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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父子-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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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杰不在家,凌晨只是觉得有点情绪低沉,做什么都不起劲。 

现在他回来,他爱的那个他啊,终于回来了。可是却闹起了别扭,独居一室,把凌晨抛在一边。 
凌晨挣扎起来,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一气灌下半瓶水。六神归位,好象好一点了。 

可是五分钟之后,皮肤再一次燥热。 

凌晨掀开身上的被子,空气冷冷的,皮肤凉下来,可是所有内脏仍在热。 

凌晨赤身躺在床上,冬天,窗外飘着雪花,气压低得让人难受,卧室里吊灯不够亮,昏黄而暧昧,全身冰凉,冷得快要发抖的凌晨心里仍有火在烧。 

凌晨慢慢爬起来,灵魂技穷,肉体要做主了。 


赤脚踩在地毯,柔软而温暖,搔着着了火的皮肤,凌晨轻轻用手搓脸,手指冰凉,面颊却火热。 
冰凉的地板似乎能感觉好一点。 

凌晨在地上走几步,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推开门,大厅里无人,推开曾杰的的卧室,还是没有人,凌晨转回身,书房的门已打开,曾杰站在门口。 

只穿了一件白色平角内裤的凌晨,有着一个优美的后背,平直的肩,滚圆的肩头,光滑的后背有着优美的曲线与色泽,曾杰看呆了。 

凌晨向曾杰慢慢走过去,站在曾杰面前,用沙哑的声音说:“抱我。” 

曾杰愣了一会儿,张开双臂将凌晨紧紧抱在怀里,怀里的那个小小的漂亮男孩儿身子是松软的,曾杰在那一刹那儿,有点想哭。 

第一次,他来向他索取,而不是拒绝。 

凌晨被那双臂一搂,一颗心忽然平静,温暖的怀抱,宽厚的身体,他不再冷,也不再焦燥,忍不住把头也放到曾杰怀里,他说:“抱紧。” 

曾杰抱紧。 

凌晨说:“用力。” 

曾杰再次收紧双臂,凌晨“恶”地一声,连肺子里的空气都被挤出来,他仰起头,笑。 
就是这种,被紧紧拥抱的感觉,他想要的就是这个。 

灵魂想要什么?不知道。 

肉体想要,这紧紧的紧紧的拥抱。 


曾杰勒紧凌晨,他埋下头,嗅到凌晨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禁不住问:“凌晨,你终于明白了吗?” 
你终于明白了吗? 

凌晨慢慢仰起脸,露出一个苍茫的笑,我明白什么?我应该明白什么?我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为什么会向曾杰要求一个拥抱?凌晨仰起脸来,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两个闪亮的光点在轻轻颤抖:“呵,是。” 

曾杰轻声道:“凌晨,你爱我。” 

凌晨呆呆地,是的,现在不能否认了,他爱这个人,他在被胁迫被凌辱被毒打之后,居然会爱上他,天底下所有的爱都是好的伟大的,只有他的爱,他对曾杰的爱是卑曲的变态的可耻的,让人作呕的! 
凌晨笑,慢慢说:“是的,我爱你,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活下去。我习惯了你的怀抱你的爱,你是我的毒品,如果我要离开,后半生都会同自己挣扎。曾杰,我爱你,我爱你,同我恨你一样多。” 
曾杰再一次抱紧:“凌晨!” 

凌晨回过头去,看见曾杰的脸,没错,曾杰的脸上,是明白的爱。 

凌晨看自己的心,自己的心里象孙悟空一样只装了一滴眼泪,可是,如果他离开曾杰的怀抱,内脏会因为庞大的生存空间,而不知所措。 

如果不爱,虽然这几年会痛苦,可是苦难总有结束的一天,可是,一旦爱了,这一辈子就完了。 
他永远不能再过正常的生活,不能离开这个让他屈辱的地方与驯服了他的人。 
曾杰伸手给凌晨擦去眼泪:“别哭。” 

凌晨才感觉到自己哭了。 

眼泪一直流下来,无论做何选择,身体里的另外一半都会疼痛到渴望死亡。 

凌晨慢慢握住曾杰的手,然后慢慢把那只手放到自己嘴里,就象那天,他得到快感的那个姿势,然后他狠狠咬下去。 

曾杰只是轻轻地“恶”了一声,可是身子整个弯向凌晨,那只手忽然间开始剧烈的震颤。 
然后慢慢地,凌晨感受到曾杰不由自主的抵抗,他爱他容忍他,愿意忍受他,可是肉体的承受能力是有限。曾杰的手抖到凌晨咬不住,他终于开口:“凌晨!”低弱的声音,然后另一只手臂收紧,紧到凌晨快要窒息。 

凌晨松开,曾杰颤抖着收回自己的手指,凌晨的嘴唇上沾着血。 

曾杰沉默一会儿:“还是不甘心?” 

凌晨扑过来,曾杰后退:“凌晨!”痛,实在是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那种折磨人的痛,而是伤人的痛,他的牙齿在他身上不仅留下伤痕,而且留下伤口。 

曾杰不喜欢流血。 

凌晨抓住他的衣袖,一脸固执地扑过来,他的表情好似一个情急的孩子要得到一个拥抱,可是微微迟疑的曾杰抱住这个扑进怀里的小东西,肩头却再一次留下带血的牙印。 

曾杰忍不住推开他。 

凌晨不肯放手,曾杰用手支开他。凌晨似条疯狗般,张着嘴扑向曾杰的手臂身体,任何他可以够到的地方。曾杰一边推他一边躲:“疯狗,疯狗啊你!” 

可是凌晨不肯罢休,他居然找到绳子,固执地要把曾杰绑起来,曾杰这次可忍不住笑了,那孩子,试图把他两只手抓在一起,然后一只手抓住曾杰的两只手,另一只手去拿绳子。 
那个孩子,两只手未必抓得住曾杰一只手,竟想用一只手抓住曾杰两只手,而且试了一次又一次,曾杰让他抓着自己的手腕,把两只手交到凌晨的左手里,看着他右手去拿绳子,然后一只手一挣,凌晨就放下绳子再一次去抓他的手,重复三次,凌晨竟象得了强迫症一样,不会从失败中学习到那是他不可能做到的。 

曾杰笑了。 

再也忍不住,明白知道小凌晨已是恼了,这一笑,只会火上加油,还是忍不住笑了:“你能用一只手抓住我两只手?” 

凌晨这才发现那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可是小家伙并不笑,他的目光仍是那么冷,他问:“你爱我吗?” 

问得那样认真,那样有威胁性,曾杰不得不停止嘲笑,点点头:“我爱。” 

凌晨说:“你别动!” 

曾杰到:“我不动,就能让你明白吗。” 

凌晨道:“我早就明白,不过,你可以一直表达。”然后又冷笑一声:“当然也可以不。” 
曾杰沉默。 

凌晨轻轻抓住他双手,把他的双手合到一起,说:“不要动。” 

曾杰的双手交叉在身前,是有一点滑稽的,凌晨松开双手去拿起绳子,没有人束缚曾杰,是他自己的欲望束缚他。 

凌晨以笨拙可笑的手法用绳子将曾杰的手腕一圈一圈绕起来,可是,那个庞大的绳结却也十分结实,他拉着曾杰,把曾杰的双手绑在床头,这在曾杰不肯配合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并没有遇到什么反抗。 





 
 
 

四十八,我心深处 



绑住双手,如果几十天前,他刚刚设计逼凌晨回来,他绝不敢。 
绑住双手,你不知道对方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不管他做出什么事来,你都无法反抗。 
可是现在,曾杰把自己的命交到凌晨手里,而且十分安然。 
是信任吗?不完全是。 
这个年轻孩子的眼睛有一种决绝与冰冷的神情,他还看得出。那个孩子固执地要把他绑起来,当然不会是象他一样,喜欢稍微刺激一点的Zuo爱方式,即使那孩子真的喜欢,他也不会这样做。他要绑上他,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伸出双手,让凌晨绑上,是因为爱。他爱这个孩子,这些天来,他同这个孩子在一起,那样亲密,曾杰坚信自己不会看错,凌晨爱他。这一场爱人养成游戏,被调教的只是凌晨吗?任何恋爱都必得是双方的。 
凌晨说:“你爱我,就不要动。” 
曾杰决定,把他的一切,交给凌晨处置。 



凌晨命令:“你趴下。” 
曾杰面向床,趴下。 
趴着,是一种很舒服的姿势,曾杰喜欢这个姿势,他自小用这种姿势睡觉。可是,在凌晨的目光下趴着,让他觉得有一点异样。 



凌晨没有走近曾杰,他拿起曾杰的钥匙,寻找着要打开曾杰床头的柜子。 
曾杰一惊,支起身子:“凌晨!” 
凌晨目光绝冷:“趴下。” 
曾杰挣扎,伸手去解系在床头的绳子,凌晨站在那儿:“绳扣在床腿那儿呢。”曾杰够不到,他跪坐在床上,看着凌晨打开抽屉,他觉得事情正在往他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抽屉里,有一根皮鞭,一副手铐,有一捆绳子,若干瓶瓶罐罐。一根水晶般透明的假棒棒,几个带着电线的看起来是电动按摩装置。再拿起一个小瓶子,上写激|情二字,凌晨问:“这是什么?” 
曾杰涨红脸,半晌答:“春药。” 
春药?凌晨轻轻抚摸自己滚烫的脸,心里有一点明白了。 
还有一样古怪东西,那是一个皮带似的东西,可是比腰带短得多,扣起来,只得人脖子粗细,这东西,凌晨现在已经很认识,他微笑:“你并不是开玩笑,对吗?” 
曾杰跪坐着,沉默,慢慢闭上眼睛。 
凌晨问:“你是否打算某日给我带上狗项圈,拉着我出去溜狗?” 
良久,曾杰道:“我并不敢。” 
凌晨道:“这是你爱我的方式?” 
曾杰道:“每个人,心底都有黑暗的渴望,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锁,锁着见不得人的东西,凌晨,我并不敢那样待你,我怕失去你。今天,我已经吓破了胆,凌晨,别走!” 
凌晨呆呆地坐着,他害怕。 
曾杰象牵一条狗一样牵着的画面让他恶心,可是,他确实喜欢曾杰把那项圈扣在他脖子上,轻轻对他说:“我要拴住你,凌晨,做我的狗吧,别离开我。”他喜欢听曾杰说:“你是我的。”他也希望能象一只宠物一样偎依在曾杰身体,如果曾杰工作,他渴望坐在曾杰身畔,伏在曾杰膝上,静静地等。 
他属于曾杰,也就意味着曾杰属于他。 
可是他早已明白曾杰是什么人,曾杰喜欢什么,喜欢到什么程度他不知道,是轻微的助兴还是需血淋淋才能勃起?曾杰喜欢给他侮辱,比如给他一件女子的衣服,比如给他一个狗项圈,他倒底是恋物还是喜欢施加这种侮辱?他的控制要到什么地步才能让他满足? 
曾杰轻轻举起手里的绳子:“凌晨,决定权在你,不是我决定要施加什么给你,而是你肯接受什么。如果我不让你绑,你是不能绑上我的,对不对?如果你不允许我鞭打,我是不能虐待你的,这是一个法制国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计。” 
凌晨再一次再一次惊骇地发现,是的,他知道,他怕的竟不是曾杰,而是他自己。 
凌晨问自己,我会让整件事去到什么地步? 
凌晨害怕,他不知道他会去到哪里!他发现他爱曾杰比他想象的要深,如果曾杰要求:“让我鞭打你。”如果曾杰一再恳求,他可能不会拒绝。忍受一点疼痛,满足爱人的欲望。凌晨握紧双手,然后呢? 
这具身体是否会接受再一次的调教,彻底地成为一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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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发抖,他被自己的身体背叛了一次又一次,他绝不会让这具身躯去试试吸毒的滋味是不是象传说中的那么好。他不敢,他怕再一次遭遇背叛。 



半晌,凌晨说:“曾杰,放过我。” 
曾杰说:“我知道你恨我,我千方百计留下你。凌晨,我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如果此时楼塌下来,我会毫不迟疑趴在你身上,可是我不能放你走,我只是一个人,我看待你比生命更重要,我怎么能放你走。我也不相信分手会是解脱,凌晨。我不能放手,我爱你,我不会放手,如果你一定要走,我当然不会强迫你,可是我不会放弃,求你留在我身边,你所爱的,我都给你,你不爱的,我们不会做。” 
你听,爱人的话比音乐更好听,比迷|药更醉人。如果肯坐下来,等着堕落与腐烂,会得到短暂的快乐与幸福,如果站起来走开,会得到一生的心痛,如何选择?可是,看着自身腐烂,也是一件相当痛苦与恶心的事。 



凌晨问曾杰:“你喜欢疼痛吗?” 
曾杰沉默一会儿:“不是,不完全是疼痛本身。”如果削苹果割破了手,他是不会喜欢的,他所喜欢的,是由某一个他喜欢的人施予的,适度的在他能承受范围的,屈辱感比疼痛更重的鞭笞,当然,适度的疼痛就象川菜里的辣椒,是必要的。 
凌晨问:“你是不会喜欢那种会对你产生严重伤害的,只是为了折磨你而进行的鞭打的,是不是?如果疼痛超出了你能忍受的限度,你是否会对这种嗜好产生恐惧?” 
曾杰沉默,半晌道:“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接受那种折磨,我也不愿意放弃这种嗜好。 
凌晨的一只手轻轻抚摸那只黑白相间的鞭子,如果——曾杰会不会从此放弃这个可怕可笑变态的性幻想呢? 
那个男人在他鞭子底下翻滚挣扎的幻想,与手指接触鞭子的质量,凌晨忽然间觉得全身发软,那是——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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