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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我把青春献给你 作者:冯小刚-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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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使我想到,刘震云何以能成为一个杰出的作家,他的思想、他的才气,不说了,单就他的勤奋和敬业的态度,就应该令所有从事编剧写作的同行们尊敬。

  我又要说不好听的话了,现在很多编剧,说起来头头是道,做起来完全是两回事,糊弄自己也糊弄别人。你约他写本子,上来就先开价,而且还事先声明,只写一稿,似乎是对自己写作能力有天大的自信。可往往是付了钱,得到的却是一叠废纸。别人推倒重建,还厚着脸皮要求属名在前。这种无能又懒惰的编剧不是一个两个,是数不胜数,到处泛滥。有人认为贺岁片很容易,只要有几个明星,占住一个新年档,随便找人攒一个剧本就可以了,结果观众不买账,电影拍出来没人看。原因很简单,剧本不行。而要想得到一个好剧本,必得是选对一个认真负责,手里没有其他活,能够拿出半年以上的时间,不辞辛劳,不怕麻烦的编剧。这样的编剧是不能和随便对付一个本子,20天就完活的编剧是一个价位的。我认为一个好剧本的合理价位,绝不应该少于一个明星的收费。而眼下的许多白痴制片人们,屈于一些狗屁明星的狗屁名声,随随便便就能让价几十万,却对一个优秀编剧的价格从心里就给定了一个极低的限度,往往是导演磨破嘴皮子,为一个好剧本多争取几万元就会引得制片人暴跳如雷,甩手而去。在他们的眼里,似乎只要有了明星一切就已经万事大吉。岂不知,中国内地的电影市场,除了葛优之外,就没有真正具有票房号召力的演员。所以我说那些制片人是白痴,赔钱也是自找的。

  对不起,我有点恼羞成怒。我知道,这种怨妇式的写作会令读者感到乏味,但我必须一吐为快。

  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12月的下旬。终于,刘震云打来电话,告之,他的第三稿已接近尾声,约好圣诞节后,全体集合,用集体的智慧对剧本进行最后的打磨。

  至此,我的2002年即将成为历史,轻轻翻过这一页,一年来的甜酸苦辣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令我欣慰的是,虽然这一年没有电影面世,但已有《手机》怀胎,总算是没有虚度。今年虽然因伤缺阵,但已经作好了准备迎接来年的挑战。在中国电影的丛林里,我不是一只沉默的羔羊,我是一头饿了一年的狼。这个比喻也许不太恰当,但它真实地反映了一种掠食者的心情。

  记得美国现任国务卿鲍威尔,在九四的美国总统大选中,曾因为其在海湾战争中战功卓著,一度在选民中呼声很高。

  有记者问他:您对于可能成为第一位黑人总统有何感想?

  鲍威尔是这样回答的。

  他说:在当美国总统这件事上,我没有听到上帝对我的召唤。

  借用这句话,我想说:在《手机》和《温故一九四二》这两件事上,我都听到了上帝对我的召唤。

  12月23日,窗外雪花漫天,落了一层,又落一层,整个京城被白雪覆盖,从我家的阳台向下俯瞰,风把楼顶的积雪吹得四散,路上的行人和车流在纷纷扬扬的飘雪中,犹如摄影机升格后拍下的高速镜头,缓慢地移动着,令我的心情变得有些忧伤。

  在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无数生命里,母亲的离去是真正从苦难中得到了解脱。

  我不知道自己的路还有多长,也不知道未来将要带我奔向何方?

  我想起了已经过世的母亲,想起的却是她年轻时的模样。她的一生是这样度过的:20岁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孤身一人来到北京;婚后又失去了一个年仅两岁的女儿;35岁时离婚;45岁时身患癌症;57岁患脑血栓,从此长达16年瘫痪在床上。她躺在床上,回忆自己的一生,不禁泪流满面,到后来,她每次见到我都哭,但已经是没有声音,也没有眼泪的无声干哭了。医生说她患了老年痴呆,但我知道,那是因为她的内心深含着冤屈,直到她去世的那天早上,人都非常的清醒。

  母亲曾对我说:儿子,你会顺顺利利的,所有的苦难都让妈妈一个人替你尝尽了。你有出息,我的罪就没有白受。

  母亲去世时,我在挽联上写下这样一句话:

  妈妈辛苦了,您老休息吧。

  因为新年将至,我的手机里飞满了短信,让人悲哀的是,除了小精灵周迅给我发来两个字:“快活”。剩下的通通都是转发自短信业务公司散发的套话,虽然溢满了祝语贺词,但我却看不到一句发自朋友内心的知心话语。

  世界在改变,而且就在一瞬间。

  母亲曾对我说:儿子,你会顺顺利利的,所有的苦难都让妈妈一个人替你尝尽了。

  曾几何时,过年了,人们通过写信彼此问候;再往后,人们因为交友范围扩大,改成了贺年卡;再往后,通讯发达了,贺年卡也懒得寄了,改成了打电话拜年;再往后,电话也懒得打了,改成了转发短信,甚至都不用自己的话。我不发短信,也对这些千篇一律的玩艺不感兴趣,我如果要向朋友拜年,就亲自打电话告诉对方。这是情分,不是走过场。

  我曾试图把接收短信的功能删除,但得到的答复是,只要开通了就不能取消,关了机都能接收到,惟一可以避免的方法就是,把手机扔了。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它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命,而且正在张开冰冷的大嘴扑向芸芸众生,每个手机持有者竟还美得屁颠屁颠地,心甘情愿地,被它所操纵。

  这里我想给那些唯利是图的短信业务公司拜一个年,我不发短信,绝对是发自真心的愿望:

  祝你们来年不顺利,愿你们的生意不兴隆。

  写到这里,我有点累了。原本还想说的很多事,很多话,正如潮水般从我的心里一层层退去,接着涨满的是拍电影的梦想。

  天黑了,雪还在下个不停。愿众生平安,天下公平。

  在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无数生命里,母亲的离去是真正从苦难中得到了解脱。
 
 
湖北佬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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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徐老师还年轻。

  徐老师是我太太,名叫徐帆,汉族,湖北武汉人,属贤妻良母型,因为还没有孩子,所谓“良母”是我的预见。天生是舞台上的角儿,在各种影视剧中司职大青衣。模样与偶像派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在实力派里也算是有光彩的。四川人称漂亮的女人为“粉子”,妖艳一级的为“巨粉”,次之为“中粉”,我太太徐帆属于“去污粉”。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徐老师洁身自好,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不光是作人,生活上爱干净也是出了名的。这一点很像我母亲,不仅把自己归置地利利落落,居住的环境多差也是一尘不染,对伴侣、子女的要求也十分地苛刻。两代妇女对我进行轮翻清洗整治,令我苦不堪言。徐老师经常一边掐着我的脖子给我洗头,一边打探我的内心世界。

  她说:你特恨我吧?

  我说:怎么会呢?外人都说,我自打跟了你才算找回了点作人的尊严。

  这时,徐老师总会得意地说:这还算是一句公道话。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像每天都在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忙讨好说:幸亏遇到了你。要不怎么人家都说,娶了你是我的造化,没人说嫁给我是你的福气呢。

  每逢话到此刻,徐老师都会陷入思考,对我说又像问自己:是呵,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呢?

  我赔着笑脸说:一时糊涂呗。

  徐老师说:不对,是你给我下了迷魂药。

  那是在1993年9月里的一天,一个秋高气爽的傍晚。我不知道是哪根筋动了,想起了徐帆。往北京人艺的四层打了一个电话,四层是人艺的集体宿舍,外地籍未婚的青年演员群居于此。电话设在楼道里,一般来说,那部电话永远都是占线,但那天刚好一打就通了,而且巧就巧在接电话的正是徐帆。

  我在电话里说:麻烦请给我找一下徐帆。

  电话里说:不麻烦我就是。

  我喜出望外,说:你绝对想不到我是谁。

  徐帆说:你是冯小刚吧。

  在此之前,我们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北影厂的放映室里,当时正在放《大撒把》的样片,夏刚导演问我怎么样?我说:都挺好的,就是女主角演得差点。夏刚说:女主角就坐在你的后面。我回过头去,在黑暗中借着银幕反射的光线看见了徐帆。还有一次,是在《大撒把》剧组的停机饭上。我和葛优共同认识的一个画画的朋友想让我们给他介绍一个女友,葛优拉我过去,借机向徐帆吹嘘一番朋友的诸多优越之处。我对她说:此人是我的战友,人品端正,家有小楼一座,虽是高干子弟,却为人随和通情达理,画画的收入也很丰厚。徐帆笑答:谈恋爱的事得自己认识,别人不能代包,谢谢你们的好意,往后就别再操这份心了。

  至此之后再也没见过徐帆。那天也是兴致所至,绝无事先预谋。事后我问过她多次,她说:一听声音也脑子里就跳出了我的名字。她的回答不能令我信服。茫茫人海,我又不是“唐老鸭”,她怎么能一听声音就不打地说出我的名字呢?直到今天也没有找到真正的答案。兹当是上帝的召唤吧。

  她在电话里问我:找她有什么事?

  我说:没什么事,就是想约她出来坐坐。就在你们剧院隔壁的华侨大厦。

  她想了想说:好吧,你在大堂等我。

  晚上8点,我准时抵达华侨大夏。正在大堂徘徊,恰逢张健、刘蓓一伙人穿堂而过。

  刘蓓笑莹莹对我说:等徐帆哪吧?

  我又是一惊,问她:你怎么知道?

  刘蓓一脸坏笑,说:我一猜就是。

  嘿,这事真他妈神了。我怀疑我的电话上安装了图像传真,连着电视台,一言一行都能被全北京的人了如指掌。我后来疑虑重重问王朔,让他帮我分析。他说:一点都不奇怪。人艺就在旁边,你一个人大晚上戳在大堂里,脸上保不其还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刘蓓是何等聪明的人精,察言观色是她的强项。都写在脸上了,还不猜个正着。

  事后我也问过刘蓓,果不其然和王朔的分析如出一辙。但仍不能令我信服。我可以约无数人在此碰面,怎么就非得是徐帆呢?这件事很长时间都在困扰着我,得出的结论是,这辈子只能在“看得见的战线”上为人民服务,不能在“看不见的战线”上为国献身了。我一直以来都很羡慕安全战线的同志们,有国家掏钱开着大买卖,有的甚至还能开夜总会,也没有人敢捣乱,遇到警察冲进来,其他的人都吓得筛了糠,他们却能泰然自若地亮出真实身份:哥哥是安全部的,自己人。警察即刻恍然大悟,二话不说,立马收队。黑白两道都给面子。时间一长自己都不知道是黑道还是白道的了。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徐帆来了。

  那时她是短发,穿着一条墨绿色灯心绒的背带裤,裤腿肥大且短,吊在脚脖子上面像个打鱼的南海姑娘。

  徐帆一脸的歉意,对我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把衣服泡水里,洗完才过来。我这人有一毛病,活不干完了心里疙硬(难受)。

  我说:你就那么自信,不怕我走了?

  她说:你不是说没有什么正事吗,反正也是闲聊走了就走了呗,又不是我要找你。

  都说湖北姥不好对付,我是有亲身体验的。
 
“绑架”徐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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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我带她到饭店地下的歌厅去和刘蓓一伙人汇齐。见到刘蓓、江姗、陈小艺,徐帆立刻变了一个人,就是那种原形毕露的感觉。先是互相拥抱彼此抚摸对方的小脸蛋,然后发出一声声不怀好意的尖叫,气氛出现一种汗地拔葱式的热烈。然后她们开始唱歌,有粤语歌也有英文歌,这两种歌徐帆都不行,徐帆拿手的是民歌。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徐帆能唱得很高,并且声情并茂。很多年后我偶然发现,她不仅可以唱“一条大河”,还能按李娜的高度唱“青藏高原”,最撕心裂肺处仍显得游刃有余。让我喜出望外,如同存折里的一笔钱突然利息暴长。

  当时,我为了不让徐帆觉得我过于心怀鬼胎,所以一进去就和李强、张健左一杯右一杯地干酒,基本上就没怎么和她说话,只在一扫而过的视野中盯过她几眼。时间不长,徐帆起身告辞,我陪她走回剧院。

  路上她对我说:不喜欢熬夜。

  因为剧院的大门已经锁了,我又陪她绕到后院的一个小门处,告别后,她身手敏捷翻过墙消失在黑暗中。

  我是怀着那样的心情离去的,觉得她还行,同时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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