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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森见登美彦]+四畳半神话大系4+周游四-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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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这四叠半里如何能找牙医,最后会痛苦地死在此吧。
我在御荫路的漥塚牙科医院拔的智齿,现在正放在桌子上。





四月底的时候下巴疼起来了,即使是睡觉的时候也感觉到疼痛。
我个人诊断应该是下巴关节症。下巴关节症是由压力引起的。像我这样既如蒲公英的棉毛般纤细,亦如叡山的僧侣用心思索的人,应该说之前一直没有得下巴关节症才是不正常呢。患上是必然。明白了这一点,我陶醉在深深的满足感中,这是被选中的人所必须承受的试炼。我在四叠半里痛苦地翻腾,却又心醉神迷。
「你不可能感受到压力的,我不相信。」
小津的眼神看上去就像是个变态。「退出了组织虚度时光,你还好意思说呢。」
确实,表面上看来我什么都没做,每天都在进行没有回报的思考,把自己逼到死胡同去。我认为这样的我每天都在承受了沉重的压力。这下巴关节症正是我苦思冥想的证据。
「你这肯定只不过是蛀牙而已」,小津冷冷地说。
「怎么可能!我不是牙疼,是下巴疼。」
看着饱受痛苦的我,小津劝说我去漥塚牙科医院看牙医。那里有个叫羽贯小姐的美人牙科护士。不过,我拒绝了。我的经历说不上波澜万丈,但也是一段青葱岁月,练就了一身的胆量。即使是那样,我还是怕牙医。
「我才不会去看牙医呢。」
「一个年轻的女性把手指伸到你的嘴里哦,这是何等的美妙啊。你没有舔过女性的手指吧。我想你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的。这可是以蛀牙之大义,堂堂正正地舔上女性手指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不要把我和你这种变态混为一谈。我从来没想过要去舔女性的手指。」
「你这大话精,konchikichi!(こんこんちき)」
「kochikichi是祗园祭的伴奏音乐吧,你这白痴。应该说“他喵的”(konkonchiki こんこんちき)」
「总之你去吧。」
小津过于热心地劝诱反而显得奇怪。
那天夜里,我的下巴渗出来的疼痛在上下两排牙齿上恣意横行,形成了一种共鸣状态,就像是无数的微胖小妖精在以我的牙齿为会场举行哥萨克舞蹈比赛般。不得已,我接受了小津的建议。
下巴疼痛,不是因为我的纤细,也不是因为我的严密的思考,是因为我的智齿蛀牙了。虽然不想承认,小津的推理是正确的。这是退出了组织以后,过着不与人交流的孤高的生活,甚至连牙齿都懒得刷的报应。
虽然我绝对不是被手指的味道笼络,不过牙科护士羽贯小姐确实很有魅力。年龄大约是二十多岁,简单地把头发扎起来,让她本来就如战国武将妻子威风凛凛的脸更加飒爽了。皱着剑眉,她哐哐地操纵着恐怖的机器,华丽地把牙石敲落。我对她自信满满的技巧给以崇高的敬意。
治疗结束后,我说是小津介绍来的。羽贯小姐似乎跟小津很熟络,「他啊,很有意思呢」,这样说道。然后,羽贯小姐,有如交过来一个新生儿般,把用脱脂棉包裹的智齿递给我。
我用纸巾把这颗智齿包起来,作为纪念放在宿舍的桌子上,每天观看。很奇怪的舍不得扔掉。





心中隐隐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场梦,一睁眼就会过去了的。
然而,三天过去了,门的另一面依然是四叠半,窗外也是四叠半。这样的情况下,就连安闲地看『海底二万里』的心情也没有了。食物量已经见底,烟也只剩下数支。尽管集中精神尽量地不去做那些有损尊严的事情,不过连生命都保不住了,这些丁点的尊严还有什么意义?
我把咖啡喝进空空的肚子里,一点一点地舔装在小碟子酱油来减轻空腹感。
接下来这个话题可能有些恶心,不过现在的我也没有为这些粗俗的琐碎事情难为情的立场了。虽说只摄入了最低限度的食物,不过还是会有便意。液体的可以用啤酒瓶装着,装满后就倒到洗碗池去冲走,有这样一个好方案轻松解决。问题的固态物应该怎样处理呢。
在便意的驱使下,我侵入了门外的四叠半(1)。那个四叠半(1)也有窗户。心中怀着希望把那里的窗帘拉开,果然另一边也是四叠半(2)。回到原来的房间,这次从窗户传过去到隔壁的四叠半(…1),打开那里的门一看,那里仍然是四叠半(…2)。
这些四叠半究竟会一直延伸到什么地方啊。
然而,首要任务是当前的危机应该如何回避。苦思后,把旧报纸铺在榻榻米上,若无其事地完事后,装到塑料袋里扎好。
眼前的危机过去后,又该面对食物问题和香烟问题了。事到如今,要解决自身面临的问题,也只能靠自己。不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把从根本上解决香烟问题和食物问题列为下一个目标。
移动到隔壁的四叠半(1)。
门外的四叠半,很明显也是我的房间。那么,随我自己的意愿来使用这个房间也没什么问题。
我穿过门踏入四叠半(1),马上就发现了一盒香烟,还有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的鱼肉汉堡和蛋糕,还有少量的萝卜。总之,先加上足量的胡椒,把鱼肉汉堡烤起来,好好地品尝久违三天的动物性蛋白质。我从来没有想过鱼肉汉堡能如此的美味。然后切了一小块蛋糕作为饭后甜品。简直就像是劫后余生般体力澎湃的感觉。
我透过窗户,眺望更远方的四叠半(2)。
应该不会是四叠半(3),四叠半(4),四叠半(5)……四叠半(∞)这样无限地延续我的四叠半吧。这是何等简陋的无穷数列世界啊。我现在可是住在比地球面积更加大的宿舍里。
虽然很绝望,但是想想也可以说是幸运。为什么?假如这个房间的食物吃完了,我就移动到隔壁的房间,那里还有鱼肉汉堡和蛋糕。虽然营养不平衡,但是这样就能回避饿死的可能性了。
说起来,小津送的这个蛋糕所提供的营养成分不可忽视。一年级春天认识了他虽不是我的本意,在这两年间与他结下了切也切不断的孽缘。现在,我首次觉得他是有存在价值的。





大学入学后,活动一直持续了一年半。
一言概之,这个组织的目的就是追捕从图书馆借书不还的人,以武力回收借出去的图书。迫不得已的话,使用非人道手段也在所不惜。不,他们只会使用非人道手段。究竟为什么会担任这样的工作,他们跟大学当局之间又有什么关系——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追究为好,有可能会危及你自身的安全。
的工作除了回收图书,还有一项就是全面收集目标人物的个人情报,这些情报会在各种情况上派上用场。本来,收集个人情报,是为了图书的强制回收提供可能性的一种手段。为了突入对方的住所,有必要掌握其起居习惯,为了从那些追得走投无路仍然装作无辜的恶性家伙手里回收图书,有必要掌握他们的弱点。然而,当积蓄起来的情报越来越多时,组织被情报的力量情报的魅力所迷惑,收集情报的本来目的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不仅是大学校园内,北至大原三千院(京都有名的寺院),南至宇治市的平等院凤凰堂(京都佛堂,世界文化遗产),的情报网遍及京中京外。
图书馆警察长官一拍脑袋,想要拆散现在正在交往的A先生(二十一岁男性)和B小姐(二十岁女性)。他只需打一下响指,就可以轻易得到「A和B虽然在交往,但是其实他跟同在网球部的C小姐也有一腿,而这个C小姐的成绩表如下所示学分不足,有不能毕业的危险」 这样的情报。长官要得到能操作着C小姐给A和B给以致命一击的情报也不在话下。
能跟大量生产伪造报告获得较巨大利益的对抗的,就只有。既然印刷所所长还是个谜团,图书馆警察长官就被视为是的实质首领了。
当时的我,是从没跟图书馆警察长官见过面的小喽啰。
小喽啰的任务就是回收图书。话是这样说,不过我却不能漂亮地完成任务。我只会向回收对象敬烟,大家意气相投一起去喝酒。没有比这样的事情更让人不爽的了。即使这样,我也能有可观的成绩,是因为有小津在。
小津为了回收图书,埋伏、哀求。布陷阱、恐吓、暗杀、盗窃,无所不用其极。理所当然地,他成绩斐然。作为搭档的我,也跟着受惠。后来,我开始对的存在抱有疑问而应付了事,这时小津带来的好处反而成为麻烦了。
而且,小津生性喜欢收集情报,他的人际关系非常广阔,逐渐地成为相岛前辈的得力助手也是必然的。
在我们成为二年级生的春天,相岛前辈出任图书馆警察长官。
相岛前辈打算提拔小津和我成为干部。不过,意外的是小津拒绝了,转到去。不得已我当上了干部,但是我并没有要好好表现的动力,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知不觉地就沦落为名义上的干部了。
相岛前辈也开始看不起我,把我当成是路边的石头般无视。





时代,我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是一年级的冬天。
有个人借了一本名叫『神无月』的画家传记半年多没有归还。我接到回收命令后,打算先跟他接触。他住在我的住处——下鸭幽水庄——的二楼,名叫樋口清太郎。很神秘的一个人物,不像是学生,但又不像是参加工作的人。也不知道他在不在自己的四叠半里。即使在,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本来看到他在室内的,打开门一看,四叠半里就只有鸭子在游荡,其本人就不知道消失到什么地方去。穿着深蓝色的旧式浴衣,茄子般的脸上长着胡渣。因为他这奇怪的打扮,在外面倒是很容易遇上,但是想要走向前跟他接触,又会像烟雾一般消失不见。在下鸭神社和出町商店街我跟丢过好几次。
某天的深夜,我终于在猫拉面摊逮到他了。
「你之前一直跟着我,是吧」,他笑呵呵的说。「我是想还书的,不过读得比较慢。」
「已经超期很久了。」
「嗯,我知道,我也不逃了。」
我们一起吃过拉面。
紧紧地跟着他回到了下鸭幽水庄。「我去上个厕所」,他说着就进了公共厕所。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他出来。等得不耐烦了我走进厕所,还哪有人影呢。来到二楼的房间外,看到门上的小气窗透出一点光芒,这是何等的神技啊。
我像打鼓一样敲门,大喊「樋口先生」,不过没有回应。把人家当猴耍。就在我要闹事的时候,当时还是拍档的小津来了。
「不好意思,那个人是我的师父。」
小津说,「你就放过他吧。」
「这可不行。」
「你不要白费功夫了,那个人借的东西从来不会归还的。」
既然小津说的那么肯定了,我也只能放弃。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师父,不过能得到小津这样的男人的尊敬,他也不会一个好人。
「师父,晚上好,我带了礼物来。」
小津在我的目光下走进了樋口的四叠半,回过头来说了句「不好意思」,笑嘻嘻地关上了门。





这两天,我住在四叠半(…3)到四叠半(3)的范围内。
不过事情并没有好转。
总之先找点事情做做。我开始做努力做类似于俯卧撑的印度式蹲伏。喝掉了一盆的量的咖啡,把六份蛋糕全部塞进肚子里,再解决掉萝卜和鱼肉汉堡,我开始考虑新的菜式。我反复翻阅『海底二万里』里对Nautilus号的豪华饭桌上的描述,直流口水。
以前,虽然我也是躲在四叠半里,不过那时候随时都能外出,很安心。打开门是肮脏的走廊,走过去就是污秽的厕所,还有脏兮兮的鞋柜,然后就能走出这栋肮脏的宿舍了。只要我想,随时都能走出去。
无论怎样,走出了四叠半还是四叠半,这样的事实给我很大的压力,还有因为食物问题上钙质不足的影响,我变得越来越暴躁。不管等多久,事态也没有好转。事到如今,只能勇敢地踏上个伟大的冒险旅程,以这个四叠半世界的终点为目标,解开这个世界的谜团,可能的话甚至可以脱离这个世界。
困在这个不毛之地大约一周的某天六点,仍然分不清是早上还是傍晚,我踏上了的旅程。
我选择了门的那一边。
也就是依次探索四叠半(1)、四叠半(2)、四叠半(3)……。总之,一直沿着四叠半之路而走。
其实,并不需要表现出像「目标是世界的尽头」这种悲壮的决心。只不过是横穿自己的四叠半之旅而已,不用担心猛兽袭击,也不会有暴风雪,更不必考虑食物供给。没有准备的必要。在旅途中,不管是什么地点,都是我的房间。累了随时都可以在自己的万年床上休息。
虽然实际上没遇上猛兽,不过在这路途中我经历到了几个恐怖的事情。
第一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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