体和床单都太干净了,床也太软,他把枕头扔到地上,但他实在太累,终于沉沉睡去。几个小时之后,他被厨房里的争执声吵醒。四周一片黑暗,他悄悄爬起来,拉开一条门缝偷听楼下的谈话。    
    “笨女人,”一个浓浊的声音说。“你知道若被逮住会有什么后果吗?那时候就是你被送去劳改了。有人看到他吗?”    
    “没有,”妇人答道。“大概没有。”    
    “谢天谢地,我们得趁谁都不知道前把他送走,这是我们惟一的希望。”    
    “可是你要把他送到哪里去呢?他根本不认识半个人,”妇人求道。“而我一直想要个儿子。”    
    “我才不管你要什么或他有没有地方去,他不是我们的责任,而且得赶快摆脱掉。”    
    “可是,我想他可能是贵族,他的父亲好像是个男爵,他有一只银镯,上面有字——”    
    “那更糟,你知道现在的政策,皇亲贵族、特权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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