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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独行剑-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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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来明知秘寨对付自己的手法,便不难想办法对付,甚至可以进一步予以反击。
  他转眼向怀中的美女望去,但见阮玉娇睁大眼睛,与他相视。
  她目光中,流露出害怕乞怜的意思,然而却不影响她的娇媚魅力。
  朱一涛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因为他认为幻府的技俩,大概难不倒他。
  然而他的情绪,突然间大为改变,刚才还是十分自信自负,可是现在却只有说不出的震骇。
  原来他直到这时,才发现阮玉娇虽然失去行动的能力,可是她言语能力,仍然像平时一般。
  她在开始之时,以迄现在,都可以随时随地弄出声响,例如大声叫喊等,只要一点儿声息,就足以惊动秘寨这些高手。
  直至此刻他发现时为止,阮玉娇依然可以说话或者大叫。
  朱一涛对于自己的疏忽,以及她目下还拥有的优势,感到无限震骇,一时之间,那个灵活多计的脑袋,好像已停止了活动似的,阮玉娇向他微笑一下,笑容中明明白白流露出她的谦卑恭顺的意思。她这个微笑的表情,在这刻出现,显然是向他说,她已晓得他因何事而震骇,同时也表示说,她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并且竟不敢以此当做一种恩惠。综合所有的意义,那便是说,她愿意受他支配,任他处置。
  朱一涛暂停了一下的脑子,又恢复原状。
  他马上看清整个事实情势,那就是他不可以马上动手点穴,使她不能发出声音。
  因为此举一来证明他确系错失,直到现在才发觉,若是不加改,则阮玉娇便不能认定是他的错失,而且可以解释为他故意让她能够发声。
  其次,他如是现在动手,由于藏身树上,受到环境的限制,便不能以快速动作点穴。
  但如是手脚不快,则阮玉娇必能趁这一线之机,发出声音。
  有这两种顾虑,朱一涛只好一横心,不予补救这项错误。
  他把目光转回地面,但见秘寨的三个人,已开始移动。
  他们一面说话,一面行去,甚是从容。
  朱一涛中希望他们赶快走远,以便他从危险情势中脱身。
  可是那三个人行得很慢,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们忽然又停下脚步。
  最先停步之人,便是秘寨的第二号人物尚人谋。
  他一不走,其余的两人,自然也停下来了。
  尚人谋向牟通诡秘地笑一下道:“想想看,咱们可曾遗漏了什么没有?”
  牟通虽然智汁过人,但在这位二哥面前,也不敢逞能,当下凝目寻思。
  倒是尤监堂先开口道:“对了,咱们遗漏了一事。”
  尚人谋道:“什么事?”
  尤监堂道:“咱们忘了搜查这附近。”
  牟通道:“咱们搜之何用?”
  尤监堂道:“不管怎样,总应该查看一下,这才放心得下。”
  牟通道:“不对,二哥不是指这件事。”
  他们还在猜测对答,树上的朱一涛,心中实在急得可以,真恨不得下去把他们撵走。只听尚人谋道:“咱们既已判断出此是朱一涛故布疑阵,自是无须白费气力搜查,不过,阮玉娇身上撕下来的衣裳破片,却须得捡起来,带回寨去。”
  尤监堂当下走过去,将布片都捡起来,一面问道:“这些破布有什么用呢?”
  尚人谋道:“这是一项证据,凭良心说,咱们实在惹不起幻府一娇:假如她强向我们要人,她要的是阮三小姐,咱们便可将此项证物,送给她过目。”
  牟通道:“不错,她一定会采信咱们的话。因为咱们如果藏起了阮三小姐,自然一口撇清,岂会撕几块破布给她之理。”
  尤监堂虽然不大服气,却不争辩。
  尚人谋这时才再度举步行去,牟尤二人紧紧跟随。
  他们走了一阵,已经音影杳然。
  朱一涛仍然不动,也不做声。
  阮玉娇看不见地面,是以根本不知那三人已经走了,过了一会儿,朱一涛的目光转到她面上,冷冷的注视着她:一面暗暗捏断几节小枝,先后丢向地面。
  那些小节的树枝,落在堆积着枯叶的地面上,连续发出声响,朱一涛这时也移动一只手,此一动手,阮玉娇绝对理会得到他乃是想点她穴道,使她做声不得。
  他故意试,一试这个美貌的少女,看她究竟会不会叫出声来,但见阮玉娇的美眸中,乞怜之意更加强烈明显,直到她穴道被制之后,她仍然没曾弄出一点几声息:
  朱一涛旋即拍开她的哑穴,让她恢复说话能力。
  他道:“你为何一直不做声?”
  阮玉娇无限柔顺地道:“我怕你生气呀!”
  朱一涛道:“我生气与否,对你有何相干?”
  阮玉娇停了一下,才道:“是的,我知道对你再柔顺些,也不能改变你的主意,可是我还是不愿意惹你生气。”
  阮玉娇虽是说得柔情一片,但朱一涛却在心中付道:“她一定是耳目中早已失去乎日的灵敏,是以不知真正情况,对我竟是如此不利,如若不然,她肯闭口,那才怪呢!”
  但他旋即又转念想道:“在另一方面想,她也许耳目灵敏尚在,只是为了不欲两败俱伤,所以不肯做声。此举另有一个用意,那就是如果我认定她是耳目失灵的话,则往后一些遭遇变化之时,我可能会低估了她,致招惨败。”
  这两种臆测,皆有道理,究竟她是属于哪一种情况?急切问却不易立刻判明。
  现在朱一涛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因此,怀中所抱这一具肉体,给予他更强烈鲜明的感觉。
  幸而陈仰白还须他安排,所以他尚未能完全放心。
  朱一涛寻思了一下,决定利用这时机和形势,先查明她耳目的感觉,到底灵也不灵。
  他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坐在枝交叉间,后背还有树干可以靠背,顺便把她放在怀中,坐在自己的腿上。
  这时两个人都坐得很舒服,而且面对着,不过朱一涛的视影广阔得多,阮玉娇的目光,却被他的身体及后面的树干挡住。
  朱一涛凝视着她,目光甚是冰冷,好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野兽,所注视的只是没有生命或任何意义的物体。
  阮玉娇被他瞧了一阵,显然全身都不舒服起来,当下避开他的目光。
  朱一涛没有做声,仍然这样子地瞪视她。
  阮玉娇虽然不瞧他,但仍然感到他的目光。
  她熬了一阵,才道:“你干吗这样看我?”
  朱一涛道:“我晓得你会不舒服,可是现在你落在我手,已到了这等地步,还求什么舒服?”
  阮玉娇道:“你打算把我怎样?”
  朱一涛道:“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可谈。”
  阮玉娇道:“我知道你向来心狠手辣,绝不拖泥带水,可是你难道一辈子都不破例通融么?”
  朱一涛道:“为什么我要破例?”
  阮玉娇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破例?”
  朱一涛道:“这话很妙,使人愿意多说几句话,我且问你,你有何特殊之处,可以使我破例?”
  阮玉娇道:“我是个女人,长得不难看。”
  朱一涛道:“在我经历之中,漂亮的女人已不算一回事了。”
  阮玉娇道:“但我与一般女人不同。”
  朱一涛略略显出比较感到兴趣的神色道:“你有何不同之处?”
  阮玉娇道:“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生似是在推销一件货物,而不是在谈她的事情。
  朱一涛感到她突然发出一种惊人魅力,诱惑得他心猿意马,心硅大力摇荡起来。
  他点点头道:“也许我应该试一试。”
  阮玉娇道:“如果你当真要试,你就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朱一涛仰天一晒道:“算啦,你这话,只好骗骗那些刚出道的小伙子。你可别忘了,我朱一涛平生不忌女色,可不是未开过眼界之人。”
  阮玉娇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本意是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同时亦将是使我感到自己真正是一个女人的男人。”
  朱一涛越来越感到对方诱惑的压力,正迅速增加。
  因此他连忙改变话题道:“刚才有一个女人,在树下走过,你可知道她是谁?”
  阮玉娇一愣道:“一个女人,穿什么衣服?”
  朱一涛道:“她穿的衣服可扎眼啦!”
  阮玉娇又道:“可是红色的衣服?”
  朱一涛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这话乃是虚构出来,因此他故意用这种不肯定的表示,迷惑对方,心中却忖道:“假如我知道这个女人穿什么衣服,那一定是见了鬼啦!”
  阮玉娇却现出吃惊之色,道:“不,你骗我的,她不会到这儿来。”
  朱一涛故意泛现怒色道:“什么?难道我孤剑独行朱一涛还不够资格?”
  阮玉娇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她明明远在洛阳。”
  朱一涛冷哼一声道:“她是谁?”
  阮玉娇道:“是我大姊。”
  朱一涛生气地骂道:“胡说八道。”
  阮玉娇道:“真的,一定是她。”
  朱一涛道:“你没有看见她的样子,连衣着装束也没听清楚,焉能确定是你大姊乔双玉?”
  阮玉娇道:“一定是她,因为你点我穴道的时间很短,而她向来是行动很快,乍现即隐的。”
  朱一涛道:“更是胡说了,难道别的女人都不能行动迅速么?”
  阮玉娇定一定神,才道:“也许你说得对,不见得每个行动快捷之人,就是大姊。”
  朱一涛道:“再说,她脚下曾经发出声响,幻府一娇乔双玉行动之时,岂能发出声音?
  ”
  他当时曾暗中投下三截树枝,发出微响。
  阮玉娇神色益发镇定下来,道:“这样说来,一定不是她了。”
  朱一涛道:“即使是她,你也无须如此惊惶。”
  阮玉娇道:“不,若是大姊亲自赶到,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朱一涛道:“为什么?”
  阮玉娇道:“你肯破例不杀我,为的是想试一试我的特殊之处。如果她来了,你就试不成了。如果试不成,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朱一涛马上发现她话中的漏洞,那就是她口气之中,强烈地暗示那幻府一娇乔双玉,好像一定能找到她似的。
  他不用直接质询之法,绕个圈子道:“她本事再大,也找不到我们,你大可以放心。”
  阮玉娇摇头道:“不,她的本事,你不深知而已。”
  朱一涛道:“我先警告你,别疑神疑鬼的,到时弄得大家都兴致索然。”
  阮玉娇自然听得懂他话中之意,不禁愁眉深锁,道:“唉,这真是个可怕的问题。”
  朱一涛双臂一紧,将她抱得更结实,道:“她怎能找得到我们?我决不信你这荒谬可笑的想法。”
  他已变成同情她的立场,好像是在帮助她解决问题。加上双方腿股交叠的拥抱在一起,大大加强了双方亲密的关系。
  阮玉娇道:“她诚然找不到你,但却找得到我。”
  未一涛道:“有这等事?莫非她练有邪术?”
  阮玉娇道:“虽然不是邪术,也差不多了,总之,我不论躲在什么地方。她都找得到我。”
  朱一涛道:“这真是使人难以置信之事。”
  阮玉娇道:“不只是我,凡幻府之人,她都有本事找得到。”
  朱一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阮玉娇这时倒转过来,向他询问了。
  她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吗?”
  朱一涛道:“她在你们身上弄过手脚,是以找寻你们之时,凭着此一神秘的线索,总可以找到你们,就像是按图索骇一般。”
  他停歇一下,又道:“至于她使的是什么手段,我就不得而知了。”
  阮玉娇服气地道:“想来必是如此了,但这却如何是好?你有破法么?”
  朱一涛道:“有是有,但你一定不喜欢我这样做。”
  阮玉娇道;“你打算怎样做法?”
  朱一涛道:“我将布下天罗地网,用你为饵,把她诱来。”
  阮玉娇果然吃了一惊,抗议道:“但苦是这样做,你便不能试一试我与别的女人有何不同了。”
  朱一涛道:“假如我生擒活捉了你的大姊,比之尝你的滋味一事,可重要得多啦!”
  阮玉娇轻轻叹口气,垂下眼皮,不再做声。
  朱一涛一面抱着她向地面降落,一面忖道:“直到现在,我还未查出她早先究竟是不是耳目失灵,才没有出声惊动秘寨之人?抑是她故意隐藏起真正实力,以便窥伺到我的破绽,一举取胜。”
  对于这一点,他不得不暂时放弃追究了。
  他们很快就落在地上,朱一涛改变穴道禁制,让她能够行走自如,但却用不出武功。
  朱一涛同时将陈仰白叫出来道:“敌人已经走了,你可以回家啦!”
  陈仰白愁眉苦脸的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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