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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独行剑-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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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并没有移动,只道:“你也穿上衣服吧!”
  阮玉娇伸展双臂,做出迎接他的姿势道:“我们再躺一会。”
  朱一涛道:“现在不行。”
  阮玉娇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光滑的身躯,像蛇一般贴着他。
  她口气中带着兴奋的意味,急急说道:“那么什么时候?”
  朱一涛勾住她的纤腰,心中又泛起了情欲之火。暗念,这个女人真是天生尤物,有百玩不厌之妙。
  但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不可违背自己的规矩,因为这些看似冷酷无情的规矩,却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大功臣。
  他的规矩,向来是对越漂亮的女人,越不留恋。普通一点的女子,他也许继续约会三四次之后,才断绝关系。但对人人公认美丽的女子,决不再订约会。像阮玉娇这等一代尤物,那更是一之为甚;岂可再乎。
  因此,他的理智提出强烈的警告,要他像以往一样,定须不同而去。
  可是在感情上,他却觉得对这女子不可如此绝憎。
  原来在这一度云雨之后,他丰富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以狐媚艳色颠倒众生的尤物,敢情还是处子之身。
  他万万想不到会有这等希奇之事,尤其是幻府出身的人,怎可能尚保持完壁?不过他想不通是一回事。感情负担的增加,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阮玉娇轻轻道:“你竟不肯召下后约么?”
  朱一涛下了决心,道:“我要留下后约,因为我们得好好谈一下。”
  阮玉娇失望地道:“只谈一谈么?”
  朱一涛道:“别的事到时再说,现在你赶快芽衣服,远远离开这个地方。”
  阮玉娇这时顺从地取衣而穿,一而问道:“你呢?是不是也走得远远的?”
  朱一涛道:“正是。”
  阮玉娇道:“陈仰白还在邻院呢,你有没有话交待他?”
  朱一涛道:“没有,我永远不会再去看他。”
  阮玉娇讶道:“为什么,他有什么问题?”
  朱一涛道:“他没有问题,但如果我去瞧他,适足害他。”
  阮玉娇道:“人家又不是不知你把他救出的,如果人家要对付他,你去不去瞧他也是一样。”
  朱一涛道:“你错了,假如我再去探看他,便变成有一种朋友关系存在,那些妖邪们对付我无所不用其极,一旦发现我有朋友,这个朋友准要倒霉,他们非把他掳去,用作诱我人陷阱的饵。”
  他停歇一下又道:“假如我不再与他往来,他的生死、我既不管,亦管不着,在这等情况下,那些妖邪们便不会动他的脑筋了。
  阮玉娇道:“这便是你孤剑独行的由来了,对不对?你到现在为止,天下没有一个朋友,更没有家小之累,你固然可使敌人对头找不到你的弱点。但这等生活,毫无情起,而又孤独,活着有何意义。”
  朱一涛耸耸肩道:“一个人活着的意义!并不是为了情趣,也不为了热闹。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了解。”
  阮玉娇已穿好衣服,道:“如果叫我像你一样孤独地生活,我宁可不活了。”
  朱一涛只淡淡一笑,决定不再谈论下去。
  他活到如今,已经是三十多岁之人,在年轻时并非像现在这样孤独。换言之,他也曾度过世借一般的生活。有家庭、亲戚和朋友。因此,他采取此种方式生活,乃是经过选择的,自然有许多道理支持他这样做法。
  但很多道理着非亲身体验过,往往不易说服人家。朱一涛基于这种看法,所以懒得与阮玉娇多说了。
  他们走到门口,阮玉娇勾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出去,轻轻问道:“告诉我,你有时候也感到寂寞么?”
  朱一涛道:“当然有啦!”
  阮玉娇道:“那么你在寂寞之时,便来找我,好不好?”
  朱一涛道:“我上哪儿找你呢?”
  阮玉娇道:”我找一处地方住下,屋子好好布置一下,你什么时候爱来就来。”
  朱了涛道:“若是被外人得知,你所住的地方,马上布满了我的仇家。假如我发觉了而不去探你,他们一定会杀你泄愤,你信不信?”
  阮玉娇柔声道:“我信,但我宁可冒这个险,也不愿永远见不到你。”
  她这几句话,说得柔情万种,使人感动。
  朱一涛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拒绝之言。
  阮玉娇道:“就这样决定好不好?我将定居在风光明媚的杭州,就在西子湖畔,筑一座小楼,等你偶一光临。”
  朱一涛叹一口气道:“我就算答应了,一年也难得去探看你三两次,定会误你青春,如何使得。”
  阮玉娇把面靠贴在他肩膀上,幽幽道:“倘若是凡夫俗子,天天见面,也不过徒憎厌恶。你只要肯来,哪怕一年一次,我也认为没有虚度此生。”
  朱一涛道:“你这话说得大棒了,可是我却不愿意你为我这样苦守空闺,以你的美色才貌,自应花团锦簇,在罗苟金屋中,受知心人的供养。”
  阮玉娇叹一口气道:“好吧,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谈吧。”
  朱一涛道:“对,等我跟智慧国师拼过,同时又收拾乔双玉之后,咱们再谈不迟。”
  他挺挺胸,下了决心地向房外行去。但见他一跨步,身形凌空而去,晃眼之间,已没入黑暗中。
  阮玉娇手扶门框,目注一片漆黑的天空,怔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去,动手收拾衣物。
  门外突然传来哈哈一笑,接着一个文士装束中年男子,飘然走进房来。
  阮玉娇回头一看,并不认识他,不禁眉头一皱道:“你是谁?何故闯入我的房间?”
  那中年文笑容满面道:“得啦,朱一涛都走了,你何必装出不认识我?我就是许士元呀!”
  阮玉娇道:“我这一辈子从未见过你。”
  许士元道:“好,就算从未见过,区区不打算与你争辩这件事。”
  阮玉娇面色一沉,冷冷道:“那么你给我滚出去。”
  许士元道:“慢着,刚才你与朱一涛的对话,区区都听见了。”
  阮玉娇道:“滚出去,不然的话……”
  许士元马上接口道:“请你稍安毋躁,你空自说了那么多的情话,缠绵无比,可是朱一涛心如铁石,居然不为所动,你可知是什么缘故?”
  他提出这么一个问题,阮玉娇可就不肯马上轰他出去了。
  她寻思了一下,又打量对方几眼,发现这个中年文士,自然而然的发出一种深沉多智的风度,显然不是凡俗之士。
  只见许士元点点头,又道:”区区这几句话,无疑已打动了姑娘的芳心,愿意聆听下去。如果区区没有猜错,那么我就坐下来再谈。阮三小姐意下如何?”
  阮玉娇不做声,一直瞧他四平八稳地尘好了,才道:“你是智慧门的第二号人物,对不对?”
  许士元道:“差不多已是如此,但自从与朱一涛斗上,区区地位便大受威胁,故此冒险前来,与你一谈。”
  阮玉娇冷笑一声道:“你想与我合作,对付朱一涛么?”
  许士元道:“是的,假如你不反对获得他整个人的话。”
  阮玉娇道:“算啦,与你根本谈不出什么结果。”
  许士元道:”姑娘不外是认为区区决计不会把朱一涛安然无恙的送给你。所以一口咬定没有结果。殊不知你的错误,正在于此。”
  阮玉娇实在很不服气道:“这话可笑得很,难道你肯让他全然无恙地与我在一起么?”
  许士元以坚决的口吻道:“当然啦,区区只要能够使他居有定所,心有所系,就等如赢了他。并不一定要伤害他才肯罢休。”
  阮玉娇一怔,开始觉得此人的理论,颇可采信。
  许士元又道:“他如果与你不再分离,则目前的外号便不存在了;此时他已有所顾忌,束手缚脚施展不开,敝派就不必提防他啦!”
  阮玉娇沉吟一下,才道:“但过一段时间,你们就会对付他了;对也不对?”
  许士元摇头道:“只要他不敢犯我,我们亦不愿惹他,区区平生不愿作迫人反噬之事。
  何况朱一涛不但是盖世高手,便你亦不是易与之辈,敝派干嘛自惹麻烦。”
  阮玉娇道:“朱一涛以前也没有侵犯贵派呀!”
  许士元道:“有些事情不能等到发生之时才设法应付。兵法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试想凡有祸患,都消洱于无形的话,哪里还会出现激烈的战斗场面呢?”
  阮玉娇晓得他乃是解释智慧门为何要对付朱一涛之故,而这个道理,果然说得通,当下点点头。
  许士元又道:“这样说来,姑娘已愿意与区区合作啦,对么?”
  阮玉娇爽快地道:“只要我真能相信你们不是利用我以达到加害朱一涛之目的,我亦不反对合作。”
  许士元大有击节赞叹之慨道:“好极了,阮三小姐痛快得很,区区还以为须得多费唇舌,才可以说服你。”
  阮玉娇道:“许兄有什么妙计,竟可以使朱一涛愿意放弃独身的生活?”
  许士元道:“区区虽是已有了腹稿,可是朱一涛才略盖世,定须加倍小心应付,是以区区还须再想一想。”
  阮玉娇道:“只不知许兄要想多久?”
  许士元道:“区区所以改用讨论方式,把心中的计划检讨一下,便知还有没有漏洞。”
  他停歇一下,断定对方已集中注意力在自己身上,这才再度开:“根据区区窃听你们的对话,发现阮三小姐已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阮玉娇回想一下自己与朱一涛的谈话,疑惑的耸耸肩、想不通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她虽然得知对方曾窃听自己与朱一涛在一块儿的动静,可知对方连颠鸳倒凤的声响也都听见了。
  但她却不像一般女子般感到害羞。
  她终于问道:“我什么地方错了?”
  许士元道:“像朱一涛这等生活在危险中的人,你越是柔情万缕,他越是感到压力。换句话说,你应当表现得比他更不愿意长相厮守,甚至以后亦不想再有相逢的机会。这样他才不会感到你的压力。”
  阮玉娇不能不服气他的话,暗自琢磨起来。
  许士元等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有一些话区区说出来时,还望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阮玉娇道:“许兄请说,我决不见怪。”
  许士元笑一下,道:“姑娘在床第间也不应该太放纵。你越是表现得销魂快活,他就越发感到你不会离开他的压力了。”
  阮玉片咬着朱唇,神态甚美。过了一阵,才道:“该死,你什么都听到了,是不是?”
  许士元道:“你说过不见怪,区区才说出来的。”
  阮玉娇道:“是的,我不怪你,但请问那等情形之下,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控制得住自己呢!”
  许士元泛起一深意含有一抹的微笑,明显地暗示说有人可以办得到。
  阮玉娇耸耸肩,算是回答,但对方却不能从她这个动作中,确实把握她的意思。
  许士元道:“阮三小姐,别的话都不必说了,在下只请问一声,你想不想永远获得朱一涛这等男人?”
  阮玉娇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许士元道:“想的话,本门助你达成心愿,同时答应你决不对付他,只要他不找上我们的话。”
  阮玉娇大为意动,虽然对方的允诺,毫无保证。
  许士元又道:“如果你不想得到他,那么咱们就没什么好谈啦!”
  阮玉娇道:“许兄似是毫不强迫我去做这件事呢!”
  许士元道:“这等事情,定须发自衷心才行。敝派纵然用手段强压,相信不会得到满意结果。”
  阮玉娇沉吟一下道:“我甚愿得到贵门派的赐助,使我能永远获得这个男人。”
  许士元道:“姑娘此一抉择,有一举三得之妙,真是明智之极。”
  阮玉娇道:“许兄打算如何助我?”
  许士元道:“敝派只须帮助姑娘找到朱一涛,其余之事,还须姑娘自己进行。”
  阮玉娇连连点头道:“能找到他就行啦!”
  许士元道:“阮三小姐敢情是已经下了决心?”
  阮玉娇道:“我已下了决心,许兄不相信么?”
  许士元道:“不是不信,而是准备向姑娘剖析利害。”
  阮玉娇讶道:“剖析什么利害?”
  许士元道:”老实说,敝派如是决心要除去朱一涛,并不是很困难之事。但要使朱一涛全然无恙,而又不敢与敝派为敌;这才是不易办到之事。”
  阮玉娇道:“许兄说得是,只不知贵派何故舍易而就难?”
  许士元道:“敝派之人,上至祖师爷下至新人门的弟子,莫不天聪过人,并且以才智自矜。因此,敝派喜欢做一些不可思议之事。例如朱一涛,便是一例。”
  阮玉娇听得大感兴趣道:“原来如此。”
  许士元道:“还有贵府主人,亦是例证之一。”
  阮玉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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