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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6007-半个橙子   :旅馆小说系列-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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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考虑了片刻,略显迟疑地说:“而且,链链,我也做过结扎手术了。你明白吗?就是不能再生育了的那种。”    
    “啊,为什么?”链链无法理解,一个男人好端端的为什么做这种手术?    
    “因为我搞过的女人太多,不想找麻烦呗。”G一副过尽千帆的表情斜过眼睛看着她,好像她明知故问。    
    “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了一个让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你怎么办?你也不生?”    
    “不会了。”G回答得很肯定。    
    链链愕然。    
    一九六八年,可恶的一九六八年,这个年份曾经像桅杆一样支撑起链链获取自由的勇气。现在,它又像藏在别人袖管里的兵器一样暗算她,她随时都可能被刺伤。她又是那么无辜。她揪住这个年代,把所有的幸福和罪恶都奋力地向它抛掷过去,她想像它是一切喜剧和悲剧的源头。    
    一九六八年,男人到底是被吓坏了,还是被宠坏了?    
    G成了链链在巴黎无法超越的障碍。    
    链链几乎断定,离开了G,这个城市里将无法发生下一场跟她有关的爱情。她不相信还能找到一个比G更优雅、更美好、更令人欣喜若狂的身体。她无数个早晨在他勃起的欲望里疲惫不堪地醒来,她在他乖戾、暴躁的脾气里变得懦弱而绝望,她幼稚而紧张地依恋着这个五十岁的男人,他越霸道,她就越把他卑贱的爱情恭维得价值连城。    
    她却越来越不明白这个男人真实的情感世界里到底有她多大的空间,她唯一能看到的是他们似是而非的爱情气若游丝般地轻飘,除了晚餐,除了床上消磨的时间,除了吵几次没有缘由的小架,没有任何实际内容。卡若琳说得没错,每个人都在“经过”,没有人能真正占有。很显然,G注定是不属于她的。    
    新学校下一学年的录取通知书在一个星期后来了,这意味着链链获准可以放心地继续攻读接下来的专业课了。链链喜上眉梢地把通知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连信封上的地址也没放过,这是她期待了很久的一个专业,终于申请成功了。她一字一句地读着那上面的地址和报到时间,心里涌起一阵阵难过,她又默默把信封折好放进了皮箱夹层里。    
    回国!她的决定在一瞬间做出了,尽管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或者可以改变什么,但这个愿望一出,就像个充了气的气囊一样瞬间胀大,强烈得无法阻挡。她可能觉得自己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她需要一些风和日丽的平静生活来祭奠自己的过往。巴黎令人颤栗的无边风月终究耗尽了人的能量,作为补偿,它也没忘帮你安装上一颗丰富的内心。这就够了。    
    末了,再跟这个城市清算一把,把梦想的、牵就的、委屈的,都还给它。    
    “G,我打算回国了。”    
    “是真的吗?”G在电话那端想了一下,“不过可能(交换位置),中国更适合你发展吧,也好,你应该有个合适的地方发挥才华。”    
    “才华……也许吧。”链链失望地哼了一下。她心里以为,G至少假作慈悲的挽留她一下,但这个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链链。”G好像听出了这语气里的不真诚,“如果你没最后决定,就别开玩笑,你的房子之类的手续,得跟房东解释好了。还有银行手续什么的,省得麻烦。”    
    “G,难道我回国这件事,还不比处理一间房子更重要吗?”链链啪的挂断了电话,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是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她看到她跟G之间的最后一线微弱的联系终于中止了喘息。    
    链链留学快四年了,在这个梦想都市,变得坚强和冷漠是个不自觉的过程。这一天,她终于清醒了,街道对面的古式砖石阳台上,那个陌生人家音乐和晚宴的灯光不再能刺激她好奇的神经。阳台女主人弹烟灰的姿势仍然千般婀娜,只是指缝间蹉跎的时日终究令人心慌。链链迅速打点了自己的一切手续,关掉银行账户、交好水电费、手机费,也约好了跟房东的退房时间。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她可以用来跟报社的同事交接工作上的事情和买些纪念品。    
    设计师李诺,出现在链链最后告别的日子里。离链链的启程时间还剩下最后一个星期了,李诺应邀来巴黎举办个人作品展。因为他提前到达参加主办方的招待会,正好留下几天空闲,李诺的巴黎朋友恰好也是链链的好友,就热心地介绍链链去采访他。


《半个橙子》 第三部分《半个橙子》 地中海的太阳(2)

    见到李诺的感觉很以外,链链觉得李诺是自己从某个驿站捡来的行李。他来的时候戴着一顶黑色礼帽和腼腆的坏笑,阿玛尼衣装的精致适合他纤瘦的腰身,他说他的衣橱里只有阿玛尼和普拉达,符合他审美情趣里对东方的纤细的表达。他们马上感应到了对方,对面喝了一天的茶,黄昏时分,他们步行来到香榭丽舍大街,一起吃中餐,谈论着人本主义和地球末日,谈论李诺落魄和成就过的设计师生涯,呼吸巴黎透明的夜色,香街独一无二,妩媚着磅礴。    
    “链链,你要回国了,不如我邀请你去地中海吧,也算是你最后回顾一下法兰西风情啊。”李诺在夜里十二点的餐桌上提议。链链肯定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晨,他们就搭上火车直奔地中海,仿佛前方有落日召唤,或者根本已经逃离了城市埋伏。    
    火车上的开端是在诱惑的午后,链链小心翼翼地捏着李诺的小手指,他的皮肤很光滑,他说是杂交品种的缘故,他还有着区别于东方人的高挺的鼻子。    
    两只手从相互寻找到最终紧紧相扣。李诺说链链的手很软,链链偷偷地看他性感的嘴唇。他们保持着距离,除了牵着的手,链链在睡觉的时候都把头歪向另一侧的车窗。铁轨和沉静的麦田,阴天里的法国小镇湿漉漉的,一幕幕经过的绿色田园,有种游离在时空外的通透,人仿佛已经提前浸入到地中海弥漫的水汽之中(加入)。链链说自己病了几个月了,头晕得厉害,回国以后要去看看是不是什么绝症之类的。李诺说你如果医不好的话就告诉我,我还陪你来地中海,咱们再换另外一种玩法。    
    在地中海笔直的海岸线边,卸下行李。落宿在一个有钢琴音乐的海边旅馆,享受精致的海鲜晚餐、烛光和李诺浅浅的顽皮。他只喝一点点香槟酒就微醉了,他还是个贪吃鹅肝的家伙,他说他第一次来法国点餐的时候,不懂法文,是拿画笔在纸上画了只鹅,服务员才明白的。他们大笑着相互揽着肩膀离开餐厅,在外面满街的车灯和海水与星光的包围里,他揽过链链的腰,贪婪地吻。路灯红了又绿,绿了再红,大小游戏赌场的霓虹闪烁跳跃不止,在马路中心,在李诺的怀抱和吻里,周遭瞬间静止,李诺饱满的嘴唇包含了把过往恩怨一笔勾销的深沉,他在另一个红灯过去后紧紧地搂着链链问:“我们去做爱还是去赌场?”天啊,还用问吗?链链从来都认为,对一个天堂海岸最好的赞美,就是放纵自己,搂住一个人,跟他一起呐喊、起伏、赞颂美。    
    还有什么比这更贴切呢?    
    在旅馆门口,链链嗓音洪亮地用法语向侍者询问安全套的买法,穿白色制服戴金边眼镜的老头儿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讶异着指了方向,连李诺也被链链吓了一跳,羞怯地拉上了墨镜。一个街口处的自动贩卖机,两欧元硬币进去,乖乖地吐出了蓝色的小盒。两人再兴高采烈地回去经过旅馆前厅的时候,老头儿尴尬地躲过他们的视线。    
    做爱,使链链的旅行完美至极,没有高潮的第一夜,却收获了占有的满足感。链链贪恋上这个男人的气味和似曾相识的光滑身体。从昨天认识到现在,他给了链链关于旅行最美好和新鲜的注释,不知道镜头外的眼睛,会不会嫉妒他们如此幸运的相遇。仿佛命运使然,借地中海的无边风月,他的到来,正是要来送给链链完结法国生活的华丽形式。对一个城市持久而怀念的爱,怎么可能跟性无关?只是李诺早晨醒来后变得有点意味深长,他说,你该结婚了,链链。    
    李诺说得没错,链链正对自己二十九岁的身体充满困惑。    
    从尼斯沿着蓝色海岸去摩纳哥,下午两点,是著名的蒙蒂卡洛赌场开门时间,他们来早了,可以在来路的游艇俱乐部过过眼瘾,富人们的大本营,正有工人们在打磨几艘刚刚造成的新艇,光洁的地板还有新鲜的木质纹理,他们拍了照,李诺说游艇是目前中国富人们的新宠,他还很纳闷,中国有限的而且还不成熟的港口,怎么能一夜之间停得下那么多新艇?以后黄浦江之类的地方不会像城市里面堵车一样也会塞船吧?    
    接下来,他们又在环赌场四周的琳琅满目的名牌店里闲逛,翻翻里面的价签,设想着赢了钱以后的疯狂消费计划,他们漫无边际地假想着无数可能发生的滑稽可笑的故事,两个人牵着手前仰后合地大笑,李诺傻笑的时候很释放,链链需要努力调整脆弱的内心,链链怕自己会爱上他,爱他,是个十分愚蠢的假设,好在链链刚刚练就了修正这种错误的本领。    
    他们抱着老虎机奋力厮杀了一个下午,金币哗哗地落下又被重新吞光,最后保了个本儿,没什么进账。李诺笑着说,真比打工还累,做了几个小时搬运工,竟没有个工钱拿。但他真的很开心,他说有机会这么放松的玩一个下午,是很多年都不敢奢望的事情,奋斗了那么久,忽略了不知道多少生活本身的乐趣。    
    去高尔夫球场,是到了蒙德里约的下午。他们遇到了一个优雅的玩伴:当年范思哲的模特、如今六十五岁的女人RITA,她与他们同行并引路,她保持着挺拔匀称的身段、穿着高尔夫球场独一无二的网球短裙,她大声地笑着,说是高尔夫应该为女人的风情着想,设计一身性感运动装,比如她自作主张选择的这件连衣短裙就不错,她说这是女人的天性,在呆板的绅士装束里,女人被包裹得没了美感,她还拉着李诺建议他考虑她的想法,说这个设想说不定能有个大市场。李诺的球技不错,场地上不断传出RITA和链链的鼓掌喝彩声。    
    那个明媚的下午,有海边球场细软的草坪和千年沧桑的古树,小船载着他们驶过球场中央的澄澈的小河,仿佛跟着一起摇晃的,还有疏落的岸边旅馆、时光罅隙的风,以及叫做命运的很多尘年世故。链链看李诺的眼神是专注的,那时刻,爱像一次疾速的穿越,足以魂飞魄散。这感觉跟他们乘快艇到达地中海一个小岛上的那天很接近,他们在一个转弯处,蓦然见到了一座古旧的小城堡甬道上铺洒着的下午的阳光,它穿透了漫长的荒芜岁月从容地微笑。    
    再回到床上,留恋的心绪开始四散蔓延,这最后一夜,链链抓住李诺的手是凉的。他忧伤、明亮,以及强大和无耻,他对审美的挑剔和苛刻,都深深吸引了链链,这是个含蓄而精致的男人。刚刚在外面,一起安静地守着嘎纳傍晚的海上日落,时间已经在一点一滴地沉淀分离、沉淀不朽。李诺没有顾及链链,他为了营造床上的气氛,顺手拿起遥控器寻找电视上的激情频道,链链麻木于这种刻意感极强的设计,因为G也是一样,在很多个夜晚G都会把电脑摆放到床前,播放他家里仅有的几个DVD,质量并不高,但的确奏效,下面马上像接通了电源一样的潮湿开来。    
    李诺抱着链链,链链喜欢触碰到他柔滑的身体,或者光是摸摸他的脸都会觉得开心。他说今晚要做链链的仆人,侍候她。链链暖洋洋地躺好,释放着全部的柔软骨肉。从隐秘的私处,他掀起了链链身体里风暴般涌起的冲动,那临界点的爆发让链链足可以想象古罗马帝国一次覆灭时火山喷涌而出的热潮,人的五脏六腑都被吞没。    
    女人知道,高潮是一次超越,也是一次屠城之灾。任何人,都避免不了在这一刻,刻入骨髓地相爱。又或者爱其实并不存在,爱有时仅仅是一个姿势,它在矛盾里,如烽烟过隙。然而李诺,也许会在离去的清晨拂去昨晚燃过的激情的灰烬,留一个西装礼帽的纤细背影,而女人,却注定要在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孤独地等待重生。


《半个橙子》 第三部分《半个橙子》 地中海的太阳(3)

    女人适合守望,男人却意味着迁徙。如同李诺,给链链的只能是精致的脸孔和背影,而无法是迷人的全部身心。    
    回到巴黎,他们变得陈年老友般熟悉。一起在街边坐下喝咖啡,讨论着较地中海要阴冷和萧瑟得多的巴黎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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